第62章 捧著臭腳
一直形成一長溜兒大廈。
平街層呢?
是一個個經營各種商品的商場店鋪。
那些身著超萌衣裝的塑料模特兒,一個個冰冷而超然的瞧著管玲,平街層之上,藍天之下,是商住房,也有用作小店鋪或個體工作室的。
管玲仰頭望望。
整齊劃一的方狀窗口。
時有用霓虹燈圈著的“×××工作室”“保險的××婚介”和“××××一對一教學中心。”
低頭,一片迷漓玻光,商海濤濤,人海茫茫,而真正的二文館大門,則委屈的蹲在其間,如果不是一大塊凸著“×××市××二文館”黑體字的招牌,還算吸引眼球。
管玲根本就無法找到。
自那天差點被冤枉以來。
一連多日,管玲都很糾結。
事情雖以戲劇化結束,可第二天,這件事兒就傳開了,這還得於那個“保證六位數”的主治廖醫生。到手的肥肉飛啦。
而他簽單的醫治那小傷大養老太太的藥費。
也因為左館的意外介入。
硬生生被剔掉了多餘的水分。
這樣,原來是四千二百多塊己產生的藥費,實際上病人隻支付了八百元。本來就對此不滿的現長大人,一怒之下,指示未收回的三千四百塊,由廖醫生自己墊付。
廖醫生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
惱羞成怒。
不敢公開與現長叫板。
索性暗地裏將一封匿名信,寄到了報社,又讓自己女兒,發在了網上。因為他就是始作俑者,故信中的情節和暴露的問題,栩栩如生,頗具典型。
第二天.
新浪,騰訊,搜狐等網。
本市的××日報,××晚報和××晨報。
都在第一時間進行了報導。本來,老人倒地該不該扶?就是一個極其敏感,街談巷議的社會問題;本市黨報××日報,還就此發表過社論。
意在恢弘正氣。
積蓄正能量。
提升市民的價值觀念。
沒想到,這事兒就又發生了。一時,大家交頭結耳,議論紛紛。管玲自然也在網上看到了,麵對讚成或反對二大陣營的口水仗,手癢癢的她抓起了鼠標。
劈裏啪拉。
寫下一大通自己的感想。
文如其人,言出心聲。
也許自己就是當事人的緣故,一發到論壇上,就不斷有人猜測化名“打抱不平”的管玲,就是當事人;還有熱心人,提議進行人肉搜索。
把“打抱不平”文中提到的“X老太太,J長。”和“模樣兒挺乖的男孩女孩,”大白於天下。這可把管玲嚇得不輕,立馬發了三個吐舌頭,瞪眼睛的鬼臉表情,熄了燈,溜之大吉。
因為。
這事兒牽涉到左老師。
管玲可不願意自己的恩人,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晚上,老爸有些疲倦的拎著扁擔歸家,一瓶生啤,一撮生茶生米下肚,居然也問起這事兒,還告誡女兒,若遇到這種事兒繞道走,不扶,就不扶。
這事兒的某女孩兒。
不就是一時心軟。
嗯不。
那不叫心軟,叫糊塗,差點兒成了人家醫生“保證六位數”的句號嗎?“還有,聽說那詐傷老太太的家屬,是個大文化人。”
前包工頭噴著酒香。
微紅著臉孔。
二根粗大的手指頭,夾著幾顆生花生米。
指頭一揚,嗒,扔一顆進了自己嘴巴,嘎,嘎嘎:“即是大文化人,為什麽又指使自己的老太婆詐傷?這個社會壞透了,當管兒的和文化人最壞。”
管玲不得不開口。
“爸,你怎麽知道是什麽大文化人?
網上的東西和街談巷議,信不得。”
“恰恰相反,現在報上和電視上的玩意兒,才信不得。”手指一扔,又是一顆進了嘴巴,嘎,嘎嘎:“網上的東西和街談巷議,才最能代表民心。
要不然。
為了反腐敗。
巡羅為什麽特別重視街談巷議?”
管玲驚奇的看看力夫老爸。一個多月來,看慣了老爸的落魄和汗水,常暗自掩麵長歎的管玲,仿佛又在他閃亮的眼仁裏和邏輯清晰的談吐中,看見了老爸昔日的風采……
所以。
管玲思考再三。
決定要麵見左老師。
盡管這其中錯綜複雜,啼笑皆非,今非昔比,可解鈴還得係鈴人;自己如果不去,左老師有可能產生誤會,還有,那晚左老師力排眾議,自己才得以脫身。
還不知道那一大家子人。
究竟會對左老師怎樣呢?
老爸的驟然變故。
特別是這銘心刻骨的一幕,讓管玲深切體會到,好人之所以為好人,是因為好人比常人,更多的頂著世俗的痛苦……
“痛苦使理想光輝!”
左老師引導自己走上了一條光明路。
因此,一想到他痛苦,管玲就於心不忍。
“老師,請問左老師在嗎?,”“姑娘,我們這兒有好幾個左老師,你找哪一個?哎左老師,”傳達室裏微胖的中年婦女,微笑著反問。
眼睛一瞟。
突然揚聲喊到。
“左老師,你來一下。”
一個身體高挑苗條,膚白發黑竊窕的年輕女子,身著緊身黑色練功服的,踩著水淩波舞步,輕盈的走了過來。
“美女,什麽事啊?”
聲音尖細。
嚇了管玲一大跳,原來是個男子。
“我們館裏的舞蹈左教練,左老師。”中年婦女笑眯眯的:“姑娘,你是來學舞蹈的吧?我看你身體修長,基礎良好,隻要左老師稍加點撥,包紅。”
管玲急忙解釋。
“不。
不是。”
中年婦女擰擰眉:“什麽不是不是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館辦今天通知,舞蹈組收費優惠,半價啊。平時可是一學期一萬五喲。”
左老師就笑容可掬的瞧著管玲。
也不見他怎樣運氣動作。
左腳左手就向左上方探出。
左手指作蘭花指狀,挺胸昂首,眺望著屋頂,仿佛光禿禿天花板上那淺灰色的膩子漆,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右腳金雞獨立。
不過,腳尖向上踮踮又踮踮。
始終沒有踮起,隻好委屈地半彎著……
“柴科夫斯基,天鵝湖畔,奧傑塔的王子呢。”中年婦女捧著臭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