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指桑罵槐
肖組瞅瞅她。
又摸摸她的手背。
老練的點點頭。
“臉色晦,手背涼,提前來啦?”“嗯,有時準,有時不準,肚子,好疼。”“去吧去吧。”肖組關心的說:“校審工作,就是個量和質,這時鬆鬆,回來抓緊就是。
哎,需不需要找胡蝶拿點紅糖水?”
“不用不用,”
管玲心虛的搖搖頭,挪向門口。
“小玲,把那罐希臘酸奶安慕希帶上吧。”肖組低聲叫到:“可以充充饑。”管玲裝做沒聽清楚,一步挪出了房門。
房門外就是小拐道。
還好。
正對麵的辦公桌後麵,胡蝶不在。
管玲幾步竄了出去,順右一滑,就下了樓。踩著光亮的仿大理石台階,管玲直起了腰。她得正兒八經,不緊不慢的走出館門。
要不。
那警惕性特高又特別熱情的中年女門衛。
定會跟著以百米衝刺的高速,探出黑中雜白的腦袋瓜子……
快十一點,管玲回了校審組。“肖組!”“好點了?”肖組從一桌資料上抬抬頭,睃睃她:“人多嗎?”“還好。”管玲模模糊糊的答一句,心虛的垂下眼簾,回到了自己座位。
撥撥鼠標。
屏幕大亮。
看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管玲開始了工作。
中午吃飯時,胡蝶照例端著自己的飯盅湊上來:“姐,上午到哪兒啦?”管玲往一邊讓讓:“有事兒?”“肖組說你肚疼,讓我拿瓶紅糖水來找你,我到二院到處找你呢。”
管玲的卡通勺。
插在飯菜裏不動了。
“二院?找我?”
“嗯哪,找了一大圈兒沒找著,我就先回來了。”胡蝶大咧咧的回答到:“哎姐,知道不?那白雪老太太發起病來真的嚇人,當著我們麵,脫了褲子就灑尿?我現在想起都膩味呢。”
纖塵不染的手指頭一撅。
一勺子飯菜喂進了自己可愛的嘴巴。
“還有。
那左長原來是個光棍!多可憐哦,一個堂而皇之的看長,大男人,即要工作,又要照料自己的兒女和母親;難怪我看他笑起來,眼角都是皺褶,敢情是累的呀?”
右胳膊肘兒碰碰管玲。
“姐,知道麽。
我要是再大幾歲,一定嫁給他。”
煩惱著的管玲,瞅瞅她:“蝶呀,你真是個孩子,嫁給他當然可以,可年輕輕的就當後媽?瞧他那二個兒女,站起和你差不多高,也太犯賤了吧?”
管玲手一動。
一勺子飯菜也喂進了自己嘴巴。
可惜味同嚼蠟。
完了完了,這個肖組麵善可心惡,我怎麽落到了她的手上?即然你明白我是裝病,婉言提醒就是,何必來這一手呀?真可惡啊!太可惡啦!
“犯賤?
要講人家也是個有地位。
為人也不錯。
並且那二小子也大了,不用自己操心,好好的過倆人世界,不好嗎?”“蝶呀,這兒來這兒來。”鄰桌有人叫著她,是管辦主曹婷婷。
“是曹頭兒!”
胡蝶端著飯盅站起。
“姐,我過去會兒,下午下了班,一起走。”
胡蝶一離開,這飯桌就隻剩下了管玲一個人。睃著別的飯桌人滿為患,談笑風生,管玲有一種孤獨感。
盡管她剛上班二天。
經驗甚淺。
可也知道,這種孤獨不是好事兒。
自己喜歡孤獨,那是對書沉思,仰望先賢,尋找那一縷縷思想的脈動;可這兒是工作單位啊,三五成群,四六歡聚,你才可能活得舒暢,博個好名……
凳子一響。
有人坐在了自己對麵。
管玲抬抬眼,是校友。
孔隙大口大口的吃著飯,一臉的青春痘跟著嘴巴蠕動:“小玲,好點沒有?”管玲反感的瞟瞟他,女孩兒的病嘛,你個大男人問什麽問?
滑稽!
“提醒個事兒。
親,以後你離開,一定記著把電腦關了,可以嗎?”
管玲立刻敏感的反問:“為什麽?”可她馬上感到,自己這是多餘的話。果然,校友岔開了話頭:“我那本書稿終於完啦,真不知現在這些寫手是怎麽來的?”
“唔?”
管玲漫聲應到。
她瞟到張喘和樂燕燕進了食堂,正在飯檔前咕嘟咕嚕。
昨天報到,管玲就覺得二人有些特別。不但對肖組視若無睹,而且對自己和校友,更是正眼兒也不瞧一眼,我行我素。
昨晚在左館家才知道。
原來呀。
竟然是二個有地位家屬。
這令管玲有些憤世嫉俗,僅僅是有地位家屬,就這麽自視其高,鶴立雞群?改那天你自己也成了有地位,怕連是長是會輸,也不放在眼裏?
真是小市民。
好笑!
“看創意和書稿,倒也有點靈感。
可那標點符號嗬,真是亂得可以。還有錯別字,還有所謂的成語新用。比如一專多能,寫成一鑽多輪;投井下石,寫成投盡下時……虧得我漢語水平還可以,”
“坐這兒。
這兒人少。”
喳!
飯盅放在桌上遲鈍的悶響,張喘坐在校友身邊,緊跟著,樂燕燕跟著在管玲身旁坐下,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讓管玲禁不住身子一挺。
這細微的動作。
讓樂燕燕給發現了。
漂亮少婦,先大口的刨一口飯。
嚼嚼,很響亮的吞下,說:“喘啊,有人不歡迎我們呢。好像靠著關係進來,就連這食堂也是她的了?”“想都別想!”
這一位就狠狠的刨著飯盒。
噴著唾星兒。
“仗著年輕?
想都別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包不準就流過產,當過小三;要不,咋把老頭兒迷住啦?”孔隙一聽不對,端起盅盅就想溜。
大約又覺得這樣不夠校友?
也許還有別的想法?
所以,飯盅端在自己手上,卻沒起身,佯裝不知,繼續到。
“中華五千年燦爛文化,漢語是其中最閃閃發光的亮點,可瞧瞧,給這些家夥都整成了什麽模樣?胡弄啊,還網絡寫手呢?我看就是網絡鬼手。”
管玲感謝的看看他。
幸虧他堅持住了。
要不,二對一,還不知要發生些什麽?
順著線頭一理,管玲就完全明白了,這二同事為什麽指借題發揮,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