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擠擠眼睛
還好,明天是星期天,倆姐妹不上課,要換了平時,逃課去踏春,朱朱才不會去呢,這倆姐妹可是什麽意外都是有的。
朱朱慢慢悠悠。
一路逛回學校。
早己放學,平時熱熱鬧鬧的校園裏,安安靜靜。
操場上,幾撥小男生正在大呼小叫的踢球,一撥女生在跳橡皮筋,操場邊秋光照映的台階上,趴著一溜兒正在趕寫家庭作業的小男生。
朱朱遠遠望去。
其間。居然還有一二個小女生……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盡管家就在校內,具體說,就在操場後麵的樹叢中,可自己,還有小皮球等同班同學,就是不願意回家。
而是跟著大夥兒一起。
趴在石階上。
一麵拚命的趕寫著家庭作業,一麵嘰嘰喳喳,天上地下,陸地海裏……
哎,那石階寬大而幹淨,記憶中仿佛比課桌還好。如果是夏天,趴在上麵泌涼愜意,就別提有多舒服了。
秋天呢?
石階溫浸。
趴在上麵。
猶如抱著塊潤滑的玉石,常常是寫著聊著,不時有幾片枯萎的落葉掉下,輕輕打在小夥伴們的頭上,濺起幾多喧擾……
哦,我的童年!
我的石階!
你們離我這樣近,又那樣遠。
我總是在夢中忘記你們,在現實裏看到你們;我長大了,可你們依然年輕,年輕得讓我想起你們就心疼……
砰!
啪!
撲!
一個人影竄過來,不,具體的說,是一隻腳橫著飛了過來,在離朱朱臉孔幾米遠的半空,狠狠地淩空一抽射,把一隻碩大的皮球,踢了回去。
皮球被突然而至的猛力,踢向高空。
在傍晚落日的餘輝中。
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地吊進了操場沿的球門。
隨著小男生們傾慕而驚訝的叫喊,目瞪口呆的朱朱,看到小皮球將手中的工具箱一扔,像頭猛虎,對著闖禍的小男生們衝去。
正在歡呼的小男生們一看不好。
發一聲喊。
頓作鳥獸散。
小皮球一個也沒逮著,隻得繳了那隻仍停留在球門裏的皮球,悻悻的回來。走攏了,他瞧瞧仍有些呆頭呆腦的朱朱,略帶責怪的口吻說。
“你呀。
以後記著過操場要看路。
忘了王黛啦?”
朱朱這才哇的捂住自己臉頰,後怕的蹲了下地。王黛是三小剛來不久的年輕女教師。畢業於市師範院校的王黛姑娘,青春靚麗,活潑好客。
王黛老師人緣好。
教學質量上乘。
深得大家的喜愛。
可是前年夏天某個傍晚,留了學生輔導的王黛老師,領著被留下的幾個同學回自己宿舍,穿過操場時,被皮球擊中了腦門,當場倒地,不省人事兒。
王黛老師就此昏迷不醒。
成了植物人。
三個月後,溘然逝世……
此事兒,被市救了寫進了那年的工作報告,市救了好幾個頭兒,因此而下課,成為血的教訓……“好啦,小子們都跑啦,你也快回家吧,我走啦。”
說完。
小皮球一手拎工具箱。
一手托著大皮球,轉身走了。
好一歇,蹲在地上的朱朱才回過神,四下望望。半壩斜輝,跳橡皮筋的女生們還在,踢踢噠噠的,邊跳邊唱。
小河流水嘩啦拉,我和姐姐去采花,姐姐采了三斤半,我隻采了一朵花,金燦燦、銀燦燦,我送給姐姐一朵大紅花……
朱朱站起來。
感激地抬起眼睛。
朝小皮球離去的方向望去。
沒說的,今天如果不是小皮球趕到,說不定,那大皮球就會砸在自己腦門;說不定,自己也會像那不幸的王黛老師……
哎呀。
不是不充許。
學生放學後留在操場踢球嗎?
怎麽還踢哇?這有多危險,怎麽就沒人管呀?回家見了老爸,記得一定給他說說,還讓他給學校頭兒說說,不然再出個王黛,悔之晚矣!
女生們還在邊踢邊唱。
星期天的早晨霧茫茫,兩個老頭耍流氓,脫下褲子放了一個屁,這個屁一直臭到美國意大利,意大利的總統正在看戲,聞到這個屁,覺得很滿意,全體起立,抓住這個屁……
老爸很晚才回來。
叩門門開。
人未見,一隻拎了一大包剩菜的手,先伸了進來。
“給!”老媽屁顛顛的伸出了雙手:“喲,這麽多?”“十幾個人呢,吃了好幾百塊喲。”老爸進來了,一腳絆在門沿兒上,差點兒跌倒。
“哎。
咱家多久安了門坎?
還是這麽高的哇?”
老媽一把扶住他,急叫到:“丫頭,朱朱,來接一下哩。”朱朱放下碗筷跑過去,接過了老媽手中的剩菜包。
剩菜的確不少。
隔著食品袋朱朱瞟瞟。
花花綠綠,枝枝叉叉,星星點點的,內容一定豐富多彩。
朱朱撅著嘴唇,帶著鄙視的神情,將它拎到廚房,放在了大盆子裏。出來,老爸噴著酒香,滿臉通紅,印堂發亮,端坐在椅子上。
朱朱好生失望。
老爸醉成這樣。
就是給他講了也記不住,明天再提醒吧。
廚房裏傳來蟋蟋蟀蟀的響動,老媽正在樂滋滋的騰菜。“丫頭,朱朱,給我倒杯水。”老爸語句清晰的說。
“你可以嚐點我拎回的,都是挺貴的好菜啊!”
朱朱高興的站起。
看來,老爸沒醉,說話不過夜呢。
咕嘟咕嚕!老爸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抹抹嘴唇,喘一口氣,微笑著看著女兒:“我這樣子,嚇壞了吧?”
朱朱搖搖頭。
老爸笑起來。
“丫頭,朱朱,告訴你吧,我這是裝的。
我不裝,非得給吳副主張主廖科解主他們放倒。講官職,我最低;論酒量,我最小,不裝,行嗎?這就叫酒醉心明白,審時度勢!
對,就喝。
不對,就裝。
就溜之大吉!這些年嗬,全靠了裝,老爸我才,”
大約意識到了自己說漏嘴,後勤嘎然打住,把杯子遞給女兒:“再來一杯。”老媽喜孜孜的從廚房出來了。
“好菜。
足足可以吃一個星期哩!
我們雖然不是大戶人家,可也,”
一眼瞟到女兒端著水杯過來,住口,對老伴兒擠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