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是墨煙殿的藏書閣
東邪歎了一口氣，他把嘴唇湊到青離的臉上，印下一道唇印，卻久久地沒有離開。
青離麵頰微涼，而他的嘴唇太暖。
她到底還未真正成為一個神仙，卻又異於常人。這才是讓他頭痛的。
曾經他隻拉過她的手，那個時候她的手還很暖和。在他時候青離總是哄著他睡覺，嘴裏講著上古的故事。被窩裏很暖和，她的身體也很暖和。
東邪有一瞬間恍惚：原來這些以為自己早就會忘掉，或者根本記不清的東西，如今仍然曆曆在目。
手下無意識地抓緊。
良久，他直起身子站起來，強硬地拽過青離，往她住的東離殿走過去。
青離被拽的踉蹌了一下，很快調整過來步伐，跟上他。
她知道東邪是為了她的身體擔心。但是.……事實上她的身體始終這樣，病病殃殃的。到了神界以後其實好了些，至少不再生病了。隻是身子一直弱。
她每次想要和那些同齡的夥伴一起玩耍的時候，總會有人攔著。她最多隻能在屋簷下看著，絕不可能踏出屋簷半步。
一旦邁出去，便又是十半個月呆在床上不能動一下。
她和別人不一樣，她從就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這個樣子。但是，她也不知道東邪知不知道她為什麽是這個樣子。
東邪把她拽到屋子裏後鬆了手。胳膊在桌子上一揮，便出現了一件皮貂。
那貂看樣子有了些年頭，看起來並不是多麽的新。下麵的皮子亮的已經不再那麽自然，上麵的毛也有了些不順。樣式很古舊，非現下流行的樣式，但是卻也是很好看的。
他伸手拿過來，套在青離身上。有些大，但是還能穿。
“這件貂以後給你穿。你身子太弱，這個會比較暖和。”
他給青離理了理衣角，目光有一瞬的深邃。因為低著頭，青離看得不是太清。她隻是看著理著袍子的那雙手，骨節分明，纖長白皙，通透得幾乎看不到紋理。
那雙手拽著兩邊的領子，往前拉了拉，然後再滑到下麵，將翻出來的內裏折進去。又從上到下順了兩三遍，這才放下去支撐到蹲下來的腿上。
東邪把手伸給她，然後站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帶著青離左拐右拐，穿過了無數個長廊，走過了很多盛開著嬌豔的花的花壇，又穿過了一條幽閉的路，到處都是寂靜，隻有兩個饒寂靜。
這才走到一出殿前麵。
青離抬頭看過去，四層的樓，成一座塔的形狀，用的南方的黃金木雕刻成形。窗戶用的通透的琉璃。每層都有一個牌匾。最下麵那個寫著三個大字“藏書閣”。
東邪拉著她的手，踏上門口的三節台階。麵前的門緊緊閉著。
她伸出手，想試著推開那扇門。
於是胳膊慢慢抬高，手指也伸出來，手腕用力。馬上碰到門的時候，東邪一把抓過了她的手。
東邪鬆開另一隻拉著她的手，從她的臉上過了一下，滑落到門麵上。
瞬間，青離的臉和門同時發出了青綠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在流動，發出來的光忽強忽弱不穩定。向外發散著，形成一個個光柱。卻不刺眼。
青離看著好生奇怪。
她伸手上去觸碰，卻什麽也沒摸到。隻是手碰到門上的時候，光芒立刻消失不見。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東邪見光芒消失了，推開門拽著她走了進去。
青離被門後的東西驚呆了。
藏書閣看著好像占地麵積並沒有多大，四四方方的一塊地方。隻是推開門，便是正對著自己的架子側麵。
青離有些驚訝地轉了轉頭，從東到西一排排過去全部都是滿滿當當的書架子。
東邪帶著她走到門後的空地，轉身把門關上。然後領著她順著牆走到了屋子的最南端——那裏是整間屋子裏第一個書架。
青離從進來就一直處於驚訝地狀態。
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講都是陌生的，同時也是充滿新奇的。她看著這滿架子的書，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儲藏量。
東邪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遞給她：“可識的這些字？”
她看著封皮，“上古異聞錄”。
很奇怪。
神界的字和人界是不同的。人界到底是經常變更領導的人，而神界卻真真是從未想過選出一個領導。明明都是各司其職，卻安逸祥和。
因而這文字，人界已經變了百八十回，而神界卻一直沒有大的變化。因而兩種文字自是相差很多的，但是.……青離認識。
她有些驚奇，卻沒有把疑問問出口。
她點點頭，又翻開裏麵看了看，又點點頭。
東邪將她手裏的書拿回來抓在手裏，也沒有放回書架上。
然後拉著她的手，開始向後麵走去。
“這裏是墨煙殿內的一處藏書閣。這裏的書你隨意看。”
他帶著她走到盡頭，一處樓梯通到樓上。二人往上走。
每一層的書都滿滿當當，青離睜大了眼睛。
終於上到了最頂層。
東邪拉著青離的手走上去，一麵布滿鏤刻花紋的白色的門將樓梯和裏麵隔開。兩扇門的正中間是圓形的紋樣，凸出來的玉雕梨花，半開的模樣，白裏透著金。裏麵的花蕊泛著黃，和門的外表相平。
二人立於門前。
他從懷裏掏出來一條細長的玉片，放在最中間花蕊的位置，正正好覆蓋上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覆上去的一瞬間，“哢嚓哢嚓”的聲音傳過來。
青離目不轉睛地看著，隨著那聲音的發生，那梨花的花瓣一片片綻放，金粉終於找了位置，布滿了花蕊和內裏的花瓣。
東邪將手收回來，等著這一切的結束。
梨花終於成了盛開的樣子。隨著“哢擦哢擦”聲音的消失，門無風自動——
“吱呀——”
便已經露了一條縫。
東邪扶著左邊那扇門，青離扶著右邊那扇門，用力一推。
屋裏的放置就在眼前了。
這層和下麵那幾層的布局不太一樣。書架正好圍了屋子一周，靠著牆立著。幾個書架坐落有致地放著，席居上鋪的地毯毛絨絨的，右手邊放了一張茶桌，也不高，席地而坐剛剛好。
茶桌附近的架子上放著未喝完的茶葉。正中間的香爐此時此刻正熄著。
不遠處還有一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