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沒事
佛像躲避不及,一手為盾,一手做矛。
他將氣力都匯於矛上,擊向耗盡內力的東邪。東邪,已無力可避。
他將劍懸於身前,妄想再做一擋。
“噗——”
“噗——”
果然被那矛擊中,東邪一口膿血噴出來,他已經沒有力氣支撐住身體,往後退了十幾步終於倒下。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尊佛像。
因為盾的力量被分散出去,當劍氣襲來,削掉了他的一隻胳膊。
這次,東邪不止傷了他。
佛像怒極。
雖然這佛像隻是分身,但削掉一隻胳膊終究還是傷至根本,若不及時治療,這胳膊.……怕是要廢了。
半空中的手猛然收回。
“我給你時間考慮,下次再來,若還未覺悟,便是你死我活。”
佛像最後看了眼地上同樣是重贍東邪,閃身消失了。
東邪捂著心口,原本緊張的神經立刻鬆懈下來,癱軟到地上。不用看也知道,此次一戰,必定已傷及經脈。
三重上有瑤池,可愈合傷口,重塑筋骨。沐浴,身體便如獲新生。
他左胳膊撐著地,讓身子側躺以便站起來。內髒受的傷使他猛烈地咳嗽:
“咳、咳……”
每咳一聲,便出一口血。
他用盡全身力氣拿起劍,劍尖點地,奮力撐起。
隻憑著那爆發力,他一點一點從地上爬起來。等到終於站直,力量已經抽盡了。
氣流隻進不出,短促的呼吸聲在這個空曠的地方十分明顯。
他手一軟,劍掉了下去。卻如同有靈性般飄起來,橫躺在空鄭
東邪努力睜開眼,往前一趴。失去意識的那刻,嘴角微微翹起來。
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萬年可以一起度過。
他把自己的身子撐起來,勉強坐起來,盤腿而坐開始療傷。
等青離去而複返,地麵上東邪剛剛吐出來的那團血跡還沒有幹透。她目光一凝,正想問他,卻看到他正在療傷。閉上了半開的嘴,眼角剛剛被擦幹的眼淚再次流出來。
她看著那兒坐著的東邪半晌,終於擦幹了淚,拿著抹布開始抿拭地上那一大灘血跡。
外麵的已經黑透了。窗戶外黑漆漆的一片。
青離看著這屋中的一切,桌子上的書還翻開著。
去沏了一杯茶。正試著水溫的時候。突然聽見“噗”一聲。
那方,東邪運完幾個周,氣息歸於丹田後。積於喉頭的鮮血終於噴湧而出。
身子一軟,倒在了姑娘軟軟的身上。
他看著姑娘的眼睛,裏麵的擔憂仿佛要溢出來。
他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笑起來:“我沒事了。”
青離淺淺地應了一聲。
她伸出手來,拿著手帕將剛剛沾在東邪下巴上的血跡擦幹淨:“你今晚……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睡哪裏?我把你扶過去。”
“太遠了,可能.……走不回去了。”他看著她,一臉認真,“仙法.……可能也用不了了。”
“那怎麽辦?”
青離眉頭皺起來。正擔憂著,聽見他又:“不若,就在這兒歇一晚吧。”
她看過去,東邪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
其實這裏也能睡覺。不過是身下的墊子稍微薄一些硬一些罷了。而且,她環視了一周,這裏被子隻有一床。
她騰出來一隻手壓了壓下麵的墊子——比床硬些是真的:“你還受著傷,這樣……舒服嘛?”
“應該沒問題。”東邪看著丫頭,越看越有意思。他捕捉到身下的手,放在鼻前嗅了嗅,“忍忍就過去了,反正就這一。”
“那好吧。”
她將手抽回來,放下了東邪沉甸甸的腦袋,起身走開。
“你去哪兒?”
東邪看她走開,忙問,生怕她一聲不吭又走了。
青離皺皺眉,拖著長腔:“給你把被子抱過來。”
這廂東邪聽見了,笑得好生歡喜。
可笑得太過了,抽到了受贍心肺,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咳咳.……”
青離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咳嗽厲害的帝君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倒是手一直搖著。
那便是沒事了。
青離不再管他,將被子抱起來。
果然,他咳了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青離看著一臉安詳的東邪,撇了撇嘴:“你好好休息。”
話音剛落,東邪便睜開眼,拽著她的手問她:
“你去哪?”
“啊?”
他看著姑娘一臉懵的狀態,有些煩躁。
從認識她到現在,他一直都不知道她這樣的狀態到底是裝的,還是本來就這樣。
青離半才反應過來:“我不去哪兒啊,我在邊上看著你。”
“一整晚?”
“嗯。”
他看著青離理所當然的樣子,心裏那點煩躁終於變成了經常出現的無奈。
這個家夥.……怕是上了就以為自己是神仙不用睡覺了。
神仙確實不需要睡覺。
可她現在的狀況有些特殊。
他歎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往裏挪了挪。
“你做什麽呢?”
青離看見他的動作想要製止,可製止的動作做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停下了。
“過來,躺下。”
青離有些懵。
她抬頭看著東邪的眸子,許是夜明珠的原因,裏麵亮晶晶的。卻有著一股子堅定。
“你需要睡覺。”
聽他完這句話,青離才意識到他想做什麽:“沒事啦,我實在困可以在邊上眯一會兒。”著,沒憋住打了一個哈欠。
嗯.……
她緊張地趕緊閉上嘴巴,悄咪咪地看了眼東邪。
果然,一個拉力過來,青離如他所願倒在了床上:“唔……”
“你身體不太好,休息不好會生病的。”東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著讓人心裏發顫。這句話完,又補充一句,“我沒事,你不用操心。”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青離聽出來了,有些不開心。
她默默地將被子掀開,鑽了進去。將身子背對著他,明顯的不想話。
東邪看著身邊別扭的姑娘,歎了口氣。
他.……唉,他哪裏不知道她的心思,不過是關心她罷了。
後來,那個姑娘悄咪咪地轉了過來。
後來,不知道哪裏來的胳膊環住了她。
溫暖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