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到底是誰
有時候東邪會想，如果他最開始遇見的不是青離，到最後，是否還是會遇見她？
可是這樣的假設是不成立的。
神仙的生活並不是重複，也不會有重來。
所以在籌備成年禮的那段時間，他不停地嚐試，想要愛上一個除了青離以外的人。人也好，神仙也好，隻要有一些心動的感覺。
可是沒櫻
那個時候他甚至分辨不出來什麽是心動，什麽是愛。他隻是偶爾，會很想很想和青離講，今魔界王子來找他切磋了，西崖神君來找她被他攔在門外了。隻是出口的話，好像總是很傷人。
人界那個姑娘，他很幸運。
那時候他還疑惑，他幸運在哪裏了？
那個姑娘：“有個人很愛你。不管你傷她多深，她都沒放棄過愛你。”
那姑娘很是聰慧，竟然能看出來他是神仙。
她還：“帝邪，你也是喜歡她的吧。”
那個時候，姑娘已經白發蒼蒼。
後來他想，他是幸運。可是，也不幸。畢竟那個愛他的姑娘沒有教會他怎麽愛人。
他愛她啊，可是……做出來便都變了味道。
直到有個人：“你怎麽有臉出來你愛她？”
東邪打開藏書閣的門。
他甚至，現在都不敢，到底愛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確。
他眼睜睜看著青離就從麵前死過去的時候，也曾升起過一個念頭：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愛我嗎？
他突然很怕，很怕青離出一點拒絕的話。
就像現在。
明明他不想，卻還要找辦法讓青離恢複她神君的地位。無關乎感情，隻是道義。
因他感情上必是不願的。
現在的青離，總有一會長大，可他還沒準備好。
“吱呀——”
他聽見這聲響，心裏暗道，青離這殿，門該修修了。
抬頭，姑娘坐在床上。
他將心裏的思緒壓下去：“這是給你找的書。這兩你閑著也是沒事，爭取把它看完。”
“好。”青離點點頭。
她看著東邪將書放在一旁，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拽住了他的袖子，眼睛一眨，裏邊便是霧蒙蒙的了。
她：“東邪，我想吃東西。”
他倒是忘記了青離還要吃東西。
“那你先看著書，我回頭給你找些吃的。”
青離聽見東邪答應了，鬆開了手裏的袖子：“好。”
東邪出去，關上了門。
青離怔怔地看著。
看了一會兒，將被子蒙到腦袋上。
剛進入冥想狀態，就聽見門又開了。
她將腦袋露出來。
“若陽？”
她看著門外走過來的人，有些驚奇。畢竟那個門童於她而言，還是陌生的。好像自從到了神界，就沒怎麽和他過話。
青離想了想，有些羞愧。
幾乎每一次的話，都是東邪代傳的。
不過，東邪倒是傳的起勁兒。
這時候，青離看著比她還不自在的若陽，心下寬了許多。
“帝君他要下界一趟，讓我來看著你，不能讓你跑了。”
若陽完，心下更是糾結。
他自生下來便從未和女子單獨處於一室，如今若是沒甚話題，便更是忐忑。
他心底自是在為自己謀不平的。想他堂堂一個墨煙殿大守衛，如今竟然要來看一個姑娘，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
他本來在墨煙殿前頭站的好好的，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帝君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對他：
“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後殿，看著青離，別讓她出墨煙殿。”
帝君完，就直接走了。倒是苦了後邊的若陽。
他可以端茶倒水，可以出去殺敵，但是，照顧一個姑娘，看著她別讓她亂跑，這他可從來沒做過啊。
他仔細瞅瞅青離的樣子，這麽弱，也跑不到哪裏去啊。
他瑟縮在殿中的一處凳子上。
那凳子極低，他隻能蜷著身體。
青離一看便笑起來。
青離笑起來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嘴巴彎著，眼睛也彎著。裏頭像是裝滿了星辰大海。
她一麵笑著一麵：“這裏有椅子，你坐這個呀。”她指指床旁三丈遠的地方。
若陽拒絕。
他死命的搖頭：“不了不了，我坐這裏就好。”
話完，將無處安放的手搭在腿上，低頭不敢看她。
這……他和青離，至少在樣貌上，是絕對同齡的。
這年紀的男生，別人有的，他也櫻
比如，害羞。
青離清晰地看見他臉紅了。
好吧，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麽緩解尷尬。
她拿起旁邊的一本書，翻看起來。
漸漸，就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臨近傍晚，東邪還沒回來。
若陽貼心地為青離拿過來一顆夜明珠，放在桌子上，照亮了整個屋子。
“喂，你……到底是誰啊？”
他看著青離，猶豫再三，還是將心裏困擾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隻是知道帝君有個師父，那師父在千年前的大戰死去了。可那師父叫什麽名字，他可不知道。
他隻是害怕。害怕帝君步了他師父的後塵。
青離被這問題嚇了一跳。
她有些疑惑地從書裏抬起頭：“我是青離呀。”
若陽搖搖頭：“不對不對。”他想了想，“我是，你是什麽？”
青離歪著頭看他：“人啊。”
“啊，對，你是人。”若陽想起來第一見她的場景，“不對，我知道你是人。我是，你為什麽被帝君帶到上了？”
青離被問得越來越懵：“這……我也不知道啊。”
她看著若陽越來越紅的臉，心裏想了半，也不知道他要幹嘛。
“我是……我是，你在人界是做什麽的？”
“人界的女孩子隻是閨中姐啊，看書就夠了啊。”
她看著若陽急得撓頭的樣子，將那句“你到底想問什麽呢”藏在了心底。
她想了想，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歪頭試探問道：“需要我做個自我介紹嗎？”
她聲音很輕，卻像是弓箭一般擊中了若陽。若陽瞬間將紊亂的思緒理清楚：“那，那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青離合上書笑了。
管他到底是真的需要還是假的需要。
其實任誰來，自己呆的地方突然空降了一個外來人，突然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都會不適應。
若是像若陽這種情況，可能還有些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