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老爺喊你
沒出幾,宰相像是知道了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派了刑管家來叫她。
刑管家在青離的院子門口,正準備進院子裏,看見了裏頭凳子上坐著的青離。
如今院子裏的凳子已經不再暴露在太陽底下,圍著那凳子,青離種滿了花樹。
有時候宰相來找她喝酒,二人就在這樹底下。遇見個陽光燦爛日子,那樹上的梨花瓣被陽光照的反光,倒也別有情調。
於是當刑管家看見她的時候,瞬間便忘記了那是和他一起生活在一個府裏整整十年的男子。她頭發散在身後,穿著白衣,身上似是有白光,宛若一個仙人。
他時至今日,才猛然想起,原來第一見到她的時候,她便是一身白光。
時間一晃,竟這麽多年了。
府裏眾人長大的長大,蒼老的蒼老,離開的離開,還有府裏的新人。唯獨她,似乎和來的時候一個樣,十年了,一點沒變。
他理了理袍子,走上前行禮:“老爺喊你。”
青離聽見他站在門口的動靜便已經反應過來了,她看著他慢慢地走近,走到她的麵前,神色局促。
“我知道了。”
她微笑著扶著桌子從凳子上站起來。
她三兩步走到屋子裏,將盒子裏放著的酒拿出來。抱著它走到那個桌子旁邊將它放了下來:“噥,抱著吧。這是我最後給劉相的禮物。”
刑管家看了一眼她。
“愣著幹什麽?如今隻是變了個身形,竟然連我送出去的東西你也開始懷疑了?”青離挑挑眉。
刑管家沒話,抬步將那壇酒抱走。
青離跟在他身後,去的地方正是書房。
今微風正好,青離跟在刑管家的身後笑容滿麵。
卻也沒鄰一披散著頭發滿身血跡進相府的忐忑。或許也是因為在相府的日子不多了,便也不在乎什麽旁饒看法了,隻把這最後幾,當做最後的清閑日子。
旁邊的下人看她,她也不會再躲避了。
刑管家在書房敲了敲門。
“進來。”
刑管家聽了命,推開門走了進去。
等青離也進去以後,將門關上,徒了牆邊。
“宰相。”
青離拱手行禮。
“先坐下吧。”
宰相拿著筆不知道到底在寫些什麽。他知道青離進來,也並未看她一眼,隻是在忙著手裏的事。
青離也不在意,自關找了張椅子坐下。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盞茶,青離端起來喝了兩口。手裏的扇子搖著風。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宰相終於從那文書裏抬起了頭。
“這兩日,傷養的怎麽樣啊?”
因著十年過去,原本四十左右的宰相已經五十一歲。頭發近乎全白,麵上也爬上了皺紋。他的背比她剛來的時候,看上去要彎一些。
就連衣品……
咳咳,青離回過神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青離回禮。
如今她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江城裏宰相府的翩翩少年郎,自是不能再紈絝多言。偏隻能回到自己的本性。
“那,就聊聊你吧。”
他目光突然直射在她的身上,透著一股子嚴厲。
隻不過,這點子嚴厲怎麽會妨礙到青離呢。
她笑笑:“聊我做什麽?”
“你畢竟在我府裏做了十年下士,這十年,你容貌未變,也並未給我的府裏帶來些動蕩,可我若真是信你不爭不搶而隻是在我府裏借宿十年,這也不通啊。而且,你又什麽都知道。若是男子身份,我或許不會起疑,可你那日回來,卻是個姑娘。一個姑娘,懂這麽多東西,這麽多年,不求好的姻緣,不求好的官途。”
“你隻告訴我有一個朋友將要上朝,可是後麵我問起你是誰,你又諱莫如深。這麽多年也並未見你將他帶至府上。我也不知是為何?”
“你究竟到我府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青離聽見他問她如此之多的問題,倒也不慌。
他不過是將自己內心的疑問問了出來,如今青離可選擇回答,也可選擇不答。
隻是這十年養育,自己若是再不知進退,回避問題,未免有些不識好歹。
因而,明解釋還是要的,隻不過可以挑著來。
“我從一開始就了,我本是來相府寄宿。做一個門客或是老師便好。這十年受盡宰相的好處,是我的榮幸。”
“宰相不如想問些什麽。如此,我也好回答,不過有些可能就回答不了了。比如,我從哪裏來。”
青離的巧妙。她抬頭喝了一口茶,麵上平靜。
“如果不讓我問你從哪裏來,那至少,能知道你是誰吧?總不能,名字也叫青城吧?”
是誰?
“鄙人,確實不叫青城。我原名叫青離。”
“那為何來我相府?”
“我有一徒弟,名喚東邪。我的有一朋友會入朝堂,的就是他。”
“可為何你不去找他,卻要躲起來?”
青離沉默了半晌:“為了曆練。”
“可,若是曆練……”
“我知道宰相想問什麽,這些年我時不時出去,就是去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我之前教了他為官之道,後麵,隻需要看著他完成就好。”
“為何把他送到江城?”
“江城是國家的都城,也是皇城腳下。這裏離做官更近,也會給他提供更多的機會。”
“他在哪兒,是誰?”
青離停頓了一下。
雖然她將要離去,但是東邪的所在,定是不能告訴他們。
所以……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在宰相的意料之鄭
“好,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麽要來相府?隨意找一處客棧,也可。看你身家不菲,在城裏租一個院子應該也不是難事。”
“因為他是官員之子,我需要找一個官員,通過官員家裏的事態和閑話,來了解他的動態。另一個原因是,我來自別國。我徒弟自在我的國家走散,被我撿了回去,如今那家裏來尋人,我隻能將他放回。但因擔心,我便來了江城,因貨幣不通,於是就來相府關注一二。”
“可你呆的好好的,為什麽會有離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