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甜美的女聲
石門火車站
??“我說老莊，你這麽著急過來幹嘛？”
??知道莊周馬上要趕過來，洪楊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跑到火車站等著莊周。
??莊周一下車看著洪楊這憨貨實在無語，他沒想到，都到現在了他還沒想明白自己被人下了套了。
??“楊子，別說那麽多，現在就帶我去你借錢那裏。”
??莊周語氣幹脆，倒是讓洪楊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莊周現在的神情洪楊十分熟悉，這是他打定主意做某件事才會出現的神情。而且隻要莊周出現了這種神情，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攔住他。所以洪楊也不再廢話，直接帶著莊周去往了石門古玩市場。
??買賣自願、真假自鑒。這是華夏古玩行自古傳下來的規矩。所以，莊周這麽急著去換錢。並不是想要找對方麻煩，單純是擔心對方是放高利債的，這類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兒，仍由洪楊這麽磨磨唧唧下去，利滾利在滾利，到時候他欠的錢就不是十幾萬這種小數目。
??“老莊，就這裏了。”
??來到古玩市場的一家店鋪門前，洪楊和莊周停下了腳步。
??莊周抬頭看向正門之上掛的匾額。
??“三寶殿？楊子，這裏是和尚開的買賣？”
??“不是啊，和尚是出家人，不再山上騙香火錢，跑古董市場幹什麽？這裏又沒有施主。”
??“不要胡言。”莊周製止了洪楊的胡言亂語，繼而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家店的名字起的有麽點意思，我們進去吧。”
??莊周和洪楊邁步往裏進。沒想到迎麵就看到一個如同古裝電視劇裏的夥計打扮的人，看到他們進來的一瞬間便吆喝起來。
??“掌櫃的，洪爺到！”
??“洪爺？”
??這種叫法顯然會讓很多人是受用的。洪楊明顯就是其中一個。
??“洪爺，您來了。”
??有了夥計，自然不能少了掌櫃。迎麵走來的穿著一身唐裝帶著金絲眼鏡，手裏還盤著一對核桃的胖子。他便是這三寶殿的掌櫃王和林，也是整個古玩市場唯一敢公開放高利貸的主。
??“喲，這位爺瞧著眼生啊？”
??王和林看向莊周。
??“王掌櫃，這是我兄弟莊周。”
??“原來是莊爺。”
??王和林向莊周拱手。
??“王掌櫃，這聲爺我可不敢當。”
??看著如同笑麵虎的王和林，莊周明白，他對你越客氣，坑你的時候就越狠。所以，莊周並不打算受他這套虛禮。
??而莊周如此態度，王和林並沒有介意，隻要對方不是來找麻煩的，他都會始終保持著笑臉相待。
??“二位請坐。夥計，上茶。”
??王和林同二人坐了下來，開口問道：“請問二位今天是來？”
??“王掌櫃，我這兄弟昨天在您這裏借了一點兒錢。我這人不太喜歡家裏有人欠人錢。所以，特地趕來把他借您的錢還上。”
??莊周隻說還錢，完全沒有提及洪楊買古董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就算說出來這件事，他也無法證明這就是對方給洪楊下的套。
??“原來如此，好說，好說。”
??王和林剛才聽到夥計吆喝洪楊來了，還以為洪楊識破了他設下的局，跑來找麻煩了。沒想到是帶了這麽一個冤大頭來還錢的。
??“夥計，茶呢！怎麽這麽慢！”
??在三寶殿上茶是有規矩的，這規矩就是王和林定下的。
??來到店裏的客人中，如果是熟客，自己一叫上茶，夥計就會立刻沏上兩杯好茶送來。但是，來人如果是生人和洪楊這種挨宰了的肥羊，他第一次叫上茶，就是讓夥計們在後麵拿好家夥做好衝出來的準備，第二次叫上茶，才是讓夥計趕緊上茶。
??“茶就不喝了，王掌櫃您給算是我這兄弟連本帶利欠您多少？”
??“莊先生莫急，先請喝茶，洪爺欠我們店裏的不過是個小數目。”
??夥計此刻及時的把茶水端到了莊周和洪楊的麵前。
??莊周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夥計去把賬冊和洪爺寫的借條拿來。”
??王和林對著夥計吩咐道。
??片刻後。
??“莊先生，這就是洪爺寫的欠條。”王和林也不怕莊周他們拿著欠條跑了，直接就把欠條遞給了莊周。
??“按照我們店裏的規矩，每借一萬一天的利息是這個數。”王和林伸出一根食指。
??莊周沒想到利息這麽高，一萬塊錢借一天利息就是一千，好在洪楊及時和自己說了這件事，不然再過幾天，利滾利一起下來。還不知道得欠下多少錢呢。
??“洪爺，昨天一共在我們這裏借了十五萬。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半。按照我們的規矩算作兩天整。利息也就是三萬整。莊先生，洪爺一共需還十八萬。”
??“我cao，十八萬！你怎麽不去搶呢？”洪楊聽到王和林嘴裏說出來的數字直接就炸了鍋。
??“洪爺，您這話就不講理了，您有困難，我們好心借給您錢，這是幫您的忙，您不領情就算了，怎麽汙蔑我們搶錢呢？而且關於利息的事情，當時我們也告訴您了，您也同意了。”
??“放屁，那天分明說的是一萬塊借一天是一百的利息，怎麽就變成了一千了。”
??洪楊對一天前的事記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洪爺，也許是您得了寶貝，過於高興一時聽錯了。而且，白字黑字是您自己簽的字按得手印。我們可沒有逼著您。您要是不同意，當時就可以不借。何必借了錢之後再來這出呢？”
??當然，借條上肯定動了手腳。不過，王和林不怕對方看出來了，他開的就是這種買賣，後院養了十幾個打手，個個都有不俗的身手。想來鬧事肯定是自討苦吃。而且就算對方選擇報警，他也不怕。畢竟，石門市公安局的局長是他的堂哥。
??“楊子，不就是十八萬嗎，你我像是缺那點兒錢的人嗎？”
??莊周開始安撫洪楊。
??“十八萬的確不是什麽大錢。可是，我分明……。”
??“行了，你小子不是還得了一副唐柳如的畫嗎。沒必要為了這十八萬與王掌櫃傷了和氣。”
??莊周給洪楊使了一個眼色。
??王和林聽出莊周的話裏息事寧人的意思，趕緊附和道：“莊先生說的是，洪爺，何必為了這麽點小錢，傷了咱們之間的交情呢。”
??“哼！”
??洪楊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走出了三寶殿。
??“這……嗬嗬嗬。”
??王和林依舊笑臉相對，臉皮對他來說哪有錢重要。
??“行了，王掌櫃，您這裏能夠刷卡吧？”
??“可以，可以。本店一切為了顧客著想，所有的付款方式，我們這裏都接受。”
??莊周刷卡了解這件事。拿著洪楊的欠條走出了三寶殿。
??“老莊，哥們兒這次可算是打了一輩子鷹……。”
??“打住，楊子，你這不是第一次買古董嘛，怎麽就打了一輩子的鷹了。”
??“唉，哥們兒不是打個比方嗎？”
??“行了，走吧，回去看看你買的唐柳如的畫。畢竟裏麵也有哥們的十八萬呢。”
??“唉！”
??洪楊歎了一口，現在他已經想明白了莊周早電話裏說的話。
??“這就是你得的那副寶貝？”
??莊周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幅山水畫問道。
??“行了，老莊，別膈應哥們兒了，什麽寶貝？廢紙一張。”
??“其實這幅畫看起來還可以。”
??莊周並不懂如何分辨真假，他隻是覺察到這件事情有問題。才料定這是一副當做餌的假畫。畢竟，騙子也不可能拿真古董來當誘餌吧。
??“娘的，花了四十多萬，買了張廢紙，想想我就來氣。”
??說罷洪楊拿起了桌上的畫，伸手就要撕。
??“哎！你幹嘛楊子？”
??“我撕了它啊！”
??“別介，好歹花了錢了撕了多可惜。你能遇到它也算是一種緣分，找個地方掛起來就當是一個教訓警示得了。”
??“我看到它就來氣，還讓我把它掛在家裏。你是想氣死哥們兒，分哥們兒的遺產嗎？”
??“我說楊子，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為了四十多萬還能氣死？你身上那塊懷古值多少個四十萬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洪楊這貨脖子上掛了上千萬的物件，為了四十萬就尋死膩活的。莊周在心裏不由覺得好笑。
??“哥們兒，是為了錢嗎？哥們兒是為了麵子。”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洪楊臉上如同吃了黃連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不少。
??鈴鈴鈴！
??“喂，哪位？”
??“是莊先生嗎？”
??手機裏傳來了一個十分甜美的女聲。
??“是我。”
??“哦，莊先生您好，我叫吳婉是您的父親介紹我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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