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真的很多疑(求收藏求推薦)
離開了北月郡主的院子,君靈鳶和古墨大師走在來時的那條宮道上,君靈鳶垂著眸,心頭的疑問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北月郡主……她身上的分明不是什麽奇疾,這天心蠱的成因,她方才其實有所隱瞞,這天心蠱毒的成因所要求的必須是憐心蠱反噬後遇上任何一種毒性霸道的至毒方才能形成這所謂的天心蠱。
而所謂憐心蠱,其實是一種極為陰毒的蠱,這種蠱分為母蠱和子蠱兩種,禦蠱之人需要將母蠱和子蠱留在在自己體內用精血喂養足足三年。待三年後,母蠱和子蠱成熟,禦蠱之人就可以將子蠱下給自己心儀的人,中蠱之人便會對禦蠱者死心塌地,從此心裏眼裏便隻有禦蠱者一人。
君靈鳶的眉頭深深皺起,隻覺得心中的疑問又重了不少。這種憐心蠱本就是極其難得的一種蠱,而且其作用也是極為陰狠,強迫他人因這憐心蠱的原因愛上自己,本就是一件令人十分不恥的事情,無論是在前世或者是這碧落大陸,或許都沒有幾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看來這北月郡主,也不簡單呐,看起來一副端莊優雅的模樣,卻其實做著這般令人咋舌的事情。究竟是什麽人能讓她費盡心思用精血供養出這種極為陰毒的蠱……?君靈鳶不禁有一些好奇,但她心裏清楚,這一定是一個北月郡主無論用盡什麽手段都要隱瞞的秘密,她不會去過於地深究,畢竟,她還不想和自己的命過不去。
若是方才,她直接開口指出了這蠱毒實則是憐心蠱反噬所致,北月郡主或許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的。果然,人還是不能看表象,若是別人,又有誰會相信這看似與世無爭,端莊優雅的北月郡主,居然會做出這般陰毒可怖的事情呢,這大概就是人性的黑暗……?
思此,她微不可聞地低笑了聲,似乎回想起了些什麽,聲音似嘲似諷。
“古墨大師,好久不見。”
低著頭思考事情的君靈鳶忽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入耳清朗而又溫和,帶著幾絲淡淡的笑意。
君靈鳶緩緩地抬起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襲淡藍色衣袍,袖著精致細膩的雲紋,視線微微向上移,便可以看到那柄從不離身的白玉扇,綴著極好看的流蘇,再往上,便是那麵如冠玉,滿是書生氣的眉眼,以及……常年不變的,微微勾起的唇角。
“四皇子殿下,好久不見。”古墨大師向蕭若痕拱了拱手,以示問好,他老臉難以察覺地僵了僵,古墨大師自然不能說出來,五日前的清風樓文試,他才在影鏡裏見過他答不出題目的樣,更不能讓他知道那日折磨得他要死要活的題目是自己出的。否則,一定會被這個小子給報複的,想到這,古墨大師隻能尷尬地笑了笑,打算找個借口先帶著君靈鳶離開。
“這位是……?”蕭若痕似乎壓根沒有察覺到古墨大師的窘迫,他挑了挑眉,唇角的笑又深了幾分,說話間,他的眼神已經落到了在一旁努力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君靈鳶身上。
又是這種感覺,仿佛是在哪裏看見過般的,宗給他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蕭若痕不禁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他最近總是有這樣的感覺,而且他總是尋不得緣由,他思考著,雙眸定定地看著站在古墨大師身旁的人兒。
隻見那是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穿著一身繡工精致的大紅色廣袖齊腰襦裙,微風輕拂,那翩翩的衣袖便像一團火般的在風中翻飛著。
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隻能看見半麵遮住臉的金色纏枝牡丹紋麵具,麵具遮住了她的上半張臉,他隻能隱隱地看見那一雙隱藏在麵具下的深潭般的黑色眸子,如墨般帶著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以及……那暴露在陽光中的有些略微動人的下頦線。
——這分明應該是一個陌生人,但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感到熟悉。
“敢問姑娘芳名?”他的眸子忍不住眯了眯,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探究。
“難道四皇子經常當街詢問女子的閨名嗎?”君靈鳶好似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探究和打量,清脆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冷淡,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蕭若痕有些詫異,仿佛並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他臉上卻依舊帶著溫和優雅的笑意,好像她的問題完全不能影響到他:“在下總覺得姑娘很熟悉,似乎是在哪見過的。”
“四皇子怕是對每一位姑娘都這麽說吧,這便是你的搭訕手段?四皇子難道真以為自己是賈寶玉?”君靈鳶嗤笑了一聲,眸子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似乎對這樣搭訕的手段見怪不怪。
她實則心裏暗道不好,這蕭若痕當真是狐狸一樣的人物,她都已經包裹得這麽嚴實了,難不成還會被他給認出來?還好她進宮前就留了個心眼,沒再用子衿這個名字,不然此時怕是就已經穿幫了。如今,她隻能努力裝出一副冷淡無禮的模樣,隻求暫時打消一下蕭若痕對她的懷疑,讓她能快些離開這皇宮,畢竟今天的她,麵具底下的可是一張沒做任何偽裝,隻微微施了些薄粉的臉!這張臉,可是她君家二小姐本來的模樣!
“姑娘,那你可對在下有很深地誤會了,”蕭若痕唇角上揚,眉眼含笑,手中的白玉扇刷的一聲便打開了,他骨節分明的手執著那把雕刻精美的白玉扇,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扇著。他似乎已經在君靈鳶的身上發現了什麽疑點,笑容便越發的篤定起來。
“在下是真的覺得見過姑娘的。”
隻見他話音一落,手中的白玉扇刷地一下便又收起來了,與此同時,他足下飛快地一動,淡藍色的衣袍翻飛,而他的動作快若閃電,抬手便向君靈鳶臉上的金色纏枝紋麵具掀去。這一下疾如旋踵,似乎是蓄謀已久般的,這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得讓君靈鳶根本反應不過來。
隻聽見“鐺”一聲金屬落地的清脆的聲響,君靈鳶臉上那麵精致好看的金色纏枝牡丹紋麵具飛落在地上,露出了她毫無易容的,不加任何掩飾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