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江正山
“我沒忘。”蘇薇的聲音雖然小,可卻很堅定,“我要看著他去病房。”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不知從哪出來兩個人,架起蘇薇便往電梯走,甚至為了不讓蘇薇發出聲,還用手捂住了蘇薇的嘴。
阮琳琳見有人拉扯蘇薇,立馬上前拽住,可奈何力氣太小,不但沒抓住兩人,還被人狠狠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顧葉白見兩個女孩子都受傷,走上前一把拉住江正山的衣服,揚拳便想打下去。
“你的前途,不要了嗎?”江正山眼裏沒有半死畏懼,甚至有些挑釁的看著顧葉白。
顧葉白緊緊咬著牙關,幾乎是吼出來一般,“你要對她做什麽!”
“不做什麽,隻是幫助蘇小姐實現她的承諾而已。”江正山微微一笑,“顧先生還是先想想自己吧,要是被狗仔抓到,又是一番動作。到時候,不知道媒體會寫什麽呢?”
“……”顧葉白看著江正山那張欠揍的臉,忍住一拳錘上去的衝動,狠狠將江正山甩開,“她如果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說完便扶起地上的阮琳琳,向著蘇薇的那部電梯走去。
江正山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和她真像啊。
一直到兩人消失在他的目光中,這才收回目光。
“董事長,少爺已經安排好了。”江正山看著手術室門上已經灰下去的燈,停了管家的話後,去到了江淮的病房。
門一打開,林雪便迎了上來,眼裏蓄著淚水,“伯父~你終於來了。”林雪哭的梨花帶雨,“今天不是公司年會嗎?為什麽江淮會變成這樣,醫院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我……”
江正山見眼前的小姑娘哭的不成樣子,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雪的肩,“沒事了小雪,先回去休息吧。”
林雪又在江正山麵前“溫柔體貼”的表現了好大一會,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門一關上,江正山便改了原先慈祥的麵容,麵無表情的走到江淮床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醒了吧?”江正山靜靜的看著江淮的臉,江淮的額角有些許汗珠,應該是麻醉過了,疼出的汗。
“你不想跟我說話,沒關係,你聽我說就好。”江正山不在意江淮對他的態度,自顧自說著。
“我見到那個女孩了。過了六年,還是不喜歡她。”
“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和那個女的來往,你偏不聽,你媽死了,就我一個人,難不成還管不住你了?”
“我是你爹,我會害你嗎?”
“你……走。”江淮沒有睜眼,忍著痛吐出兩個字。
“我走?林雪多好的姑娘,你偏不喜歡,那個蘇清有什麽好的……”
“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當年對……蘇家……做了什麽。”江淮一字一句的說著,卻字字清楚。
江正山沒有說話了,那年江淮還小,他不確定那個歲數,江淮是不是已經開始記事了……
江正山看著兒子太陽穴處的青筋爆了出來,像是疼的不行,默默看了起來,出了病房。不多時,護士進來在江淮的藥水中加了止痛針,而江正山再沒有回來過。
再說蘇薇。
被兩個人架走後,兩人立刻按了一樓,電梯門一開便將蘇薇丟了出去,期間沒有說任何話。
蘇薇剛一得到自由,粗暴的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朝著電梯呸了一聲,又真香的走上前,按了向上的按鍵。卻不想電梯下來,是受傷的琳琳和顧葉白。
顧葉白拉住蘇薇的手臂,對著蘇薇搖了搖頭,蘇薇看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忍了一夜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蘇薇扶住阮琳琳的另一隻手,臉上掛著淚水,和顧葉白一起帶著阮琳琳去門診看病。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說不定還以為蘇薇是因為姐妹受傷才哭的那麽傷心。
別人一夜無眠是因為心裏有事,可蘇薇一夜無眠卻是因為在醫院跑上跑下。
琳琳隻是腳崴傷,敷一點藥便能好,今天一大早,琳琳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已經被接了回去。蘇薇讓ada買了一條項鏈帶給阮琳琳,作為過年的禮物後,便在醫院忙開了。
蘇薇忙的,是調查江淮的病房。
可她每一層樓都問了一遍,卻沒有結果。顧葉白看著蘇薇的樣子,沒有以往的精致,甚至相比六年前初見蘇薇時的樣子,此刻的蘇薇更加憔悴。
顧葉白看著蘇薇忙了一上午,連眼都沒合過,午飯過後,顧葉白按住蘇薇的手,心疼的看著蘇薇。
“丫頭,你,你別去了。”顧葉白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出來這句話。
他現在是跟王姐在一起,可蘇薇現在這個樣子,讓他沒辦法不心疼。
“顧葉白,江淮為了我受傷了,你說我也是不找到他,是不是不講信義?”蘇薇的眼神很誠懇,就好像她一直找江淮,隻是這一個目的而已。
“你忘了是怎麽答應林雪的嗎?”
“你是不是想以後連跟江淮聊工作的機會都沒有?”
“……”蘇薇聽江淮這麽一說,眼裏的光瞬間熄了下去,仿佛一顆耀眼的星,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光彩,灰暗下去。
“薇薇,我們回去吧。今天是除夕,你不是還答應張姨要回家過年嗎?”顧葉白看著蘇薇的眼睛,心裏止不住的心疼,“我和王姐陪你一起回家過年,好不好?”
“可是江淮……”蘇薇眼裏露出掙紮。
“江淮有他爸,再不濟也有林雪。蘇薇,你清醒一點!”
最後這句話,顧葉白近乎是吼出來的。
蘇薇沒想過顧葉白會因為這件事凶自己,可也是顧葉白這聲吼,蘇薇清醒過來。
是啊,江淮有他爸,他爸不會不管他的,就是他爸不管,還有林雪,怎麽也輪不到她蘇薇。
可她平時遇到再大的事,也沒像現在這般激動過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薇仔細的搜刮起和江淮的記憶,可最早的記憶便是在電梯裏保護自己的江淮,再往前想,腦袋便生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