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禦劍術與馭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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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白峰和餘清海父女歇息在一處幾株伏倒的大樹疊加的凹陷裏,即背風又能很好的隱藏起來。
盡管現在已經歇息下來,寧白峰依舊是不敢放鬆警惕,不隻是因為離得渡船墜毀太近的原因,還有就是眼前的這對父女。第三就是這一晚還未過去,他就經曆了生死邊緣的搏殺,尚未喘口氣就遇上天外一刀將渡船斬斷的震撼景象,然後就是渡船墜毀在即的跳船搏命。
這一切來的實在太過急促,直到現在都無法平靜下來。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對麵這對父女親眼見到他有身外飛劍這等寶物,難免不會動心。渡船上的那場搏殺就是因為他不夠謹慎,泄露了身懷寶物的信息,這才引來一場莫明其妙的殺身之禍。
並不是救了人,別人就一定會感恩,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寧白峰還是從老道士那裏學來的。
寧白峰坐在樹杆上,將肩膀上的傷口擦拭幹淨,撕下衣服下擺上的幹淨部位,順手包紮著肩膀上的傷口,不時仰頭看著天空中偶爾閃過的光影。
今夜的渡船廢墟處,必定不會安寧。
餘清海將女兒餘蓮扶著靠好,扭頭看著正在包紮傷口的寧白峰,立即伸手到懷裏摸了摸,然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寧白峰麵前,笑道:“寧公子,我這裏有瓶還算不錯的創傷藥,你試試吧。”
寧白峰笑著擺擺手,說道:“不用,身上都是一些刮擦的傷口,包紮一下就好。”
餘清海也不再堅持,畢竟出門在外,多防著一手也是對的。更何況是藥物,最是容易出問題,拿出藥物給他人使用,實在莽撞之舉。
兩人就此沉默的坐著,寧白峰是太累不想說話。而餘清海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還摸不準這位救了父女倆性命的仙師是個什麽脾氣,先前兩次主動示好都被不鹹不淡的拒絕,要麽是戒心很重,要麽就是不是好相處之人。
待到天色將明時,摔暈的餘蓮終於醒了過來。跟寧白峰見過禮後,便好奇的看著這個衣衫破爛的少年。
好奇這個看起來年齡比她還小的少年,竟然是那等能飛天遁地的大修士。在她還沒有開辟氣海的時候,父親餘清海就告訴過她,若是出門在外看到年齡小,修為高的練氣士,能讓就讓,沒有壞處。
餘蓮也曾問過,這卻是為何。
餘清海笑著告訴他,年齡越小修為越高得隻有是那些修行幾百年的高人或是仙家高門的子弟,他們這些散修野修惹不起。
而麵前這個少年明顯不是那些修行了百來年的老怪物,隻有可能是仙家高門的大家子弟,不然也不會有那能帶著人飛起來的寶物。
天色大亮,寧白峰提議往北走,餘清海看看方向後點頭同意。
此時三人尚且不知道墜落在何處,往哪個方向走其實都一樣,但隻要別往渡船廢墟的方向走就行。
此後數日,三人一路翻山越嶺,經過一番攀談,寧白峰慢慢了解到這壯碩漢子餘清海性子直爽,說話直白。
直爽直白到什麽程度,那天晚上直接給一個陌生人送藥就勢一種側麵表現。行走在外,誰不是小心謹慎,他人送過來的藥,如何敢稀裏糊塗的就用。
而餘蓮卻是話不多,安安靜靜的溫文有理。
卻也不是什麽嬌弱之人,一路上翻山越嶺沒叫苦
,衣衫劃破,鬢釵散亂也隻是皺皺眉頭,稍作整理就繼續跟著趕路。
連續幾日的深山密林,風餐露宿,實在是讓人精神疲憊不堪。
這天下午,三人穿出密林,一條大河咆哮著出現在三人麵前,洶湧的河水帶著清新的水汽,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就在三人準備在河邊稍作歇息整理的時候,卻發生一件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大河對岸,三道人影如怒虎一般的衝出密林,一名手執長劍的灰衣男子渾身血跡斑斑,似乎在逃遁。
後麵兩人,一人身高九尺,體型壯碩,手執一柄巨刀,形同一扇小門板。另一人體型瘦小,右手搭在腰間狹刀的刀柄上,似乎隨時準備出鞘。
手執長劍的灰衣男子眼見前方大河亂住去路,再無可以逃脫之路。立即停步轉身,警惕的看著衝過來的倆人。
“趙長禮,再跟你說一次,將東西交出來,我們不想殺你,也沒打算結死仇。”
手持巨刀的男子眼見趙長禮站在河邊,已無退路,害怕對方拚死一搏,立即高聲喊道:“你已經無路可逃,寶物沒有性命重要。”
趙長禮冷眼看著對麵的師兄弟兩人,一聲冷笑,“梁子都結下了,還想著全身而退,鄧道虎,你是不是腦子裏有屎?”
壯漢鄧道虎立即麵色一怒,準備舉刀上前。
“師兄且慢!”
身體瘦小的男子抬手指指趙長禮的後麵,示意壯漢看看河對岸。
恰巧寧白峰三人也是看著對麵的三人。
鄧道虎看見對麵的人影,沉默片刻,低聲道:“不用管,河麵太寬,沒有宗師的實力過不來,先拿下趙長禮。”
瘦小男子點點頭。
趙長禮眼見對麵兩人指向他背後,低聲說著什麽,但他卻不敢回頭。右邊那個瘦小男子眼睛像毒蛇一樣時刻盯著他,讓他不敢有絲毫分心。
這兩人裏麵,最難對付的便是那瘦小男子,修為不過武夫的入門二境,但一手狹刀古怪刁鑽,陰狠毒辣。他身上的傷幾乎全是這瘦小男子所為,雖不致命,但長時間的流血很容易讓人體力流失嚴重。
反而那手持巨刀的壯漢好對付,同為武夫二境的鄧道虎雖然出刀後勢大力沉,但行動難免遲緩,麵對劍走輕靈的攻擊方式,難免吃虧。
但現在兩人配合起來,鄧道虎負責正麵攻堅,瘦小男子從旁策應,他縱然是凡胎三境的練氣士也同樣很難取得優勢。
必須除掉那個瘦小男子!
趙長禮不願再拖下去,他身上傷口仍在緩慢流血,再拖遲早連劍都握不穩。
手中長劍一震,伏底身形,三步並作兩步的前衝,眨眼間手裏的長劍就刺到鄧道虎的眼前。
鄧道虎一聲獰笑,“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沒給你活路。”
他不閃不避,手裏的巨刀帶著恐怖的破風聲直接劈向趙長禮。若是這一擊實錘下去,鄧道虎死不死難說,但趙長禮絕對會一刀劈做兩半。
待到巨刀即將劈到眼前時,趙長禮立即收回手中長劍,側身避開巨刀,然後抬起一腳直接踢到巨刀側壁上,將巨刀當做盾牌擋住瘦小男子突襲過來的狹刀。
“吱啦”
一陣牙酸的兩刀交錯聲。
趙長禮借著踢到刀壁
上的反作用力滑向後方,避開鄧道虎踢過來左腳,同時將手裏的長劍擲出去。
長劍離手後,如遊魚一般在空中打個半圓,從側邊刺向來不及收勢的鄧道虎。
鄧道虎隻來得及偏轉一下頭顱,右肩驟然一痛。
瘦小男子滑過巨刀間隙,以更快的速度衝到趙長禮麵前,手裏的狹刀從下而上反撩的砍過去。
趙長禮手中已無兵刃,根本就沒有東西來抵擋這一刀,隻得仰麵順著滑倒在地上,右腳在滑倒的同時踹向瘦小男子的胸口。
狹刀劈空,瘦小男子左手一拳砸在踢過來的腳掌上。
趙長禮隻覺得腳心瞬間失去知覺。
瘦小男子貼身撲上去,手裏的狹刀當做長劍直刺趙長禮胸口,卻被他側身躲過,深深的紮進土裏。
趙長禮抓住這個機會,立即左手抓住瘦小男子握刀的手腕。
“師弟快退!”
鄧道虎驚駭欲絕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瘦小男子立即抽刀後撤。
為時已晚。
剛剛飛擲出去的長劍打個旋,眨眼間就出現在瘦小男子的脖頸處。
長劍一轉。
一顆大好頭顱瞬間就離開身子。
河岸這邊的寧白峰三人看到發生在幾個呼吸間的戰鬥,全部都有些目瞪口呆。
寧白峰看到那把長劍如遊魚在空中極速飛動時,心裏一震。
禦劍術!
卻又在瞬間否決了這個想法,那灰衣男子才凡胎三境,還做不到元氣外放,不可能以氣禦劍。長劍雖然在空中飛舞旋轉,但卻少了一個靈動的味道,也就說明不可能是身外飛劍,更不可能是本命飛劍。
唯一能說的過去就隻能是禦劍方法的問題,《劍術初解》末尾篇章裏提到過的馭劍術。
禦劍術和馭劍術的區別在於,前者需要體內元氣能夠自如的外放,將元氣凝成一股繩索,用來駕馭在外的飛劍,直至達到如臂指使的地步。
而馭劍術則是以體內的元氣溝通外界的天地靈氣,讓其協助駕馭飛在空中的長劍,但這種方式極耗元氣,沒法長久使用,但用來做致命一擊倒是綽綽有餘。
而劍修禦劍則更高一層,因為已經將真正有靈性的飛劍煉化的心意相同,因此可以做到以意禦劍,比以氣禦劍更加減少元氣消耗。
此刻那灰衣男子所用的隻可能是馭劍術。
趙長禮在麵前瘦小男子斷頭的那一刻,用力的將那扔在顫抖的身體踹向舉刀劈來的鄧道虎。
巨刀一斬而落,失去頭顱的身體當場就被劈開,一分為二,兩片屍身被狂猛的刀罡推向兩邊,砸在地上,慘絕人寰。
當真是死無全屍。
趙長禮反手接住飛回來的長劍,翻身單膝跪在地上,氣喘籲籲,渾身顫抖。
剛剛的馭劍對他來說消耗極大,氣海內一陣發虛。
鄧道虎被這著一幕刺激的雙眼通紅,瘋狂的吼叫起來。
巨刀再一次當頭斬落。
刀鋒即將落在灰衣男子頭上時,一顆拳頭大的石塊極速的撞到刀壁上,將刀撞偏出去。
趙長禮毫不猶豫的一個蹬身,翻進河裏。
鄧道虎一聲怒喝。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