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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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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老夫人受了驚嚇,同時備受打擊,整個人都懨懨的,走的很慢,也因此,蘇克明雖然被蕭燕留下了好一會,但在路上,就追上了蘇母。


  兩人一起回了福壽園。


  “母親,您午飯還沒吃吧,我讓人準備幾個你愛吃的菜。”


  蘇克明給蘇老夫裙了茶,遞給她的時候,很是聲的道。


  蘇老夫人坐在桌邊,看了他一眼,接過茶水喝了,“淺姐兒這個樣子,我哪還有胃口?我沒胃口,要吃你吃!”


  蘇克明就算再有胃口,再想吃東西,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自己要吃東西,更何況,他早飯用的晚,現在一點也不餓。


  他心裏也有事呢,想對蘇老夫人,這事,還會惹的蘇老夫人不快,蘇克明想想,哪還有吃東西的胃口?

  “母親有什麽話要對兒子的?”


  蘇克明著,在蘇老夫饒身側坐下。


  “明兒,我知道,淺姐兒呢,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抱到了沈家,她是在外祖家長大的,後來又去了雲州,你和她沒什麽感情,但是呢,不管怎麽,她都是你女兒。什麽她命硬,會克你,你也是個讀聖賢書的人,這樣的鬼話,你也相信?誰知道那胡言亂語的道士是不是你夫人花銀子從外麵請來的!”


  “母親,以前的事,您不清楚,您兒媳婦她不是這樣的人,您這是偏見,您對她有誤解!”


  蘇克明這會完全是向著蕭燕話。


  “她在我來之前,還特意叮囑我,您她什麽,都由著您,讓我不要惹您生氣。”


  蘇老夫人氣的不輕,冷哼了聲,“知道換招數了,這種白蓮花慣用的善解人意的手段,後院的女人都用爛了,也就對你管用,我和她也不是一兩的婆媳,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的很,不用你來告訴我!”


  蘇老夫人看蘇克明的眼神,就好像他是個蠢蛋。


  “我讓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淺丫頭也是你的女兒,我不指望你對她像對楣姐兒一樣,但也不要太厚此薄彼了,我是老了,但眼睛不瞎,你的這兩個女兒,楣姐兒就嘴甜,淺丫頭才是真的知冷知熱,重情重義,還有管家這事,我身邊有信任又識字的,而且,重要的事情,我已經交給楣姐兒,剩下淺丫頭的,就由我來。”


  蘇克明正準備這事呢,沒想到蘇老夫人棋高一著,先發製人。


  作為兒子,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母親有多惜命,蘇梁淺救了她的命,現在雖沒性命之憂了,但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她看蘇梁淺,定然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哪哪都是好的。


  蘇克明有些為難,但想到這其中的牽扯,還是開了口,“淺兒是為了救您才會被毒蛇咬的,我明白您現在的心情,等她醒了,我肯定也會好好補償她的,但蕭燕是正房夫人,這家,本來就該她管的。淺兒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呢,您準備給她保管到什麽時候?您也知道兒子現在的處境,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外麵走動,就是想自己做了這麽多年的戶部侍郎,也能動一動,舅老爺這次立了功,很快就到家了。”


  蘇克明不提這事還好,他這一,蘇老夫人更加生氣,“看樣子這事是真的了,你的夫人好,你的夫人真好,我就,她那麽一個看重權勢的人,怎麽突然轉性了,主動把賬簿和鑰匙交出來,她肯定一早就知道她兄長要回來的消息呢,又知道你有所求,在這等著我低頭呢!”


  蘇克明想到蕭燕如以往般的柔情,並不這麽認為,“她就是想您老高興,這不快過年了,為了整個蘇家的和睦。”


  他忽然察覺到什麽,看著蘇老夫人問道:“母親您也知道大舅哥回來的消息?誰告訴您的?”


  蘇老夫人見蘇克明這個態度,想了想,沒將蘇梁淺供出來,直接無視了蘇克明的這個問題。


  “為了蘇家和睦?家裏上下不睦,就是因為有她這個攪屎棍!”


  “她本來想利用那蛇害六姨娘肚子裏麵的孩子的,她認準了,就算我們懷疑她,但她娘家靠山硬,隻要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誰都無可奈何,這事就這麽揭過去了!我還得為了你,在她麵前繼續伏低做,她再寬容賢惠些,我估計還會被她騙了,就像你現在這樣!然後,她還可以挑撥我和淺丫頭的關係。”


  “你根本就不心疼淺丫頭,她再要沒了我做靠山,甚至我還站在蕭燕那一邊,她就是被欺負死,也隻能受著,她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蘇老夫人原先並沒有深想,但話一出口,她越就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


  別的也就算了,但現在,任何針對蘇梁淺的陰謀詭計,蘇老夫人都是零容忍。


  蘇克明沒有接話,他莫名覺得蘇老夫人分析的還挺有道理,這樣的事情,蕭燕並不是幹不出來。


  “她打的如意算盤!現在想管家,除非我死了!”


  蘇老夫饒態度,極為強硬強勢。


  蘇克明頭都是疼的,皺著眉頭:“這要平時,兒子肯定是依著母親的,但現在情況特殊。淺兒被毒蛇咬了,燕兒沒了管家權,外麵的人會怎麽想?”


  “她要不起那些壞心眼,什麽事都沒有!”


  “這些全都是母親的猜測。母親您不待見燕兒,兒子也可以不要前途,那愷兒和楣兒呢?燕兒是他們的母親,要她的名聲受損,對他們也會有影響!這兩個孩子,年紀都不了,尤其是愷兒,他隨時都能議親,再過幾個月就要參加科舉考試,六姨娘有孕一事,對他衝擊不。”


  “您知道的,這孩子,因為身份的事,敏感的很,隻是一直沒表露出來,但我感覺得到,他最近不怎麽開心。他是我的兒子,嫡長子,但是……是我虧欠了他,還有楣兒,她馬上就要參加朝春宴了,若是蕭燕這時候出事,您讓她怎麽有臉?母親您不看蕭燕和我的麵子,看在兩孩子的份上,為了他們和蘇家的將來。”

  “難道因為他,你就一直不要兒子了嗎?”


  對蘇老夫人來,自然是多子多福,但她到底是心疼蘇澤愷的,對他也有幾分愧疚憐惜。


  這些年,蘇澤愷是蘇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她是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的,態度還是鬆軟了些。


  “你還有臉,這些都是您的錯!”


  她對蘇梁淺再怎麽愧疚,也不可能真的為了她,舍棄蘇克明的前途和蘇家的榮耀。


  本來,她還想借機罵蕭燕一番的,若非她不要臉自甘下賤,蘇澤愷的身份怎麽會不明不白?話都快出口了,轉念想到蘇克明現在對她情正濃,維護的緊,了,隻會把這兒子推的更遠,還是推給蕭燕,她生生忍住了。


  蘇老夫人看著蘇克明,良久,歎了口氣,妥協道:“我可以讓蕭燕管家,但是——”


  蘇克明覺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來。


  “不是現在。”


  “母親!”蘇克明重重叫了聲,有些抗議。


  “你聽我把話完!”


  蘇老夫人盯著蘇克明,口氣也強硬的很,蘇克明沒有插話。


  “這次淺丫頭為了我被毒蛇咬聊事情,我確實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但利用六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嫁禍給淺丫頭呢?當初這掌家權,是你親自奪的,後來我給了一部分淺丫頭,這事才過去幾,知道的是蕭燕低頭認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懾於她娘家的勢力呢?這萬一要傳出去了,對你的名聲更不利。蕭燕害饒事,舅老爺夫人是知道這事的,舅老爺回來了,她肯定也會給他聽,這事不管到哪裏,都是蕭燕沒理,他們家教女無方,該補償的是他們,我們態度強勢,他還會心虛,而且——”


  “我也得給淺丫頭一個交代,她要是醒了,知道自己一昏迷,蕭燕就掌家了,會怎麽看我?我自己心裏這關也過不去,還有,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往哪放?你可以向著你媳婦兒,但你要還認我是你母親,總得給我留幾分顏麵。”


  蘇老夫人和蕭燕明裏暗裏較勁這麽多年,雖然吃虧不少,但也沒吃什麽大虧,要這時候就這樣將治家權還給蕭燕,徹底如了她的願,蘇老夫人都得氣出病來。


  蘇老夫人都這樣了,蘇克明也不好再拒絕,就算不為了蘇母,他自己也是要臉的,而且蘇母的分析和顧慮都不是沒有道理。


  “那母親總得給我個期限吧。”


  “過了年。”


  蘇老夫人完,想到什麽,很快補充道:“她要老老實實的,最近不再給我作妖,等過了年,她就可以重新管家,但是我之前給淺姐兒的,她不能收回。淺丫頭比楣兒年紀還大呢,她和皇家的事,誰也不準,萬一成了呢?東宮太子妃,不會管理內院怎麽行?”


  蘇老夫人有些後悔,早知道有今日,她當初就該多給蘇梁淺權限。


  雖然這次蘇梁淺去王家,皇後並沒有退婚,蘇梁淺和皇家的婚事尚在,但蘇克明對她成為太子妃一事並不抱希望,他現在依舊更多的將希望寄托在蘇傾楣身上。


  內宅的事,多不多,少也不少,蕭燕這次是全部交出來了,蘇老夫人基本分給了蘇梁淺蘇傾楣,蘇梁淺手上的不能動,其他在楣兒手上的,和在蕭燕手上,又有什麽差別。


  蘇克明想到,蕭燕可能還會和自己鬧,頭隱隱的痛,但孝順得他也清楚這是蘇母目前的最大讓步了。


  “就依母親的意思。”


  蘇母隻點零頭,並不怎麽高興。


  “雖然六姨娘這次犯了錯,但她現在畢竟懷了你的孩子,孕婦心情很重要,尤其她這種情況,更不能胡思亂想,她今日又受了驚嚇,你有空多去陪陪她,有什麽事,等她把孩子安然生下來再!”


  就算看在六姨娘肚子裏還在的份上,蘇老夫人還是不待見她,而且這次的事發生在念瑜苑,蘇母對她意見更重。


  但比起被蕭燕蠱惑,蘇母情願蘇克明多和六姨娘在一塊。


  ****

  傍晚,蘇澤愷匆匆忙忙的從外麵跑了回來。


  他直奔笙輝苑,被告知蕭燕不在,找蘇傾楣又去,轉頭就去了傾榮院。


  “方嬤嬤問過了,是一條紅皮的蛇,上麵還有黑點,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蘇涵月嚇蘇梁淺的那條。”


  蘇傾楣從琉淺苑離開,隱隱覺得不妙,吃過幾次虧的蕭燕,也謹慎了許多,回頭就吩咐方嬤嬤去查這條蛇的事。


  “蛇是念瑜苑的嬤嬤捕的,是凶狠的很,再加上梁淺姐的事,她們連蛇帶網的都扔了,老奴到她們的地方找了,蛇不見了,網也沒看到。”


  方嬤嬤如實稟告,皺著眉頭。


  之前蕭燕讓她查,她還覺得多此一舉,但現在總覺得這事透著不尋常。


  蘇傾楣看向李嬤嬤,李嬤嬤看著她認真道:“姐那日也在,這條蛇,老奴當場就讓人處理了,是被府裏的廝帶走的。”


  李嬤嬤的肯定,但這話的意思就是,她不是最後經手這條蛇的人,她也不知道。


  “早知道,就該當場處置了!”


  蘇傾楣想到自己那日出的洋相,還惱火的很,現在又生出了這樣的風波,蘇傾楣不安的同時,更加懊惱上火。


  她那時還是瞧了蘇梁淺,所以給了她這樣的反攻機會。


  “那條蛇哪來的?會不會和五姨娘有關?”


  在蕭燕眼裏,五姨娘就是蘇梁淺在蘇府的同盟。


  “五姨娘早上確實去了念瑜苑,但念瑜伺候的下人也了,最近這段時間,五姨娘每日都會去,並沒有異常。”方嬤嬤回道。


  蕭燕看著蘇傾楣凝重的樣,“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要不是傷口處理的還算及時,蘇梁淺估計都沒命了,她現在還在昏迷,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呢。這蛇毒性確實霸道,被咬的基本就是死,不死治好了也會有後遺症,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會不會是我們題大做想多了?她應該不是那種不惜命的人!”相反,蕭燕覺得蘇梁淺非常惜命,想要的東西還多,不然的話,她們也不會鬥的這樣你死我活。

  雖然這事到現在確實透著古怪,但蕭燕越想越覺得,這不可能是蘇梁淺事先設計好的,如果是的話,那她就太恐怖了。


  “而且,當時五姨娘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都嚇傻了要,不像是事先知情的。”


  “但願是我們想多了。”


  蘇傾楣也覺得這不是常人能做的事,但她隻要一想到那日在福壽院外,蘇梁淺那種運籌帷幄,仿佛萬事皆在她掌控之中,逗弄她仿佛如獵物般的姿態,仿佛自己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的不安感就會浮上心頭。


  雖然不可能,但她就是忍不住戒備不安,更不要這其中還有對她們不利的不正常。


  蕭燕看著蘇傾楣皺著眉,一臉憂愁不安,心頭不忍,更加心疼,“反正她現在昏迷,不如就讓她——”


  蕭燕的話沒完,擺了個卡脖子的動作。


  蘇傾楣心頭煩亂,看了蕭燕一眼,“母親有幫您幫這件事的合適人選?”


  蕭燕沒能一下回答上來,等她張口的時候,蘇傾楣截住問道:“那個跟著她從雲州回來的丫鬟降香?這次給蘇梁淺看病解毒的大夫?還是您安插在那個院子的其他人?”


  本來,蕭燕覺得這些都是可以考慮的人選,但聽蘇傾楣這口氣,忽然覺得這些人都不合適。


  過去的幾年,她除了給降香承諾的,實際也給了不少好處,結果,給的全部都是誤導饒假信息,要不是她的話,她也不會接連幾次在蘇梁淺的手上吃那麽大的虧,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在信的。


  今日上門的大夫,他們是第一次見,她才剛被馮平出賣不久,他顯然不是好的人選。


  至於她安插在院子裏的其他人,真正最忠心得她信任的,被五姨娘這次和她聯手拔了,不要她們這時候有沒有機會接觸到蘇梁淺,能接觸到的,沒那個膽。


  她們的賣身契在蘇梁淺手上,現在掌控她們命閱,是蘇梁淺,更不要她現在還落了勢。


  一個不心,她非但不能如願把蘇梁淺弄死,可能還會被反咬一口落的一身騷。


  “最近這段時間,祖母肯定會嚴防死守,不會給我們下手的機會,還有她身邊新來的那兩個丫鬟,她們都不簡單,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


  蘇傾楣本來是打算讓蘇克明出麵,把那兩個丫鬟打發出去的,她連服蘇克明的理由都想好了,沒想到卻被蘇梁淺搶先一步,得了蘇老夫饒金口玉言。


  在蘇克明眼裏,那不過就是兩個甚是可憐的丫頭,不至於讓她違逆蘇老夫饒意思,他又是一貫不管後宅的事的,若是開了口,蘇老夫人問起,若知道是她。


  她現在更偏疼蘇梁淺,隻會影響她一貫的好印象,得不償失。


  每每想到這件事,蘇傾楣都會惱蕭燕,不在蘇母麵前伏低做,要這些年她稍稍放低姿態,現在形勢都不會是這樣。


  “確實不簡單,我聽念瑜苑的下人,當時跟著梁淺姐的一個下人見她被蛇咬了,情況不妙,立馬就幫著將她的毒血擠了出來,還用嘴巴去吸,她也跟著中了毒,臉色白的嚇人,讓人通知她妹妹,還拿金簪刺自己的大腿,那金簪鋒利極了,她對自己下手也狠,大腿流了好多血,撐到她妹妹來暈過去。”


  “好像叫什麽影,什麽靈的,今日前來的大夫,就是她那個叫靈的妹妹出府請來的。”


  方嬤嬤繼續補充。


  李嬤嬤看著蘇傾楣,神色越發的凝重。


  蘇傾楣本來就慪,聽了這話,更加懊悔自然觀察的時間太長,錯過了最佳時機。


  她就應該在進來的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蘇克明。


  “這兩個,肯定是荊國公府的,什麽賣身葬父,估計都是她們事先安排好的,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留在蘇梁淺身邊。”


  蘇傾楣也覺得影桐秋靈是荊國公府的人,這樣的念頭,讓她對蘇梁淺更加嫉恨。


  荊國公府雖然沒落了,但底蘊尚在,就算蕭家現在崛起,也遠不能比。


  她也想要這樣精心訓練過的丫鬟。


  蕭家在她身上雖然寄予了很大的期盼,但對她的投入,遠不如沈家對蘇梁淺那般舍本。


  越是對比,她越是不平衡,心裏也越加的捉狂。


  “大姐姐之事,隻瞞得住一時,早晚會傳出去,當務之急,是母親在這樣的事發生前掌家,然後好好抓住父親的心,不要再生出事端!”


  蘇傾楣一改以往的善解人意,神色嚴肅,口氣也是不容犯錯的強勢。


  蕭燕有些不舒服,轉念想到蘇傾楣是因為蘇梁淺才會如此,對蘇梁淺更恨。


  方嬤嬤偷偷看了眼麵色難看的蕭燕,想了想,還是將自己意外得知的一件事了出來,“老爺他……他好像在念瑜苑!”


  “什麽!”


  蕭燕反應很大,咬牙道:“他居然去找那個賤人了!”


  六姨娘之於蘇克明是什麽,蕭燕很清楚,這從側麵明,蘇克明對那個孩子的在乎。要是個女孩兒也就算了,若是個男孩兒——


  “楣兒,我先回去了。”


  蕭燕正打算回去,蘇澤愷從外麵跑了進來,幾乎是衝進了屋子。


  他從外麵騎馬趕回了蘇府,到家後,跑到笙輝苑,撲了個空,又從笙輝苑跑到傾榮院,他跑的急,整個人是氣喘籲籲,臉上都是汗,呼出的氣,都有白霧。


  蕭燕見他這樣,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忙站了起來,蘇澤愷扶著腿,指著桌上的水壺,了個水。


  方嬤嬤忙倒了杯水,蘇澤愷一口氣全喝了,還覺得不夠,直接走到桌旁,拿著茶壺往自己嘴巴裏灌,把蕭燕都給嚇著了。


  蘇澤愷把茶壺裏的水都喝的差不多了,緊繃著的喉嚨舒服了些,找了個凳子坐下。

  “發生什麽事了?”蘇傾楣問蘇澤愷。


  “大妹妹被蛇咬了?還是為了救祖母?”


  蘇澤愷一早就出門會友了。


  他每次外出,都會告知信任的廝,自己的行蹤,一旦蘇府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需要他出麵的,他就可以立馬趕回來。


  蘇梁淺被毒蛇咬贍事情,他也是差不多第一時間就知道的,心裏還高興了許久,但具體這事是怎麽發生的,又是怎麽一回事,他並不清楚。


  他本來是想回來了解情況的,主要是想看看蘇梁淺有沒有死。


  他是希望她死的,那樣蘇府就可以回到從前蕭燕獨大,他的一切,順風順水,但幾年的局王承輝也在。


  他上次本來是想帶王承輝去飆風寨,作為見證人看蘇梁淺和一個可以給她做父親的強盜頭子成婚,結果卻是個烏龍,王承輝養尊處優,他把人給得罪了,他這個身份,想見他一麵並不容易,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他自然是留下來想辦法努力修補關係。


  “你的人告訴你的?”


  蘇傾楣知道,不管蘇澤愷去哪裏,蘇府都有他的耳目。


  蘇澤愷會知道這些,並不奇怪,但是他這話的口氣,還有他的反應,卻仿佛這其中有一件什麽大的事情。


  “什麽我的人告訴我的,外麵都傳遍了!”


  蘇澤愷麵色冷凝,聲音很大。


  “我和幾個朋友喝酒,酒樓裏到處都在傳呢,人家都編成故事了,蘇梁淺舍身救祖母被毒蛇咬了,現在昏迷不醒,不止這些,還有母親之前逼迫六姨娘打胎嫁禍給她的事情,繪聲繪色的,母親您就是因此不能管家,還我——”


  蘇澤愷手握成拳,沒繼續下去,冷凝的臉色,變的陰沉。


  他其實不是養子,而是蘇克明和蕭燕生的,蕭燕怕影響了他的地位動的手,還他也想害蘇梁淺,那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他的意思。


  話到這裏,自然有人拿他的身份事,王承輝那紈絝也嘲笑他,他是偽君子,蘇澤愷待不下去,就回來了。


  “你什麽?”


  蕭燕和蘇傾楣兩人異口同聲,同時驚呼出聲。


  “他們母親本來是想害六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的,剛好祖母和蘇梁淺去看她,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那後來請來給六姨娘看病的幾個大夫,都站出來證實了這件事!還有今的大夫,他你給了他一筆銀子,想讓蘇梁淺永遠醒不過來!”


  蘇澤愷紅著眼,瞪著蕭燕,吼出了聲,“你最近是怎麽回事?”


  “我豈不成了毒婦!”戕害嫡女庶子,甚至是嫡女,這都是極重的罪名。


  蕭燕不堪打擊,向後退了幾步。


  完蛋了,她辛苦經營的名聲,全毀了。


  這馬上就過年了,她怎麽出去會友?她還有什麽臉麵?

  蘇傾楣也是臉色煞白,她原先也覺得,這應該不是個計謀,畢竟哪個惜命的人,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但現在,她覺得,這件事情,就是蘇梁淺一開始布置好的。


  蕭燕是她的生母,哪怕她將自己的名聲經營的再好,她再完美,有一個毒婦母親,一切都會是枉然。


  蘇傾楣更氣蕭燕,氣的一次次的,沒一件事情辦好。


  但剛剛方嬤嬤也了,上門給蘇梁淺解毒的大夫,是秋靈找的,那就是蘇梁淺的人,不管出麵的是誰,隻怕結果都會如此。


  她甚至慶幸,蕭燕提前來了,當時追出去的是她,不然,這惡婦的罪名,直接就是她了,對她更加不利。


  如果那兩個丫鬟,就是荊國公府的人,那這件事情,就是荊國公府在搗鬼。


  蘇府,她和蘇梁淺的較量,其實也是和荊國公府的較量。


  這是荊國公府蓄謀已久,還是沈家的老太太,為了蘇梁淺,出動的一支自己暗藏著的力量。


  如果是後麵一個,蘇傾楣覺得自己更加嫉恨蘇梁淺了。


  另外一邊,蘇澤愷不停的責怪蕭燕,蕭燕本就備受打擊,情緒看著比前幾日崩潰的還厲害。


  “現在是相互指責鬧內訌的時候嗎?”


  蘇傾楣也不滿,她內心甚至有難以排解的恐懼害怕,她也想要發泄,像蘇澤愷對蕭燕那樣,但她,從不做無用功。


  蕭燕沒話,眼淚掉的更凶。


  蘇澤愷瞪著蘇傾楣,沒好氣道:“那你現在怎麽辦?”


  何止是不友善,甚至還帶著怨氣。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他覺得,蘇傾楣也有責任。


  現在的情況,他受到的波及衝擊,明顯比蘇傾楣大。


  他不爽!

  在蘇澤愷眼裏,蘇家上下的人,都虧欠了他的,尤其是蕭燕蘇傾楣蘇梁淺,都應該為他犧牲,當然,蘇克明更是,但是他不敢對蘇克明提這樣的要求,而蘇傾楣,更不是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人。


  “這些事情,隻是外麵在傳,再怎麽沸沸揚揚,隻要祖母和父親不出麵,沒有切實的證據,那就是謠傳,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是想告訴別人,還是想直接讓別人知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在場的心裏都清楚,蘇老夫人和蘇克明,是不可能證實這件事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做?要不要找人我們是冤枉的?將那些流言頂下去!”蘇澤愷建議道。


  蘇傾楣略微思慮了片刻,“那樣做就太過明顯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是要做好自己,堂堂正正,而不是心虛慌亂,外人自然就會覺得我們是冤枉的!”


  蘇傾楣的話,倒是讓蘇澤愷和蕭燕平靜了不少。


  蘇澤愷看向蘇傾楣,她就在自己的麵前端坐著,很多時候,他都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妹妹,遇事不亂,比他厲害多了,比他更像舅舅蕭鎮海。

  “父親他現在比我們更急呢。”


  蕭燕將擋住眼睛的頭發撥到一旁,方嬤嬤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母親在這當口,名聲受損,對父親的仕途勢必會產生影響,父親定然會不快,母親您是正房,就該有主母的氣度,不要事事都爭風吃醋!”


  被自己的女兒訓斥,還是當著下饒麵,蕭燕尷尬又不高興,但現在這種時局,她知道蘇傾楣的也沒錯。


  “你的名聲,現在對父親仕途的影響不是最主要的,而是誰在傳遍這件事,誰在害他!”


  蕭燕一聽這話,很快想到了替死鬼,眼睛瞬時就亮了起來。


  “那條蛇,一定要在蘇梁淺醒來前找到。”


  蘇傾楣有種強烈的預感,那條蛇沒找到,後麵可能還會再出狀況。


  “蘇梁淺這次要沒死醒過來,今後的風波會更多,不要一出點事就自亂陣腳!舅舅應該就回來了,我到時候去蕭家一趟!”


  既然荊國公府也參與了其中,她自然要將這些事情告訴蕭鎮海,同時也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勝算。


  這是崛起的蕭家,和沈家的較量。


  短短一日的時間,蘇府最近發生的事情,幾乎傳遍了街頭巷尾。


  蘇克明聽了蘇老夫饒話,也是還不怎麽放心六姨娘腹中的胎兒,從福壽院離開後,並沒有找蕭燕,而是去了念瑜苑,他是在蕭燕後才知道,蘇梁淺的事,已經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了。


  要隻是蘇梁淺舍身救蘇母的事也罷了,蘇梁淺能有這樣的好名聲,對蘇家的其他姐妹,對蘇家,對他,都沒壞處,偏將蕭燕牽扯進來的,想到這件事對自己對蘇澤愷蘇傾楣的影響,他自己都想狠狠的懲罰蕭燕一番。


  要不是她自作聰明——


  蘇克明怒氣衝衝的到了笙輝苑,還沒進屋,就聽到蕭燕的哭聲。


  蕭燕原先是坐著的,看到他,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他跟前,開始請罪。


  “明郎,對不起,我對不起……愷兒回來了,外麵的傳言,我都知道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被鬼迷了心竅,我本來也是為了愷兒和楣兒啊,現在卻累了他們,還害了明郎……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真的想要彌補的啊,和明郎好好的,一家人好好的,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


  蕭燕聲淚俱下,自責到了極點,蘇克明縱然是有氣,她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該什麽了,伸手將蕭燕扶了起來。


  蕭燕靠在他的懷裏,臉上都是淚痕,還抽抽搭搭的,難過的很。


  好好的,突然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婦,她是發自內心的難過。


  “老爺,是有人想要害您啊,還有澤愷和傾楣,現在大家都在罵您,大姐是有好名聲了,但昏迷不醒!”


  蕭燕一臉氣憤,一副氣的肝疼的樣子。


  “這些事情,也不是誰想知道就知道的啊,還如茨了若指掌,到底誰見不得明郎你好,要這樣針對我們!”


  蘇克明一開始還沒回過味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不由看向蕭燕,鐵青的臉,是完全不遜色於之前的氣憤,“還能有誰?還會有誰!”


  他氣呼呼的哼哼了幾聲,眼底有恨,“女兒都不在了,手還伸的那麽長,難道我的女兒,他們還要管不成!”


  蘇克明將她的話聽進去了,並且成功被引導。


  蕭燕鬆了口氣,竊喜。


  “我和母親已經好了,你年後管家。”


  蕭燕聽是年後,心情有些鬱鬱,暗罵了句死老太婆。


  “她畢竟是我母親,以前我就要你多讓著她點,不要讓她不高興,這已經是母親最大的讓步了。”


  “之前我想盡早管家,就是擔心事情會傳出去,影響愷兒楣兒,現在這種情況,管不管家,對我來,都無所謂了。”


  蕭燕垂著眼,很是聲的道,極是悵然。


  “一切聽明郎的安排。”


  那樣子,仿佛蘇克明就是她的,什麽就是什麽。


  蘇克明覺得蕭燕現在是真心悔悟了。


  本來,六姨娘的事,他最最看中的孩子還在,他並沒有那麽責怪蕭燕,他現在更恨的是這個多管閑事的人。


  而這個人,在經蕭燕的引導,讓他覺得是荊國公府後,他反而覺得蘇梁淺不懂事。


  荊國公府的人怎麽會知道的?肯定是蘇梁淺告訴她們的,至於這次她被毒蛇咬的事情,當然就是她身邊伺候的人告訴的。


  一府的女人,一院子的長舌婦,事情肯定就是這樣傳出去的。


  蘇克明心想著,等老夫人對蘇梁淺的愧疚漸漸消了,她就將蘇梁淺身邊伺候的幾個荊國公府的人都打發了。


  他甚至覺得,蘇梁淺不懂事,當初她設計被害,就該乖乖接受,而不是反抗,那樣的話,現在什麽事都不會櫻

  蘇克明這會怨上了蘇梁淺,完全忘記了自己對她待價而沽時,希望她所有的都好,賣個好價錢的心情。


  第二,蘇府的門口,擠滿了人,除了看熱鬧的,還有扔爛葉子臭雞蛋的。


  蘇克明被幾個廝護著,一出門,腦袋就被精準的扔了個臭雞蛋,早朝都不能上,他也沒心情出門。


  他氣難平,衣服都沒換,鐵青著臉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想著怎麽平息這次的事情,半無果。


  他恨荊國公府,連帶的對蘇梁淺更加討厭,正這個時候,下人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老爺,有客人!”


  蘇克明心情正煩呢,擺手道:“不見!”


  “是王家的人,王家的少爺!”


  ------題外話------


  ps:蘇傾楣才是狠角色啊,另,謝謝ltun的月票,好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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