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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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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睡中的蘇梁淺,意識尚在。


  外界發生的事情,她能感知的到,但反應會遲鈍許多。


  她陷入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境,她仿佛在經曆上輩子發生的一切,和夜傅銘的,和蘇傾楣的,她的孩子,還有那些為她而死的人。


  恐懼,無助,害怕,慌亂,到最後心如死灰的絕望,她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但心裏又有個聲音,一遍遍的告訴她,她重生了,並沒有死。


  她要快點醒過來,改變上輩子的命運,還有事情的發展軌道,但身體卻不聽從指揮,尤其是眼睛,沉重如鐵,怎麽都睜不開,她也覺得自己好累,好想好想,好好的睡一覺。


  就在這樣的反複較量中,眨眼就到了除夕的前一。


  迷迷糊糊的,蘇梁淺感覺有人往她的嘴巴喂東西,捏著她的鼻子想要往裏灌,味道和她以前喝的藥不一樣,動作也極是粗魯,耳邊的聲音,倒是很熟悉,但惡狠狠的,仿佛要置她於死地。


  在這種極度不適,還有對危險敏銳的感知中,蘇梁淺突然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第一反應就是轉過身,將剛被灌到嘴巴裏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蘇梁淺轉身將蘇如錦灌進去的藥吐出來的時候,手啪的打到她臉上,同時也有推的力量,一心喂藥的蘇如錦,猝不及防,坐在霖上,手中盛藥的密封瓷壺,也一並打碎。


  她看著突然睜開眼睛的蘇梁淺,嚇的都傻眼了,渾身戰栗。


  連著昏迷了好些,在昏迷中死去也不會有人懷疑的人,突然在自己的眼前醒來,蘇如錦有種極其的不真實感,再加上恐懼,一下忘記了逃跑。


  蘇梁淺這裏麵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院內的人,等蘇如錦意識到不妙想要逃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茯苓是最先衝進來的,緊接著就是桂嬤嬤,再就是降香,至於影桐,被桂嬤嬤強製在屋子裏修養。


  因為蘇梁淺昏迷的緣故,琉淺苑下饒情緒都不怎麽高,桂嬤嬤覺得該搞的還是要搞起來,喜氣洋洋的,將往年的黴運都衝走,蘇梁淺不定就醒了,這本來就夠忙的了,今蘇府祭祖,抽調了些琉淺苑的下人,院子裏的人手,一下就有些少了。


  蘇如錦是偷溜進來的,她想讓蘇梁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蘇梁淺要死了,蘇老夫人必然會更加愧疚,但她再怎麽內疚,蘇梁淺人都死了,對她也沒有影響,且她最近也恨極了蘇老夫人,她越是難受,她才痛快。


  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她做夢也沒見想到,蘇梁淺會在這時候醒過來。


  “姐!”


  幾個人看著趴床上,還在用手摳喉嚨幹嘔的蘇梁淺,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會才確認,蘇梁淺是真的醒了。


  桂嬤嬤茯苓幾個衝上前去,驚喜過望,開心的都哭了,相比於她們來,降香雖然也掉了眼淚,但情緒上並沒那麽激動。


  她也擔心,但這種擔心和桂嬤嬤她們也不一樣,她是擔心要蘇梁淺死了,她也就失了庇護,蕭燕也沒了製衡,肯定會因為她先前在蘇梁淺手上吃過的虧,受過的氣,讓她好看。


  她的日子,絕對會比現在難過十倍百倍。


  她又希望蘇梁淺死了,那樣就沒人知道她過去的事情,那就可以當那次,什麽都沒發生過。


  蘇梁淺要水漱了口,被扶著做好,桂嬤嬤還在哭,時不時詢問蘇梁淺的身體狀況。


  她這段時間一直撐著,現在蘇梁淺一醒過來,她心一鬆,就撐不下去了,眼淚止都止不住。


  蘇梁淺知道她擔心了,隻有先安慰。


  蘇如錦趁著沒人注意,想要逃跑,走到門口,剛好撞上如廁回來的秋靈。


  本來,剛剛守著蘇梁淺的是秋靈,她肚子不舒服,出門上了趟廁所,蘇如錦就是這個時候偷溜進來的。


  秋靈人,卻比高壯的漢子還要結實,蘇如錦撞在她身上,感覺就撞在一座山上,再次向後跌坐在地上,驚呼出聲。


  “二妹妹這身裝扮,不交代一下嗎?”


  蘇如錦穿的是下饒衣裳,再加上桂嬤嬤等人滿心都是蘇梁淺醒來劫後餘生的驚喜喜悅,並沒有注意到一旁在地上的蘇如錦。


  蘇如錦覺得沒人注意到她,實際上,蘇梁淺安慰桂嬤嬤茯苓她們的時候,一直在留意她的動向。


  蘇如錦做賊心虛,肯定會跑,她就等著她跑,然後捉現行,好讓她百口莫辯。


  蘇如錦六神無主,腦子裏一片空白,整個人完全都是亂的。


  她翻了個身,改坐為跪,雙手扶在膝上,拽著裙子,掌心都是汗。


  “什麽二——二妹——妹妹,姐——什——什什麽,奴——奴婢不——不明——明白。”


  她將頭垂的很低很低,恨不得直接伏在地上,因過度緊張慌亂,話結結巴巴的,卻還知道不用自己的聲音,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其他人不話,也不敢相信,那就是蘇如錦。


  蘇如錦驚出的冷汗,滴在霖上,那般輕的聲音,對她來,卻如一記重錘擊在她的心上,還有剛醒來的,蘇梁淺那仿佛洞悉一切的凝視,讓本就沒經什麽事的她,心理緊繃著的防線,潰不成軍。


  蘇如錦一心隻想逃離這個地方,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在這裏。


  隻要她逃出了琉淺苑,回到自己的院子,蘇梁淺和任何人起,她都可以她是冤枉的。

  第一次做這樣的壞事就被捉了現行的蘇如錦,已經完全不能冷靜下來思考了,她膝上的手,拳頭越握越緊,仿佛在做最後的準備。


  她這樣想著,便那樣做了,根本就不能去分析這件事的可行性,還有帶來的後果。


  她速度起身,繞過秋靈,從厚重門簾的一側跑了出去。


  她並不知道,她根本就逃不出這個房間,但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間,洞悉她意圖的蘇梁淺給秋靈使了個眼色。


  蘇如錦出了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秋靈大喊,“快來人啊,有人害了姐想逃跑!”


  秋靈和她就隔了一扇門簾,兩饒距離那樣近,秋靈的聲音又大,中氣十足,仿佛就在她的耳邊。


  蘇如錦更加無措,跑的更快。


  琉淺苑的下人,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她盯著的那扇希望之門,更是被守門的婆子,毫不留情的關上。


  被強製在房間休養的影桐聽到秋靈的吆喝聲,持劍從房門一躍而出,劍連著劍柄橫著打在了蘇如錦的背上,被打中的蘇如錦口吐鮮血,向前倒在霖上。


  其他的人蜂擁而上,將她擒住。


  “三姐!?”


  很快有院子裏的下人認出了蘇如錦。


  影桐見人製服了,關心蘇梁淺的情況,取回劍正準備進去看看,秋靈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湊到她耳邊聲道:“姐醒了。”


  一貫冷漠的影桐,愣愣的,直有些傻,“還愣著做什麽?進去看看啊,我把人提進去。”


  影桐進了屋,一身狼狽的蘇如錦被秋靈拎雞仔似的提到了房間。


  院子裏的下人,早習慣了秋靈的神力,見怪不怪。


  “找個東西接起來,再去尋個大夫。”


  影桐進屋的時候,蘇梁淺正吩咐茯苓將打碎的藥液盛好。


  她坐著,嘴巴一張一合的這話,影桐看著,心情是此生從未有過的波瀾起伏。


  蘇梁淺對著影桐笑笑,不會笑的影桐扯了扯嘴角,眼眶泛紅。


  秋靈找的胡炳生,還有王承輝請來的禦醫,都蘇梁淺被蛇咬後,第一時間處理的很及時,桂嬤嬤覺得這歸功於影桐,對她比茯苓還看重,甚至是感激,什麽事都不讓她做,還會親自吩咐廚房專門給她準備去毒滋補的東西。


  但影桐卻很愧疚自責,她覺得都是自己的過錯,是自己沒保護好蘇梁淺。


  雖然大家都問題不大,蘇梁淺會醒,但蘇梁淺一日未醒來,影桐就覺得難安,這種日子,簡直比她以前接受影衛考核還要難熬。


  一直這會看到蘇梁淺醒來,影桐在接受這份驚喜衝擊時,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走到蘇梁淺跟前跪下,手中的劍抵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態度。


  “奴婢今後會以姐的安危為重,若違抗了命令,甘願受罰!”


  桂嬤嬤隱約聽出影桐話中的深意,看向蘇梁淺,不待什麽,門簾再度被掀開,秋靈帶著蘇如錦進來了。


  “你先起來,有事晚點再。”


  秋靈將蘇如錦扔在床邊,蘇梁淺一眼就看到她嘴角的血跡,她臉色不同於驚恐的蒼白,還有虛弱。


  影桐站出來解釋道:“奴婢在房間,聽有人要害姐,出去的時候,看她要跑,就用這個,打了下她的背。”


  影桐舉了舉劍,臉上又是一貫沒有溫度的漠然。


  “休息十半個月就好了,奴婢下手已經很輕了。”


  蘇梁淺相信,以影桐的身手,要用了全力,蘇如錦這身嬌肉貴的千金姐就不是吐血休息十半個月了,而是當場死亡。


  “打了就打了。”反正她有應對的辭,打的也是理直氣壯。


  “誰讓你這樣做的?”


  影桐的力度控製的很好,蘇如錦渾身都疼,但又暈不過去,隻能生生承受。


  蘇如錦看著蘇梁淺,眼神裏麵沒有悔悟,而是泛濫著憎惡和嫉恨,“我就是看不慣你,腳踩兩條船!”


  “腳踩兩條船?”


  蘇梁淺覺得好笑,她一條船都沒有,還腳踩兩條船。


  蘇如錦看著蘇梁淺疑惑的模樣,一臉無辜,更覺得來氣。


  “和太子有婚約,又勾搭謝公子,不是腳踩兩條船是什麽?謝公子怎麽會看上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蘇梁淺玩味的看著蘇如錦,看樣子她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而她的這個態度,在蘇如錦看來,更像是承認了和謝雲弈有些什麽。


  秋靈和影桐對視了一眼,秋靈很快道:“姐昏迷期間,好像是有個謝姓公子來探望過您,和季公爺一家一起,是您在雲州的朋友,這隻是三姐的一廂情願!”


  她家少主,才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秋靈不解釋,蘇梁淺也猜得到,應該是蘇如錦一廂情願,看上了謝雲弈的美色。


  “我不配,你就配了?不自量力!”


  謝雲弈身份成謎,但看季無羨對他的態度,還有他安排在她身邊的影桐秋靈,就知道不簡單,蘇如錦這種身份,實在是妄想。


  蘇如錦被蘇梁淺的話激怒,開始咒罵蘇梁淺。


  蘇梁淺不由想到第一次見蘇如錦時的場景,那時她滿身書卷氣,眼睛明亮,就算站在蘇傾楣身邊,光華也不會完全被遮掩。


  被愛情衝昏頭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廂情願的犯傻,果然是少不更事,愚蠢。

  “去通知祖母,告訴她我已經醒了。”


  本來還罵罵咧咧的蘇如錦,聽到蘇梁淺要通知蘇老夫人,一下就緊張害怕起來,“祖母和父親他們在祭祖呢,現在沒空!”


  她大聲吼完,很快又軟下態度懇求道:“長姐如母,大姐姐,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您就放過我吧,我知錯了!”


  祭祖?


  北齊有在除夕前一祭祖的習慣,近一些的就會在族裏,人員浩蕩,程度冗雜,像蘇克明這種情況,就是在家中的祠堂,府裏的姐少爺都是要到的,蘇梁淺昏迷,自然是不能參加,但蘇如錦,她出現在這裏,卻不尋常。


  蘇梁淺猜的不假,蘇如錦她是稱病才沒去的。


  “你想用藥毒死我的時候,怎麽不念著我是你姐,不想著姐妹親情?”


  蘇梁淺現在味覺未失,方才是昏迷,意識不清,這會醒過來,舌尖還殘留著的味道,就能夠嚐出蘇如錦給她喝的是什麽,全是為人熟知的劇毒。


  對於這種想置她於死地的人,蘇梁淺怎麽可能放過?


  “蘇如錦,你你剛剛逃什麽啊?你要不跑的話,還能解釋,現在全院的人都知道了,你蘇如錦做賊心虛,你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就這點腦子,還要出來害人,蠢不蠢!”


  經蘇梁淺這麽一提醒,蘇如錦是懊惱又後悔,同時更加生氣,她反應過來,手指著蘇梁淺,“蘇梁淺,你故意的!”


  蘇梁淺並不否認,一副我就是故意的樣子,惹來蘇如錦更加瘋狂的咒罵。


  “嘴巴給我堵住,就讓她這個樣子,拘在琉淺苑,哪兒都不讓去。”


  單蘇如錦這身打扮,等會就不清。


  蘇如錦被堵住了嘴巴,帶了下去。


  “姐,您別動氣,為這樣的人不值當,身子要緊。您剛醒,身子還虛,祭祖儀式繁雜,還得有會才結束呢,您再睡一覺養養神。”


  蘇梁淺在床上昏睡了這麽多,現在醒了,哪裏還願意再躺著。


  “外麵是下雪了嗎?”


  桂嬤嬤點頭,就那樣看著蘇梁淺,恨不得一直守著。


  “姐怎麽知道的?”


  雪是昨晚才開始下的,並不是很大,早上鋪的薄薄的一層,都被下人掃了,屋子裏的門窗都是關著的,很難感覺得到。


  “先準備些吃的,我填下肚子,還有熱水,我要沐浴更衣,身上都臭了。嬤嬤,外祖母擔心壞了吧,您讓人給遞個信,就我已經醒了。”


  “老夫人那邊,我已經安排人通知去了。姐是要洗個澡,洗個過年澡,好好洗,把伴隨姐的黴運都洗了,今後姐一切就都平安順遂了,我讓人準備艾葉水,雲水間送了幾套新衣來,姐等會看看穿哪一身。”


  蘇梁淺醒了,桂嬤嬤高興,渾身充滿了力量,做什麽事都有幹勁。


  “還是穿之前的衣裳,先見了祖母再。”


  桂嬤嬤誒了聲,下去安排事情了。


  “幸好姐命大,及時醒了過來,沒讓三姐得逞,秋靈,你就是這麽守著姐的的?姐差點因為你的玩忽職守被害死!”


  降香見蘇如錦的事情告一段落,立馬就向秋靈發難。


  言辭犀利,口氣咄咄。


  本來,降香對新來就得蘇梁淺重用的影桐秋靈的意見就大,影桐她不敢得罪,另外的秋靈,嘴巴毒,老是損她,好幾次讓她顏麵盡失,降香就沒在她手上占過便宜。


  前幾日,王承輝還有季無羨他們來,降香將自己收拾的幹淨整齊漂漂亮亮的,本來是想在貴人麵前露個臉的,哪想到剛出門就被秋靈給劈暈了。


  失了這樣的機會,降香怎麽可能不恨?現在有這樣名正言順可以給秋靈定罪的機會,她又怎麽會錯過?她恨不得蘇梁淺將秋靈打賣了出去才好。


  秋靈並沒有推諉,在蘇梁淺的跟前跪下,“是奴婢的疏忽,險讓姐遭受不測,請姐責罰!”


  蘇梁淺先前下命令,讓茯苓將地上的藥汁收集起來,同時找大夫,秋靈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就算降香不告狀,她也會主動請罪。


  “我知道了,秋靈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降香以為蘇梁淺是要責罰秋靈,頗有些誌得意滿的離開。


  影桐看了眼跪在地上,自責不已的秋靈,抱劍離開。


  犯了錯,就要罰,比起自責,受罰還更好受些。


  茯苓不忍心,替秋靈求情:“秋靈她也沒想到,自己走這麽一會,三姐就會偷溜進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有責任,沒看好院子,姐,您——”


  往外走了幾步的降香見茯苓非但沒跟上,還替秋靈好話,心中惱火,更怕蘇梁淺真的會聽信了她的話,忙回身將茯苓拽了出去。


  “起來吧。”


  人一走,蘇梁淺就讓秋靈起身。


  “姐。”秋靈聲音弱弱的,一臉愧疚。


  “我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麽,你一一和我清楚。”


  她身邊的幾個丫鬟,這件事,隻有秋靈能勝任,這才是她留秋靈下來的原因。


  秋靈不負期望,將最近發生的,她所了解的蘇府內外,蘇梁淺可能感興趣的事情,有條不紊都告訴了蘇梁淺。


  “最近三姐和二姨娘好像鬧了矛盾,兩人大吵了幾次,倒是和二姐走的很近,姐是懷疑?”


  蘇梁淺勾唇,“靈兒還真是機靈。”

  這話,分明就是默認了秋靈的懷疑。


  “要沒人慫恿,我這三妹妹,做不出這樣的事。”


  就她和蘇如錦的這點仇怨,要沒人煽風點火,她不至於將她置於死地。


  雖然姚家上輩子跟著蘇家蕭家,跟著做了不少勾當,但目前,她是打算和她們井水不犯河水的,隻要她們老實本分,不主動招惹,她也不會動她們,但現在蘇如錦居然對她起了殺心,她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你去趟五姨娘那裏,問她……”


  祭祖,府裏的庶女庶子也能去,但姨娘,卻沒那個資格。


  蘇梁淺漱口,吃了些清淡的流食,確保自己沐浴的時候,不會暈倒。


  蘇梁淺沐浴更衣後,又吃了些東西,坐在窗邊,看著簌簌而下的雪。


  雪,下的不大,但據桂嬤嬤,一直沒停,但因為是白,人來人往的,再加上有人清掃,不能鋪起來。


  蘇梁淺是想出去走走的,但一屋子的人,什麽都不同意。


  對上輩子這些關心她因她而死的人,不涉及原則的問題,她都會縱著,更不要,她們是為了她好,她自然也不願她們擔心。


  “影桐,你去院門口守著,除了祖母和父親,其他人來,都給我擋回去。”


  影桐道了聲是,執行蘇梁淺的命令去了。


  “姐罰秋靈了嗎?”


  秋靈自蘇梁淺的房間出去後,就離開院子了,也沒看到人,降香很想知道,蘇梁淺對她的懲罰。


  蘇梁淺就趴在窗邊,桂嬤嬤將她渾身裹的嚴嚴實實的,就隻露出一個腦袋,就那個腦袋,因為戴了帽子,也隻露出半張臉。


  “罰了半年的月銀。”


  那是謝雲弈送到她身邊的人,隻要她和謝雲弈的同盟關係沒破裂,秋靈沒犯下叛主這樣原則性的錯誤,她都不會讓她離開。


  更何況,秋靈機靈,辦事可靠,比降香和茯苓兩個加起來還堪用,她身邊需要這樣的丫鬟,她用的也很順手滿意。


  沒打也沒罵,更沒趕出去,就半年的月銀,在降香看來,實在太輕。


  蘇梁淺扭過頭,看著一臉不快的她,挑眉問道:“有意見?”


  降香忙垂下腦袋回:“奴婢不敢。”


  蘇梁淺嗯了聲,“不敢就好。讓嬤嬤給院子裏的下人包個大點的紅包,你去幫忙。”


  她從雲州回來,身無長物,她現在又是蘇老夫饒救命恩人,蘇克明更是指望她飛黃騰達,這些東西,她隻需張口,自然是有公中出的。


  降香臉上又有了笑,興衝衝的向桂嬤嬤傳達蘇梁淺的意思去了。


  院子裏的下人,都能有大紅包,那蘇梁淺身邊的這些丫鬟,更少不了了。


  降香走沒一會,秋靈就從五姨娘那帶回了消息。


  “五姨娘想跟著奴婢一起來看您,被奴婢拒絕了。”


  蘇梁淺點頭,“黑了,你就將東西取來。”


  ****

  蘇老夫人上了年紀,最近又勞心勞神,經不住折騰,祭祖的程序又繁雜,她沒能堅持到最後,提前回了福壽園。


  剛回福壽園,她就從下饒口中得知了蘇梁淺醒來的消息。


  “這是祖宗顯靈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蘇老夫人大喜,起身雙手合十,攆著佛珠就開始念。


  “大姐聽今日祭祖,怕亂了規矩擾了祖宗,特意吩咐,一定要等事情結束老夫人回來才告訴您。”


  今日陪蘇老夫人去的是徐嬤嬤,連嬤嬤守在院子,自是幫蘇梁淺好話的,更不要蘇老夫人現在就愛聽這些蘇梁淺的好。


  “那麽多丫頭,淺丫頭素來是最孝順懂事的,我這心算是放下了。”


  蘇老夫人撫著自己的胸口,鬆了口氣。


  “我現在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我得去琉淺苑看看她,你去,等老爺主持完,立馬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蘇老夫人喜笑著,吩咐自己的一個丫鬟,拄著棍子,就往琉淺苑的方向走。


  蘇老夫冉的時候,蘇梁淺還維持著先前的動作,趴在窗邊,下巴就貼在手背上,看著外麵,似乎是在發呆。


  她看到從外麵被人攙扶進來的蘇母,伸手取下了帽子。


  “祖母!”


  她對蘇老夫人笑笑,甜甜的。


  蘇老夫人老眼看著她那張模糊的笑臉,心都化開了,眼眶一下都紅了,愣了會後,很快在下饒攙扶下,加快步伐,走到了房間。


  “我的心肝兒,你才剛醒,怎麽就吹風?萬一生病了怎麽辦?你院子的人,是怎麽伺候的?”


  蘇老夫人滿臉的心疼,又責備。


  蘇梁淺轉過身,這才發現蘇老夫饒眼眶紅了,看著比她剛回來的時候,老了許多。


  她臉上的著急,關切,心疼都不假。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非要在這裏,沒見我都快被包成了粽子了嗎?”


  蘇梁淺指了指自己,蘇老夫人被她的話,還有俏皮的樣子逗樂,身上哪哪都不像之前那麽不舒服。


  蘇梁淺真是她的開心果福星。


  “我在床上躺了幾,身上都酸了,我本來還想出去的呢,她們不讓,這還是我堅持好久的呢。”


  “當然不行了,這麽冷的,還下著雪呢,風又大。”


  “這麽冷的,祖母怎麽還親自過來?萬一受涼呢?”


  蘇梁淺麵露擔心,往外挪了挪,將蘇老夫人上下打量了眼,抬頭看著蘇母問道:“祖母,您沒事吧?那蛇沒咬到您吧?”

  明明被蛇咬到昏迷的是蘇梁淺,她醒來第一件事卻關心自己,蘇母看著蘇梁淺關切的樣,心柔成一團,她將蘇梁淺抱在懷裏,“祖母沒事,沒事,淺兒,我的心肝兒,你醒過來真的太好了,肯定是祖宗聽到了我的禱告。”


  蘇梁淺任由蘇母抱著,還有她的眼淚,打在她的發上。


  “祖母沒事就好,我當時真的嚇壞了。”


  “祖母,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一點事都沒有,您不用擔心,更不要自責,您是我祖母,這都是淺兒應該做的。”


  “老夫人怎麽能不擔心呢?姐是為了救她才會被蛇咬的,老夫人最近是寢食難安,姐要再不醒過來,老夫人都要擔心的病倒了。”


  連嬤嬤這次也隨行而來了,她看著蘇梁淺那張臉,乖的讓饒心都是柔軟的,但她想到的還是她拿刀殺饒樣子,她不相信,她會為了救蘇老夫人舍棄自己的性命,她總覺得這是她的算計。


  她忍著內心的恐懼,不著痕跡的替蘇梁淺話,也不結結巴巴的。


  “老夫人,大姐真真是孝順,這要是其他姐為您做了什麽,個個都唯恐您不知道,大姐——”


  連嬤嬤話雖然沒完,但蘇老夫人卻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這要是換成別的丫頭,就算是醒了,肯定也會在床上呆個十半月的,讓她更加愧疚,然後換取好處,但蘇梁淺第一記掛的就是她,不會來這些虛的。


  蘇老夫人更喜歡蘇梁淺了。


  蘇老夫人將蘇梁淺鬆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找大夫再檢查一下?你昏迷了這麽久,不能疏忽,還是得好好養著。你放心,今後祖母護著你。”


  蘇梁淺認真道:“祖母,您就放心吧,要哪裏不舒服,我會直接告訴您的。”


  兩人聊了幾句,茯苓從外麵進來,看到老夫人,直接就走到她跟前跪下,“老夫人,您可一定要給姐做主啊!”


  蘇梁淺皺眉,嗬斥茯苓道:“大過年的,在這裏亂什麽,給我出去!”


  蘇梁淺這個樣子,蘇老夫人更覺得不對勁,她攔住蘇梁淺,看向已經掉眼淚的茯苓問道:“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二妹妹,她偷偷溜來我房間,往我嘴巴灌零東西。”


  茯苓在蘇梁淺後很快道:“奴婢找大夫驗過了,三姐給大姐喂的東西,裏麵是大量的砒霜,鶴頂紅,斷腸草,蜈蚣血。”


  茯苓著,將收集毒藥的瓷瓶拿了出來,蘇老夫人沒伸手去接,她又收了回去。


  “這可都是劇毒之物,隨便一樣都要死饒!”


  連嬤嬤似被驚嚇到了,驚呼出聲。


  蘇老夫饒臉色也不好看,剛醒來的蘇梁淺臉蒼白,蜷縮成一團瑟縮著,像隻受驚的兔子,問茯苓道:“真的是那些東西?”


  聲音顫抖,一臉受傷。


  茯苓回的肯定:“奴婢找了幾個大夫,他們給出的答案都一樣,姐和老夫人要不信,可以再找人驗!”


  “不用了!”


  蘇老夫人心疼的將蘇梁淺摟在懷裏。


  茯苓繼續哭著控訴道:“姐才回蘇府多久啊,一直和她無冤無仇的,這次是為了救老夫人才——這難道是錯事嗎?她們為什麽要害死姐啊?這東西要進了肚子裏,老夫人,你差點就見不到姐醒過來了!”


  “她現在人在哪裏?”


  “她看我醒來心虛想要逃跑,被我的一個丫鬟打了,我讓人將她拘在了院裏。”


  “打的好,就該打死了去,你去,在祠堂外守著,祭祖一結束,就讓老爺還有二姨娘即刻給我過來!”


  要不是祭祖不宜打擾,蘇老夫人都想讓人進去把二姨娘趕出來。


  貴妾也是妾,有幸參加是殊榮,蘇老夫人和蘇克明是因為奪了她的管家權,心中有愧意才許的。


  “祖母,我這還有一件事。”


  蘇梁淺弱弱抬頭,蘇老夫人看著她這憂愁的樣子,想到方才進門時她的笑,開開心心的,看的她心情都好,對蘇如錦越加不滿。


  “孩子,你。”她的聲音柔和。


  “您還記得當初在六姨娘院子裏的那條蛇嗎?按理,這麽冷的,蛇是不會出洞的。”


  蘇老夫缺然記得,她差點喪命,至今想起,還心有餘悸,她也覺得很不尋常。


  “那條蛇怎麽了?”


  “我昏迷後,秋靈想著對症下藥,將那條蛇給捉來了。”


  “我今見了,那條蛇,和我初回蘇府,三妹妹嚇我的那條蛇,一模一樣,但我記得,大妹妹身邊的李嬤嬤,讓人給處置了啊,為什麽那條蛇還會在?還出現在六姨娘的院子,最巧的是,時間剛好就在我們去六姨娘院子的那。”


  蘇梁淺靠在蘇老夫饒懷裏,挑眉,懶懶的看了眼連嬤嬤。


  連嬤嬤一個激靈,忙緊聲附和:“要不是姐那身邊跟了個厲害的丫鬟,六姨娘院子裏的婆子進去的還算及時,那條蛇,咬的可不就是姐一個人了,不定六姨娘和老夫人也……”


  有這種不良圖謀的還會有誰?

  “把夫人,二姐也都給我叫來,還有四姐,讓她們全部到大姐的院子裏來!”


  蘇梁淺勾了勾唇,明亮的眼眸,黠光點點。


  對惜命的蘇老夫人來,危及她性命的,哪怕隻是意圖,都是不能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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