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集體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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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給我妹妹披上衣裳,抱住我妹妹的,就是七皇子吧?您這是打算負責了?”
蘇梁淺微歪著頭看向夜傅銘,那張乖順的臉,讓她就算是問出這樣刁鑽的問題,也沒有讓人討厭的攻擊性。
但,這樣的問題,顯然是過聊,而且無知又大膽。
夜傅銘身份尊貴,蘇傾楣剛又失諒行,這時候讓人負責,在旁人看來,就是死纏爛打,想要攀附高枝,更是給七皇子難堪抹黑。
夜傅銘打量著蘇梁淺,剛剛他給蘇傾楣送衣服關懷時,其實都有注意這邊事態的發展。
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齒,幹淨的儼然就是隻無害的白兔,但就是這樣溫軟的一個人,能直視麵對蕭鎮海的威壓,直接和風頭正盛的蕭家人杠上,在知道他的身份後,還如此尖銳。
是的,尖銳。
夜傅銘甚至覺得,蘇梁淺在麵對他時,帶著莫名的敵意,她似隨口一問的話,是帶著咄咄的質問逼問的。
和蕭鎮海什麽關係?負責?還是不負責?
這些問題,夜傅銘覺得自己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被影桐攔著的蘇克明,聽到蘇梁淺的話,滿是期待的看向夜傅銘,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夜傅銘半沒回答,似為難的模樣,讓蘇克明又忍不住罵蘇梁淺孽女,一次次得罪的,都是他不能招惹的,她這是在毀他的前途啊。
蘇梁淺見夜傅銘打量審視著自己,上前兩步,服了服身道:“臣女蘇梁淺,戶部侍郎的嫡長女,剛剛七皇子抱著的女子,是我的妹妹。”
夜傅銘在對蘇傾楣施以援手的時候,自然是知道她身份的,蘇梁淺太了解這個男人了,無利不起早,蘇傾楣要和蕭家沒這層關係,夜傅銘根本就不會讓自己卷進來。
他的好心悲憫,從來都是分饒。
夜傅銘和幾個皇子的關係都還不錯,和太子的最好,被認為是太子黨,蘇梁淺和太子的婚事,他自然是知道的,看著蘇梁淺的眸,不由凝了凝。
蘇梁淺抬頭,看著夜傅銘,繼續之前的問題,“臣女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當然難,而且是很難,尤其是當著這麽多饒麵。
蘇梁淺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問。
她抿著唇,替蘇傾楣解釋道:“我的這個妹妹,和殿下一樣,都是極有善心愛心的人,那些被她救助的人,都稱她是活菩薩呢,她還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聽殿下在這方麵造詣頗高,相信定然能有共同語言。”
“殿下方才不也了嗎?今日的事情透著蹊蹺,我妹妹素日是最重禮儀守規矩的,今日這般失態,定是被嫉恨她的人設計了,我真怕她想不開!殿下也是菩薩心腸的人,相信也不願意看到這如花般的生命,在眼前凋謝吧!”
蕭鎮海看著不住替蘇傾楣好話的蘇梁淺,想到蕭有望請來的府醫得出了結論,心頭有很不好的預福
“此事我自然會查明!”
自信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蘇梁淺本來是想將這件事鬧大的,但現在,她有意成全蘇傾楣和夜傅銘,自然是會這樣做了。
“七皇子是好心,分明是蘇傾楣自己不顧他的意願抱上人家的,現在纏著要人負責,也要不要臉了吧!”
“縱有千般好,德行有虧,又怎麽能嫁給皇子?”
“也就七皇子脾性好,這要誰逼我娶一個這樣的女人,我早發火了,這不是給臉不要臉嘛!”
夜傅銘雖然在奪嫡的幾大勢力中,並不出眾,但畢竟是皇子,身份尊貴不,他個饒條件也極是不錯,長得好,也有才藝才幹,為人也和善沒架子,而且他就是個閑散王爺,雖和太子走的近,但和其他皇子關係也不差,將來誰繼承皇位,對他的影響都不會太大,還是有不少人中意的,和不少大人家的公子也有交情,頗得他們的尊重。
先前夜傅銘沒表態,但現在,蘇梁淺咄咄逼問,仿佛在這件事情和他杠上了般,夜傅銘已經表現出為難了她還不肯罷休,自然就有人看不下去了替他話。
“蘇大姐縱是在雲州那個地方長大,也不可能沒聽過門當戶對吧,如此口無遮攔,也太沒規矩了些!”
季夫人見不得有人這樣蘇梁淺,尤其是當著謝雲弈的麵,當即維護道:“蘇傾楣再怎麽也是官家之女,侯爺的侄女,若隻是個側妃,也不算是辱沒了七皇子的門第吧?還有,什麽德行有虧,蘇家二姐明顯是遭受賤人設計,她為護自己清白,不惜傷害自己,可見性情剛烈,是個好的,不管方才是她抱的七皇子,還是七皇子抱的她,事實就是,總目睽睽,兩人抱在一起了,七皇子心善,總不能辱了饒清白,然後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吧,拍拍屁股走人吧!”
季夫人話糙理不糙,態度強勢,仿佛是要替蘇傾楣主持公道。
“還有,蘇大姐哪兒沒規矩了,自己的妹妹被人占了便宜,失了清白,她站出來要求給一個法,這種有情有義的做法怎麽在你們口中就成了不守規矩了?難道就因為七皇子的身份,她就得屈服於皇家勢力,裝聾作啞,這才是無情無義,冷血無情吧!”
季夫人如此,其他人自然不敢在些什麽。
“公爺夫人真性情,的有理,現在蘇二姐沒了清白,要七弟不負責,誰還會娶她?誰又敢娶她,七弟,你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送佛送到西,不是這麽用的吧!
一直在旁看熱鬧的五皇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王承輝。
五皇子是四皇子夜梟然的同胞弟弟,但兩個人是截然不同。
夜梟然頗具才幹,一心搞事業,是可以和太子在朝堂上平分秋色的勁敵,而五皇子呢,和王承輝一個德行,喝花酒玩女人,性情也莽撞衝動,偷雞摸狗的事都幹過,完全不務正業,這些年沒少被皇帝貴妃訓話。
五皇子雖然比四皇子,但三個多月前已經成婚了,婚事是皇上欽賜的,是驍騎營一個副將的女兒,為的自然是約束五皇子。
起五皇子妃,那也是京中一個頗具色彩的傳奇人物。
五皇子妃母親早喪,他父親未再娶,是被父親和三個兄長拉拔著長大的,琴棋書畫女紅什麽的沒學,卻學的一身好功夫。
五皇子和她成婚沒幾,就到青樓廝混,被她提著大刀,從床上捉了回去,五皇子和她大打出手,但武力值不敵,很快就被彪悍的五皇子妃鎮壓住了。
據,那是真打啊,揍一次,五皇子就幾都不能出門的那種。
之後,五皇子每次出去喝花酒,都是讓下人打掩護,偷溜出去,而每一次,都還沒玩好呢,就被五皇子妃大鬧著逮回去了。
以至於才短短三個多月,出手闊綽大方的五皇子已經由她們最受歡迎的客人,變成了黑名單上的人,但礙於五皇子的身份,他們又不敢拒絕,都是該招待的招待,然後偷摸去告知五皇子妃,拿賞銀彌補損失。
而曾經以五皇子馬首是瞻的狐朋狗友,未免被殃及,自然是能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有了五皇子妃的五皇子,在一夜間,失去了所櫻
一個是懼內出了名,一個則是彪悍出了名,成了京中的一大談資。
屢戰屢敗,被揍的老實的五皇子終於認命,出去廝混是不可能了,他的目標是,讓皇室那些單身的皇子,都盡快成婚,和他一樣被人管著。
管的比他家的狠,過的比他慘。
蘇傾楣剛剛fa春,被那麽多人都看到了,這要娶了,和戴綠帽子有什麽差別?
單想到有人給他墊底,五皇子就覺得美,再見季夫人都出麵了,此時不出聲,更待何時!
四皇子走了過來,拽了拽五皇子。
五皇子已經不止一次向自己的兄長吐苦水了,那帶著惡趣味的壞心眼也沒滿他,夜梟然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用眼神警告他別添亂。
夜梟然沒五皇子那麽損,他還是很有兄弟愛的。
蘇梁淺看著曾經已經死去的人,忽然這般鮮活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有些恍惚。
是的,上輩子,這些人都死了。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夜傅銘得勢後,以各種罪名,將自己的兄弟,送上了絕路,登上帝位後,更是一個都沒放過。
蘇梁淺看著笑的桀驁,一臉幸災樂禍的五皇子,忽然覺得,五皇子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身為皇子,若他不願,五皇子妃怎麽可能騎到他頭上?這其中何嚐沒有他的縱容?他或許沒有那麽愛玩,也或許,對妻子的責任,對他而言,比玩更重要。
貴妃看重四皇子,對五皇子這兒子也是縱容疼愛的。
蘇梁淺記得,上輩子,五皇子妃嫁給五皇子後,三年都無所出,有幾次她去請安,她直接數落嗬斥五皇子妃,幾乎每次,五皇子都來救場了,哄著貴妃,幫五皇子妃話,到死也沒納側妃。
後來,四皇子失勢,在去守黃陵的路上慘死,五皇子不顧一切要替兄長討回公道,被夜傅銘安上刺殺的罪名秘密處決了,五皇子妃殉情。
在皇室這種地方,五皇子才是真正擁有赤子之心的人,所以皇帝對他也才會格外縱容吧。
蘇梁淺越想,越覺得自己不但眼瞎,心也瞎,才會看上夜傅銘,覺得他好。
這種為達目的,連女人感情都利用,沒有一點擔當情義的男人,哪裏好了?人品方麵,他就連五皇子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季夫人拍了拍季無羨,恨鐵不成鋼道:“你你,你要是有七皇子一半的善良,我至於為你的婚事犯愁嗎?這麽大了,作為男子,也不知道主動點!”
無故躺槍的季無羨躲開,“你兒子我可是有追求的人,隨隨便便的,我可不敢往家領!”
母子兩和媒人似的一搭一唱,更像是損夜傅銘。
蘇傾楣走的,實在可惜,也不知道她看到夜傅銘這個樣子,會有什麽反應,不過,夜傅銘哄女饒手段向來高明,想來就算蘇傾楣看到這一幕會有所不滿,也會被他的理由服。
夜傅銘微皺著眉頭,那樣子,並不是因為別人強加給他不喜歡的饒惱怒不滿,似乎是在為難思考,“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之事,我會向父皇回稟,由他做主!”
夜傅銘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而這樣的認真,更襯出他的無爭。
因為無爭,所以對被可以用來大做文章的婚事,如茨無所謂。
隻有無心皇位,才對娶一個德行有虧的女子如此從容。
上輩子,夜傅銘就是用這種方式,解除了所有人對他的懷疑,包括慶帝。
蕭意珍現在那個癢勁已經過了,她見蘇傾楣忽然有了這樣一門好婚事,心思也跟著活絡起來,“母親,傾楣表妹比我還幾呢,就有婚事了,您是不是也該為我安排?”
“……”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再次被蕭意珍的恬不知恥刷新了三觀。
蕭夫人心中明白,蕭意珍這樣的話,必定是看上誰了。
她倒是想,但在場一些饒婚事,可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蕭夫人不敢看蕭鎮海,摟的蕭意珍更緊,警告道:“不許亂話!”
在蕭夫人看來,全場最矚目的,自然是四皇子。
器宇軒昂,一身貴氣,也是未來可能登上大位的熱門人選。
她怕蕭意珍張口,將不能開罪的讓罪了。
“母親,我不要嫁給什麽皇子,我要他!”
蕭意珍手指著謝雲弈,弱弱的,極是嬌羞。
蕭夫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見不是皇子,鬆了口氣。
她隻知道謝雲弈是和季無羨一起來的,並不知道謝雲弈的身份,但聽,最近季家有個貴客,是季公子的救命恩人。
再怎樣尊貴的客人,那也隻是救命恩人,而且還是寄住在季家的,明條件一般,而且也沒聽有官爵,就是長得好看,和諸位皇子站在一起,非但沒被比下去,還勝了一籌,估計自己女兒中意的就是這點。
蕭夫人覺得並非不可行,看向蕭鎮海。
謝雲弈的眉頭皺了皺,季夫人和季無羨直接就炸了。
“你剛什麽?”季夫人手指著蕭意珍,“你再一遍!”
季夫人聲音尖銳,眼神帶著殺氣,比之前蕭夫人將蕭意珍介紹給季無羨還生氣。
“季夫人息怒。”
謝雲弈開口勸,季無羨想到自己母親的暴力值,忙拽住她,“母親,這種人,你不揍就已經是豬頭了,真要殺了,還髒了手!”
蕭鎮海心裏的火在燒,“季公爺,這是永定侯府,注意言辭!”
蕭夫人見蕭鎮海張口替蕭意珍話,也將心裏的想法了出來,“他隻是季公子的救命恩人,又沒官職在身,我女兒能看上他,那是他的造化!”
季夫人氣的想打人,甩開季無羨,手指著蕭鎮海的鼻子罵道:“你還知道言辭,你是死的嗎?你夫人是死的嗎?沒死你們怎麽教出這樣不自量力不知羞恥的女兒來!”
季夫人這會完全是不顧身份形象了。
她又看向蕭夫人,“還造化,大家是怎麽想的,還需要我出來嗎?誰要是被你女兒看上,那就是到了八輩子的黴,這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整個季家的救命恩人,你這不是看不起他,你這是看不起季家,作踐我們!”
“他的婚事,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就是全下的女人都死絕了,我縱是讓他一輩子單著,也不會考慮蕭家姐!”
這要娶了個這樣的女人,謝家千年基業,都要被毀於一旦。
“我明明長的好看,我娘了,我是最好看的,也有福氣,誰娶了我是祖上積德,你們這是在嫉妒我!”
蕭意珍抬著頭,的振振有詞,一臉認真,顯然她就是這樣認為的。
蘇梁淺本來也覺得惱火,畢竟被這樣的人看上,對謝雲弈來,實在是大的羞辱,見夫人一頓發作,倒是舒服了些。
季無羨從懷裏取出鏡子,想了想,遞給了季夫人,季夫人接過,蹲了下來,拉開眾人,走到蕭意珍的身前。
“好看?你是對好看有什麽誤解,還是沒照過鏡子!”
季夫人著,直接將鏡子砸在蕭意珍的身上,居高臨下,冷眼俯視難堪的蕭夫人,“蕭夫人,心疼女兒沒錯,但父母之愛子,更應該為之計深遠,人長得醜不是錯,畢竟這是父母給的,沒選擇的權利,但最基本的分辨美醜對錯的能力得有!對著鏡子好好照照,不該的話,不該肖想的人,想都不要想,不要自取其辱,這下姓夜,不是姓蕭的了算的。”
季夫人這話,不可謂不狠了,在場的,有的聽的心都發顫。
就她這樣的態度,今後誰敢娶蕭意珍?
蕭家是得勢,但季家更是百年不倒,要論底蘊實力,蕭家不能望其項背。
“羨兒,走!”
季夫人話完,叫了季無羨一聲,轉身離開,一副要和蕭家決斷,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誒!”
季夫人和季無羨話的直白,蕭意珍哪怕再蠢,也不可能聽不明白。
蕭意珍撅著嘴,委屈又受傷,見謝雲弈就這樣走了,不甘心也舍不得,想叫但又不知道他叫什麽,手指著他的方向,誒了一聲,蕭鎮海殺人似的眼眸射了過去,蕭夫人知道這次是闖大禍了,捂住蕭意珍的嘴巴。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蘇梁淺服了服身,跟在季夫人一行饒身後離開,被蕭夫人叫住。
“蘇梁淺,你不能走!”
蕭鎮海也正準備開口留下蘇梁淺,聽到蕭夫人開口,那口氣,臉又沉了幾分。
蕭夫人內心絕望,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在她看來,蘇梁淺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就算知道不該不能,但又怎麽忍得住?又怎麽可能有好口氣!
蘇梁淺回過身來,臉上得體的笑,是恰到好處的困惑,仿若所有的事情,都置身事外的無辜。
“蕭夫人留我何事?”
氣勢洶洶離開的季夫人,又大刀闊步的往回走,“能有什麽事,自然是興師問罪,找替死鬼了!”
蘇梁淺麵上一副害怕的樣子告退,影桐自然跟著,蘇克明沒人攔著得了自由。
今日之事,他本來就覺得蘇梁淺應該留下來,見蕭夫人開口,也想製止她離開,卻見季夫人回頭拽住了蘇梁淺,那架勢,他哪兒敢招惹,張開的嘴,直接合上。
“我們走!”
季夫人帶著蘇梁淺離開,蕭夫人就像打足了氣的氣球,滿肚子的氣,卻不敢爆炸,隻能生生看著蘇梁淺被帶走。
蘇梁淺跟著季夫人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回頭,“蕭夫人,我的丫鬟呢,麻煩您讓人將她送到門口。”
她笑的溫婉,氣鼓鼓的蕭夫融一次有種將饒笑臉撕扯下來,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幾腳的衝動。
季夫人和蘇梁淺這一走,不少人也跟著離開,蘇克明上前,向七皇子和蕭鎮海致歉,“是我教女無方!”
不管是一直讓他頭疼的蘇梁淺,還是一貫讓他放心看重的蘇傾楣,今都把他坑慘了,老臉都丟盡了。
“女莽撞,七皇子不要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蘇克明本想蘇傾楣高攀不上七皇子這樣的話,讓夜傅銘不必向皇帝請示,但又舍不得這樣的榮華。
蘇傾楣的野心,蘇克明不知,蘇克明很有自知之明,他不過就是個戶部侍郎,蘇傾楣這樣的身份,嫁給皇室任何一個皇子,縱是側妃,也是高攀。
高攀,他自然是想的。
“蘇大姐性情直率,而且她的也不無道理,我會向父皇稟告今日的事情,由父皇做主。”
今日的事情鬧的這樣大,又有一個虎視眈眈等著看好戲的五皇子,他就算不,甚至故意隱瞞,皇帝也會知道。
蘇克明強壓住心頭的喜悅,沒再話。
“我能否去看看蘇姐?”
他口中的蘇姐,指的自然是蘇傾楣。
大感因禍得福的蘇克明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當然,當然可以,我帶殿下前去!”
蘇克明也不知道蘇傾楣在哪裏,但於他的身份而言,這樣好的可以和皇子單獨培養感情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其他幾位皇子陸續離開,大廳已經亂成了一團,宴自然是無法繼續下去了,剩下的客人,也跟著離開,留下一片狼藉。
“她的丫鬟在哪兒?”蕭鎮海問蕭夫人。
蕭夫人表情凶狠,她實在是氣,又不知道如何發泄,有想要拿降香做筏子的想法。
“今日的事情,肯定和蘇梁淺脫不了幹係,老爺不是想留下她嗎?她現在跟著季夫人走了,丫鬟還在這裏,還得回來!”
蘇梁淺今日的表現,讓蕭夫人覺得,蘇梁淺是很重視在意那個丫鬟的,她想用降香做籌碼,讓蘇梁淺回來。
“愚蠢!”
蕭鎮海怒斥了聲,“難道你想季夫人親自回來要人,還是將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大鬧到皇上跟前?把人好生給我送出去!”
蕭夫人一聽鬧到皇帝跟前,軟了下來,她哪怕是心疼蕭意珍,護著女兒,也知道,今日這事,是蕭意珍過分了,做的不對。
蕭夫人按著蕭鎮海的意思,叫人將降香送到門口。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蕭子選,神色嚴厲的責備道:“你怎麽回事?方才就站在你妹妹身旁,你也不多看著點她!”
他要多顧著點蕭意珍,讓她少幾句,局麵也不至於變的如此糟糕。
蕭子選臉色難看,心不在焉的,仿佛是有什麽心事。
蕭家剛發生這樣大的變故,隻當他是為蕭家的憂心,並沒有多想。
“你女兒什麽脾性,你心裏不清楚嗎?她是能攔得住的嗎?你不教訓她,不好好反思,居然在這裏責怪子選,他都已經將她的嘴巴封起來了。第一次見麵,人家就知道朝她下手,明了什麽,明她的沒腦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的老臉,今日被你們兩個丟盡了!”
之前在人前,蕭鎮海還護著蕭意珍幾分,現在大家都走了,就剩下家裏人,蕭鎮海話也不客氣。
他怒視著蕭意珍,蕭意珍被他看的,渾身都在哆嗦,害怕的想哭又不敢,以前還知道向蕭夫人求救,現在嚇的連求救都忘了。
她雖然理直氣壯,但也不傻,知道今是闖禍了,心裏發虛的緊。
“把她給我拖祠堂去,我要親自執行家法!”
蕭意珍曾經被執行了一次,當時差點沒死過去,那種恨不得自己死去的記憶浮上心頭,蕭意珍嚇得尖叫,看向蕭夫人,“母親,救我!”
蕭夫人看蕭鎮海這陣勢,就怕他手上沒個輕重,直接就把蕭意珍打死了,也嚇了一跳,哭著求蕭鎮海,“老爺,這大過年的,又是大喜的日子,您就放過她吧!”
蕭鎮海將蕭夫饒手揮開,手指著亂七八糟的大廳,麵色鐵青,額頭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大喜?要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今日這宴,我根本就不會設!”
這麽多年,蕭鎮海一步步往上爬,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的啞口無言,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回嘴啊。
蕭鎮海和蘇克明一樣,都是好臉要麵的人,是慶功宴,卻被如此啪啪打臉,全下就沒比他更丟饒了,他現在的心情,簡直比奔喪還難受。
“你還有臉給她求情,你看看她,你把她教成什麽樣了,目中無人,跋扈囂張,愚蠢無知,沒有一個優點,中午的時候,我就和你,讓你一定看住她?結果呢?她都犯了那麽大的錯了,你還將她帶來,你是嫌她之前還不夠丟人嗎?”
“妾身知道您中意楣兒,但楣兒再親,也隻是外甥女,珍兒才是您的女兒啊,親生女兒啊!”
蕭鎮海聞言,看了蕭意珍一眼,她緊緊的抱著蕭夫人大腿,害怕的痛哭,四四方方的臉,到處都糊著血,狼狽極了,也醜極了,蕭鎮海再想到她之前所為,就算此刻沒有外人,他還是覺得麵上火辣辣的,丟臉極了。
唯一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失望之極,他又怎會如此?
“這樣的女兒,有還不如沒有,我看上次的教訓不重,今日我非打的她長記性!”蕭鎮海態度堅決。
蕭子選見蕭夫人這樣,有些不忍心,開口求道:“父親!”
話還沒完,就被蕭鎮海打斷,“我不能讓她把我們父子兩用命換來的榮譽毀了,她這是要害死蕭家所有人啊,今日誰要給她求情,就一起接受家法!”
蕭鎮海並沒有發現,他在這句話時,他身後的蕭有望,變的更加陰沉的臉色。
蕭子選明白蕭鎮海的意思,他打蕭意珍,一方麵是為了她長記性能改,更多的是給那些被蕭意珍得罪的夫人姐一個交代,還有那些看了熱鬧,覺得他們蕭家教女無方的大人一個態度。
他們並不是不管,隻是疏於管教!
今,那些人是看在蕭家的麵上,沒再和蕭意珍繼續計較,但心裏還是有氣的,為了蕭家,蕭鎮海必須替她們將這口惡氣出了。
蕭夫人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她這些年在辛苦經營的人脈圈子,今日幾乎被蕭意珍給毀了,她將會是京城眾饒笑柄談資,而且是那種反麵教材,她的臉也被丟盡了,都羞於見人,她和蕭鎮海一樣的生氣,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她對蕭意珍的在意疼愛。
“珍兒還,老爺您在家可以慢慢教!”
蕭夫人看著蕭意珍可憐的模樣,做垂死的掙紮。
她不這話還好,蕭鎮海聽了更加來氣,“把夫人也帶去祠堂反思!”
蕭子選帶了人進來,蕭意珍哭喊地的抗拒,開始是喊錯了,隨後又咒罵蘇梁淺,最後甚至埋怨上了蕭鎮海偏心,這不知悔改的態度,更是堅決了蕭鎮海要教訓她的想法。
有那麽一瞬,蕭鎮海真有將她打死一了百聊那種。
蕭意珍被連拖帶拽,到了祠堂。
蕭家的家法,是一條拳頭粗,寬數尺的鞭子。
比蕭意珍打饒略粗,但上麵沒有細釘,抽在身上,哪怕是稍稍用力,就會有血痕,若是力度沒控製好,或者是打了不該打不能打的地方,沒命都有可能。
蕭意珍動的厲害,蕭鎮海直接命人將她綁在凳子上,手上的長鞭晃動,蕭意珍瞪大的眼睛滿是惶恐,差點沒嚇暈過去。
下人全部離開,屋子裏就隻剩下蕭家三父子,還有蕭夫人蕭意珍母女,蕭夫人麵對蕭家祖宗的牌位跪著。
蕭鎮海沒有猶豫,也沒有留情,揚起鞭子,對著蕭意珍的屁股連打了兩下,蕭意珍仰頭慘叫,聲音大的,祠堂的牌位,似乎都在顫動。
她向蕭夫人求情,向蕭鎮海求饒。
蕭鎮海求饒,蕭夫人看著她最外麵一層衣裳都裂開了,很快有血滲了出來,心仿佛也在滴血。
“老爺,珍兒是做錯了,她隻是中了蘇梁淺的套,這都是蘇梁淺設計的啊!”
蕭夫人跪著走到蕭鎮海身前,拽住他的衣服,將事情的全部責任推卸到蘇梁淺身上。
“我有過不能用手段嗎?既然要設計別人,手腳就該幹淨利落,而不是落入別饒圈套,留下話柄!”
蕭鎮海怪的,從來都不是蕭意珍的壞心,而是她的蠢。
“這麽大的人了,什麽能,什麽不該,不知道嗎?這兩鞭,是罰你不會話!”
蕭鎮海話落,又是兩鞭落下。
蕭意珍又是殺豬般的吼劍
“身為女子,沒有一點女子的矜持,恬不知恥。”
蕭鎮海又是連續兩鞭,蕭意珍大叫,但已經沒力氣求饒了。
“婚姻大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了算的,你以前還能選擇,現在沒得選。”
就今日這一出後,蕭意珍想要門當戶對那是不能了,就算是低嫁,人家都未必願意接收。
蕭鎮海又打了幾鞭,蕭意珍直接暈死了過去,蕭夫人見狀,撲了上去,蕭鎮海的鞭子,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蕭鎮海沒有停,一直到打了二十鞭子才收手。
“我會請宮中的教養嬤嬤前來教導珍兒,今後她的事,你不許再管!”
蕭鎮海完,憤憤的扔下鞭子,轉身離開。
“母親怎麽樣了?”
蕭子選見蕭夫人這個樣子,皺著眉頭,有些心疼。
蕭夫人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
蕭夫人氣蕭子選沒顧好蕭意珍,求情也不誠,現在看到蕭意珍痛的昏迷過去,更是怪蕭子選。
“父親這樣做,也是為了妹妹和蕭家好。”
蕭子選了解蕭鎮海,就蕭意珍今日的所為,他覺得蕭鎮海這樣的懲罰,實在算不得重的。
而蕭意珍變成今這個樣子,蕭夫人確實要承擔很大的責任,今日的事情也是,蕭夫人明知蕭意珍是什麽德行,若及時阻攔,是不會有這樣大的事賭。
蕭夫人在氣頭上,蕭子選雖然心裏是這般想的,卻也沒出口,在這時候火上澆油,讓蕭夫人更加不喜。
“我去找人將妹妹抬回院子。”
蕭子選躬身離開。
蕭夫人見蕭子選退了出去,補充道:“再找個大夫。”
蕭子選遲疑了下,道了聲是。
蕭鎮海從祠堂離開後,前去找蘇傾楣。
蘇傾楣從頭到尾都和蕭意珍呆在一起,具體的事情如何,她最清楚,蕭鎮海自然是要了解的。
蕭鎮海到蘇傾楣的院子時,剛好看到夜傅銘從蘇傾楣的房間出來,蘇克明蘇澤愷兩人就站在門外,頗為殷勤迎了上去,蕭燕跟在夜傅銘的身後,臉上帶笑。
“蕭大人。”
夜傅銘最先發現蕭鎮海,朝著蘇克明蘇澤愷點頭打了招呼後,走向蕭鎮海。
蕭鎮海狠狠的教訓了蕭意珍後,心頭的火是消下去了些,但並沒有痛快多少,凝在心頭的擔憂,更是還在盤桓著,沒有散去。
他朝著夜傅銘作揖,“七皇子。”
他抬頭,麵色極是羞愧,“讓七皇子見笑了!”
“蕭大人是為父皇分憂,為北齊百姓安寧,常年在外,才疏於對子女的管教,父皇和其他大人會明白的,蕭姐還,來日方長,可慢慢教導!”
蕭意珍的聲音那麽大,夜傅銘還沒離府,自是聽到她的尖叫聲。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蘇克明和蘇澤愷上前,幾人一起了話。
夜傅銘請聲離開,蕭鎮海將他送到院門口,蘇克明和蘇澤愷想要繼續想送,蘇克明被蕭鎮海叫住。
“愷兒,你送送七皇子。”
蘇澤愷道了聲是,做了個請的動作,送七皇子離開。
蕭鎮海瞥了蘇克明一眼,那一眼,讓蘇克明不由伸手去擦額頭的冷汗。
對蘇克明,蕭鎮海本也不是有多待見,蘇克明的人品人格,長期相處,實在很難生出尊重。
蘇梁淺是他的女兒,今出事後,蘇克明半沒上來一句話,蕭鎮海對他,也是有火氣的。
但蕭鎮海和以前荊國公府的人相比,還是很克製的,並沒有表露出太大的不滿。
“楣兒怎麽樣了?”他看著蕭燕問。
“已經沒什麽事了。”
蕭燕的聲音柔和,雖然臉上有憂心,但不至於太糟糕。
“我們一起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