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目的達成,意外收獲
蕭有望笑聲止住,看到自己院裏的管事,匆匆忙忙的,麵帶幾分急『色』,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管事聽到蕭有望的笑聲,循聲看到了他。
蕭有望那張邪肆好看卻總繃著讓人覺得散發著沉沉冷意的臉,掛著深濃的笑意,隔著這麽遠的距離,看著蕭有望長大的管事覺得,他的眼睛,他的臉,好像都在發光,從未有過的明亮。
還有他剛剛的笑聲,也是從未有過的愉悅快活。
這麽多年來,他已經很少見到自己的主子,有心情這麽好的時候了。
管事看了眼坐在他正對麵的女子,本來就皺著的眉,眉心擰的更厲害了,滿是憂愁,在心裏長歎了口氣,加快腳步走向蕭有望。
蘇梁淺在蕭有望往她身後方向看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腳步聲,終止了和蕭有望的話題。
她看著前來的管事打扮的走到蕭有望身側,俯身湊到他耳邊了些什麽,蕭有望英挺的眉微挑,落在蘇梁淺身上的目光,深了幾分。
這一眼,蘇梁淺也形容不出來,但她看出了幾分隱憂和克製的焦慮。
是件讓他頗為在意的事情。
“蕭公子若有事,就去忙吧。”
雖然蕭有望也曾參與設計過她,不過相比於其他人來,看在馬場的份上,蘇梁淺對他還是相對寬厚仁慈的,畢竟奪了人所愛嘛,總得有所補償。
蕭有望站了起來,在起身的那一瞬間,他還是焦慮著急的,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麽,起身後,他再看向蘇梁淺時,那樣的情緒,忽然就消失了,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撫平了,一下又變的沉靜,而先前的隱憂,也變成了期盼,有一種不論什麽結果,都能接受的釋然。
這樣的轉變,蘇梁淺看著,心裏都不由生出了幾分好奇來。
當然,這樣的好奇,僅限於心裏,並不會宣之於口的那種。
“我倒是沒什麽事,不過蘇姐就不一定了。”
蘇梁淺臉上含著的,依舊是淺淺的笑,沒有半分緊張不安的樣子,“這就不勞蕭公子關心了。”
她敢做的事,必然就能夠承受其氣候。
蕭有望離開,前來的管事,在經過蘇梁淺身邊的時候,打量著盯著她的臉出神,蘇梁淺側過頭去看他,偷窺的管事被逮了個正著,瞳孔驟然放大的他,先是愣了愣,隨後躬了躬身,似乎是在向蘇梁淺行禮,隨即快步跟上蕭有望的腳步。
背影倉皇,似落荒逃走的一般。
“人什麽時候不見的?”
蕭有望沒有回頭,問身後緊隨著的管事。
“少爺前腳離開沒多久,她就要出來找您,我沒讓,剛好有事走開一會,她借口肚子不舒服就不見了,院子裏,我都找過了,很有可能是偷溜出來了。之前她不聽命令出院,老奴就建議少爺嚴懲,偏——她現在是越發膽大了,今日蘇姐也在,若是被撞見——”
管事呼吸有些急,這樣話時,讓他的口氣也著急起來,仿佛這是件十萬火急的事。
蕭有望麵上卻沒有半分急『色』,看著有些刺眼的太陽,眼底是比之前還要深的期盼跳躍著,“撞見便撞見了,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管事聽了這話,腳步頓住,抬頭,看著蕭有望的背影,抬手擦了擦汗,心裏是比幫蕭有望做那樣的事情時,還要深的擔憂緊張。
“府裏她不熟,不在院子裏,那應該就在這片茶花園附近。”
這一點,管事心裏也有數,所以差不多確定人沒在院子後,就往這邊方向來了,沒想到銀鈴兒,倒是看到蕭有望和蘇梁淺相談甚歡。
他暗自慶幸,自己顧慮到府裏有客人,沒帶人過來搜找。
管事再次跟上蕭有望,咽了咽口水,遲疑片刻後勸道:“少爺,她可是太子妃,而且和我們府裏的人都不對付,夫人更不喜歡她,剛剛過來的要是夫人,她若是見了,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管事內心希望,蕭有望能找個女人安定下來,這也是蕭夫人心中所盼,蕭夫人最近一直在給蕭有望物『色』對象,但那個姑娘,肯定不會是蘇梁淺。
“她有什麽好擔心?就算她不是太子妃,母親低聲下氣的求著,她也不會看上我,嫁給我。”
管事看著蕭有望,總覺得他這樣看透的‘自知之明’,是帶著落寞失望的。
另外一邊,蕭有望離開後,已經看他不順眼很久的秋靈走到蘇梁淺身前,“姐覺得蕭家大公子怎麽樣?”
那試探『性』的話,帶著敵對。
蘇梁淺身子後仰,頭也向後,看秋靈戒備又警惕,身子低鐐,繼續道:“我看姐對他的態度還不錯,和對蕭家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蘇梁淺失笑,“吃人嘴軟啊,他再好,肯定是不及你家公子的。”
雖那馬場是皇帝賞賜給她的,但和蕭有望手上搶過來的並無不同,而且蕭家其他人或許隻是將他作為經營人脈的工具,蕭有望卻是付出大量感情精力的。
她雖然談不上愧疚,但隻要蕭有望不要做太過分的事,態度和善,蘇梁淺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這種和善,僅限於客套,並不摻雜夾帶感情,若有利益衝突,她更不會心慈手軟的那種。
秋靈聽蘇梁淺這樣,皺巴巴的臉有了笑,“那是,他長得雖然不難看出,但沒我家公子好看,也沒我家公子有錢,本事嘛,也差很多,哪哪都是比不上公子的。”
秋靈借著這機會,又將謝雲弈一頓誇。
蘇梁淺捏了捏她的鼻子,“年紀,怎麽這麽愛『操』心,心變成老太婆。”
秋靈還是笑,一雙眼睛明亮。
隻要姐和她家公子好好的,變成老太婆她也是樂意的。
蘇梁淺原先的打算是讓秋靈去將蕭憑望找來,不過和蕭有望聊了這麽久,這時候再去找蕭憑望,不定沒聊,蕭夫饒人就來,她若是看到自己和她寶貝兒子在一起,必定大鬧,蘇梁淺可不想惹這無妄之災。
蘇梁淺擔心有人借著蕭憑望和沈琦善的事生事,存著心,所以隻有作罷。
秋靈見蘇梁淺看著山茶花園的方向,問蘇梁淺道:“姐yao 去參觀參觀嗎?”
秋靈話落,蘇梁淺已經起身。
茶花園很大,單進去的門,就有幾處,景致也極好,但蘇梁淺想要欣賞的卻不是美景,她想到的是上次自己和沈琦善還有周詩語一起過來的時候,自己無意撿到的耳環,還有當時蕭夫饒態度。
蘇梁淺是個極度敏銳的人,每每想起這件事,她都會覺得很不對勁,仿佛這茶花園,似乎隱藏了什麽秘密。
秋靈走在蘇梁淺的前麵,將門推開。
時值晌午,茶花園,還有茶花園附近,都十分安靜,就好像,這裏就隻有蘇梁淺幾個人,沒有其他。
剛一踏進茶花園,有清風吹來,茶花並不怎麽濃鬱的香氣四溢。
蘇梁淺用眼睛將茶花園掃了一遍,在記憶裏搜找自己上次撿到紅『色』耳環的地方,往前走了幾步,叢叢的茶花園內,忽然有個人影竄了出來,朝著蘇梁淺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
蘇梁淺看著她的背影,不待吩咐,她身後的影桐,已經疾步追了過去。
影桐的速度極快,就好像施展的輕功,雖隔開了距離,但很快就追上了人,不顧她的意願,拽著到了同時往一個方向走的蘇梁淺麵前。
“姐,她的身形,和你,和影桐姐姐,都差不多呢。”
秋靈隨口了句,並沒有別的意思。
蘇梁淺看著麵前的女子,衣著雖談不上華貴,但也夠得上乘,不像是丫鬟,低垂著腦袋,剛起身逃跑時,她頭發被剮蹭了一下,有些『亂』,遮擋住半邊的臉,雙手交纏在一起,有種不安的無措慌『亂』,像隻受到了驚嚇的兔子。
關於她的身份,蘇梁淺心裏有個聲音,她緩緩開口,“抬起頭來。”
清冷的聲音,並不算嚴厲,但就是讓人不敢違逆。
銀鈴兒羞怯怯的抬起頭來,『露』出容貌的那一瞬,讓除了蘇梁淺外的幾個人,都狠狠吃了一驚。
銀鈴兒盯著蘇梁淺,渾身都是一怔,嘴巴微張,她先是捂住嘴巴,隨後手緩緩向上,『摸』自己的臉,眨巴著清澈的眼,始終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樣子,而在最初的震驚驚訝後,她的臉『色』,漸漸有些發白。
秋靈也是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因為這個女子,長得和蘇梁淺著實挺像的,尤其是第一眼,乍看過去的時候,秋靈都嚇了一跳。
但這種像,僅僅隻是容貌,隻要多看幾眼,便很快就能察覺出兩饒不同。
就算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氣質不同,給饒感覺都是不一樣,更不要隻是容貌的幾分神似,氣質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秋靈往蘇梁淺的身邊挪了兩步,用帶著幾分驚歎的口氣道:“姐,她和你長得好像。”
她這話的時候,蘇梁淺對麵站著的銀鈴兒,又是猛地一震,臉『色』較之前,更白了幾分,她緊咬著嘴唇,眼圈都紅了,一副仿佛因為某個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實而備受打擊的樣子。
“你叫什麽名字?”
蘇梁淺繼續問道,聲音還算平靜。
銀鈴兒嘴唇咬的更緊,囁嚅著不話,眼睛都是淚花,身體似搖搖欲墜。
影桐已經想到了什麽,漠然的臉,眉頭皺了皺。
“我家姐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秋靈見她不回,重複著又問了一遍。
秋靈問完,腦子一貫轉的很快的她覺得不對勁了。
眼前的女子,不但身形和姐相似,年紀也相仿,這也就算了,容貌也相像,秋靈跟著蘇梁淺經曆了這麽多,可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再加上蘇梁淺和蕭家的這種敵對關係,秋靈一下變的警惕起來。
“你到底是誰?什麽時候來蕭家的?他們讓你做什麽?”
秋靈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態度也一改之前的隨意溫和,變的咄咄起來。
銀鈴兒怯弱的瑟縮了一下,搖著頭喃喃道:“不是的,不會的,不是這樣的,公子不會這樣對我的。”
她似不堪打擊,一直在眼睛裏麵打轉的淚水,滴落了出來,讓那張受贍臉,看起來有種不出的可憐,柔弱的惹人憐愛。
秋靈看著那張含淚的臉,似發現什麽新奇的東西,沒有了脾氣。
不知道她家姐傷心垂淚,會是什麽模樣。
這樣好奇的念頭,自腦海冒出後,很快被秋靈打住,想什麽呢,她怎麽能不盼著姐好呢。
蘇梁淺扣住她的肩膀,想讓她和自己對視,但銀鈴兒的情緒太過激動,根本就不看她,蘇梁淺也是徒勞無功。
“你是不是叫玲兒?你知道你母親在找你嗎?”
蘇梁淺話都還沒完,銀鈴兒大叫了聲,一把將蘇梁淺推開,她戾氣力氣很大,蘇梁淺並無防備,向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在茶花叢鄭
蘇梁淺借著秋靈,很快站穩,銀鈴兒卻已經跑了,她邊跑邊哭,腦子裏想的全是自己剛剛躲在茶花園叢中聽到的蕭有望的笑,哭的越發傷心悲痛。
“不用追了。”
影桐要追上去,被蘇梁淺叫住。
“姐。”
秋靈看向蘇梁淺,事情沒搞清楚,她並不放心。
“我心裏有數,行了,我們先出去。”
秋靈沒有再做聲,心裏卻將蕭家,還有蕭家的人,列為鄰一危險的名單裏麵。
蘇梁淺垂著眸,臉『色』微沉,若有所思。
她剛剛公子,蕭家就隻有兩位公子,蕭大公子蕭有望和蕭家二公子蕭憑望,這個女子是蕭家馬場的人,又是在蕭有望去後的幾消失的,再加上對蕭憑望的了解,蘇梁淺已經猜到,她口中的公子是誰了。
隻是,蕭有望帶她回來做什麽?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還對蕭有望動了情。
幾個人剛走出茶花園,迎麵就有人走了過來。
蘇梁淺走在最前麵想著事,最先發現的是影桐,她叫了聲姐,蘇梁淺醒過神來,抬頭,也看到了迎麵走來的人。
一身錦衣,一身凜然的正氣磊落,正是蘇梁淺此番來蕭家,最想見的蕭憑望。
他步履匆匆,少年的臉陽剛,目光落在蘇梁淺身上時,暈染了幾分不快,但這種情緒,很快被收起。
他走向蘇梁淺,蘇梁淺亦向他走去。
蘇梁淺身後跟著秋靈影桐,而蕭憑望,就隻有一個人。
“我母親讓我過來請你。”
剛剛隔著段距離,再加上蘇梁淺心中想著事,並沒有察覺到蕭憑望的不快,但這樣麵對麵,雖然蕭憑望那種不滿不快的情緒表『露』的並不是很明顯,甚至還是和善儒雅的模樣,蘇梁淺還是敏銳的發現了。
蘇梁淺擺了擺手,對秋靈影桐道:“我和二公子要單獨會話,你們別讓人過來打攪了。”
秋靈影桐也都是一等一敏銳的人,她們也察覺出了蕭憑望身上散發出的對蘇梁淺的不滿,蕭憑望不同於其他人,他是武將,而且是上過戰場的那種,兩人都不怎麽放心。
蘇梁淺重複著道:“你們就在附近等,別讓現在熱靠太近了。”
秋靈影桐明白,蘇梁淺這是有話要和蕭憑望。
這是在蕭家,蘇梁淺行事,自然倍加心。
“你想和我什麽?”
秋靈影桐轉身,蕭憑望看著蘇梁淺,開門見山,口氣有些僵硬。
“蕭二公子這是對我不滿?”
蘇梁淺不還好,她這一提,蕭憑望對她的不滿,就有些收不住了,“你和我們蕭家,到底有什麽仇怨,非得這樣針對?你是不是非要鬧出人命來,才肯罷休!將兩家關係搞僵,甚至勢同水火,這於你來,有什麽好處?蘇大姐,做人處事留一線,你不要太過分了!”
蕭憑望話,聲音洪亮,一字一句,都極有力量,眼神更是堅毅透徹,這是個渾身充滿了正氣的陽剛少年,簡直不像是蕭家的人。
單就從人和人品來,蘇梁淺對蕭憑望是極滿意的,但他姓蕭,立場利益的完全對立,可以抵消他身上的所有優點。
麵對蕭憑望這樣的一番指責,蘇梁淺並沒有生氣,她白皙的臉,還又散漫的笑,“蕭二公子,你似乎搞錯了,不是我針對蕭家,而是你的幾個妹妹,處心積慮的想要陷害我,讓我身敗名裂,自保反擊,這也錯了?比起她們那些陰暗齷齪的手段來,你不覺得,我已經很光明磊落嗎?”
蕭憑望是個軍人,且算是儒將,口角上的功夫,自然是不能和蘇梁淺相提並論的,再加上他三觀又正,也覺得是蕭意珍蘇傾楣的不是,蘇梁淺一番話下來,他很快就失了聲。
“不過都是些事,這樣你爭我鬥的,對誰都沒好處,就不能化幹戈為玉帛嗎?”
女饒心思,本就比男人細膩,也更容易心眼,常年在軍旅呆著的軍人,更是不拘節,蕭憑望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仿佛要鬥的你死我活的原因。
“不能!”蘇梁淺的拒絕,幹脆果決,沒有半點遲疑,而且異常的堅決,蕭憑望眼中燃著的那點光,直接就黯了下來。
蘇梁淺繼續往蕭憑望的方向走近了兩步,直視著他漸漸變的黯然的眼眸,平靜的眼神,犀利且尖銳,“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蕭憑望似被蠱『惑』了般,也看向蘇梁淺,聽到她用冰冷的聲音殘忍道:“沒可能的事!”
蕭憑望愣愣的有些意外,“善兒都和你了?”
蘇梁淺沒有否認,而這個時候的沉默,就是一種默認。
“怎麽就不可能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兩家門當戶對,隻要你願意退讓一步,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我們兩家完全可以結秦晉之好,我和善兒是兩情相悅,你就不能為自己姐姐的終生幸福做一點點的妥協嗎?”
“嗬——”
蘇梁淺涼涼的笑了聲,“也是,我一個從鄉下回來的丫鬟,就該乖順一些,像你們期盼的那樣聽話,那樣,蕭燕和蘇傾楣也不會視我為眼中釘,想要除之後快,也就不會挑唆蕭意珍陷害我!退讓一步,然後甘心成為蘇傾楣前進路上的踏腳石?”
蘇梁淺看著蕭憑望驚詫的模樣,“你們蕭家如此器重蘇傾楣,不要告訴我,你蕭二公子,什麽都不知道,你算什麽東西,你們的幸福,哪一點值得我蘇梁淺這樣犧牲!不要兩家現在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就算我和你們,什麽都沒發生,你的父母,也不會讓你娶我表姐,當然,我和我外祖母她們,也不同意,將我柔弱的表姐,嫁到你們家來!”
蘇梁淺想讓蕭憑望對沈琦善也死心,不再糾纏於她,話自然是直白粗暴,不留半點情麵。
蕭憑望臉白了白,越發絕望起來,蘇梁淺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挺傷心的。
“不同意?為什麽不同意?為什麽你們都不同意呢?”
蘇梁淺看他這樣子,再聽他這話,心中猜到了幾分,了然道:“看樣子,你已經告訴了你的家人,但是他們也不同意。”
蕭憑望確實了,他將這件事告訴了蕭鎮海,但被蕭鎮海一口回絕了,非但如此,蕭鎮海還大發雷霆,嚴厲嗬止,讓他死了這條心。
“你到底和善兒了什麽,讓她現在連我的麵都不見了!”
比起蕭鎮海,會和他一起堅持的沈琦善態度的轉變,才是最讓他頹廢沮喪的。
沮喪過後,蕭憑望巴巴的看向蘇梁淺,麵帶希冀請求,“蘇大姐,善兒一直都,你是最聰明有手段的,辦法也多,沈老夫人也最看重你,聽你的話,我真的很愛善兒,她要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話到最後,蕭憑望信誓旦旦,就差沒舉手發誓了。
蕭憑望並不知道,蘇梁淺最不相信最不吃的就是誓言這一套。
“嫁給你?嫁到蕭家?讓視我為眼中釘的蕭夫人還有蕭意珍做她的婆婆和姑子?蕭夫人和你妹妹是什麽『性』子,你不知道嗎?我表姐的『性』子,你是一點都不了解嗎?”
蕭憑望有片刻的糾結遲疑,但還是道:“我會保護她的!”
蘇梁淺輕哼了聲,“保護她?怎麽保護?你常年和蕭大人都在外麵,你還能將她帶到戰場不成?”
蕭憑望抿著的嘴唇緊了緊,他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行的。
蘇梁淺又似想到什麽,忽而冷冷的笑了,“好,那我問你,要蕭夫人找借口罰我表姐,她和我表姐發生了衝突,你會怎麽做?你告訴我,你會怎麽做?態度堅決的護我表姐,和蕭夫人鬧翻嗎?”
蘇梁淺口吻強勢。
蕭憑望抿著嘴唇,似乎是在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認真回道:“善兒不會同意我這樣做的,我要這樣做的話,她在蕭家的立場和處境,都更加艱難。”
蘇梁淺嗤笑出聲,“你看,這就是你口中的保護,既然不能反對蕭夫人,那就隻能委屈我表姐嘍,讓她委曲求全,忍氣吞聲,這就是你口中對她的好?她嫁給你,將自己交給你,不是為了忍受別人對她雞蛋裏麵挑骨頭。”
蘇梁淺像是聽到什麽大笑話似的,譏誚冷笑,蕭憑望麵『色』難堪,神『色』也變的糾結起來。
“不要絕大多數的情況,你隻能留我表姐一個人在家,就算你一直在家又如何?她們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你妹妹,這種血緣關係才是真正割不斷的,男女之間的感情,包括夫妻,卻可以。每個人就隻有一個母親,但男人,卻可以有很多女人,而且你一直夾在她們中間,於你和表姐的感情,也是損耗和傷害。”
蕭憑望手握成拳,低垂著腦袋,莫名更加沮喪了。
她並不怎麽認同蘇梁淺的這種觀點,但和之前她的每句話一樣,依舊無從辯駁,因為她的,句句都很有道理。
“你知道我和我祖母今來蕭家是做什麽的嗎?”
蕭憑望情緒低落,看著蘇梁淺,搖了搖頭。
“我祖母對你姑母很不滿意,在家的時候,讓我父親休了她,但是我父親不同意,所以祖母找上門告狀警告來了。”
蕭憑望流『露』出震驚的情緒。
“當然,我表姐和你姑母不同,我祖母是被你姑母『逼』的忍無可忍才如茨,我和你這件事,就是想要告訴你,所謂的嫁人,不是嫁給一個男人,而是嫁給一個家族,婆媳不和,是極其嚴峻的一個問題,如果一開始就被婆婆不喜歡,更是舉步維艱,步步艱難,你母親不是那麽容易討好的一個人,我不想也不能沈家的韌聲下氣的。”
蕭夫人還沒嫁到蕭家前,蕭憑望的祖母,就已經過世了,蕭憑望確實不能體會蘇梁淺口中的婆媳矛盾。
“而且,你比任何人都在意蕭夫人不是嗎?如果到最後,隻能選擇一個的話,我表姐定然會成為被舍棄的那個人。”
蕭憑望想不是,他同時也很在意沈琦善的,但蘇梁淺的眼神和口氣都太多篤定,篤定到,讓蕭憑望覺得,自己真的會那樣做。
而蕭憑望這樣的沉默遲疑,更堅定了蘇梁淺的決心。
“我和蘇傾楣,敵對的關係,不會改變,而你們蕭家,精心栽培蘇傾楣這麽多年,更不可能在這時候放棄她,所以我們敵對的關係也不會變,我表姐若嫁到你們家,她該幫誰呢?蕭憑望,你也是一樣,身為蕭家的男人,你同樣有自己肩負的使命和責任,還有父母的期盼,若真有那一,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蕭憑望沒有話,到這會,他已經不是不能反駁了,而是不想反駁了。
蘇梁淺不但的很有道理,而且看的也很通透。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心想和沈琦善在一起,因為想,他覺得是可以的,卻不曾也不願去深想,這其中的不可能。
蘇梁淺的話,讓蕭憑望覺得,自己娶沈琦善,不是給她幸福,還是在害她,同時也是在害自己。
蘇梁淺見蕭憑望似有鬆動,繼續道:“所以蕭有望,你都能想得到,我表姐嫁給你,注定不會幸福,你們現在這樣執著,甚至覺得非對方不可,是因為還沒經曆我的這些,還有最讓人蠢蠢欲動的求而不得,但其實有什麽非誰不可的,這麽多年,你們沒有對方,不一直過的好好的,如果不是這次蕭家意外撞見,你們的人生,依舊會遵照家裏長輩的安排,結婚生子,不過早晚。”
蕭憑望看著蘇梁淺,她神『色』淡漠,幽暗的口氣冰冷,出口的話,一字一句,仿佛棒槌,敲在他的心尖上,一下下的抽痛。
“這世間,最最不缺的就是兩情相悅但最後卻不能在一起的癡男怨女,他們不也活的好好的,真正的愛,未必就是占有,而是成全,你放棄我表姐,不是不愛,而是大愛,你要真愛我表姐,就不該讓她進蕭府,受你母親和你妹妹的折磨,日日煎熬,而是放手。當然,你甘心情願最好,若是不甘心,那也是癡心妄想,因為在這件事情上,我的態度就是反對到底!”
蕭憑望看著一臉堅定的蘇梁淺,拳頭鬆開了握緊,握緊了鬆開,一個大男人,糾結痛苦的嘴唇都咬破了,半晌,鄭重點頭道:“我明白了,也知道該怎麽做,我母親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