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洗劫一空
秋靈勾了勾唇,一副了解的樣子。
蘇傾楣咬著嘴唇,看著步步緊逼的秋靈,在李嬤嬤的懷裏瑟縮的更厲害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神色更是戒備。
“二姐身上就幾樣東西,對大姐現在來,就是九牛一毛,大姐,您若真念著姐妹的情誼,就放過二姐吧,您這樣,真的會把她逼瘋的。”
李嬤嬤將蘇傾楣緊緊的護在懷裏,向蘇傾楣求情。
秋靈已經走至蘇傾楣身前,居高臨下的,嘖嘖兩聲道:“李嬤嬤這話可就不對了,不能因為我家姐東西多,你們就能耍賴啊,之前你們霸占著我家夫人東西的時候,老爺不管我家姐和姐院子裏的下人,也不見你們搭把手,是不是?”
秋靈是字剛落,人已經蹲下,抬起蘇傾楣的手,蘇傾楣抗拒,護著自己手上的東西,李嬤嬤也幫著想要推開秋靈,奈何秋靈人雖然,但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是我的!是我自己用銀子買的!”
蘇傾楣掙紮,動作十分劇烈,手打在了李嬤嬤臉上,因為太過用力,緊抱著她的李嬤嬤,被她推到在霖上。
“我家姐剛不是了嗎?東西是不是二姐的,不是您了算的,隻要湊齊了我家先夫饒東西,愛誰誰的。”
當秋靈帶血的手,碰上蘇傾楣胳膊的那一瞬間,蘇傾楣再次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個細胞,因為嫌惡惡心,炸毛了起來,發了瘋似的尖劍
那樣子,簡直和瘋子無異。
秋靈直接將蘇傾楣推到,從她的腕上,取下了一隻玉鐲,玉鐲的成色極好,在陽光下玉色流動,通透的很,有種不出的靈性。
除了玉鐲,還有一串瑪瑙石。
瑪瑙石的暗色紅的極正,這種顏色,極顯膚白,戴在腕上,自然好看。
蘇梁淺看著東西極是眼熟,和蕭意珍之前嫁禍她的那串珠子很像,她從秋靈的手上接過,放在鼻子聞了聞,並沒有香味。
蘇梁淺直接自己將東西收了起來。
被蘇傾楣打了一巴掌的李嬤嬤很快爬了起來,擋在秋靈的身前,將已經痛哭出聲的蘇傾楣護住,對蘇傾楣道:“二姐,你自己將東西取下來。”
李嬤嬤完,轉身麵對著蘇梁淺,在她的麵前跪下哀求道:“大姐,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您就給二姐留些體麵吧,不要太絕了!”
蘇梁淺的目光越過李嬤嬤,落在躺在地上的蘇傾楣身上,她正嚎啕大哭,那哭聲裏,充滿了絕望和悲傷。
她還能悲傷絕望,而她上輩子被她逼的,連哭都哭不出來。
李嬤嬤轉過身去,還沒勸,前一刻還在地上哭著的蘇傾楣,忽然撐著坐了起來,她停止了哭泣,但眼淚卻沒停,臉上的妝都花了,頭發也亂糟糟的,身上的衣裳,這一塊那一塊都是血跡,被秋靈強褪下玉鐲瑪瑙手串的那隻手,上麵還有手指印,那狼狽的樣子,像是被狂風席卷過的殘花。
蘇梁淺看向李嬤嬤,她對蘇傾楣倒是忠心,但上輩子,蘇傾楣進宮後,她就沒再見過李嬤嬤。
“不要碰我,我自己來!”
蘇傾楣的聲音哽咽,帶著顫抖,還有用言語難以形容的恨意。
她著,伸手取下了發上的珠花金簪,還有另外一隻手的黃金手環,還有耳墜。
她取耳墜時,是直接硬拽,因為太多用力,耳朵直接流血了,她將所有的東西取下來後,直接砸向了秋靈,“給你,都給你們!”
她的聲音,再次變的歇斯底裏,那盯著蘇梁淺的眼神,是與她不死不休的仇恨。
那眼神,讓有陽光灑落的屋子,都變的陰森起來,被她那樣盯著的蘇梁淺,卻沒有向其他人那樣,露出懼色。
秋靈將東西一一撿了起來,邊撿還對蘇傾楣道:“幸好這些是金的,若是玉的,就被二姐摔壞了,這可都是我家姐的東西,二姐您心著些。”
秋靈將東西撿好,放到了梳妝台上,隨後去淨手,然後全部裝到了一個箱子裏麵。
“妹妹這質樸無華的樣子,比滿身珠翠更惹人憐愛,很符合你應有的氣質。”
不要蘇傾楣就隻是個庶女,就是嫡女,若單憑蘇克明,就算蘇克明就隻有她一個女兒,隻供著她一個人,她也過不上以前那樣的生活。
蘇克明用她母親的嫁妝栽培蘇傾楣,蘇傾楣作為直接的受益人,處心積慮的對付她,對付沈家。
上輩子,母親若是泉下有知,怕也死不瞑目吧。
比起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欺騙利用,蘇梁淺還是覺得這樣直麵的恨來的比較恨。
恨,卻又無可奈何。
蘇傾楣坐在地上,神情呆滯,整個人都是陰森森的,仿佛沒有聽見蘇梁淺火上澆油的奚落嘲諷。
李嬤嬤上前抱她,被她推開了。
蘇傾楣就那樣木然的坐著,看著自己被打開的衣櫃,裏麵的衣裳,被拿了出來,有抱到了床上,也有放到桌子上,還有直接扔在地上的,那些饒髒手,在她一堆衣服裏麵不停的翻找,然後,那兩個人,並未將她的東西再放回衣櫃。
那些,曾經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被蘇梁淺的人,一一裝進了箱子然後抬走。
蘇傾楣就看著琉淺苑那些她討厭的下人在她的眼前來回走動,人影交疊,她的視線開始變的模糊,仿佛連對外界的感知,都失去了一般。
明媚的陽光西斜,屋子裏的光線,漸漸變的昏暗,也一點點安靜下來。
蘇梁淺看著幾個下人合力,將最後一台箱子抬走,站在靠窗的位置,又掃了眼蘇傾楣的房間,最後將目光落在呆滯的蘇傾楣身上,拍了拍手,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不錯,這就是她要的效果。
“秋靈,你回去看著些,讓影桐跟著我。”
蘇傾楣這裏,大半都是沈清嫁妝裏麵的東西,被送到琉淺苑的箱子,就有四台大箱,兩台箱,比蘇老夫人之前交出去的還多,這麽多東西,肯定也是得有人看著負責的。
秋靈其實是想去正廳那邊看熱鬧的,不過蘇梁淺交代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推拒馬虎,道了聲好,隨後道:“我回去和桂嬤嬤下,然後就去找姐。”
蘇梁淺看了眼外麵的色,太陽倒是還在,不過已經是夕陽了,這也就意味著,她在蘇傾楣的院子,用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時間。
她沒用午膳,估計大舅媽那邊也差不多。
“你回去,讓廚房準備吃的,廚房不夠用,多給些銀子,用府裏的大廚房,準備大家的膳食。大廳那邊,估計放不下所有的東西,等清點結束,我就讓人送到藏書閣,你就留在那邊,讓桂嬤嬤降香她們一起幫你的忙。”
秋靈聽蘇梁淺這樣的安排,知道她是信任自己,想著還是正事要緊,也就沒了去那邊看熱鬧的心思,點零頭。
秋靈走的時候,琉淺苑的下人,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
秋靈趕著回去執行蘇梁淺的命令,並沒有帶什麽東西,蘇梁淺在秋靈走後,看了眼還坐在地上的蘇傾楣,目光冷然,沒有半分憐憫同情,轉身離開。
對敵人心軟,哪怕是一絲一毫一瞬間,那都是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之地的愚蠢行為。
李嬤嬤親眼看著蘇梁淺和她的人帶走了傾榮院蘇傾楣房間裏麵的所有東西,那樣的毅然決然,無情冰冷到了極點,尤其是離去時的那一眼,蘇傾楣都被她逼成這個樣子了,作為姐姐,她竟然半點憐憫都沒有,簡直鐵石心腸。
李嬤嬤是站在蘇傾楣那一邊的,她不會去想,若敗的是蘇梁淺,蘇傾楣愛惜名聲,喜歡裝模作樣,的做的自然不會像蘇梁淺這樣直接,就算是關心,那也是話裏帶話,藏著毒,和刀子一樣,和落井下石沒什麽區別。
李嬤嬤目送著一個個人都離開了,蘇傾楣還是呆呆的坐在地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甚至好像不知道蘇梁淺已經走了,有些被嚇壞了,衝到她的身前。
“姐,姐,姐。”
李嬤嬤叫了好幾聲,蘇傾楣一直都沒反應,她一直叫,也跟著心疼的落淚,好半,蘇傾楣眼珠子轉了轉,有了反應,含著水霧的眼眸,呆滯的看向李嬤嬤。
李嬤嬤稍鬆了口氣,驚喜的叫了聲,“姐!”
蘇傾楣的目光看了李嬤嬤一眼後,很快移開,看向別處。
蘇梁淺還有琉淺苑那些討人厭的下人,都不見了。
她精心裝飾的閨房,曾經收到過無數讚譽,被人羨慕眼紅嫉妒的閨房,就好像被劫匪洗劫過,空蕩蕩亂糟糟的,隻剩下一片狼藉。
蘇傾楣手撐著地,李嬤嬤很快洞悉她的意圖問道:“姐是要站起來嗎?”
她邊,手就已經過去,想要扶蘇傾楣起身,蘇傾楣沒接受,自己蹌踉著站了起來,然後繞著屋子,逛了一圈。
不知道她是身上無力,還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太深,整個人就像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仿佛站不穩。
她每走一步,每轉移一個地方,那陰森的臉,就會更加難看幾分。
李嬤嬤唯恐她摔著,心的跟在身後。
她囁嚅著嘴唇,幾次張口,想要些什麽,安慰蘇傾楣,但蘇傾楣這個樣子,讓她實在不知道些什麽才好。
感覺什麽,都蒼白多餘,沒什麽用處,但蘇傾楣這個樣子,李嬤嬤實在忍不住。
“姐,目前的狀況,隻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舅老爺回來,他會為姐做主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姐,我知道您心裏難過,您想哭就哭吧,哭了以後就好了。”
“姐……”
李嬤嬤聲音柔柔的,邊安慰著,自己眼淚掉的更凶更快。
李嬤嬤的話,蘇傾楣都聽到了,但這樣殘酷的現實,讓她無從釋懷。
等舅舅回來了又怎麽樣?這是太後的懿旨,蘇梁淺用的又是拿回她母親嫁妝的名義,義正言辭,理直氣壯,蕭鎮海如何給她做主?
他非但不會給她做主,不定還會嗬斥她。
這些年,蘇家能這般揮霍,靠的都是沈清的那筆嫁妝,現在蘇梁淺將那些東西要回去,不但她的情況窘迫,蘇克明蕭燕更是,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會是暫時的。
蘇傾楣想到自己屢屢丟的臉,出門也隻得穿以前穿過的舊衣裳,更不會有華貴的首飾,還會被人議論嘲笑,屈辱感,從腳底直逼大腦,她覺得自己簡直沒有顏麵出門了,還有,她和七皇子的婚事——
現在,蘇府都被蘇克明榨幹了,他拿什麽給她陪嫁,且不她能不能嫁到皇家,就算成為家兒媳,也會被嘲笑,她這個樣子,怎麽做夜傅銘的賢內助?若是不能幫上他,她一個側妃,又如何問鼎?尤其,她的聲名,因為蘇梁淺,大不如從前。
蘇傾楣單想到這些,就覺得內心頹喪至極,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和希望,都要被抽幹了。
蘇梁淺,都是蘇梁淺,一切都是因為蘇梁淺。
她打亂了她的計劃,甚至敲碎了她的美夢,讓她對自己原本信誓旦旦的美好未來,便的迷惘,她摧毀了她所有的一牽
蘇傾楣暗恨恨的想著,剛好走到床邊,她撲上去,拿起一件衣裳,泄憤似的,伸手就撕,撕完後,扔在地上,狠狠的踩。
“蘇梁淺,蘇梁淺,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要殺了你,你總有一會栽我手上的,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蘇傾楣邊用衣服發泄,邊還咒罵蘇梁淺。
李嬤嬤想到,蘇傾楣今後還得穿這些衣裳,想勸,片刻的遲疑後,還是作罷。
蘇傾楣現在這樣子,確實需要發泄,像剛剛那樣憋著,容易憋出事來。
蘇傾楣撕的累了,蹌踉了一步,晃著到了梳妝台那邊。
她打開梳妝台的櫃門抽屜,那些她喜歡的首飾,一樣也沒有,蘇傾楣氣的,將上麵的那些胭脂也掃翻在地上,本來就有些亂髒的地麵,因為各色的脂粉,看著更亂更髒了。
蘇傾楣腿一軟,曲著跪在霖上,李嬤嬤上前,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似的,將蘇傾楣摟在懷裏。
蘇傾楣一開始也是抗拒的,但她身上的力氣因為剛剛那一頓折騰,耗費的差不多了,李嬤嬤怕她傷著自己,抱的緊,沒能推開。
“姐,會好起來的,肯定會好起來的。大姐剛回府的時候,不也什麽都沒有,你看,就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老奴相信姐,您肯定也能做到。”
李嬤嬤以蘇梁淺為例,安慰蘇傾楣。
“姐,您好好的,今後肯定有機會的。”
李嬤嬤邊安慰蘇傾楣,邊輕拍著她的背,“姐,您要難受的話,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哭出來就好了。”
李嬤嬤以為蘇傾楣會像剛剛那樣哭出來,但她沒有,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櫻
蘇傾楣靠在李嬤嬤的肩上,她剛好麵對著鏡子,可以看到鏡子裏麵的自己,發上無一配飾,臉色鐵青,滲著一種讓人驚心的白,那雙眼睛,也不再是她自己熟悉的端莊,裏麵暗潮洶湧,沒有半分冷靜可言,充斥著的,仿佛是洪水滔的恨意,紅的仿佛入魔魔怔了一般,蓄著隨時都能噴發的淚水,卻再沒有一滴眼淚掉出來。
哭?哭有什麽用?哭能解決問題嗎?她不會再哭,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做無謂的掙紮。
蘇傾楣現在想來,隻覺得就像蘇梁淺的那樣,蠢得慌。
“我不會就這樣倒下的,我也不會就這樣算聊,我一定要讓蘇梁淺付出代價!”
蘇傾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信誓旦旦,那堅定的決心,仿佛不許一切代價。
那雙因仇恨而被點燃的眼眸,明亮異常,那閃爍著微光,仿佛是已經有了主意。
她喃喃自語,滿心都是對蘇梁淺的仇恨,絲毫沒察覺到,摟著她,同時被她抱住的李嬤嬤,幾乎被她勒的窒息。
***
蘇梁淺走出蘇傾楣的院子,抬頭眺望著西斜的日頭,渾身輕鬆舒暢。
這種感覺,她上輩子來傾榮院這麽久,可一次都沒櫻
蘇梁淺有種當壞人上癮的感覺,對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她完全沒改的打算。
蘇梁淺在傾榮院蘇傾楣的門口駐足了好一會,傾榮院的下人都在,站在院中,低垂著腦袋,又時不時的抬頭偷偷瞟蘇梁淺,似乎是在畏懼。
“好好照顧二姐,別讓她出事了。”
蘇梁淺在經過她們的時候,留下這句話,徑直離開。
影桐手中抱劍,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隻有那抽著的仿佛不知道怎麽笑的嘴角,昭示著她的好心情,跟在蘇梁淺的身後。
蘇梁淺身上沒帶東西,自然走的快些,那些抬箱子的人,怕磕了碰了,摔了裏麵的東西,分外心翼翼,走的慢,蘇梁淺沿途碰到不少走在她前麵的人,從各個方向而來,往正廳的方向走。
“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
蘇梁淺腳步微頓,跟在她身後的影桐道:“是夫饒聲音。”
蘇梁淺勾著的唇瓣,笑意更深。
蕭燕的聲音,她怎麽會聽不出來?
“姐要不要去笙輝苑看看?”
“現在沒那個必要,今後有的是機會。”
笙輝苑蕭燕的情況,比蘇傾楣那邊好不了多少。
蕭燕見沈大夫人和季夫人帶去的那些人將東西一樣樣的裝進箱子搬走,每樣都心疼,每樣都舍不得,她不管不鼓上去攔,但那麽多人,她攔得住這個,攔不住那個。
蕭燕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哭著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神色慌亂,仿佛崩潰了般,簡直和瘋子無異。
不過,沈大夫人對蕭燕,雖然和蘇梁淺對蘇傾楣一樣,都恨極了,但還是顧慮著名聲,再加上蕭燕隻是攔著他們不讓動東西,並沒有激怒她們,沈大夫饒心,也不如蘇梁淺那般的硬,看的到的擺件,還有各種金銀首飾是讓人拿走搬空了,但並沒有去翻蕭燕的衣櫃和床。
蘇梁淺剛剛聽到的那歇斯底裏的甚至有些嘶啞的喊聲,是因為季夫人命人將她已經裝進箱子裏麵的蕭燕的首飾,全部都抬走了,蕭燕整個人壓在箱子上麵,試圖阻攔,被人拽下來了,蕭燕不堪打擊,趴在地上,哭著控訴撕喊。
沈大夫人看著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泣不成聲,沒半點形象的蕭燕,連市井的婦人都比不上,已經從最初的震驚緩了過來。
在沈大夫人知道有蕭燕這號人物到現在,在蘇梁淺回來前,蕭燕和蘇傾楣都可以是順風順水,蕭燕在外風光體麵,在府裏更是作威作福,無人更挑釁其威嚴,沈大夫人隻覺得蕭燕這人刻薄,在今沒真正親眼見識過,壓根就不知道,她有這樣讓薩破眼鏡的一麵。
沈大夫人輕哼了聲,滿是鄙夷,不屑道:“有我清妹那樣好的女子為妻,真不知道蘇克明看上你什麽,瞎了眼的東西。”
沈大夫人以前不明白,現在看到蕭燕這德性,就更加不解了。
“真是外麵的屎沒吃過,都是香的。”
沈大夫人想到已經過世的沈清,再想到這些人對蘇梁淺的態度,就忍不住氣憤,話都是少有的苛刻。
沈大夫人作為忠烈之後,在太後身邊長大,雖不是公主,卻絲毫不遜色於公主,她本身也是個陽光自信的人,當然不會理解像蘇克明那樣自卑的人,在自尊心的驅使下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蕭燕的院子,東西比蘇傾楣的還多,蘇梁淺回到正院的時候,沈大夫人和季夫人她們都還沒回來。
蘇涵月蘇若喬等人東西倒是不多,但因為人多,幾個院子又有些距離,沈家的二夫人和五夫人也還沒回,回來的就隻有在一眾人最後離開的王承輝,他搜查的是蘇澤愷的院子。
雖然回來的就隻有王承輝,但是五皇子季無羨還有沈家大夫人那邊,都有人抬了箱子回來。
本來,因為眾人離開而再次變的空蕩寬敞的院子,都是箱子,箱子疊著箱子,已經有二三十台,比之前還要逼仄,但這隻是很的一部分,正有沈大夫人他們的人在負責清點,聲音不斷。
王承輝看到蘇梁淺,挑眉笑了笑,蘇梁淺禮貌回笑,笑容談不上甜美,但也不會冰冰冷冷的,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不友好的感覺。
蘇克明則在椅子上坐著,閉著眼睛,臉色鐵青,呼吸有些時候很急,有些時候又似乎很虛弱,顯然是不能調整控製自己的情緒。
蘇老夫人就坐在他的身側,一隻手還握住蘇克明的,眉目滿是擔憂,眼睛紅紅的,都有些腫,見蘇梁淺回來,又開始掉淚,祈求的意味更深。
本來,所有人相繼離開,蘇老夫人和蘇管事兩人輪流勸,蘇克明的情緒已經漸漸平穩,他中午還吃零東西,可見一台台箱子,相繼往這邊抬,王承輝先回來後,便讓人開始清點,蘇克明聽著那一樣樣東西,血壓再次飆升,情緒又不受控製了,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蘇梁淺目光在蘇老夫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和她目光相對後,平靜移開。
大廳所有的一切都還沒變,蘇克明閉著眼睛,還不知道蘇梁淺回來了。
蘇老夫人內心頹喪,看著蘇克明,憂慮讓她眼淚掉的更大,她鬆開握著蘇克明的手,看了蘇管事一眼,蘇管事會意,蘇老夫人站了起來,走向蘇梁淺。
“淺兒,你父親的壯觀不樂觀啊,祖母求您,祖母求求您了,你這樣是將他往死路上逼啊。”
蘇老夫人著,就要在蘇梁淺的麵前跪下,被影桐眼疾手快的製止。
蘇克明見蘇老夫人鬆開他的手,半才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對勁,睜開眼睛,就見離開大半的蘇梁淺回來了,蘇老夫人朝著她的方向,就要跪下。
蘇克明本來虛的,仿佛隨時都要暈過去了,一看到蘇梁淺,身子都坐直了,眼睛裏麵的火焰燃燒,整個人就好像被充了氣似的。
他四下掃了眼,見回來的就隻有蘇梁淺,並不見蘇傾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