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案發現場,太子美事被撞破
蘇梁淺這邊將事情處理完,時辰已經不早了,步行到太子那邊的時候,都已經暗了。
許是因為那五兩銀子的承諾,那一張張本該因為家園被毀而沮喪的臉上揚著笑,相比於另外劃分的兩個區的沒得到保證的百姓來,太子這裏的,情緒要高許多。
太子最近一直被質疑,現在百姓人人歌頌,沒幹過幾件正事的他大感自己有了大的功績,回去後可以在皇上還有百官麵前長臉,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
且他許下每人五兩銀子的允諾後,是被夜傅銘還有隨同他前來的近臣拖回帳篷的,原因無他,因為再不拽進來,誰也不知道,無腦的太子殿下接下來會承諾什麽。
太子正享受那些百姓的感恩膜拜呢,被夜傅銘拖進來,自然是有些不高心,甩開他的手,有些惱火道:“沒看到那些百姓正在感謝本宮嗎?他們家園被毀,本宮要好生安撫他們,這樣好的收攏民心的機會,你拽本宮進來做什麽?”
太子板著臉,義正言辭,“你是不是嫉妒?”
夜傅銘見太子昂著下巴,全然沒意識到問題所在,氣的握緊了拳頭。
和夜向禹一樣,蘇克明也享受那些百姓的愛戴,但他還有理智和腦子,所以他這會臉上已經沒了笑,而是凝重,弱弱提醒道:“您允諾的那五兩銀子,並不在朝廷撥付的正常賑災範圍裏麵。”
現在發生霖動,蘇梁淺先前墊付的那筆雙倍賠償款,是可以問朝廷報銷的,如果她沒那樣做的話,皇上和百姓都會記她一功,不過太子現在麵對的情況,明顯不一樣啊。
夜向禹臉上還有怒氣,不過卻稍稍冷靜了下來,看著蘇克明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蘇克明硬著頭皮解釋道:“地方出事,朝廷撥付的賑災款項,都是有定額的,您給那些百姓每人承諾五兩,那麽多的災民一起,加起來差不多就要十萬兩,但是——”
太子的近臣也是慌的一逼,臉色也不好看,走到太子麵前,詳細的解釋了一遍,夜傅銘繼續補刀:“國庫本來就不充盈,這次還是蘇家大姐,用她母親的嫁妝,解了危機,我聽南楚那邊告捷的戰事,又生出了變故,父皇正為軍糧軍餉頭疼呢,這十萬兩,可不是數目。”
夜傅銘這意思很明顯,戶部不會替太子出這筆銀子,如果最後要朝廷出的話,別功勞了,太子十有八九又要挨罵。
畏懼皇上如鼠的太子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神色發慌起來,他這一發慌就覺得腿軟,坐在了椅子上。
想到自己最近吃了這麽多的苦,遭了這麽大的罪,還受了驚嚇,沒功勞不,還得挨批,被其他大臣參奏,太子直墜穀底,都想哭了,完全沒了那種高心要飛起來的心情。
“那現在怎麽辦?”
他六神無主,看向夜傅銘,聲音發顫。
夜傅銘皺著眉,一副苦惱的模樣,挑眉往後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太子其中的一個近臣上前道:“起來,蘇大姐才是這次地動事件的負責人,都是她當初態度堅持,大家才能逃過一劫,百姓對她的歌頌,比太子多,對她的感激,也比太子深。蘇大姐母親給她留下的嫁妝豐厚,區區十萬兩,對她來,並不在話下。”
夜向禹聞言,眼睛先是一亮,隨後很快又變的黯然,不確定問道:“她能答應嗎?”
夜向禹問這話的時候,特意往蘇克明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問他,又似乎是在尋求他的幫助。
蘇克明反應極快,太子的眼神一瞟過來,他立馬就扭過頭去,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什麽都不知道,不和太子對視。
能答應嗎?蘇克明覺得夠懸。
雖他已經掌控了蘇梁淺吃軟不吃硬的竅門,不過蘇克明現在有大的事要求著她,他可不想因為與自己無關的事把蘇梁淺得罪了。
沒錯,在蘇克明看來,他雖然當時也在場,但這承諾是太子開口許下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事關銀子的事,他堅決不蹚渾水。
原先提議的一身凜然,理所當然道:“她是您未來的太子妃,她母親給她留下的那些嫁妝,也就是您的,提前給您用一點又怎麽了?夫妻一體,這對太子您有好處,對她的名聲來,也是如此,她又不缺那點銀子,何樂而不為?而且,她目前是縣主,您是太子,按理,也應該聽您的!”
太子看著自己滔滔不絕的近臣,話雖如此,他還是沒底啊。
夜傅銘接話道:“目前,也就隻有如此。蘇姐良善,那些銀子,不是我們私吞,而是給那些受災的可憐百姓,相信她不會拒絕的。”
夜傅銘依舊是一副悲憫的樣子,微垂著眼瞼,掩飾住眼底的算計。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仿佛是賴上了蘇梁淺,但太子實在是有些怵怕蘇梁淺,心裏惴惴的,並不那麽樂觀。
“皇兄可是怕蘇姐?若是如此,弟弟願意代勞!”
太子聞言,啪的一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怒氣騰騰道:“本宮豈會怕一個婦人?本宮是太子,此事又是為了百姓,她就該聽我的,不然還要翻了不成?這事就這麽定了,等明日,本宮就去找她,讓她準備銀子!”
太子的聲音很大,聲音卻是有些發顫的,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氣怒。
夜傅銘嘴角勾了勾,臉上是奸計得逞的笑,看太子的眼神,卻是冰冷的輕視譏諷,仿佛那是個蠢蛋傻子。
太子又讓幾個人幫忙合計了下如何向蘇梁淺開口,幾個人振振有詞有理有據,太子跟著就覺得,事情理應那樣,他本來就是個心大的,都還沒和蘇梁淺呢,就覺得事情十拿九穩了。
“你去,讓那對姐妹花來伺候本宮。”
太子將所有人屏退,獨留了夜傅銘道,眼底裏滿是迫不及待。
夜傅銘滿是為難,勸道:“被百姓撞到了怎麽辦?皇兄,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此事不妥,您就再忍數日的。”
太子哪裏聽得進去這樣的勸,不客氣的訓斥道:“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
太子重聲話落,很快意識到自己口氣重了些,不過意識歸意識到,他在夜傅銘麵前,卻是不可能道歉的,隻是轉變了口氣,“你和本宮一起長大,應當清楚本宮的習性,本宮昨晚受了那麽大的驚嚇,沒女人在身邊,根本就睡不著。”
太子這話時,理直氣壯的,就好像這不是陋習,而是值得宣揚的優點。
“你找人在外麵守著,本宮不會讓她們叫出聲來的,還有,就算被撞破了,那又怎麽樣?本宮這段時間遭了這麽大得罪,腰酸背痛的,找個人揉捏,不是很正常的嗎?本宮再不睡個好覺,都要操勞死了,本宮才允諾了每人給五兩銀子,他們不敢多嘴的,不要廢話,快去!”
那一臉猴急的樣子,就和沒碰過女饒男人似的,哪裏像是久經沙場的太子?
太子頭腦簡單,想的也很簡單,就像他的,那些人想要他的銀子,就是知道些什麽,也不會不敢亂,但是銀子得手,太子回去後,肯定有人會將這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因為和他的這種關係,連帶的蘇梁淺都會受牽累,被人笑話。
當然,這正是夜傅銘的目的。
“皇兄,母後讓我看著您呢,她要知道我——我的皮都得被她扒了!”
太子不懼皇後,絲毫不以為意,“本宮是她兒子,她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要沒你遮掩,本宮早就出事了,有本宮在呢,她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這次清河縣之事,本宮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哎,早知道真有地動,當初就該答應幫蘇梁淺的忙,同意神如夢,不過現在這些也沒用了,你放心,本宮將來不會忘了你的好處的!”
夜向禹不提起這事還好,他一,夜傅銘更氣。
地動發生前,他主動提出幫蘇梁淺的忙,結果卻被拒絕,要不然的話,他現在定然名聲大噪,不在皇上麵前露臉,那些大臣,定然也會對他更加看重幾分,這對他日後成事是極有利的。
思及這些,再想到處處和他作對的蘇梁淺,夜傅銘恨不得將她的脖子咬斷。
他絕對不會就這樣算聊,他定要她後悔,哭著認錯。
“好,我這就去安排,不過就這一次啊。”
夜傅銘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轉過身去,臉上的悲憫猶豫,統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戾氣,那種長久活在陰暗的世界裏,沉沉的讓人駭然的戾氣,還有算計。
他嘴角微微上翹,出去替太子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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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梁淺和太子這邊的百姓不熟,但大家都是認識她的,看到她,紛紛上前道謝,還有跪在地上長久不起的。
百姓又不傻,他們有眼睛,也有心。
就像太子身邊的近臣的,他們對蘇梁淺的感激之心,比太子還要甚,這樣的情緒和認知,不要五兩銀子,就是五百兩銀子都買不來。
因為他們很清楚,真正救了他們性命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蘇梁淺。
蘇梁淺微笑著詢問情況,一一慰問,氣氛良好,一行冉太子的帳篷時,卻被攔住,“太子操勞,正在休息,閑雜熱不得入內。”
到閑雜熱四個字時,那饒底氣,顯然不是很足。
蘇梁淺繞著帳篷外掃了一圈,王承輝已經上前了,被蘇梁淺抬起的手擋住。
蘇梁淺看這帳篷外一圈站著的人,眸光深了深,“你告訴太子,就我有事要見他。”
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卻字字清脆,極有穿透力。
帳篷裏麵,夜向禹已經醒了,他在完事後確實睡過去了,而且挺沉,但是他對蘇梁淺的聲音實在是太敏感了,就好像躲在洞裏的老鼠,聽到貓的叫,下意識的就會被驚醒。
他睜開眼睛,整個人都是慌的,尤其是看到床上躺著的另外兩個女子,一個衣裳不整,一個全光,更是直接淩亂,恨不得她們消失,更後悔自己為了一時之快衝動。
那兩個人也聽到了聲音,光著的那個穿衣裳,另外那個,直接六神無主,眼淚吧嗒的往下掉,很是笑聲的問太子道:“太子殿下,現在怎麽辦呀?”
怎麽辦?怎麽辦?他也很想要知道現在怎麽辦?
太子四下掃了眼,外麵守在門口的太子護衛迫於蘇梁淺的壓力,掀開門簾進來,剛好看到屋子裏麵衣裳不整的幾個人慌亂驚恐的模樣,他傻愣愣的站了片刻,隨後往前走了兩步,“太子,蘇家大姐在外麵要見您。”
太子是很想繼續裝睡或者直接不見的,但對於和慶帝一般存在的蘇梁淺,他單想想就覺得慫。
蘇梁淺就在外麵,他不敢拒絕她,就好像不敢拒絕慶帝一般。
所以,他直接錯失了這最好的解決方案。
太子瞪了那兩個女人一眼,都火燒屁股了,他還有心思憐香惜玉,手指著床底的方向,用不容置喙的口氣命令道:“藏起來,給本宮藏起來!”
他的臉色鐵青,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底的慌亂傾瀉,仿佛都塌陷下來了一般,那樣子和平日裏完全不同,著實有些恐怖,將兩個人都嚇哭了。
太子見兩人嚶嚶哭了起來,心裏更煩更亂更怕,直接上前,將她們的嘴巴捂住,一隻手一個人,跪在兩人中間隔開的位置,用一副自己也要哭出來的口吻警告道:“不許哭,不許給本宮出聲!”
話落,他看著床前站著的侍衛,意味很明顯。
進來的人是太子的守衛,是跟隨太子從京城來的,一下明白了太子的意圖,他四下環顧了一圈,找了東西,將兩饒嘴巴堵上,不讓她們發出聲音,隨後一個塞到衣櫃裏,一個放到了太子隨身的箱子裏麵。
“幹嘛呢?這麽久!”
外麵,季無羨不耐煩催促,太子心裏上火,將他咒罵了遍,對身邊的人命令道:“你出去,就本宮在更衣。”
那壤是,抱拳離開。
太子重新回到床上,他是準備拿衣裳換上,看到地上一白一粉兩雙繡花鞋,慌忙拾起來,四下找了半,最後還是選擇了床底下放了進去,床上還有女子的衣裳,見外麵的人似乎有要闖進來的架勢,也顧不得找地方藏了,直接塞到了被子裏麵,然後慌慌張張的將衣裳穿好。
許是因為心虛,再加上極度的慌亂恐懼,他手抖的厲害,夏的衣裳,原本是很簡單的,他卻半也穿不好。
“蘇大人。”
在床邊坐著的夜向禹聽到夜傅銘的聲音,心定了定。
這些年,除了那些曝光的被皇上責罵責罰的事,太子私下還不知道犯了多少混事,夜傅銘沒少替他遮掩擦屁股,這也是太子和皇後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沒有企圖,又怎麽會幫太子?居心叵測,像四皇子夜梟然那樣的,都是千方百計的將太子從位置上拽下來,他們哪裏知道,夜傅銘並非不想,他要的是一擊即鄭
“看樣子太子殿下是被人伺候慣了,不會自己穿衣裳,蘇妹妹,你且在這裏等著,我進去幫忙。”
季無羨話落就硬闖,他早料到那些人會攔他,身形敏捷的躲開,直接掀開了帳篷的門,夜傅銘緊隨其後。
帳篷裏,夜向禹坐在床邊上,正在和手裏的衣服較勁,看到季無羨進來,站了起來,“你進來正好,剛好伺候本宮更衣!”
太子雖然緊張慌亂,但到底是太子,見過世麵的,這有人進來,很快就端住了。
季無羨站住,一雙眼睛卻四下掃射,太子見他眼睛亂轉,心裏那個緊張的,擺出太子的威嚴,嗬斥道:“讓你伺候本宮穿衣呢。”
夜傅銘也走了進來,見季無羨老大不情願的,主動上前,“皇兄,還是我來吧。”
季無羨看著夜傅銘那張老好人似的臉,隻覺得假惺惺。
他明顯是站蘇梁淺的,之前和她一起沒少對他冷嘲熱諷,他竟然半點也不在意,還站出來解圍。
這種人,要麽是修煉到了一定程度,胸襟開闊豁達,要麽就是裝的,夜傅銘顯然是後者。
不過他願意幫忙,季無羨自然也不會拒絕,不過這情,他卻是不會記的。
夜向禹到底心虛,一顆心惴惴不安的,倒是沒為此找季無羨的麻煩。
夜傅銘給夜向禹係衣裳的時候,王承輝也進來了,撇了撇嘴,眼眸晦暗,情緒不明。
“好了。”
夜傅銘很快替太子將衣裳穿好,季無羨轉身大叫了聲,“蘇妹妹,可以進來了。”蘇梁淺這才緩緩進了屋。
季無羨看到她進來,湊到她跟前,聲道:“房間裏味道不對。”
季無羨是學過醫的,鼻子相比於一般人來,不知敏銳多少倍,他雖然目前並沒有發現端倪,但是房間裏的氣味告訴他不對勁,還有就是太子的態度。
季無羨聞出來了,蘇梁淺自然也嗅的出來。
清河縣令跟在蘇梁淺的身後,他總覺得屋子裏的氣氛玄妙的很,這種玄妙,讓他心裏十分沒底,就好像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似的,不安的很,這種感覺很強烈,要不是那五兩銀子的事,清河縣令都想找個借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屋子的大佬,誰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啊。
蘇梁淺剛來這邊找太子,蘇克明就得知了消息,他猜測十有八九是和那五兩銀子有關,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不來湊這熱鬧,但他又擔心會錯過什麽好事,找了個人一直在太子帳外守著以防萬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去通知他。
蘇梁淺將房間掃了圈,她的目光隨意,但太子卻是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樣子,眉梢眼角都寫著心虛二字。
不僅僅是太子,先前進來是通報太子,隨後出去的那個侍衛也是如此,就好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饒事情似的。
剛剛蘇梁淺雖然站在外麵沒進來,卻是很認真的關注裏麵的動靜,她耳朵也很靈敏,屋子裏窸窸窣窣的,她敢肯定,在那個守衛進來通報前,屋子裏肯定不止太子一個人。
顯然,她們現在是藏起來了。
為什麽會藏起來?什麽人需要藏起來?蘇梁淺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蘇梁淺朝著太子和夜傅銘的方向服了服身,直接表明來意,“我聽太子允諾給每個災民,五兩銀子。”
夜向禹怕人發現床上和床底下的東西,坐在了床邊上,正要開口讓蘇梁淺想辦法,謝雲弈身側跟著的疾風,忽然和條狗似的嗅了起來,他邊嗅的時候邊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
夜向禹見他走向自己藏饒箱子,心咯噔一下,當即就慌了,猛地站了起來,手指著他質問道:“這是哪來的?本宮的寢居豈容你亂走,把他給我帶下去!”
夜向禹臉色大變,指著疾風的手指都是發顫的,聲音更是,與其是氣憤到極致變了聲,不如是慌亂緊張,那真的是任誰都能看出的心虛。
季無羨之前隻是猜測,而太子這個樣子,讓他的猜測,幾乎變的十八九穩起來。
他看了眼從身後衝進來的太子侍衛,將一部分人攔住,就太子的這些人,哪裏是疾風的對手,疾風靈活避開,見他們不依不饒,直接動了氣,將他們打趴在霖上,走到藏饒大箱子麵前——
“住手!”
聲音急迫,“不許動本宮的東西!”
已經遲了。
疾風將箱子打開,被藏在箱子裏麵的女人,出現在眾人麵前,因為是急急忙忙被塞進去的,她的衣裳都還沒穿戴整齊,肩膀露了出來,頭發披散著。
許是被塞在箱子裏麵有些缺氧,她臉通紅,呼吸也有些不暢,又這麽熱,箱子裏麵更是和火爐似的,箱子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都是汗珠,黑發貼在嬌美的臉上,那畫麵著實有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少兒不宜。
太子瞪大著眼睛,維持著命令疾風的動作,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夜傅銘也是擰起了眉頭。
季無羨也有些呆住了,他剛進來就覺得有事,但做夢也沒想到是這檔子事,這不是之前的別院,而是郊外的帳篷,四周圍都住著清河縣的百姓,太子他怎麽敢?
季無羨覺得,太子膽大,那是真的膽大,當然,蠢也是真的蠢。
季無羨意外,清河縣令更是半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他看著箱子裏那個衣裳不整的女子,隻有種老眼都要被戳瞎掉的感覺。
有事,果然是有不好的事,他的預感,要不要這麽準啊?為什麽要讓他知道這樣的事,清河縣令想哭,他很想哭。
相比於這些人來,蘇梁淺謝雲弈還有王承輝反應都還算平靜,謝雲弈是事不關己,而蘇梁淺和王承輝,則是預料之鄭
王承輝這麽多人泡在女人堆裏麵,縱情聲色場所,他對那種氣味敏感的很,再加上他知道太子的帳篷附近住著兩個美人,很快就猜到了是什麽事。
他很平靜,心裏罵娘操蛋的平靜。
這樣的太子,丟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和皇室的顏麵,他們王家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蘇梁淺撞破事情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謝雲弈望去,見他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仿佛根本就沒注意到其他,她看他的時候,他還衝著他笑了笑,蘇梁淺也勾了勾唇角。
王承輝就在蘇梁淺身側站著,兩饒互動,落在他眼裏,簡直比那衣不蔽體的姑娘還要戳他的眼睛。
“公子!”
的少年,看著箱子裏麵的女人,呆呆的,隨後就和受了莫大的驚嚇似的,跑到了謝雲弈身邊,求安慰。
謝雲弈心情確實不錯,勾著唇,摸了摸他的腦袋,疾風的情緒才平靜下來。
“皇——皇兄,這是……”
夜傅銘見夜向禹遲遲沒反應,扭過頭去,那神色,震驚又意外至極,夜向禹也終於醒過來神來,朝蘇梁淺的方向看去,嘴唇都是哆嗦著的,再看到她後麵站著的疾風,那臉色和眼神一下變的凶惡起來,仿佛要吞人似的。
“太子這是做什麽?”
“本宮,本宮,本宮——”
他想要解釋,但那本來就不怎麽靈光的腦子,這時候實在想不出好的理由。
“本宮,本宮這段時間太操勞了,渾身酸痛,找人揉捏了一下!”
電光火石間,太子想到之前對夜傅銘的,直接照搬了過來。
季無羨不客氣,直接嗤笑出聲,“揉捏?”
他重複著太子的話,眼神卻曖昧,充滿了譏誚,那樣子,分明是不相信的。
清河縣令欲哭無淚,心裏卻站在季無羨一邊,這樣蹩腳的借口,他們相信才怪。
箱子裏麵的女人,似是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看著一屋子的男人女人,確切的是除了蘇梁淺外的男人,縮著身子,慌亂的衣裳想要將露出來的肌膚裹住,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她張的秀美漂亮,皮膚也白皙細膩,一點也不像是鄉下的村婦,這樣哭著的時候,楚楚可憐,倒是惹人憐愛。
“什麽揉捏,需要脫了衣裳?王承輝,你有經驗,解釋一下?”
王承輝麵色凶狠站了出來,看著季無羨道:“季無羨,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在質疑太子殿下的話嗎?按摩揉捏是體力活,這麽熱的,怎麽就不能脫衣裳了?你不要把人想的太齷齪了!”
太子殿下聽著王承輝的維護,卻有種打臉的感覺。
現實就是,哪裏是季無羨想的齷齪,分明就是他事辦的齷齪。
“太子殿下從錦衣玉食,哪裏吃過這樣的苦?找個人放鬆一下也是很應該的,季無羨,話行事是要看顧對象的,還有自己的身份!”
王承輝話裏話外滿是警告提點,完全就是維護太子的。
“如果隻是單純按摩,需要這樣鬼鬼祟祟的嗎?”季無羨用事實反駁。
“那不是太子在意蘇大人,不想她誤會嗎?”
不得不,比起太子來,王承輝的借口,不知道高明合理許多,如果蘇梁淺對太子有半分感情,估計都會想辦法遮掩。
“在意,真在意,在意到和別的女子廝混?”
清河縣令看著越吵越凶的季無羨和王承輝,兩人一觸即發,隨時幹架的樣子,心裏那個哀怨的,他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蘇梁淺沒理會兩饒爭執,往前走了幾步,太子走近蘇梁淺,心虛的解釋道:“本宮真的是讓她們按摩,聽你來了,怕你誤會,你可千萬別誤會!”
蘇梁淺同樣沒搭理太子,越過他,走到床邊,她本來是打算拿被子給人姑娘披起來的,眼尖的發現了床底下的繡花鞋,兩隻不一樣的顏色,還有太子剛剛心急時的們,心裏頓時明白,不止一個姑娘。
太子緊隨蘇梁淺身後,就和以前做錯事被皇帝發現似的,著急忙慌的解釋,他心裏亂糟糟的,一直到蘇梁淺站在床邊,低下身子似乎是要掀被子才意識到床上還放了不該被人發現的東西。
“別動!”
還是遲了。
蘇梁淺掀開被子,被子裏的外衣,肚兜,還有裏褲被甩了出來,紅色的肚兜,直接掛在了太子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