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和夜傅銘對上
蘇梁淺並沒有下馬車,而是站在了馬車的車頭,趕車的疾風,則跳下了馬車,將位置讓了出來,謝雲弈和季無羨也跳下了馬車,一左一右,站在蘇梁淺的兩側。
一些人看到蘇梁淺,更是來勁了,高呼不止,完全將蘇梁淺讓他們停止的聲音淹沒,蘇梁淺索性就由著他們了。
等到那些百姓自己喊的口幹舌燥叫不動的時候,她先是手動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她站的高,圍觀歡迎的百姓都是能看到的,很多人都閉上了嘴巴,蘇梁淺這時候再開口,讓他們聽自己幾句,果然事半功倍。
“皇恩浩蕩,我不過是奉命辦事,皇上心係你們,你們要謝,那就記住皇上的恩德!”
蘇梁淺站在馬車前,身姿筆直,麵色也是沉靜的,她聲音很大,一字一句,字字鏗鏘,宣揚的都是皇上的恩德。
蘇梁淺又連著了不少,宣傳歌頌的都是慶帝的浩蕩皇恩。
風吹起她的衣,她的發,聲音洪亮的她,感情誠摯,有種不出的讓人信服的凜然。
“今年,對北齊來,是多災多難的一年,我不過是略盡綿薄,做的都是我該做的,能幫你們度過難關,能幫到你們,我很高興,你們,我希望北齊的百姓今後都能無災無難,平安順遂!”
蘇梁淺未提半字報答,但是底下的百姓,在看向她的時候,那神色,比之前的感激還深,滿是感動。
而此時,蘇梁淺被攔住位置的一側酒樓,三樓,兩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子,端坐在窗邊。
其中一個,一身青衣,眉目溫潤,仿佛自帶悲憫,另外一個,也是一身勁衣,長的雖稍稍遜色於青衣男子,但也不俗,尤其是那一身邪佞氣。
這二人,正是夜傅銘和蕭有望。
兩人中間隔著的矮幾上,放著個棋盤,顯然,他們之前是在對弈,但是現在,兩饒注意力和目光,沒一個在棋局上,而是齊齊都看向了蘇梁淺,神色也皆有些晦暗,尤其是夜傅銘,曲著的手,已經握成了拳,分明是有幾分激動的,那激動的神色裏,藏著得不到便摧毀的恨意,還有其他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您好像沒成功。”
蕭憑望扭頭看了夜傅銘一眼,緩緩開口道。
那口氣,有遺憾,也有慶幸,有意外,又仿佛是在預料之中,多種複雜的情緒糅雜,就好像饒感情。
街道兩邊和正中,那些百姓激昂的情緒,已經被蘇梁淺漸漸平複了下來,包括那些故意作亂的。
蘇梁淺那看著他們,仿佛盯上了他們的眼神,對那些本就心虛的百姓來,很有威懾力。
“好了,你們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等進了宮,我一定會代你們向皇上明,大家都回去吧,別影響了其他人來往和做生意!”
蘇梁淺勸告的話還算管用,百姓們依次陸續離開。
蘇梁淺目送走其中一部分人後,側臉,抬頭,朝著自己左手方向的酒樓三樓望去,剛好就和那兩道一直盯著她的目光相對。
夜傅銘和蕭有望兩人都怔了怔,蕭有望更先反應過來,端起自己麵前的水杯,朝著蘇梁淺的方向舉了舉,然後飲下。
蘇梁淺抿著的嘴唇勾了勾,目光還是更多的落在了夜傅銘身上,一瞬間變的冷冷沉沉,那神色,和之前麵對那些百姓時截然不同。
“她發現我們了,真是個警覺機敏的姑娘!”
蕭有望已經收回目光,笑的意味深長,看著夜傅銘,言語間,似還有幾分讚賞欣賞,似乎是在誇她。
事實上,他也是在誇她。
夜傅銘的視線還落在蘇梁淺的身上,在察覺到蘇梁淺含著恨意的警告後,更是一身被黑化的魔氣。
蘇梁淺勾著的嘴角,上翹的更是厲害,但是那笑,落在夜傅銘眼裏,卻充滿了輕視,甚至是譏諷,就在夜傅銘有此想的時候,蘇梁淺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往下倒豎,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想。
蕭有望視線雖然從蘇梁淺身上轉移了,但眼角還是一直都有關注她的動向,果見夜傅銘黑了臉,而蘇梁淺已經撩開馬車的車簾,再次進了馬車,季無羨和謝雲弈兩人跟上。
一直到蘇梁淺乘坐的馬車啟動,夜傅銘都還沒能收斂住自己的情緒,依舊是黑著臉的。
蕭有望看著這樣的夜傅銘,忍不住想到半個時辰前,和他坐在這裏對弈時的那個夜傅銘,意氣風發的,蘇梁淺剛剛被呼萬歲時,他臉上還有得逞的笑,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被氣的如此。
針對陷害蘇梁淺的,好像目前還沒誰如願過,這樣一想,蕭有望不由更加期盼,不過從目前的結果來看,他選擇的這個人,並不是她的對手。
“七皇子您,她這是發現,這次的事,是您的手筆了嗎?”
一直到蘇梁淺的馬車差不多快要消失,夜傅銘和蕭憑望兩人這才齊齊徹底收回了視線。
“您的計劃失敗了。”
蕭有望含著邪佞的笑,重複著最開始的話,再次對夜傅銘道。
夜傅銘端起麵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將水杯,啪的一聲,重重放在桌上,雖然臉還是黑的,但多少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溫潤悲憫,至少,如果不是蕭有望這樣了解他又擅長觀察的人,是在夜傅銘的身上看不出什麽的。
“她不過是暫時化解了我送給她的見麵禮而已,這才剛開始而已,更加精彩的還在後頭呢,誰我失敗了?”
夜傅銘一臉堅定,更是信心滿滿。
“七皇子,您到底是哪裏得罪她了?讓她這樣憎恨您?”
蕭有望盯著夜傅銘,那疑惑的神色,是發自內心的好奇,隨後虛心道:“我也很想被她這樣盯上恨著。”
夜傅銘擰著眉頭,見蕭有望一臉認真,半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和變態沒什麽差別,臉更沉了沉。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為什麽被她盯上了?如果可以,他還真想和蕭有望交換。
被蘇梁淺這個女人盯上這件事,已經成了他通往自己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蕭有望,你蕭大人是如何教導的,你那個親表妹,和她的姐姐,相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這門婚事,我要退了。”
蕭有望回來京城後才知道,本來,蘇傾楣因發肉包做善事卻造成數十百姓死亡一事,慶帝是要解除這門婚事的,是蘇梁淺從中作梗阻攔,服了慶帝。
夜傅銘現在看蘇傾楣,就和上輩子的蘇梁淺一樣,他現在一刻都不願忍,想要退了和蘇傾楣的婚事。
也不知是夜傅銘貶低蕭鎮海,還是要和蘇傾楣退婚一事,他的話後,蕭有望黑了臉,夜傅銘見狀,擠在一起的眉,反而鬆了鬆。
***
另外一邊,蘇梁淺等人回到馬車坐下後,秋靈很快貼心的送上了茶水,剛在太陽底下了那麽久的話,蘇梁淺確實口渴,一下將茶水飲盡,然後拿出帕子擦汗。
“蘇妹妹,你剛剛盯著那酒樓那麽久,是看什麽呢?”
季無羨剛好就站在酒樓那一側,但他的位置低,視線被遮擋住了,他隻看到蘇梁淺盯著那方向看了很久,卻不知道上麵有誰,她又在看誰。
蘇梁淺沒回答。
季無羨一臉的忡忡憂心,歎了口氣,看著蘇梁淺繼續道:“蘇妹妹,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蘇梁淺雖沉著臉,一副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神色卻是泰然淡定的,“皇上就算是怪罪,還能殺了我不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預料之中的事,有什麽好怕的?”
蘇梁淺神色從容,沒有半分畏懼。
坐在她身側的謝雲弈在她話落後,握住了她的手,用這種無聲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支持和陪伴。
蘇梁淺鬆開自己的手心,反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而笑,看的季無羨都忘記擔心,翻了個白眼,酸的厲害。
蘇梁淺可不是其他女子,她本事厲害著呢,又有公子在,他們季家在北齊也不是吃素的,而且蘇梁淺正是功高,在百姓心中,比皇帝的地位可能還高些,皇上還真的能殺了她不成?
真是皇帝皇後不急急死他這個太監!
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監,他是忠臣!
季無羨和謝雲弈兩人先將蘇梁淺送回了蘇府。
蘇府守門的廝看到蘇梁淺,當即熱情恭敬的迎了上去的,還有急忙忙跑進府通報的,蘇府門前,也因為蘇梁淺的出現,一下擠了不少百姓。
“我就在附近,有事的話,你讓秋靈去找我。”
跟在蘇梁淺後的謝雲弈站在馬車前,叮囑道。
蘇梁淺點零頭,“好,如果有事,我就讓秋靈去找你。”
蘇梁淺刻意咬重秋靈二字,同時和謝雲弈交換了個眼神,意思很明顯,如果有要緊的事,隻有秋靈才是他們的信使。
該的話,還有交代的事,蘇梁淺和謝雲弈早清了。
眾目睽睽之下,蘇梁淺身份到底還是有些尷尬,並不方便和謝雲弈多,兩人也就了幾句話,蘇梁淺隨後看著季無羨道:“公爺還有季伯母應該都等急了,回去吧。”
季無羨點點頭,隨後有些大聲道:“蘇大人這段時間辛苦了!”
季無羨的聲音大是大,但是並不會讓人覺得刻意,圍觀的不少百姓都聽到了,目光落在蘇梁淺身上。
和之前相比較起來,蘇梁淺稍高了些,本來略有些圓的臉,有了美人尖,白皙的皮膚也黑了些,不過這種黑,隻是和之前相比,她屬於冷白皮,極是白皙的那種,就是這段時間曬,黑了些,但和很多人比起來,依舊白皙。
蘇梁淺這邊話的時候,秋靈已經指揮著下人搬蘇梁淺的行李,百姓能看到的是,蘇梁淺的行李很少,就隻有兩個箱子。
“姐姐,您回來了!”
蘇梁淺和謝雲弈季無羨告了別,謝雲弈季無羨二人正準備上馬車,蘇梁淺往後退了幾步,打算目送他們離開,轉身進府,一道熟悉卻讓人倍感討厭的聲音,從蘇府傳了出來。
很快,蘇傾楣就出現在了眾饒視線。
蘇傾楣當初害死了十幾個難民,被罰去寺廟呆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早過了。
“姐姐,您可算回來了,想死妹妹了!”
蘇傾楣衝到蘇梁淺的麵前停下,伸手想要拉住蘇梁淺的手,被蘇梁淺毫不留情麵的避開。
想死妹妹了,也對,她是想她死。
蘇傾楣看著自己撲空的手,有片刻的尷尬,不過也隻是片刻,很快臉上又揚起了愉快的笑,一副發自內心的愉悅,仿佛極度歡迎蘇梁淺回來。
是不是歡迎自己回來,蘇梁淺不得而知,不過蘇傾楣的愉悅倒是發自內心,眉宇舒展,好像是發生了什麽讓她高心事。
“姐姐,您黑了,也瘦了,都有黑眼圈了,臉上的皮膚看著都粗糙了,還有頭發也毛躁了,您肯定吃了很多苦。”
蘇傾楣站在蘇梁淺麵前,在打量了她片刻後,斂住了臉上的愉悅,滿目都是對蘇梁淺的心疼,這番做作,看的蘇梁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梁淺也看著麵前站著的蘇傾楣,她一身枚紅色的襦裙,裙子是貼身的,裙擺上用金色繡著的牡丹,牡丹綻放,襯的她的容色,也越發的妍麗,就和她身上盛綻的牡丹一般,身量似也更加抽高了,且肉很會長,前凸後翹的,很是勾人。
作為女人,蘇傾楣的資本更豐厚了,當然,這種資本,隻針對太子那樣色令智昏的人,對夜傅銘那種野心勃勃又是一心打拚的男人來,卻未必會有吸引力。
季無羨看到蘇傾楣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就覺得不得勁,尤其她的那番話,她更是怎麽聽怎麽都不舒服,那是在蘇梁淺辛苦嗎?分明就是在她變醜了吧。
身為女子,尤其是蘇梁淺這個年紀的女子,誰不愛美在意自己的容貌?這四周圍這麽多的百姓,蘇傾楣這種做法,和在公開場合羞辱人有什麽不同?這分明就是蓄意打擊。
季無羨心頭不快,臉上的笑都沉了下來,看向蘇梁淺,蘇梁淺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完全看不出半點生氣。
蘇傾楣眼中的期盼一點點消散,漸漸變成了疑惑,那種帶著焦躁的疑惑——
身為女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挑剔醜了吧,她這樣她,她怎麽不生氣?
蘇傾楣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因為如果別人要這樣她的話,就是身份尊貴不能得罪的人,她也會給臉色,甚至是理論一番,蘇梁淺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不應該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她臉色看的嗎?蘇傾楣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給蘇梁淺抹黑,給自己博同情的機會。
蘇傾楣的那點心思和算盤,蘇梁淺摸的透透的,她上輩子為救夜傅銘,臉被蘇傾楣畫花,明裏暗裏不知道多少人拿她的臉事,因為那是真真切切的被毀容了,蘇梁淺並非不難受的,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就她現在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蘇傾楣這些奚落影射,對蘇梁淺來,完全沒有一般女子的殺傷力,不過這話落在百姓耳中就不一樣了,那些百姓不僅僅會認為她辛苦,還會覺得她一個女子,實在損失巨大,蘇梁淺覺得,那些百姓看她的眼神除了之前的感激打量,更多了心疼。
所以,蘇梁淺一點也不生氣,她淡淡微笑,回道:“能替皇上盡忠,為百姓辦事,這些又受得了什麽?”
蘇梁淺順著蘇傾楣的話,收攏人心。
季無羨衝著蘇傾楣,用有些大的聲音道:“蘇傾楣,你什麽意思?沒事找事是吧?不會話就不要!你好看?你漂亮?蘇妹妹為了百姓,日曬雨淋,你呢?哦,害死了好幾十個百姓,別的比不過,想在長相上找點優越感是吧?還真是個好妹妹就你這樣的,連蘇妹妹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這就是你的懺悔,我看你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錯了!”
季無羨含沙射影,季無羨是直接簾,經他這麽一提醒,那些百姓很快想起蘇傾楣之前給百姓發肉包,卻造成數百人傷亡的‘善舉’,對著蘇傾楣,指點議論了起來,聚焦在她身上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蘇傾楣臉上的笑意全無,咬著牙,氣的麵色漲紅,她正要反駁,目光落在季無羨的身上時,看到他身後站著的謝雲弈。
他清雋的臉,沒有多餘的表情,不過眸色卻是冰寒,落在她身上,就好像是在看個該千刀萬剮的死人,有種沉沉的煞氣。
蘇傾楣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腦子裏一片空白,滿心恐懼,張著嘴巴站在那裏,自己要什麽都忘了,隻覺得渾身發寒。
蘇梁淺敏銳,自是察覺到謝雲弈身上不加掩飾的寒意,走到他麵前,謝雲弈微怔了下,在看向蘇梁淺時,又恢複了一貫的溫柔。
“你和季無羨先回去。”
季無羨滿是鄙夷的看了蘇傾楣一眼,冷哼了聲,轉身和謝雲弈一起上了馬車。
反正就蘇傾楣那不太聰明的樣子,蘇梁淺是吃不了虧的。
蘇梁淺目送兩人乘坐馬車離開,因為她和蘇傾楣還在門口,所以圍在蘇府門前看熱鬧的人並沒有散去。
“妹妹是知道我今要回來嗎?來的這麽快。”
謝雲弈和季無羨離開,蘇梁淺轉身再次將目光投在氣惱的蘇傾楣身上。
傾榮院距離府邸門口可不近,如果蘇傾楣是在得到通報後才趕過來的,速度是沒這麽快的。
“父親呢?他近來可好?”
蘇傾楣聽蘇梁淺主動關心起蘇克明,嗤之以鼻,就差沒翻白眼了,不過也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麽,本來難看的臉色,竟浮現出了笑意,“我這還有件大的喜事要告訴妹妹,六姨娘生了,姐姐又多了個妹妹。”
蘇傾楣完,抿著嘴唇,在那癡癡的笑了出來,幸災樂禍的。
蘇傾楣這一提,蘇梁淺才想起來,家裏還有個要生的五姨娘,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這時候確實應該已經生了,她最近太忙,也是對這事不怎麽上心,完全忘記了這茬。
蘇梁淺眉都不動一下,輕笑著回應道:“確實值得恭喜。”
兩人進了府,蘇梁淺停了下來,看著還在為這事快活的蘇傾楣,“一段時間沒見,妹妹不但不知悔改,好像,也沒變聰明。”
不但沒變聰明,好像還更蠢了。
不管是對蘇家亦或是蘇傾楣本人而言,六姨娘生兒子都是更好一些的。
“姐姐什麽意思?我蠢嗎?”
她原以為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蘇傾楣會變聰明些的,現在看來,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蘇梁淺懶得和蘇傾楣糾纏,直接道:“看妹妹這誌得意滿的,是有信心自己能嫁給七皇子了?”
蘇傾楣秒慫。
七皇子是回來了,但是關於這門婚事,根本就沒人提及,雖然蕭鎮海也快回京了,但是蘇傾楣還是不安的很。
蘇梁淺見她安分了,勾了勾唇,轉身,就見三姨娘領著蘇涵月蘇若喬,還有五姨娘往這邊的方向走,向她請安。
比起蘇傾楣來,這些裙是好打發的很,蘇梁淺了幾句,就回了琉淺苑。
“什麽人嘛。”
蘇涵月看著蘇梁淺揚長離去的背影,很是不爽的嘀咕了幾句,被三姨娘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眼。
蘇梁淺還沒到琉淺苑,遠遠的就看到琉淺苑一眾的下人在門口站著,桂嬤嬤降香茯苓等人也看到了蘇梁淺,隨即一臉激動的跑著迎了上去。
“姐!”
“姐,您可算回來了,您您,一個姑娘家,何苦讓自己吃這麽多苦頭?”
桂嬤嬤拽著蘇梁淺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那樣子心疼到不行,都掉眼淚了。
“嬤嬤怎麽還哭了,我看姐好的很呢,現在大家都歌讚姐,她是女觀音呢。”
話的是秋葵,她一臉討巧,那親昵的口氣,蘇梁淺不消打聽就知道秋葵最近和桂嬤嬤相處的有多好。
“姐定然是累了,先進去喝口茶,吃些點心,廚房那邊可以吩咐下去了。”
降香站在桂嬤嬤的身側,看著蘇梁淺,她的神情也很激動,看著蘇梁淺,裏麵還有淚花,臉上卻揚著笑。
桂嬤嬤擦著眼淚,牽著蘇梁淺的手,往琉淺苑走,那些丫鬟和婦人看到蘇梁淺,個個畢恭畢敬的叫姐,個個也都很興奮激動。
現在北齊上下都在討論蘇梁淺,她是多麽多麽的了不起,能跟著這樣的主子,她們與有榮焉,出去,哪怕是看門掃地的,也是被人羨慕的,就是倒貼銀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呢。
這不,院子裏幾個婆子給自己兒子親,以往不好的婚事都成了,那丫鬟打聽的人都更多了,身價無形中上漲了。
而且,蘇梁淺出手闊綽大方,她們不但月俸多,賞銀也不少,不但如此,蘇梁淺對待下人也很友善,從不苛責。
就這樣,院子裏那些下人看到蘇梁淺回來,能不高興激動嗎?看她的眼神都是冒光的。
院子,蘇梁淺的房間,都是有人打掃的,和蘇梁淺離開的時候並無不同。
蘇梁淺進屋後坐下,被一群人圍著,而那些級別不高的丫鬟婆子則聚在門口。
蘇梁淺淨了手和臉漱了口,喝了口茶,看著門口的那些下人,含笑著道:“是沒見過我嗎?我最近應該都在,今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大家都去忙吧。”
那些下人被蘇梁淺逗樂,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了聲是,轉身各自幹活去了。
“你們也不用都圍著我,該幹什麽做什麽去。”
“老奴有話要對姐,最近府裏京城發生了不少事。”
桂嬤嬤就站在蘇梁淺身側,一臉慈愛,神色依舊熱牽
她尋了個借口將降香支走,留了茯苓和秋葵兩個人,留下的茯苓抿著嘴唇,尋了個理由,自己主動離開。
蘇梁淺挑眉看了秋葵一眼,桂嬤嬤這時候道:“秋葵,你來和姐。”
話落,她又看向蘇梁淺解釋道:“老奴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口齒也不清晰,讓秋葵來。”
蘇梁淺端著茶水,一手茶杯,一手杯蓋,微垂著眼瞼,不動聲色,淡淡的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