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地靈人傑
李衍望著地上依然清晰可見的黑色線條眉頭緊皺。
地麵上的毒液已經被徹底毀掉，地皮也被刮掉了三尺，但是卻並沒有毀掉陣法。
那黑色的線條就像並不是人為製造的，而是天生自然就存在那裏，與周圍的大地渾然天成。
李衍對著一個地方用劍氣猛攻，掘出一個幾丈身的大坑，坑底依然有清晰可見的黑色陣法線線條。
“麻煩了！”
李衍望著營地中黑色線條組成的陣法，心裏一陣無奈，
“就知道這個橙色任務不會這麽順利！發布人李唐龍脈，獎勵國運，嗬嗬……”
突然，李衍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那味道若有若無，若不是他五感強大，怕是感覺不到。
“這不是真實的氣味，而是直接作用在五感當中，是這片環境給我造成的錯覺！”
李衍凝眉，“難道這就是這個陣法的作用？”
隨著時間的推移，惡臭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讓李衍從心底厭惡這個地方，想要馬上離開。
再看周圍的樹木植被，原本沒有被這個據點的毒霧腐蝕，依舊鮮活的綠色植被，此時像被蒙上一層陰影。
綠色依舊，生機卻已不在。
“地脈陣法……”
李衍自語道，“這天一教布置的煉製毒人的陣法與地脈有關，現在這情況，難不成是……”
“那天一教的家夥狗急跳牆，用陣法反過來毀了地脈？”
李衍看著地上那詭異陰森的黑色線條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李衍不懂陣法也不懂地脈，但以他多年的小說閱曆，他曉得這兩樣若是連在一起，那就很不一般了。
地脈，大地的脈絡。
人傑地靈、地靈人傑，相輔相承。
若是這裏地脈真的被毀，那影響就非同小可了，遠比天一教借用地脈之力煉製毒人還要嚴重。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解除掉這陣法，若是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恐怕整個巴陵地脈都會受到牽連。”
就這麽一點時間，李衍感覺這周圍環境的變化更大了。
從身體到心靈都在排斥這塊地方，隻想盡快離開，就像是一個潔癖之人到了垃圾場的感覺。
“那朱劍秋是天下有名的陣法大師，又剛好在巴陵，正好去尋他幫忙！”
李衍打定主意，立刻準備下山回巴陵去找那朱劍秋。
轉頭一看，卻發現那龍子早就遠遠避開了這裏，站在遠處，一臉嫌惡的看著這邊。
李衍心道，“還真成了惡地！”
……
桃花林，那些巴陵江湖人幫忙打掃完戰場後，已經陸續散去，隻剩下錢家眾人、塔納和天策府。
錢卜鐸道：“朱前輩，你看這桃花林被破壞的情況嚴重嗎？”
就像是美麗妖冶的粉紅紗帳被燭火燒出了破洞，桃花林被破壞的地方像是一道道的巨大的瘡疤橫臥在那裏，讓錢卜鐸看的一陣心疼。
朱劍秋道，“錢少俠不用擔心，隻要將陣法修複，桃花林自然會恢複原狀。這九宮陣法布置精妙、根基深厚，不是輕易能毀掉的。”
“那些天一教之人隻是破壞了東方震宮傷門、東南方巽宮杜門、南方離宮景門，目的應當是為了尋找寶物，並不是專門破陣而來，這三門雖破，根基卻未失。隻要稍加修複，就能恢複如初了。”
錢卜鐸驚奇道，“寶物？這桃花林中還有寶物？”
朱劍秋笑道，“這陣法名喚九宮聚靈陣，能匯聚周邊地氣、靈氣聚集於此，讓桃花常開不敗隻是陣法其中一個作用。
大量地氣、靈氣匯聚之後會凝一種靈物——五行石。”
“五行石？”
錢卜鐸奇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朱劍秋道，“靈氣和地氣交融形成的一種類似於靈礦的寶物，卻要遠比靈礦珍貴。就如同是鐵與玉的區別。”
錢卜鐸驚訝道，“這麽厲害！”
塔納長老相雲神情一怔，
“原來李少俠那五行石碎片是這樣的寶物！還有族中聖地的聖水，應當也是地氣與靈氣融合產生的。隻不過品質不足，比不過五行靈液，更比不過五行石碎片，更遑論五行石了。”
轉而又想到，“也不知這桃花林中五行石是否有許多，倒時可以從錢少俠手中置換一些……”
又想到身上財物不多，沒有什麽能打動這錢少俠的東西，忽然又生出了將錢卜鐸拐到塔納的念頭。
看了一眼身邊的蝶兒，“品行質樸、又是氣運之子，又與李少俠交好，若是……”
隻聽朱劍秋道，“如今天地靈氣雖然比不得以前，但是這陣法布成多年，陣法中凝聚的五行石必然不在少數。”
“那五行石有什麽用處？”錢卜鐸好奇問道。
朱劍秋道，“五行石可以用來精煉靈兵，如果精煉得法，一把低階靈兵比擬中階靈兵、高級靈兵都不是問題。”
周圍人一齊驚呼，“還有這樣厲害的寶物？”
朱劍秋笑道，“五行石是以前天地靈氣濃鬱之時才常見的靈物，後來隨著天地靈氣稀薄，就幾不可見了。一個多月前，揚州那裏出現了一個天地秘境，裏麵就有五行石碎片出產，雖然遠比不上五行石，也是難得的靈物了。”
頓了頓，望了塔納相雲一眼，接著道，“現在巴陵城裏用來製作抑製屍毒的秘藥的五行靈液就是五行石的最初狀態。”
“沒想到桃花林下還有這麽寶貴的東西。”
錢卜鐸開心道，
“朱前輩可知那桃花林下的五行石藏在什麽地方？”
朱劍秋道，“這桃花林下的九宮聚靈陣是百年前一位陣法大師布置，陣法玄妙，非是一時能夠參透，不過因為那天一教破壞了震宮、巽宮、離宮，倒是讓我摸到了一些頭緒。”
“九宮八卦一體相承，九宮為乾、坤、兌、艮、坎、巽、離、震、中九宮，外八宮正應生、死、休、傷、杜、景、驚、開八門。”
“東南位巽宮杜門、東方位震宮傷門，此二門五行屬木，正應桃花林桃樹之木，南方位離宮景門五行屬火，木生火，這三宮方位該當是最為適合凝聚五行石的方位，但是它們已經全被天一教給破壞了。”
“啊？那……”
“錢少俠放心，這位前輩布置的陣法變化莫測，虛實不定。我原本也以為五行石在這三宮之中，如今看來卻是流於表麵了。”
“無論這天一教是誤打誤撞也好，還是他們有陣法高人，這三宮被破壞後的陣法脈絡卻是也讓我尋到了暗藏的變化，找準了那五行石位置所在……”
朱劍秋說著，臉上有些猶豫。
錢卜鐸道，“可是有什麽難辦的地方？難道要毀掉其餘六宮嗎？”
朱劍秋道，“這卻不用！五行石的位置我已經確定，隻是這九宮聚靈陣之下似乎還隱藏有另外的陣法，那陣法用途我猶如霧裏看花，一時無法分辨明確。若是如我猜測的一般的話……這聚靈陣中的五行石的情況可能並非如想象中那樣多，你還要提前有個準備。”
錢卜鐸笑道，“這又有什麽關係！能得朱前輩指點知曉這桃花林奧妙已經是最大的收獲了，就算沒有五行石也無關緊要。”
“哈哈，好，那我們就先去找到那五行石位置所在，然後再來修複陣法。比照全局變化，希望到時能恢複此陣的完好狀態，不至於辱沒了前輩陣法。”
“全憑前輩吩咐！”
朱劍秋帶著眾人從桃花林南回返，折向東北方位。
相雲奇道，“這是九宮生門所在？”
朱劍秋道，“不錯，正是東北位艮宮，五行屬土，土生木，陽春回暖、萬物複蘇之位。”
“可是……怎麽可能在這個位置？”
相雲一臉不敢置信，“就算在死門，也萬萬不該在生門啊！”
“不錯！聚靈陣，聚集靈氣和地氣，藏匿於身，換種說法也是收斂生機的寓意。而生門卻是散發生機的位置，絕不該用來存放寶物才對。”
朱劍秋道，“這也是我先前疑惑的地方，不過若是再加上九宮聚靈陣中暗藏的陣法，就能大致了解當時布置陣法的前輩用意了！”
相雲凝眉沉思，看了一眼錢卜鐸，“難道真如先前猜測……”
“朱前輩，那位前輩什麽用意？”
錢卜鐸好奇問道，心裏卻不住吐槽，有話直說不行嗎？這繞來繞去的，腦筋傷不起啊！
朱劍秋沉吟片刻道，“我原以為這聚靈陣的效用就是聚集靈氣，凝聚五行石所用，雖然位置放在生門會影響到凝聚五行石的效果，但是也更隱蔽。不過結合那隱藏的陣法猜測，恐怕那位前輩的目的並非是為了五行石，而是為了這巴陵城的百姓！”
“為了巴陵城的百姓？”
錢卜鐸越聽越懵逼，難道有了桃花林，百姓日子會過得更好？
心情愉悅，吃嘛嘛香嗎？
朱劍秋笑道，“這些隻是猜測，現在還不能下定論，具體如何，還得到了那生門之位，才能確定。”
眾人走到桃花林東北角，朱劍秋開始推算生門艮宮所在。
相雲則仰頭觀望此處桃花林上空的氣息。
她的陣法造詣遠不如朱劍秋，但她有察脈觀氣之術，能觀察到被此處陣法牽引的天地氣機。
早先雖然也查看過桃花林的氣機，但是因為陣法玄妙，各種氣機交融，隻勉強觀察出九宮陣氣機映射，知道了桃花林下的陣法為九宮陣。
此時，有朱劍秋講解在前，此時有目標的針對觀察，終於被她看出了這九宮陣中艮宮生門的不同之處。
一股玄奧的氣息，既像是地氣，又似乎比地氣更為高貴，從這艮宮中一處位置嫋嫋升起，飄向巴陵城。
“氣運之力，即將轉成氣運之力的地氣。地靈人傑……是地靈人傑……怪不得巴陵城能出現兩個氣運之子。”
相雲望著空中神情呆滯。
人傑地靈！
地靈人傑！
這兩句話再簡單不過，在這個氣運真正存在的世界，上至朝廷，下至黎民百姓都知曉這兩句話的重要性。
一個地方傑出的人才多了，自然此地氣運隆厚，氣運隆厚就會促使地脈匯聚、地氣旺盛，地脈強大又更加容易誕生出人才。
對於朝廷來說，人才有助於增長國運，國運強大，龍脈強大，自然國家富強，繼而能培養出更多人才。
人傑地靈、地靈人傑，相輔相承。
“就是這個位置，麻煩曹將軍了！”
朱劍秋指著一處地方說道。
相雲轉眼看去，正是那玄奧氣息散發出來的位置。
曹雪陽凝神聚氣、緊握長槍，一層火雲出現繚繞在長槍之上。
曹雪陽手臂一指，一道火光脫槍而出，轟向朱劍秋所指的地麵。
“轟！”
一聲巨響。
地麵炸開一個大口子。
之所以不是大坑，是因為坑一側還有洞，這個坑就是洞的口子。
“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大的密室！”
錢卜鐸說道。
往前走了幾步，靠近洞口，“這裏麵好像不深啊！”
說著就要往下跳。
趙平安連忙拉住，“少爺，還是我先下去吧！”
說完，不得等錢卜鐸說話，直接縱身跳了下去。
“少爺，這裏很安全，可以下來了！”
錢卜鐸轉身對朱劍秋等人道，“前輩，我們下去吧！”
然後，眾人紛紛跳入密室。
錢家護院、塔納族人、天策弟子則留在外麵防守。
密室不大，隻有三丈見方，高約一丈有餘。
密室中間是一個長三尺，深一尺的方形池子。
池中滿是透明色的液體。
“五行靈液，這麽多！”
相雲和蝶兒齊聲驚呼道。
饒是先前有所猜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五行靈液還是忍不住驚訝。
要知道前些天，塔納還為了求一瓶五行靈液而不可得。
這裏足有幾百瓶了。
池子底部則是散落著密密麻麻的五行石碎片，足有幾百塊。
“五行石碎片，也有這麽多！”
旁邊的朱劍秋道，“果然如此！”
錢卜鐸道，“有什麽問題嗎？”
“桃花林的九宮聚靈陣能匯聚方圓百裏的靈氣、地氣，百年時間的積累，不可能隻有這麽一點五行石碎片，連一塊完整的五行石都沒有。”
朱劍秋道，“看來果然是被那位前輩另作他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