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兒臣有異議!
“皇上上朝——!”
鸞殿外的大臣們停止了聲音,拂了拂衣袖,均是將手中高長的玉牌像上香一樣動作的舉在身前。
以品位官職等級的不同走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而這時,那瞧起有些沉重的朱紅門扉被緩緩打開,殿內又傳出了那有些尖銳的聲音,那人道,“入殿——!”
大臣們聞聲,便抬起了步子,若是江九霄此時到了,想的一定是,他們走的雖然步子不一致,但到底落腳還是齊的。
畢竟,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這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入個大殿,還是可以的。
然而,這不過是他們適應這個新皇帝早朝的過程開始罷了。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小太監扯著嗓子喊道。
“臣,有本要奏!”開口的人,正是禦史大夫,曹大人,曹淑妃的父親。
顏瀝眼睛似乎有些渾濁,但卻又隱隱約約瞧見光亮,他聲音沉穩道,“準奏。”
曹禦史又外出幾步,走至殿中間,這正是文官與武官的分界之處。
他高舉玉牌而後一大揖,直起身子才道,“稟皇上,冊封大典已過,賢妃娘娘卻當日並不在場,而是帶三皇子往魂安城去,臣以為,如今將娘娘與皇子二人接回,才不過禮數。”
顏瀝聞言情緒似乎毫無波瀾,他道,“準奏,曹愛卿可還有其他要事?”
“回皇上,臣還有本奏。”
“準。”
“如今邊境局勢已經穩定,臣以為,可以召回彭太尉回城,如此,娘娘與皇子二人也可一道,更是填了一分保障。”
“兒臣有異議!”
曹禦史聲音一頓,側頭就見那壯碩高達的人走進,這人,便是大皇子,顏昭烈。
顏瀝眯了眯眸,微微側頭看著九階下的,自己的長子,道,“你有何異議?”
“回父皇,兒臣收到邊境線報,北耀起兵夜襲,兵臨魂安城下。若非是彭太尉這等‘老人’鎮守,又怎地算得上是,”顏昭烈頓了頓,又抑揚頓挫得道,“邊境局勢已定?!”
他滿腔正氣的話音剛落,就在大臣們中掀起了波瀾,那曹禦史臉漸漸臭了起來,他並沒有接到這條消息。
不過,朝廷這邊收到的晚也是極其正常的,他們回來的速度遠遠不如江九霄的渠道快,畢竟,她的可以通過群山,那可是一條直線啊。
顏瀝看著他激憤的話語,在聽到北耀出兵一事也毫不意外擔心。
曹禦史還要說些什麽,便蹙起了眉頭。
那小太監接到他皇上瞟來的眼神,便喊道,“朝堂之上,禁止喧嘩——!”
李丞相舉著玉牌,正大臣們都議論著,看著大殿中間二人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顏昭烈。
顏昭烈是李德妃的兒子,也就是,李丞相的外孫。
曹禦史深吸了一口氣,便聽那高坐之人道,“曹愛卿,何如?”
“回皇上,臣並未知道邊境的消息,這才有此說法,”他眯了眯眼,“不知大皇子是何時收到的前線兵報?”
顏昭烈和李丞相均是蹙了蹙眉頭,顏昭烈舉起自己的玉牌,對著顏瀝道,“稟父皇,兒臣是今日早晨才收到兵部傳來的快報。”
顏瀝沉穩道,“嗯,不錯,從邊境回來的快報少說也要兩日,烈兒本就在兵部就職,如此,曹愛卿還有什麽異議?”
“.……”曹禦史道,“回皇上,臣,沒有了。”
顏瀝道,“曹愛卿不必如此,不過彭愛卿與邊鏡戰況一事,朕想著,會有人能給出更好的解釋。”
顏昭烈,“.……”
曹禦史,“.……”
眾大臣,“.……”
此刻,他們心中僅有一個疑問,這個人,到底是誰?
顏瀝淡淡一聲道,“傳。”
那小太監聞言便拖長著聲音喊道,“傳,”
他這拉長著聲音,讓那些個不明所以的大臣們都是心莫名被吊起,然後,就在這緊繃著神經的情況下,他們終於聽到了下文——
“傳,重霄王,鎮南侯世子入殿——!”
重霄王?
等等,重霄王!?
重霄王,江九霄!!?
重霄王,是如今的皇帝封的。當時,他們可以說是被這個聖旨砸的都蒙了。
畢竟,哪兒有比他們鎮國大將軍,幾歲就上了戰場,助南朝成為如今的局麵,十幾歲的戰神,竟然是他們當朝皇帝的弟弟這個消息來的勁爆的?!
而且,這消息還不是從先帝那兒來的,而是從現在這個皇帝,顏瀝的口中出來的。
一般情況下,皇帝都不會承認一個軍功,名聲都如此高的人,竟是自己父皇在外留下的種。
所以,對於不少還沒有見過江九霄的人來說,他們是興奮,是激動,是探究的。
就像,顏昭烈聞言,臉上的驚喜半點不少,他身為一個武癡,有一個馳騁疆場的夢想的人,又怎麽會對這人的人物不感冒呢?
他們都下意識摒住了呼吸,看著那大殿外正緩緩走入的兩道人影。
在看到是兩個人影的時候,甚至有的大臣都沒反應過來,畢竟,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個不得一見的人身上,又怎的會去注意一個,在他們心裏,就是惹事生非,紈絝惡劣,頑固不化的二世祖呢?
沒錯,在他們眼裏心裏這個百般不好的人,就是那狂狷不羈的穆卿忱本人了。
當初,在江九霄查了查他的時候,接到這個消息時,雖然麵色不顯,但是,她可真的是樂到了,似是沒有想到這人當真如此的.……能裝且不要臉。
進入眼簾的,是少年一身黑袍,與‘他’身旁的烈紅,二人均是豐神俊朗,各有不同,一個冷俊,一個邪氣十足。一個麵容冷淡,好比出塵仙人,叫人覺得靠近一點都會汙了那仙氣。
而那張揚的顏色卻和諧的與那神祗融合,毫無違和。
然而,這一切,都在撞進那暗紅的眸子後靜止。他們紛紛移開視線,甚至有些文弱的,都覺著劫後餘生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一頭食人血肉的凶獸盯上,明明,人家什麽都沒做,卻被人家身上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可怕氣息給震懾。
不由,他們心頭都浮上一個想法與驚歎,這真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