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入師門
長恩端了碗羊乳來放在了桌上，羊乳還是溫熱的，看的出少年很是細心。
「哎，長恩，你回來，把羊乳給奶娃餵了，抱她下去歇息。」老者叫住了欲走的少年。
少年轉頭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娃娃，很是不滿，「師叔，你莫不是在說胡話？我哪會喂？長這麼大我抱都沒抱過這麼小的娃。」
「哦，不勞煩小師父，老夫來便可。」陳靜言說著一手去端羊乳，一手斜斜將娃娃拖起來一些。
「哎呀…」老者一拍腦門，「是我考慮不周，來來來，長恩啊，你快過來研習研習，怎麼照顧奶娃，往後還得你照料一二…」
「師叔，你莫不是要留下這小娃娃？這娃娃一看便是命不久矣，將她留下……」
「你這臭小子，」老者身未動，一巴掌拍在了少年腦門上，「你能耐還是我能耐啊？我說她死不了，她就得活著，臭小子毛還沒長全在這大言不慚，口無遮攔的，小心討不到媳婦。」
「行行行，」長恩搓了搓腦門，「師叔，就您能耐，您慢慢學吧，長恩乏了，先下去歇著了。」說完拱手一揖，摔袖離開。
「你瞅瞅你瞅瞅，就這臭脾氣，都是他師父給慣的，改不了了他。」老者語氣不善，但神色是掩不住的寵愛之態。
「師父不必如此，其實端現在看來，小女確實命不久矣，小師父說的也並不無道理。」陳靜言苦笑輕嘆一聲，小娃娃很乖，許是這幾日只喝些米湯餓的很了，羊乳喝了個底朝天，打了個飽嗝，又睡熟了。
陳靜言看著熟睡的娃娃，滿眼的慈愛和滿足，好似幾日來的疲憊和不安都衝散了，若是一直能如此安詳該多好。 一秒記住ｈｔｔｐ://ｍ.bqge.org
老者看著這一幕也是感觸頗深，既然是陳家，此事便不簡單了，收拾了床鋪給小娃娃安睡，兩人復又挑燈夜談，密談到了深夜方才告一段落。也不知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
***
翌日一早，眾人都已經起床收拾妥當，白袍老者確還在酣睡，幾人站在老者房門口，聽著那震天響的呼嚕聲，很是一番糾結，叫門還是不叫呢？
小娃娃也起了個大早，喝了新鮮的羊乳，在陳靜言懷裡揮舞著小爪子，滴溜溜的轉著黑曜石般的小眼珠，咿咿呀呀很是歡快。
「要不我們再等上片刻，等師父休息好了再來。」陳靜言觀看此刻小娃娃的精神很好，一時半會也並不著急。
「等？」長恩輕笑了一聲，「那幾位怕是要一番好等了，師叔每每喝了酒，都要睡上兩天，不叫醒他，怕是一時半會是想不起來有正經事要辦。」
只聽嘭的一聲響，長恩一腳踹開了房門，嚇的小娃娃一個哆嗦，撇著小嘴嚶嚶了兩聲，陳靜言抱著娃娃後退了幾步，又是一陣輕聲軟語哄了一番，此時陳靜言突然愁上心頭，這麼一幫子.粗老爺們，能把自己粉嫩嫩、嬌滴滴的寶貝女兒照顧好嗎？這麼大一個山門，確連個粗使婆子也沒有，自己要不要送兩個丫鬟婆子過來呢？可這麼一個如佛門凈地似的山門，能接納女眷嗎？又是一聲輕嘆，決定一會提上一提。
「誰誰誰…」老者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瞪著眼珠子看著門口，少年端著湯碗，表情淡淡的走來，「師叔，醒酒湯…」
「你這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門都不敲了…」老者訕訕的接過湯碗，咕嚕咕嚕一飲而盡。頭還有些暈乎。
「師叔，您老人家的奶娃都等您半天了，您還給不給醫治了？若是不醫了，我這便請他們回去…」少年閑閑的站在一旁揶揄。
「奶娃？」老者思考了一瞬，好似恍然大悟：「哦，對對對，昨天是有個奶娃來著，今我還要收徒呢，對，對，走走走，那可是我的首徒啊。」邊說邊穿鞋，哈哈笑著風風火火往外走，身後帶倒一片桌椅。
少年早已見怪不怪，只疑惑他說的話：「收徒？…」少年忙跟出去，「收什麼徒？那個小娃娃嗎？」
「嗯，不行嗎？」老者理所當然嗯了一聲，心情頗好。
少年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就快成奶娘的預感……
***
晴空萬里，山風徐徐帶來陣陣草木清香吹得人清氣爽，是個收徒的好日子。
陳靜言早早等候在院門外，看到老者先是客氣了幾句，
隨又說出自己心中的不安，「老夫看這山門中並無會照看孩子的婆子，可需要老夫請兩個來照看一二？」陳靜言也怕此提議唐突，可為了女兒總要問上一問。
老者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你不必擔憂，我師兄頂會照顧奶娃娃，是個合格的奶爹，」轉頭指了指少年，少年心頭一咯噔，警惕的看著他。
「你瞅瞅，這小子就是我師兄拉扯大的，不也養的這麼標誌嗎，放心放心，能養活大。」少年鬆了口氣……
「師兄不在這段時間，有長恩在，他是大師兄，山門裡的師弟，還有我這個師叔都是他照顧的，不也是…井井有條嗎？」老者說完嘿嘿笑了兩聲。
少年「……」果然。
「如此，便有勞了。」陳靜言也呵呵笑了兩聲，知他是陳家人，還願意想幫，此等大恩，陳靜言已不敢再有多求。
「好說好說。」老者笑眯眯的捋了捋鬍鬚，少年瞥了他一眼別開臉已不想多言。
「不知這拜師禮……」
「這個不急，奶娃還小，等她長大些，能端茶倒水了再行這拜師禮也不遲。」
陳靜言有種把自家女兒送人做丫鬟的錯覺。
「如此，那小女的病？…」
「最近我會先抑制奶娃病發，等我集齊了藥材便為她醫治，等師兄歸來，我二人聯手研究，定然把奶娃治好。」老者拍拍胸脯很有信心的樣子，頓時讓陳靜言等人安心不少。
「如此，老夫再次謝過師父了，」陳靜言等人朝老者深深作了一揖。
「怕家中牽挂，今日我等幾人便要告辭了，小女就拜託師父了。」陳靜言憐愛的看了看懷中女娃。
老者接過小娃娃，抱在懷中，輕輕晃了晃，想用手拍拍又不敢，怕一巴掌再給拍斷氣了，彆扭抱娃又小心翼翼的生疏模樣讓陳靜言等人的心提了提，終是不再言語，輕嘆一聲，不敢再看轉身告辭了。
待幾人一走，老者興緻勃勃的逗弄女娃：「長恩，你去再喂些羊乳。」
「剛吃了一碗。」
「哦，那可還要吃其它物食？」
少年「……不知。」
「哎呀，剛才忘記管她爹問個清楚了。」老者一手一拍腦門，另外一手中的孩子差點沒抱住，少年眼疾手快接在了懷裡，不滿的瞪了老者一眼，低頭微笑逗了逗懷中娃娃的小臉，娃娃咯咯笑了兩聲，少年愣了愣，好似沒見過這麼小的娃娃沖他笑，一時有些驚奇。
「對了，她可會喝酒？」老者也逗了逗她的臉。
少年「……不會。」
「應該能學我的無影功。」
「你先救活了再說……」少年有些不耐。
老者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瞪了瞪眼：「讓你好好看看我是怎麼把她治好養大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