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大戶人家不是有嗎?
82章大戶人家不是有嗎?
陳夕與趙天潤離開小村時,陳夕問了鎮子的方向,問完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身邊有個活地圖。
「你問鎮子做什麼?」趙天潤疑惑:「去鎮子會繞些路。」
「去買兩匹馬或者買一輛馬車。」陳夕看了一眼趙天潤文弱的模樣。
「你還有銀子?」
陳夕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趙天潤:「大戶人家裡不是有嗎?」
趙天潤呆了呆,反應過來搖頭輕笑,他一個循規蹈矩的王爺,對於偷盜委實沒什麼想法,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是盜賊的同夥。
陳夕把趙天潤安頓在鎮子外的一棵大樹下,讓他在此處乘涼等她,青天白日的她就要動手去偷,趙天潤膛目結舌,應是第一次做盜賊的同夥,如此刺激,有些不安:「要不然還是算了。」從手上取下一個扳指:「這個還能當些銀子。」
陳夕摸了摸胸口,那裡有無塵送她的扳指,她寶貝的掛在脖子上,放進衣襟心口處。
「用不著,你等我一會,不要亂跑。」說完人呲溜一下跑遠了。
「你小心著點。」趙天潤在身後著急的喊,畢竟是第一次做盜賊的同夥,沒什麼經驗,喊完覺得不宜聲張,四處看看閉了嘴,安靜的等她。 首發域名m.bqge。org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陳夕未歸,趙天潤有些焦灼,一刻鐘過去陳夕還未歸,趙天潤有些坐不住,皺緊了眉來回踱步,看著鎮子口。
又過了一盞茶還不見陳夕的身影,趙天潤緊抿著唇,面色有些沉,眸子中是濃濃的擔憂,剛走了幾步準備去鎮子中找她,鎮子口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馬車上是瘦小的她,神采飛揚,如冬日的暖陽,耀眼又溫暖,偷的應是很順利。
趙天潤放了心,神色瞬間放鬆,眼眸清亮溫潤,嘴角淡笑,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靜靜等她朝自己行來。
陳夕跳下馬車,得意洋洋:「怎麼樣?」拍了拍馬車:「我特意挑了個寬敞的,你躺著都沒問題。」
趙天潤溫柔看她:「怎的去了這麼久?」
陳夕尷尬笑笑:「我不會駕馬車,跟店家學了會兒技巧。」催促道:「快上車吧。車上我備了些水和吃食,還有一些傷葯,你收著以防萬一。」
趙天潤清潤開口:「你倒是心細。」
陳夕扶他上馬車,神色淡淡:「都是我無塵師兄教我的。」
曾經陳夕不知道收拾行李都該怎麼收拾,現在她終於知道無塵當時告訴她說的收拾你需要的,用的著的和將來會用的著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了,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現在她竟也可以無師自通了,真是難得。
趙天潤覺得她好似每次提到她師兄神色都有些不對,那是思念又不得見的痛苦,掀開車簾輕聲問她:「你……喜歡他?」
陳夕沉默半晌,驅動馬車前行,笑了笑:「喜歡,」聲音輕的好似被風吹散,但趙天潤還是聽到了,陳夕又苦笑一陣:「但是我好像失去了喜歡他的資格。」
良久,聽得趙天潤輕輕問她:「他是怎樣的人?」
「他是這世間最好的人。」幾乎是脫口而出,陳夕偏頭看他:「他跟你算起來還是親戚呢。」
「哦?」趙天潤有些好奇。
「就是廷國的小皇子,」頓了頓:「也是我的師兄。」
趙天潤靜默片刻:「他確實不錯。」
陳夕聽他這麼說很開心,好似無塵就該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他那麼優秀。
聽到他肯定,陳夕誇無塵誇的更賣力,趙天潤聽的很認真,不時點頭附和她,兩人果然談的來,陳夕將她在臨君山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說與他聽。
有時她自己說著說著能留下淚來……
他們行了十餘日,終是將馬車停在了臨君山山腳下,陳夕抬頭看著這巍峨高山,煙霧繚繞,山還是那座山,卻早已物是人非。
陳夕拾階而上,趙天潤在她身後默默跟隨,一時無言。
陳夕看著這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那麼熟悉又那麼親切,彷彿就是昨日,她還在這山間嬉鬧,可又好像過了很久,她差點忘了這裡的樣子。
行至半山腰,舉目四望,一片花海,正值夏季花香四溢,五顏六色的花朵隨風輕動,像鋪滿天際的霞光,美輪美奐。
陳夕興奮的招呼趙天潤看:「你看,這是曾經五師兄帶給我的花種,我撒在了這一片山坡,我不會播種,一直長的不好,沒想到沒人打理卻成了花海。」眼眸明亮,霞光映紅了她的臉:「你看,美嗎?」
趙天潤定定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模樣,點頭贊同:「嗯,美。」
陳夕像得到誇讚的孩子,露齒一笑,輕柔的摸了摸那花,抬頭眺望山門,眸中有迫不及待的期望,好似師父師兄就在那山門中等她,等她調皮完了回家吃飯。
行至山門前,那棵大樹好似又粗壯了幾分,大樹上的鞦韆還在,可能是風吹雨打的緣故,有些破敗,陳夕纖白的手指輕柔的在鞦韆上一寸寸拂過,喃喃道:「你看,這是長恩師兄為我做的鞦韆,我曾經喜歡坐在這裡看日升日落,夕陽西下,那時無塵師兄總是在一邊陪著我。現在,我在,它也在,很多人卻都不在了。」
趙天潤靜靜看著她,沉默做一個認真的傾聽者。
推開厚重的山門,入目是大大的庭院,曾經靜心總愛在院中喝酒,在院中教陳夕無影功,如今卻是鶯飛草長,一片荒涼。
陳夕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跟趙天潤解說:「曾經這裡不是這樣的,曾經這裡很熱鬧,很美。」
趙天潤點頭,溫潤開口:「嗯,我相信。」
繞過前排房屋,行至後院一個偏僻小院門口,陳夕有些恍惚,遲遲不敢推開房門,她怕一推開裡面一片荒蕪,蕭條寒涼。
她多想,推開院門就能看見無塵風度翩翩的在院中練劍,或者慵懶的曬著太陽靜靜讀著書,又或者似笑非笑挑眉問她「又去哪裡調皮了?」怎樣都好,只要他在。
良久,陳夕濕了眼眶,趙天潤開口喚她:「夕兒,怎麼了?」
陳夕回神,搖了搖頭,抹了把淚:「沒事,有些感觸罷了。」
雙手輕輕推開院門,陳夕有些愣怔,入目不是一片荒蕪,滿園是無塵曾經為她種下的樹苗,此時鬱鬱蔥蔥長大了稍許,有幾棵桃樹結滿了水靈靈的桃子,壓彎了桃枝,有幾棵木槿花開的正艷,幾棵桂花還沒到花期,還有一些陳夕不知名的花樹未見一個花苞,但也一派的欣欣向榮……
「這些都是無塵師兄曾經為我種下的,曾經我只是想讓他種些梅花,使的冬天不那麼孤寒,不曾想他竟種了亂七八糟的這許多,走的時候它們並沒有長的這麼好。」
趙天潤想,他也許知道無塵為什麼種了亂七八糟這許多,他應該是想讓她的每一個季節都不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