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戰鬥型假新娘
09戰鬥型假新娘
紀飛羽的嘴角抽了抽,尷尬地笑了笑,誰讓李家的飯菜這麽可口,她一直沒忍住多吃了一點兒,差點兒原形畢露,這裏哪裏是豪門盛宴啊,分明是逼白娘娘現原型的雄黃酒啊!
好不容易吃完了回門的這頓午飯,下午稍早的時候,榮瑞卿就帶著她走了。
坐在車上 ,裝出一副女兒戀戀不舍離開家的樣子,紀飛羽忽然看到淚眼朦朧的李夫人。
在這場戲裏,每個人都在演,隻有這位母親,似乎真的投入了感情。
她從小沒有母親,唯一不靠譜的父親也不是親生的。紀飛羽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孩子被人寵著牽掛著應該是一種什麽感覺。她忽然很羨慕李雅涵,離家出走的大小姐,起碼還有一個親媽惦記著……
車裏靜謐,榮瑞卿接了個電話,掛斷的時候看到紀飛羽有些傷感的側臉,他問道:“怎麽,扮人家女兒扮出真母女情深了?”
“你這種 冷血動物怎麽會懂?”紀飛羽抬頭瞪著他。
榮瑞卿麵對她的指責風淡雲起,淡淡地說:“是啊,我不懂,浪費時間罷了。”
回到榮家不過下午三四點鍾的時間,家裏的廚娘工人都忙著準備晚飯,榮瑞林在大廳的沙發上坐著翻著不知道從哪來弄來的一份過期畫報。紀飛羽進門的時候瞥了他一眼,那份過期畫報的封麵女郎好像前些日子剛剛上過八卦新聞。
“喲,大哥和嫂子回門回來了?”榮瑞林笑盈盈地說,眼睛在紀飛羽身上掃了兩圈,說,“嫂子出門一次還換了身衣服,大哥,你可要控製啊!”
他的言辭讓紀飛羽渾身不舒服,她微微皺眉,看向榮瑞卿。男人接收到她的目光瞬間懂了她要做什麽,輕輕點了點頭。
紀飛羽得到首肯,轉身笑容得體地看著她的小叔子,把手包從一隻手扔到另一隻手上。
她說:“小叔子,你現在就好像個欲望無處發泄的少年人,總想著用出挑的語言引起別人的注意,我想說,你是不是過了點兒。如果你實在有需求可以去找找嫩模,好過你在家裏調戲嫂子,翻著畫報望梅止渴。還是說……”
紀飛羽的眼睛在他下三路掃了一圈,抬起一隻手,擋在嘴邊,小聲說:“我們二少根本就沒有吸引異性的能力啊!”
“你!”榮瑞林萬萬沒想到李雅涵竟然是個這樣口齒伶俐的角色,他一氣之下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反擊。
榮瑞卿也沒想到看著柔柔弱弱的紀飛羽竟然攻擊力這麽強,看來他選擇這個盟友算是選對了啊……
紀飛羽成功報複,挽著榮瑞卿的胳膊說:“哈尼,我們回去吧~”
她得意的小樣子都被榮瑞卿看在眼裏,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回到兩個人的新房,紀飛羽快速換了身舒服的衣服,站在起居室的穿衣鏡前麵挽著自己的長發。
榮瑞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裏的郵件,想到紀飛羽在李家換衣服的時候,李夫人曾經進去過,他問道:“你今天跟你媽媽說了什麽?”
“嗯?”紀飛羽一時間沒想起來她媽媽是誰,反應過來才說,“哦,你說李媽媽啊,她說我跟她女兒最不像的就是手,沒了。”
“他們倒是嚴格,能在短時間內把你找出來頂替新娘已經了不得了,竟然還能注意到手……”榮瑞卿喝著茶說道。
紀飛羽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她不是李家請來的,她是準備偷古董,不小心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把這個假新娘演下去。
想到這裏,她那把心酸的老淚就要流出來了。
她正想著,挽頭發的手也停住了。忽然,有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誒???”
紀飛羽仰頭看過去,榮瑞卿正抓著她的手細看。
這雙手的確不是什麽保養得當的手,粗糙得可以,想必是常年跟顏料打交道的結果。
榮瑞卿放下他的手,什麽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搞什麽鬼啊,弄得人家小心髒都亂跳了一下……”紀飛羽小聲埋怨道。
門口沒有聲音了,紀飛羽鬼鬼祟祟地跑回臥室,把門反鎖。陽台上的畫架上擺著她還沒畫完的小花園,她伸手把畫板拿下來,換上立在一邊的新畫板。
她被委托的那幅畫的期限不算長,如果她困在這裏,還不能如期交上貨,那麽不止她自己要倒黴,紀不休也會一塊兒跟著倒黴。
那幅畫,她有了大概的印象,起稿沒有問題,隻是她一定要保證不被人發現。雖然說羅夢怡不是什麽知名的畫家,不過以防萬一,還是不要被認出來比較好。
榮瑞卿從東翼出來,在小花園裏轉了一會兒,又去了前麵的主樓。他爸還沒回來,家裏沒著急開飯。工人看到他,說道:“大少爺,剛剛有人來送東西,說是給您的,要給您送到房間去嗎?”
“不用了,雅涵在睡覺,別去打擾她,放在哪裏了,我去看看。”
“就在花廳裏。”
主樓一層有一間麵向花園的客廳,是家裏人平時接待親密朋友喝下午茶的地方。榮瑞卿的應酬都在外麵,很少來這裏。
花廳裏的留聲機放著一張黑膠唱片,緩緩地流淌出浪漫旖旎的爵士樂。
一個用牛皮紙包裹的扁平狀物品放在了椅子上,榮瑞卿拿了起來,拆開了外麵的包裝,裏麵還有一層防震的氣泡膜。
撕開氣泡膜,裏麵是一副裝裱簡陋的油畫。
畫上畫的是一個寧靜的小村莊,一個赤腳的女孩向遠方眺望。榮瑞卿對油畫有一些了解,簡單分辨油畫的好壞他還是能做到的。
這幅畫以風景為主,遠山的層林盡染不僅層次分明,而且色彩逼真,點點飄在半山腰的雲霧也躍然而出。整幅畫,近景遠景處理得都很不錯,色彩的選擇讓人覺得十分舒服,隻一眼,榮瑞卿就能看出來作畫的人當時寧靜恬淡的心情。
他看了許久,在右下角,清澈的水下看到三個淡淡的字母XYM。
榮瑞卿挑了挑眉,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榮少爺,收到畫了?”嶽霖說道。
“嗯,這是紀飛羽的畫作?”
“是啊,很不好找呢,”嶽霖懶洋洋地說,“這一副還是從她從前的老師那裏買過來的,這才是她高中畢業送給老師的作品,難以想象她這種水平,大學進修四年會有什麽樣的驚人之作。”
“很好,接著找吧。”
“啊?喂喂喂……”
榮瑞卿沒理他,掛斷了電話。
他拿著畫作看著花廳外麵,鬱鬱蔥蔥的樹木上方,夕陽已經漸漸落下去,色調就好像畫裏的天空,周圍流淌著Chick Corea的歌聲,畫裏那種恬淡感似乎要漫出來了。
榮瑞卿又好好看了一遍手裏的畫,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嶽霖說的沒錯,紀飛羽畫這幅畫的時候隻有十八歲。
十八歲的紀飛羽已經有了大家的風範,怎麽日子過得那麽慘呢?
沒有回門的早上,紀飛羽還是被驚醒了,她打著哈欠看了看時間,又一頭倒在了床上,半夢半醒之間,想著自己要做的事……
結婚了,回門了,應付完亂七八糟的人了,那麽接下來……不就是她肆意揮霍的豪門闊太時間了?
想到這裏,紀飛羽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睡衣,挽起長發,急匆匆跑下樓,險些把叫她起床的工人撞個跟頭。
“少奶奶您慢點兒!”
紀飛羽停下來,咳嗽了兩聲,尷尬地說:“那個,有吃的麽……”
“有,我給您送過來,”工人笑眯眯地說,“大少爺心疼你,說不讓打擾你睡覺,等你醒了再把早飯送過來。”
紀飛羽有點兒不敢相信,榮瑞卿竟然這麽好心腸?
工人送來的早餐有點兒豐富,紀飛羽端著餐盤,放在床上,抓了一個牛角包蹲在陽台上,一邊看外麵的晨光一邊吃。
吃得正開心,房門被人敲了敲。
“雅涵,怎麽還沒起床?”王奕岑的聲音從外麵的起居室傳來。
紀飛羽現在這個不修邊幅的樣子被她看見了,恐怕就是個死了吧。她慌慌張張站起來,急急忙忙把沒吃完的東西放回去,拍了拍身上的麵包渣,趕緊又喝了一口牛奶壓壓驚。
還沒等她去把臥室的門觀賞,王奕岑已經走進來了。
“你怎麽……”
王奕岑看著穿著一條棉質長裙一頭亂發的紀飛羽,又看了看淩亂的床上放著的食物。
“我的老天爺……”王奕岑拍著胸口問,“你什麽情況,你在家穿成這個樣子,你還…… 你還在床上吃早飯?”
“不,不是我隻是放著……”紀飛羽支支吾吾地說著,努力維護一個豪門大小姐的形象。
王奕辰地嫌棄搖頭,說:“換衣服,化妝,我帶你出門。”
“啊?出門?”
紀飛羽有些驚訝,難道豪門少奶奶不是在家裏坐坐就行了嗎?
王奕岑像看傻子一樣把她從頭看到尾,說道:“不出門你就要爛在家裏了!”
紀飛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假笑著說道:“好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