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誰還不是個白蓮花了
77誰還不是個白蓮花了
榮瑞卿慢悠悠地喝著湯,這是他母親的一道拿手好湯,家裏自從母親去世,再也沒有在飯桌上出現過。紀飛羽親手做的這一鍋,八成還原了他母親的味道。所以任他們怎麽吵,榮瑞卿都隻專心喝湯。
“老公!”紀飛羽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倒是說句話啊!”
榮瑞卿險些被這一巴掌拍死,他咳嗽了兩聲說:“你何苦跟母親計較這些,算了算了。”
紀飛羽嘴巴一撇,更委屈了,她也摔了筷子,拉開椅子跑了。
這個情況不僅王奕岑沒想到,榮瑞卿也沒想到,紀飛羽的意思不就是剩下的交給他了?
“你看看你看看!”榮耀德敲著桌子,說道,“雅涵想做菜跟你道歉,你就這麽給她難堪!”
“我,我什麽時候給她難堪了?分明就是她不懂事!”王奕岑高聲說道。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吵,基金會交給了雅涵,她怎麽管理是她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榮耀德站起來,“好好的一頓飯,都毀了。”
王奕岑氣得渾身發抖,坐在哪裏穿著氣。
榮瑞卿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看了看他們母子,也起身出去了。
餐廳裏的氣氛更沉默了,榮瑞林四處看了看,放下了筷子,對他母親說:“這不像您的風格,您在爸爸麵前一直很穩重,今天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王奕岑撐著額頭,深深歎了口氣,說:“我被這鍋湯氣死了……”
榮瑞林把碗裏的最後一口湯喝了,說道:“今天爸爸心情很好,卻被您給攪合了,您自己想象怎麽辦吧?”
他說完,也出了餐廳。
東翼樓上的起居室裏,榮瑞卿輕手輕腳進去,果然看到紀飛羽正在沙發坐著,打開電視看裏麵的娛樂新聞。
“演完了?”她感覺到腳步聲,頭也沒回地問道:“怎麽樣,精彩嗎?”
“扔下我一個人,你跑得倒是快。”榮瑞卿在她身邊坐下來,搶她手裏的薯片。
麵對他的埋怨,紀飛羽瞪大了眼睛,質問:“我演得不好嗎?不夠入戲嗎?不精彩嗎?我覺得整出戲的靈魂就在我轉身離去了!”
榮瑞卿邊聽邊搖頭,紀飛羽撇了撇嘴,說:“不過要說心思深沉還得是你啊,什麽煮一鍋天麻排骨湯,從做什麽菜開始,你就已經有了打算了吧?”
她不相信榮瑞卿會不遠不顧地指名一道菜。
“至少王奕岑再找你麻煩,父親不會聽了。”榮瑞卿吃著薯片說道,“不過,我隻說讓崔嬸嬸做,你怎麽自己動手了?”
紀飛羽看了看他,她的想法很簡單,她猜測榮瑞卿這麽做一定是不是想要取悅榮耀德就是還有別的陰謀。他一向不屑於取悅他父親,那必然是有別的陰謀,既然是陰謀說不定就要糟踐這一桌子菜,多半是要毀人心情。
她在王奕岑麵前要裝可憐,博取同情,自然是親自下廚又被辜負更能加分了。所以,八百年不下廚一次的紀飛羽這一次主動做菜,沒想到效果十分好。
榮耀德十分高興,王奕岑也十足地敗了她的性。
聽了她的話,榮瑞卿頗有些佩服地看著她,這個丫頭猜她的心思猜得還挺準確,最為難得的是,她竟然能按照他的意圖把計劃改得更完美。
“不過,王奕岑在你爸爸身邊這麽多年,她應該是最明白你爸爸的脾氣,怎麽會這麽輕易上當了?”紀飛羽很疑惑。
榮瑞卿把薯片袋子還給她,說道,“王奕岑一向眼裏不容沙子,你在基金會動她的人,她已經忍了一天,絕對忍不了第二天,她知道事情一旦過了三天就要不了了之,所以今天晚上一定會找父親做主。”
更為重要的是,那鍋湯,徹底激怒了她。
“哦,是這樣哦……”紀飛羽把手伸進薯片袋子裏掏了半天,一個渣渣都沒摸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榮瑞卿像是沒看見一樣,說道:“不過,你要小心了,她現在之後明著對付你不好對付,就要暗地裏下手了,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紀飛羽驕傲地揚起下巴,說:“我穿著防彈衣,我會怕她?”
榮瑞卿失笑,攬過她的肩,在她耳朵上親了親,說:“我讓婷姐給你做些宵夜來吃。”
“謝了!”紀飛羽像個江湖俠客一樣拱手。
隔天,紀飛羽一早起來,拎了一個大包去吃飯,沒化妝也沒打扮。榮瑞卿一看就知道她多半是要去見律師,卻也沒多問。
“出門記得多穿衣服。”分開前,榮瑞卿囑咐道。
“知道啦!”
不止多穿,她還帶了兩套。像上次一樣,她先去了偏僻一點兒的商場,找了一個隱蔽的衛生間,換上最普通的衣服,再拎著包出來,坐車去看守所。
這一次見黃律師,紀飛羽交給他一張照片。
“這是我小時候的照片,你給他看,就說我說的,您十分可以信任。”紀飛羽囑咐,“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黃律師接過照片,說:“好,我盡力,請放心。”
看著黃律師跟工作人員進去,紀飛羽長舒一口氣,坐在了長椅上,紀不休現在被拘留調查,距離定案庭審還有一段時間,最好的情況就是在定案之前,把他洗白。
紀飛羽咬了咬指甲,老爹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
漫長地等了很久,黃律師終於從裏麵出來了,比起上一次的眉頭緊皺,這一次黃律師的表情好了很多,甚至略有喜色。
“黃律師!怎麽樣?”
黃律師麵露微笑,說:“我們去車上談。”
“好!”
看他笑得輕鬆,紀飛羽心裏也跟著輕鬆了不少,她跟著黃律師上了車,忙問道:“我爸爸還好嗎?”
“紀先生的狀態很好,另外,他看了照片也願意跟我交流了,”黃律師把照片還給了她,“他承認自己的確有參與倒賣,但是他對畫的來源不知情,隻是對方把畫送過來,他幫忙聯係而已,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回頭我去研究一下,如果定案要怎麽處理……”
“謝謝黃律師!”
紀飛羽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紀不休雖然跟律師承認了自己的確參與了買賣,但還是堅持不說自己認識畫畫的人,甚至避而不談。身為女兒,紀飛羽有一些自責。
“還有一個點,目前對我們很有利,”黃律師拿出自己的記事本看了看,說,“那個負責把畫賣給了拍賣行的老蔡,請到了羅大狀做他的代理律師。就是那位出了名的打經濟案件詐騙案的羅律師……”
“羅律師?”紀飛羽很驚訝,不是為羅律師的名頭,而是她當初第一個找的就是羅律師,但是羅律師那頭明確地說了絕對不接這種小打小鬧的案子,怎麽突然改注意了?
黃律師也很納悶,他說:“我認識羅律師這麽久,頭一次見他接受千萬以下的案子,可能他跟我一樣沒有接觸過這類案件,有些好奇吧?”
紀飛羽卻不這麽想,怎麽想都是一個案子,一個類型,他老爹的勝算還大一些,老蔡那邊才是毫無勝算可能吧?
轉念一想,也許羅律師就是想挑戰自我?
“還有,紀先生說,你不要再花錢疏通關係了,”黃律師忽然又說道,“他說他在裏麵的待遇忽然好了,讓你不要再破費了。”
“哦,這樣啊……”
紀飛羽愣了片刻,馬上恢複了正常。黃律師不說,她都忘記了要疏通這件事,連老爹在裏麵過的什麽日子她都忘了打點。
既然不是她,那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