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畫展意外
244畫展意外
紀不休毫無防備地被女婿推了出來,臉上的表情還沒準備好,隻覺得自己耳根發熱,目光也敢在眉姐身上多停留,直直地把花遞過去說:“送,送你的。”
眉姐很意外,微微張著嘴,不過她身經百戰,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結果了花束,說:“謝謝。”
榮瑞卿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對眉姐說:“眉姐,我去看看羽毛,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我老爹。”
“好,沒問題。”眉姐得體地笑著。
隻是這一空間隻剩兩個人的時候,氣氛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尷尬。紀不休想看她,又不好意思看,眼神飄來飄去,落在她身上又很快挪走。
眉姐見慣了諸多大場麵,想辦法緩解。
“啊,紀先生,我帶你去看看羽毛的畫吧。”
“好,有勞了。”
兩個人從看展指示的第一幅畫開始,眉姐作為主辦,簡單地介紹幾幅畫的創作曆程。
“其實,不用我說,你應該更了解吧?”眉姐說道。
“不了解,”紀不休認真地搖頭說,“這丫頭,什麽都不告訴我,非說藝術這個東西是個自我的東西,不過也對,藝術創作過程是沒有辦法解析的,尤其是繪畫,多半是興之所至罷了。”
這麽有趣的理論眉姐還是第一次聽,她笑起來說:“羽毛不愧是你女兒……”
這一次的畫展中,有一副山間的溪流,紀飛羽的用自己的筆觸逼真地描繪出了水流的樣子,眉姐最愛這一副。
“羽毛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女孩子,這幅畫堪比莫奈的睡蓮,”眉姐讚歎道,“可惜這麽好的孩子,我之前竟然沒有發現她。”
聽到女兒被誇獎,紀不休小小地得意,他說:“小時候家裏那麽多繪畫的書,她對莫奈和塞尚研究得最多,最初的風格也都是模仿他們,用她的話說,畫麵要有色彩在勾芡的感覺,才算到位。”
“什麽?”眉姐掩口大笑起來,“這丫頭……”
她的笑聲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也讓紀不休臉紅起來。
“抱歉,實在太有意思的。”眉姐按了按眼角。
“最開始請不起好的美術老師,就是我在教她,”紀不休不太好意思地解釋,“所以語言通俗了一些,誰知道她以後就算進了美術學院也沒改過來。”
“挺好的,藝術應該雅俗共賞,從根源上,創作者也應該更有煙火氣。”
這場會麵的始作俑者紀飛羽已經接受完了采訪,她鬼鬼祟祟的出來,被站在門口的榮瑞卿嚇了一跳。
“怎麽樣?”她向裏麵張望著。
榮瑞卿給她指了指,說:“正在聊得開心呢!”
紀飛羽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眉姐和紀不休有說有笑的樣子。她笑起來,說:“哎呀這樣可不行,老爹太正經了,得讓他拿出平時不正經的樣子來,不然我不是騙眉姐麽?”
榮瑞卿攬住她的腰,讓她別那麽急躁,說道:“這種事都是順其自然的,你不要添亂,你剛認識我的時候也端莊得很,後麵才開始暴露自己不正經。”
仔細會想起來,好像是這麽回事,動物求偶,總是先把自己偽裝得很完美,在對方接受自己之後才逐漸暴露……
等等,紀飛羽在這裏發現一個邏輯問題。
她轉頭問:“請問,你是不是在暗示,是我追求你的?”
榮瑞卿仰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這可是你自己說得……”
雖然是一段美妙的時光,但是紀不休時刻提高警惕,生怕自己說錯話,精神高度緊繃,眼神一瞥,發現那兩個小混蛋正在打情罵俏。
“誒?羽毛出來了。”紀不休轉移話題。
“那我們過去看看。”眉姐說道。
“眉姐!老爹!”
隔著老遠的距離,紀飛羽就開始招手,等他們走到麵前便問:“哇,這花真漂亮,老爹,你怎麽知道眉姐喜歡香檳玫瑰?”
紀不休卡殼了,他怎麽會知道眉姐喜歡香檳玫瑰,他走進花店的時候人都是傻的,是榮瑞卿說……
反射弧繞地球三圈的老年人終於明白了,他還以為榮瑞卿安排買花送花,又換衣服打扮,是為了禮節。
原來是為了給他做媒!
這兩個人小混蛋啊……還挺有心……
眉姐這樣的人精當然也猜到了,微微紅了臉,低頭捋了捋頭發。紀飛羽看了看兩個人,拉了拉榮瑞卿的手臂,說:“哥哥,我帶你去看我的畫。”
“好,”他轉頭對兩個紅蘋果說,“我們過去一下,一會兒回來。”
原地留下兩個人被騙來“相親”的中年尷尬地看了看對方,紀不休感覺自己像是一塊燒熱的烙鐵,怎麽擺放都不對,這個時候又不能讓女士主動,隻能硬著頭皮說:“這丫頭這次也沒準備什麽餐台,我看藝術館樓上好像有一間咖啡廳,不然我去上麵坐坐?”
他說這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眉姐嫣然一笑,說:“好啊。”
榮瑞卿忙完了老婆大人交代的大事,終於能夠安安心心看展了。
這期的主題和展出的畫作依舊延續了紀飛羽平淡樸實的風格,尤其凡人歲月幾個字更讓他覺得難能可貴,一路看下來竟然覺得歲月寶貴,平凡也很讓人感動。
他拖著紀飛羽在展館裏麵轉了好幾圈,看了又看,喜歡得不得了。
“抽象的應該是表達的情感,畫麵還是要具像化,才能讓人更容易觸摸到感情。”
這是紀飛羽剛剛在接受采訪時說的話,榮瑞卿看了展出,對這句話更有感觸了。單論畫麵,紀飛羽的畫簡單易懂,如果論技巧,她又功力深厚值得推敲。
他老婆分明就是大師啊!
他興致勃勃地看了一圈又一圈,紀飛羽都累了,他還不累,嘴上嘀嘀咕咕:“我老婆的大智慧,一般人應該看不懂,隻有我能懂,我才是最懂她的人……”
紀飛羽聽了隻能無奈地笑著,在榮瑞卿要第無數次從頭看展的時候,大門口湧進來一群穿著製服的人。
“誰是負責人,誰允許你們在這裏開展覽的?你們這是非法聚集!”帶頭的人喊道。
工作人員急忙迎上去,解釋說:“我們的活動已經聯合藝術館上報過了,不是非法活動。”
帶頭的人根本不聽,對後麵的人招呼說:“去把他們這些畫都拆了!”
紀飛羽和榮瑞卿也趕到了,榮瑞卿的氣場比別人強一些,他問道:“等等!你們是什麽人,你們的工作證件給我看一下。”
帶頭的人蠻橫地說:“這一片是我管的,你給我靠邊站,不然連你一起扔出去!”
看這些人的樣子,明顯是來搗亂的,裏麵的畫都是珍貴的易碎品,如果真讓他們動手,恐怕損失嚴重。
榮瑞卿難得和顏悅色,搭著帶頭的老大說:“兄弟,等等,冷靜點兒,你們上頭是誰,說不定我認識?”
“對不起兄弟,別套近乎,我們這是執行公務,你們在不讓開,就是妨礙執法!”
樓上的咖啡廳裏,兩個中年人喝著咖啡閑聊,紛紛用看向窗外緩解自己的緊張。
“咦?”眉姐最先發現了不對,“樓下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
紀不休做小買賣的,對這個製服很眼熟,帶頭的人他也見過幾次,連忙說:“快報警,就說藝術館有人鬧事!”
說完,他就站起來衝下樓。
“兄弟們兄弟們兄弟們!”
樓下工作人員,保安和穿製服的人鄭子啊對峙,紀不休從外麵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