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次相見

  蕩山脈位於下通衢的並州南麓，春分後萬物複蘇大地回暖。


  這日一少女背著藥簍在山穀澗費力攀爬搜尋，今日她出來的目的是要采摘野生石斛如果運氣好能尋到別的珍貴藥材也不錯。


  當她來到水潭邊抬頭查看時發現石壁上果然長有幾株石斛便從山崖上放繩索下去將其采摘並心翼翼用布巾連土帶苗包好，心裏思索著如果能夠人工培育好將來也不用這麽麻煩冒著危險半山采摘。


  正當她收拾好準備離開時發現水潭不遠處有一個人正趴在林地草叢中，醫者心態讓她見著有人倒在樹林裏不能不管不問，糾結一番後便背著藥簍下到水潭邊向樹林走去。


  這是一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滿身鮮血趴在地上，待她解開其衣裳發現全身多處刀槍皆不致命，隻是失血導致力竭如若不盡快找個地方救治怕是回無力。


  她背起這少年便往自己平日進山采藥準備的休息之地走去。


  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終於到了山洞前，這裏平時也有進山的獵人在這裏留宿，所以這裏柴米油鹽倒還是不缺，隻是用水隻能靠平日一點一點收集在石缸中的岩水。


  少女將他平放在石床上舀水生火燒燒水，並取來平日裏準備為偶遇獵人出意外而準備手術的針線，這是她在從跟隨父親四處問診行施耳目所見下之結果。


  待開水冷卻之溫熱時褪去少年身上衣物用幹淨布巾擦拭後開始縫合傷口，等最後一處縫合完畢少女已是香汗淋漓，累得趴在少年身上沉沉睡去她做了個很長的夢。


  在夢裏她身處一座華麗宮殿中與一位俊美無比的男子牽著手行走在鮮花大道上，不知何故俊美男子在聽聞有人附耳幾句後對她“等我回來！”便和來人騰空消失在自己身前，女子嘴裏喃喃自語“一定要活著！”


  少年也做了同一個夢，在夢裏自己正在婚禮忽報外敵入侵，自己帶兵抵禦時一柄擎長劍刺向自己應聲而落，從自己都在做這個夢，待到醒來後發覺身邊趴著個少女再看自己身上裹得像粽子般便知是少女救了自己。


  “你都睡了半月有餘怎麽還沒醒？不過好在雖然你昏迷米湯還是能喝的下，要不然真的可愁死我了，萬一餓死了那不白救”


  少女高興之餘把心裏話都給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被何人所傷，你遇見了我就是你的造化命不該絕。”


  少年裝做昏迷聽著少女自語。


  “我自幼得父行醫問藥之真傳這才憑本事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過話又回來吾父能得世上醫者遍尋不得之醫科聖書青囊真經實屬不易，你碰到我真的是不絕你，這幾日吾父也該從慶城回來我也該回去了，等過些你也該醒了這裏的幹糧也夠你應付十數，這些時日就讓下山村的獵戶苟大叔照顧你吧！這人信得過！當初他被毒蛇傷也是我救的他，所以你放心好了！還有我叫陳瑤平日裏鄉親們都叫我瑤，我走了！”

  少女轉過身看著身前這個對自己來有種莫名熟悉卻有陌生的少年一下把所有該不該的話一次全完了。


  而少年閉著眼聽著這些話雖心裏感激，經此大劫被少女所救卻對萬事皆防。


  少女離開後不久少年緩慢起身想要坐離開，發現渾身疼痛難忍便又昏迷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少女懷中吃藥。


  看到少年睜開眼醒來少女臉上火辣滾燙，想起了當初少年重傷垂危之際是自己一口一口喂食才讓他熬過命懸一線的七，之後還得讓自己先喝下米粥再喂食給他續命。


  古人言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自己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曉的陌生男子如此一般，就算平常男女都不可更何況自己是待家閨中的二八佳人。


  發覺異常的少年緩慢下跪道“子不才容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受吾三拜！”


  少女扶起少年道“公子不必多理救人乃醫者本份，身體才剛好些勿亂動以免傷口崩裂。”


  少女收拾一番將髒衣物裝好道“可能這幾日我不能來看你了！父親讓我隨他去慶城幾日，在我不在這些時日你要乖乖呆在這裏養傷，我回來便來看你，不知你喜歡什麽，進城時好給你帶點回來。”


  少年搖了搖頭心道“瑤！你救了我性命怎敢向你開口要任何東西，今生欠你的怕是這一世都還不完了。”


  見少年搖頭少女大聲道“搖頭就是答應，想好了就給你帶衣裳回來，還是苟大叔照顧你這幾日。”完少女背著東西出了山洞。


  數日後少女回到山洞卻發現少年不見了，卻見石壁上用木碳寫下一行字跡。


  “子不才承蒙姑娘厚愛施以仁心仁術，得以保全性命，這數十日來點點滴滴銘記於心，恕再下不辭而別實屬心有苦衷，望姑娘萬安。”。


  讀到這裏少女心中似乎一下少了什麽東西似的空空落落眼淚不覺間滾滾而出，心口似有千萬斤巨石壓的她踹不過氣，趴在石桌上痛哭失聲起來。


  隨著大哭一場所有鬱悶都一掃而空，但她卻不知一顆種子悄悄埋在了她的內心深處，等待時機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