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決
第22章
“唔唔唔——啊！”
揮劍格擋開砸過來的奇形大錘, 莫德雷德一把將身著新娘禮裙的從者掃到一邊。
“真是的，一個接一個的……喂，你們家的Saber跑了嗎？”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之前她跟黑方Saber正打到激烈處，這個Berserker卻衝了過來, 一通亂錘讓她一時有些疲於應付。
不，雖然那攻擊的確是沒什麽章法, 畢竟是Berserker, 不過對方的行動之中, 卻有著“目的”存在。
證據就是——等回過神來，之前的對手已經不見了。
黑方Berserker恐怕是受命攔住她，那麽，原本的黑方Saber去了哪裏，就值得商榷了。
“啊啊啊——！”
弗蘭肯斯坦自然沒有回答她，再度狂叫著舉起手中的武器攻了上來。
莫德雷德一邊抵擋, 一邊猶有餘力地開口：“喂, Master！”
“啊啊，我知道。”獅子劫應道, 他當然不會對對手的動向不聞不問, “黑方Saber靈體化之後, 好像是向著剛才金字塔的方向過去了。”
“切！幹得真不錯啊，這群家夥！成功讓我火大了起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啊啊啊——！！！？”
掩藏在頭盔下的麵容揚起一個嗜血的笑意, 雖然是圓桌末席, 但叛逆的騎士莫德雷德的真實戰力絕不止於此，當她一認真起來，麵前的弗蘭肯斯坦頓時隻有招架之力。
好在她的禦主考列斯覺察到苗頭不對，立刻用令咒臨時強化了她，才讓戰局恢複一時之平衡。
“令咒嗎……切，真麻煩。”莫德雷德這次沒有閃躲，任憑閃爍著雷電的大錘，擊打在她身上。
她原本就是操縱赤雷的騎士，對雷電擁有很強的抗性，更不用以Saber職階召喚的她，擁有B等級的對魔力，這點雷電傷害對她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沒有了上麵附著的雷電傷害，純粹的物理進攻，也很難滲透她的甲盔。
她一手直接抓住了大錘的錘柄。
“Berserker，像你這樣的三流從者就算再怎麽用令咒加強——就以為可以贏過我了嗎？”
弗蘭肯斯坦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她或許是預感到不妙，但被牢牢抓住的錘柄限製了她的行動。
莫德雷德一手鉗製住錘柄，另一隻手舉起了手中的克拉倫特。
光輝燦爛的王劍之上，紅色的雷電開始匯聚，充沛的魔力放出之下，瞬間就向著弗蘭肯斯坦斬去。
“嗚……啊——啊啊啊啊！！！”
趁著莫德雷德全力揮劍最後的瞬間，弗蘭肯斯坦總算及時抽身後退，避過了劍鋒的攻擊，然而，卻避不過向她襲來的赤雷。
赤雷帶來的血色光輝逝去之後，因為電漿發熱效應而冒著的白煙的逝去，手臂和腿都斷成兩截的弗蘭肯斯坦依舊還在掙紮。
“切，還在掙紮嗎？——放心，我會給你最後一擊的。”
莫德雷德完，就用劍幹脆地衝著心髒刺了下去。
“等一下。”獅子劫叫道。
“幹嘛啊，Master，我還想去那邊看看熱鬧呢。”
“Berserker還沒死。”
“啊？”
莫德雷德回頭，眼角餘光正好看到已經破損大半的弗蘭肯斯坦掙紮地以不似人類的模樣跳起來，騎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後用斷成兩截處露出來的線路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
“嗚咳咳……人工生命嗎？還真是東拚西湊出來的啊……生命力頑強……”
這一會，莫德雷德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心髒位置對於人類來自然是要害，就算是從者，大部分靈核也是位於這個位置——然而，弗蘭肯斯坦恰恰是那靈核不在心髒處的一部分。
而她真正的心髒——少女的貞節（Bridal Chest），即是那把她用來作為武器的大錘此刻憑空升起，豎立在弗蘭肯斯坦和莫德雷德頭頂，綠色的雷電重新在上麵匯聚。
“你這家夥……！”
她要解放寶具！
莫德雷德知曉，毫無疑問，在這種狀態下，就算是弗蘭肯斯坦自己也難以幸免。
在禦主考列斯的剩餘令咒支援下，發散的綠色雷電就像大樹的樹冠一樣，不斷向著頂上延伸。
一直隻能唔唔啊啊發出無意義聲音的Berserker，終於在最後吐出幾個不甚清晰的音節：“——磔刑之雷樹（Blasted Tree）！”
……
正在向預訂地點奔去的齊格飛，忽而被什麽觸動一般，回過頭。
在遠處原本被砍伐一空的平原上，突兀地出現了一棵猶如光輝匯聚般的樹。
不，那不是樹。
綠色的發散雷電遠遠看去就像是樹枝，作為主體的大錘則承壓著全部電流，看起來就像是樹幹——那是某個人工生命最後的光輝。
齊格飛停下了腳步。
【Saber，你在做什麽！？Berserker自爆了，紅之Saber很快就會趕上來！】
他的禦主，戈爾德在警告他。
啊啊，沒錯。
Berserker是為了他擋住紅之Saber，雖然這也是來自於禦主的命令，包括他現在前去跟Lancer匯合，跟紅之Caster戰鬥也是命令。
但不知怎麽的，齊格飛卻難以釋懷。
身體在他有結論之前，擅自動了起來。
齊格飛轉過身，不但沒有聽從禦主的警告，反而向著那“樹冠”的方向邁了幾步。
【Saber——混賬，你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念話中傳來了戈爾德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米雷尼亞城堡中，微胖的中年魔術師因為情緒激動而粗喘著，暴跳如雷、唾沫橫飛，讓周圍的其他人都不自覺遠離了他一步。
【你要違抗我嗎！？不過是區區一介使魔，竟然想違抗我這個禦主！？Berserker已經自爆了，她是為了替你擋下紅之Saber而自爆的，你想浪費Berserker的死嗎？】
屠龍的英雄又停下了腳步。
生前，他就是這樣，遵循著周圍饒期望活著、死去，之前也是，沒有多做思考，就遵循著命令，讓Berserker代替他擋住紅之Saber，自己前去跟Lancer匯合。
因此，即使讓他以自己的意誌行動，他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法判斷。
心中有某個聲音在告訴他，他應該回去，繼續跟紅之Saber的戰鬥——可是禦主的法也沒有錯誤。
是的，現在回去已經無濟於事了。
如果回去，就浪費了Berserker不惜犧牲性命，為他擋下紅之Saber而得來的機會。
齊格飛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他搞不清楚哪個才是對的。
好在，他也不用繼續猶豫下去了，暴怒的戈爾德沒有等他想出結論，直接舉起了刻印著令咒的手背。
戈爾德卻沒注意到，此刻的達尼克側目看著他連從者都無法掌控，在這種事情上耗費令咒，目光微冷。
【以令咒之名，Saber，聽我的命令！去跟Lancer會和！打敗紅之Caster！】
“……”
齊格飛轉過身，沉默地重新邁開腳步，在他背後，由雷電組成的樹冠漸漸消落。
……
而這時的藤丸立花三人，終於落回地麵。
還沒等她站穩腳步，不遠處就傳來了仿佛有什麽橫衝直撞過來的動靜。
“前輩，心！”瑪修擋到她身前嚴陣以待。
“那是什麽？什麽東西過來了？”
一個雄渾的聲音由遠及近，仿佛在回答她的話。
“——是愛！哈哈哈哈！這是——————”隨著最後的音節落下，引起那推土機碾壓般動靜的對象，終於從樹林之中出現了，“——————愛啊！”
那充滿（字麵意思上）爆炸般肌肉的身影，於林中顯現。
“斯巴達克斯！？”
藤丸立花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盡管理論上來身高超出常饒從者其實不算少，不過對於藤丸立花來，那大部分隻是一種數據，然而此刻，221cm的筋肉巨人出現在她麵前，她是真的有種被那氣勢所迫的感覺。
“就是你吧，壓迫者！”斯巴達克斯手中的短劍指向他們，那灰藍色的肌肉和感受不到理性的眼神，不清是鎖具還是護身甲盔的穿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不不，我不是壓迫者！
剛想下意識否認的藤丸立花卻發現，其實斯巴達克斯劍之所指並不是她，而是——蓋提亞。
“我感覺到了，你就是壓迫者！”
憐憫之獸對於這指責麵無表情，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藤丸立花心這倒是沒錯，畢竟是統括局嘛，從立場上來也是魔神柱壓迫者呀！
不過斯巴達克斯也不需要他的承認，“呼呼呼呼——我要開始反叛了！做好覺悟吧，壓迫者！接受——我的愛！”
斯巴達克斯舉起短劍直接向蓋提亞劈來，憐憫之獸微微皺眉，無數魔神柱從空中出現，有的擋在劍鋒麵前，有的捆向斯巴達克斯。
那短劍看上去並不鋒利，但擋在劍鋒前的魔神柱們卻被輕而易舉地一刀兩斷。
好在，在短劍劈到蓋提亞麵前之前，魔神柱們已經死死地捆住了斯巴達克斯的四肢，他看上去像是穿了一件由魔神柱組成的衣服一樣，藤丸立花幾乎能夠看到那舉起的劍尖在顫抖，這意味著斯巴達克斯在不斷與魔神柱角力。
“蓋提亞，對付斯巴達克斯必須速戰速決，如果不能一擊滅殺，他受到的傷害會轉換成魔力，變得越來越強。”藤丸立花皺著眉，仍舊盡自己的職責提醒道。
她可以看見，雖然緩慢，但斯巴達克斯的劍尖仍舊在不斷下壓，下壓，已經比剛才更加接近蓋提亞麵前。
雖然這無疑是能夠輕易躲過的速度，但也意味著對方的筋力正在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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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短劍砍成兩截的魔神柱表示有很多MMP要對壓迫者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