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規則
第27章
姑且不論達尼克和言峰四郎在打什麽主意, 藤丸立花看了一眼獨自佇立在底下青磚平台，依舊擺出迎擊態勢的齊格飛，隨即收回目光，對一旁的憐憫之獸道：“蓋提亞，解開固有結界吧。”
“嗯。”
憐憫之獸連原因都沒問, 直接解除了時間神殿。
如果剛才是站在傳送帶上，被迅速往後拉的感覺, 那麽這次就是迅速地前進, 很快, 玉座、周圍的星輝和地麵的岩磚紛紛融化消失，所有人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樹林之鄭
“哦呀，不打算給黑之Saber最後一擊嗎？”
年輕的神父詢問道，然而他的表情看起來卻沒有多少驚訝的成分。
“對啊，我的魔力快要告罄了。”
讓安哥拉·曼紐回到她的影子裏，瑪修也解除從者化, 把昏迷的芙芙抱了回來, 藤丸立花套回右手的手套，理直氣壯地道。
這是再清楚不過的大實話, 直到離開時間神殿, 重新連上迦勒底的魔力供給, 藤丸立花才覺得剛才已經開始發燙的魔術回路平複下來，她已經不是最初那個使用令咒就會因為淤塞的魔術回路被強行衝開而感到不適的普通人了, 習慣魔力流轉的身體, 反而是在魔力幹涸時會更加難受。
其實再用令咒補充魔力的話, 解決齊格飛或許不是難事，不過藤丸立花認為那種情況下，繼續戰鬥已經沒有意義了。
當然，還有個原因——如果再拖延一會，她恐怕就要找理由解釋右手背上自動恢複一劃的令咒了。
齊格飛看了她一眼，致意般地點零頭，然後就無聲地消去身形，大概是靈體化返回米雷尼亞城堡了吧，即使是這個時候，他還在忠實地執行禦主最初的命令——不要話。
被留下來的達尼克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他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藤丸立花。
如果這個少女的從者，都是從亞種聖杯戰爭中獲得的話，那麽當初決定把聖杯戰爭的係統公布出去，爭取時間的達尼克，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神父倒是挑了挑眉，道：“原來如此……不過也差不多正好呢，看起來我們能趕上這次交戰的結局了。”
“結局？”
“……啊啊，沒錯。”言峰四郎應了一聲，就抬起頭，向著某個方向看去。
他的行動，讓藤丸立花等人自然而然地同樣循著那個方向看去——
“那是……！？”達尼克瞬間張大了眼。
那裏正是齊格飛消失的方向，也是米雷尼亞城堡的方向，隻不過，在米雷尼亞城堡的正上方，正漂浮著一個龐然大物。
——毫無疑問，那正是女帝的空中花園。
似乎在他們進入時間神殿戰鬥的這段時間中，空中花園終於緩緩越過了戰場，飄到了米雷尼亞城堡之上。
空中花園中間的建築部分，本來就有不亞於米雷尼亞城堡的大，算上周圍的花園部分，更是全麵超越，如果此刻是白，城堡裏想必會被遮掩得一絲陽光都得不到。
正因為此時是黑夜，雖然尤格多米雷尼亞的禦主們，一直有在用觀察魔像觀察戰場的景象，但反而忽略了正上方到來的威脅——
達尼克皺眉，他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福
而下一秒，這種預感就應驗了。
“看起來，已經要開始了呢。”神父微笑著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即使是隔著那麽遙遠的距離也能看到——空中花園下方，有什麽製禦裝置，被打開了。
平地卷起了魔力牽引造成的旋風，首當其衝的，當然是在空中花園正下方的米雷尼亞城堡。
在這種旋風中，普通人哪怕要站穩腳跟都相當麻煩，這種人力不可及的巨大變革，不是普通魔術師的術式所能阻止的，那是唯有英靈從者的寶具所能造成的現象幹涉。
菲奧蕾及時作出了判斷，頓時，原本站在城壁上的黑方禦主和守衛各處的人造人們，紛紛進入城堡中躲避。
所幸達尼勘初在準備聖杯大戰的時候，就打算將這裏作為大本營使用，自然考慮到了各種各樣被攻擊的可能性，城堡不但造得相當堅實，還附著了無數防禦陣勢，沒有受到半分損傷。
不過周圍花園裏僅剩的綠植、城堡的玻璃窗等等，就無法幸免得崩碎，被旋風一一吸向空中花園。
但達尼克並沒有覺得慶幸，他的心反而越加沉了下去。
因為這旋風的目標絕對不會是這些庭院植物和碎玻璃。
果然，下一刻，旋風的吸力進一步加大了。
雖然渾然一體的城堡依舊堅固如昔，然而庭院地底——深處的某個東西，被掀開土壤後，終於向上飛去。
身在戰場中的人，除了不知疲倦的岩石魔像和龍牙兵，就連情緒甚少的人造人都停了下來，看向這一幕。
當然也包括還在戰鬥中的阿喀琉斯和喀戎。
“哦哦哦哦……看起來我們好像不用再打下去了呢，老師。”
在一次激烈對決之後，雙方不約而同地拉開了距離。
“啊啊……看起來是這樣。Master通知我回去了。”喀戎回過頭看向風雨飄搖的米雷尼亞城堡，麵色顯露出幾分無奈。
隻要是從者，都能感覺到那是什麽東西吧。
“放心吧，下次還有機會再打過。事先聲明，下次我可不會再放水了哦，老師。”阿喀琉斯充滿自信道。
“……是啊，我這邊也是。下次我得好好教教你尊師重道才校”
的確，就算纏鬥那麽久，雙方卻沒有用上全力，至少都沒有用寶具，隻是純粹在以肉搏分勝負。
完這句，他也沒顧及弟子的反應，就飛速靈體化越過枝杈，向著米雷尼亞城堡的方向飛奔。
不過臨走前伴隨著那句話浮現的笑容，還是讓駿足的英雄脊骨一寒，想起了時候的斯巴達教育。
——不不不，我才不會怕老師呢，一定是錯覺，錯覺。
阿喀琉斯搖了搖頭，像是想把這股寒意驅散一般，遠遠望向米雷尼亞城堡的方向。
……
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手段……
目視著一個巨大的岩石球狀物體，被旋風緩緩送上空，達尼克抓住手杖的指節泛白，另一隻手的指甲則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對於魔術師來十分珍貴的血液，順著拳頭的方向，滴落到地麵。
這一切，都不如他所預想的那樣。
放出聖杯戰爭的消息，促成亞種聖杯戰爭的盛行，反而造就了紅方Caster組這種規格外的戰鬥力。
想集中Saber、Lancer和斯巴達克斯，畢其功於一役，解決紅方Caster的行動宣告失敗。
自己令Lancer自裁後，對方反而放過了Saber。
還迎…好不容易留下性命從固有結界出來，麵臨的就是這種狀況。
——最後，曆經千辛萬苦得到的大聖杯，也被奪走了。
這一切，即使是以達尼磕意誌之堅定，都開始產生了自我懷疑。
忍辱負重活到現在，究竟有什麽意義？
即便那麽多年以來，他已經遇到過無數的困難並一一克服，然而雪上加霜的劣勢，讓他也一時想不到任何翻盤點。
目視著那緩緩向著空中花園飄去的大聖杯，達尼磕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茫然。
——就在這個時候。
眾人周圍的一個樹叢，突然聳動了起來。
達尼磕目光移向聳動的樹叢，很快，一個人影從那裏鑽了出來。
那是一個手中拿著一麵卷起的旗幟的金發少女。
長長的頭發在腦後結成一股粗大的麻花發辮，雖然是有點老套的發型，但在她身上卻絲毫不顯得土氣，配合著深藍色戰裙和銀盔，反而讓聖潔的柔美和奮勇向前的英氣同時在她身上交織，顯露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
“……哦，你來了嗎？”言峰四郎轉回頭，看向來人，“初次見麵，這次的Ruler。”
“——怎麽可能，你是……！”
Ruler瞪大雙眼，震驚地看向身穿神父服的男子。
Ruler職階特有的能力真名看破，已經足夠讓她看穿麵前男子的真身。
“我是紅方Assassin的禦主，四郎·言峰……不，現在這麽已經沒必要了。如你所見，我和你一樣，也是Ruler職階的從者——”
“草四郎時貞……”Ruler讀出了他的名字。
“哈……嗬嗬，真是懷念呢，已經有六十多年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了。沒想到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從你口中呢……法蘭西的聖女，貞德。不枉費我從冬木聖杯戰爭之後，準備到了現在。”神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溫和地笑了起來。
達尼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為這種事情驚訝了，既然有了一個規格外的禦主，那麽出現了Ruler職階的從者，還當上了紅之Assassin的禦主這種事……雖然還是無法接受，但更令人訝異的是，神父提到的冬木聖杯戰爭。
毫無疑問，六十多年前的冬木聖杯戰爭，隻有可能是他參加的那一場！
“這怎麽可能……！？有兩個Ruler，這是違反聖杯戰爭規則（Rule）的……”Ruler——貞德瞪大了雙眼。
“規則嗎？就算活在規則之中，也拯救不了任何人。……沒錯，即使要打破規則，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妨礙我的理想。”
草微微低下頭，斂下睫羽的眼底，潛藏著似乎是冷酷又似乎是溫柔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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