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哪能沒有誤會?
一七三、哪能沒有誤會?
其實,康菲的心裏很明白,藍季顏的心思根本不在她的身上,就算她強留藍季顏在她的身邊又能如何,無非是多了一個愛情悲劇而已。
在醫院的時候,康菲的確動過壞心思,但是看到路方明知道這裏危險,還是為了藍季顏奮不顧身的來到這裏之後,康菲很感動。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有時候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打動她們。特別是當康菲發現,自始至終藍季顏都沒有看過她一眼之後,康菲才終於決定,放手吧。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不要也罷。
康菲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了康鎧,良久,康鎧感觸頗深地說道,“我的寶貝女兒終於長大了。”
既然康菲都不在意了,康鎧也不再浪費自己的精力管這些閑事了。但是康鎧對於藍季顏這幾個人還是很討厭,於是讓傭人把他們都轟出去了。
康菲追了出去,把手指上的戒指還給藍季顏,然後在路方的耳邊悄聲說道,“真的希望你能快點死掉。”
路方笑了笑,沒有說話。
褚薛然做了一個請康菲回去的手勢,“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多謝誇獎。”康菲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褚薛然和路方都很明白,和藍季忻、蘇茜茜相比,康菲真的很聰明。
康菲試過殺了路方,但是發現這個方法行不通之後就又立即放棄,轉而當做一個好人,主動退讓,這樣一來,藍季顏這輩子都別想忘了她了。萬一,將來路方真的出事了,毫無疑問,康菲就會成為藍季顏重新組成家庭的第一人選。
褚薛然警告路方,“在康菲重新結婚之前,你都不能掉以輕心了。”
路方點頭,“放心吧,為了我家寶貝,我要好好活著。”
藍季顏瞪著路方,“你敢不好好活著,我就扒了你的皮!”
路方對褚薛然說道,“這個寶貝好凶,你說我還有機會後悔嗎?可不可以換一個溫柔點的?”
褚薛然笑了,看著遠方的天空,說了一句,“你就知足吧。”
藍季顏和路方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天之後,藍季顏和康菲辦理了離婚手續,兩個人的財產各自是各自的,在簡薛琰的作用之下,他們誰也沒占誰的便宜,也算是和平分手。
褚薛然辭去了楚懷集團總裁的職務,把這個位置又留給了褚蕭柯。褚蕭柯雖然不願意,也沒辦法,因為褚薛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找晏景。
在去國外找晏景之前,褚薛然特意去見了褚荀穀一麵。不知道為什麽,褚薛然總是有一種感覺,他和晏景能不能重歸於好,好像和褚荀穀有很大的關係。
失去了晏懷的褚荀穀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歲,似乎連神智都變得不清楚了。
褚薛然請了很多看護照料褚荀穀,所以褚荀穀的模樣看起來不是特別的難看,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淩厲好像在昭示著褚荀穀曾經的輝煌。
“父親。”褚薛然喊道。
褚荀穀的眼皮抬了抬,但還是沒能抬起來,一直耷拉著,毫無生機。
褚薛然知道他能聽見自己說話,於是就問道,“父親,關於晏景,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麽?”
聽到褚薛然的話,褚荀穀突然笑了,雖然這個笑容十分蒼白,但是卻讓褚薛然覺得刺眼。
“我早就說過,晏景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褚荀穀開了口,聲音卻沒有蒼老,還如以前一樣,低沉頗有氣勢。
褚薛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到底對晏景說了一些什麽?”
褚荀穀重新陷入沉默裏,完全不理褚薛然。
良久,褚薛然說道,“隻要你告訴我,我就可以讓你見晏懷。”
褚荀穀突然睜開了眼睛,毫不猶豫地說道,“我騙了晏景,我告訴他曾經我也是他的客人之一。”
怪不得晏景的眼睛裏總是帶著矛盾的情緒,原來如此!怪不得所有的心結都解開了,晏景還是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原來如此!
褚薛然的眼裏突然帶著恨意,拳頭緊握著,抑製著想要打褚荀穀的衝動,快速離開。
褚荀穀在褚薛然的身後聲嘶力竭地喊道,“我要見懷兒!我要見懷兒!”
可惜,褚薛然已經離開了。
褚薛然坐上車,給蘇向榮打了一個電話,“我的父親現在已經識人不清了,難道你不想帶著晏懷去看看他嗎?”
以褚薛然對蘇向榮的了解,他是不會錯失任何一個可以羞辱褚荀穀的機會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話,褚荀穀今天是可以見到晏懷的。
但是沒有想到,蘇向榮說道,“懷兒已經不在我這裏了。”
蘇向榮的聲音和褚荀穀的容貌是一樣的蒼老,看來,他最近過得也不好。
“那他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蘇向榮突然在電話裏發了瘋,“晏色是褚荀穀強/奸的,又不是我,為什麽懷兒要恨我!為什麽!我隻是給晏色下了藥而已,我什麽都沒做啊!我愛懷兒愛得還不夠多嗎!還不夠多嗎!”
蘇向榮在電話裏咆哮著,可是褚薛然一句都沒聽進耳朵裏,隻有那一句“晏色是褚荀穀強/奸的”話在褚薛然的腦子裏轟地爆炸了。
褚薛然好像突然明白了晏景離開的心情。知道了自己的父親做出這種事情,褚薛然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晏景和晏色了。
還要去找晏景嗎?褚薛然退縮了。
還有資格去找晏景嗎?褚薛然問自己。
算了吧,算了吧。
褚薛然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道,“再見了,晏景。”
褚薛然捂著胸口,萬般絞痛,卻也無可奈何。人生本來就是這麽的艱難,褚薛然已經習慣了。隻是沒有晏景的日子,褚薛然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過。
可是時間才不在乎褚薛然心痛不心痛,它一直走著,卻帶不走褚薛然的傷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是好是壞,也就這樣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褚薛然突然決定不去找晏景了,也沒有人敢問,因為褚薛然周圍的低氣壓實在是太讓人受不了了。
褚薛然越來越不喜歡說話了,好像整個人都處於離魂狀態,隻有軀體在這裏,而魂魄則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樂正時記得,兩年前晏色剛剛出事的時候,褚薛然也是這麽一個狀態。或許現在更加糟糕一點,畢竟當時的褚薛然還知道自殺,可是現在的褚薛然和木偶也沒什麽區別。
褚薛然本來就是一個性格十分孤僻的人,活了二十多年,朋友也隻有樂正時一個。如果不是晏景,褚薛然也不會與兩個弟弟和好。對待人際關係,褚薛然就是這麽被動的一個人,隻有晏景推著他,他才會往前走一步。
但是現在晏景不在了,褚薛然好像比以前更加孤僻了。
褚蕭柯、衛禹封以及路方他們幾個在商量著該怎麽辦,他們已經有一個星期都沒聽見褚薛然說話了,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不是說褚薛然不行,而是他們幾個人快不行了。
最後,褚蕭柯幾個人決定一起休假,帶著褚薛然去國外,非要找到晏景不可。
這個時候,褚薛然終於有了反應,“我不去。”
“為什麽?”路方問得咬牙切齒。褚薛然如果敢不要晏景,他一定會找褚薛然拚命的!
褚薛然說道,“我不能去。”
路方一個拳頭打在褚薛然的臉上,“你說清楚!怎麽就不能去?!否則我非要把你打得你老爸都認不出來你!”
聽到“老爸”這兩個字,褚薛然嗤笑了一下,卻依舊沒什麽反應。
路方還想打褚薛然,但是褚蕭柯和衛禹封攔著路方,“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褚蕭柯很明確地說道,“我哥想怎麽做都是他和晏景之間的事情,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插手!”
路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了,可是一旦麵對的是晏景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突然身後傳來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藍季顏離開了。
路方一陣心慌,馬上追了出去。
褚薛然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被打了一拳的臉,說道,“我出去走走。”
路方和藍季顏在門外因為什麽而發生爭執,褚薛然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似的。
“我發誓,我真的不愛小景了,我現在愛的是你!”路方把藍季顏抱進懷裏,不讓他離開。
“你不愛他了?那為什麽對他的事情還這麽關心?”藍季顏根本沒打算離開,隻不過是想趁此機會解開他們兩個人之間最後的心結罷了。
路方說道,“大概是因為我習慣了,不,不是大概,我真的隻是習慣了而已。”
好蒼白的理由。這讓藍季顏怎麽相信?
其實藍季顏一直都知道,自己曾經隻是晏景的替代品而已,現在恐怕也沒好到哪裏去。
“吻我。”藍季顏的胳膊纏上路方的脖子。
藍季顏不想再逼問下去了,萬一路方真的還愛著晏景怎麽辦?藍季顏不想冒這個險,至於心裏的這個結,就讓它自己腐爛掉算了。
路方以為藍季顏已經理解自己了,於是立即吻上藍季顏的唇,興奮不已。其實藍季顏的心已是冰涼一片,不知道要被路方捂多少年才能捂熱。
其實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最容易產生的不是感情,而是誤會。
有時候一個小誤會產生了,你卻不在乎,你不屑於向你愛的人解釋。這個誤會就會像一根針似的,在你愛的人的心上紮著,總是疼,總是疼。這種疼痛不厲害,卻總是能讓人寢食難安。總有一天,你愛的人會忍受不了這種疼痛,那時,你們的關係就結束了。
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能夠在誤會產生的短時間裏就做出解釋的人又有多少呢?反正路方不能,褚薛然也不能。
要去哪兒呢?
褚薛然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一下子失了方向。
一架飛機從天上飛過,褚薛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好像一下子什麽都想明白了。去哪兒都一樣,不是嗎?
所以,褚薛然立即回家,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衣服,然後拿著護照、簽證和錢,飛奔去機場。
十幾個小時之後,褚薛然就站在了晏景所在的土地上。
褚薛然沒有打擾晏景生活的打算,他隻是想遠遠地看晏景一眼,僅此而已。
褚薛然打了一輛出租車,去往晏景現在居住的地方。
一顆心在胸腔裏怦怦地跳得厲害,褚薛然不得不伸出手按壓著心髒,真怕它突然衝破胸膛跳了出來。
車子越開越偏僻,褚薛然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終於,出租車停在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地帶,周圍隻有一所大房子。褚薛然想,那裏應該就是晏景居住的地方吧,看起來還不錯。
褚薛然付了錢下車,但是卻不走上前,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等待著晏景的出現。隻要看晏景一眼,褚薛然就會離開。
一個小時之後,房子裏卻絲毫沒有動靜,褚薛然不得不懷疑裏麵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人。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褚薛然不想再等了,於是走近,越過柵欄把行李扔進院子裏,然後褚薛然也翻過柵欄進到了院子裏。
自從晏景離開之後,褚薛然每隔幾天就會往晏景的銀行賬戶裏打上一些錢,不多,因為多了晏景肯定就不會動這些錢了。錢不多,但是絕對能夠讓晏景吃喝不愁,但是卻不能讓晏景買這麽大的一所房子。
因此,褚薛然忍不住懷疑晏景是怎麽買下這幢房子的。希望不是褚薛然想的那種方式。
褚薛然的手放在門把上,輕輕轉動了一下,門居然是開著的。
褚薛然生氣了,這個晏景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不知道這樣有多麽危險嗎?萬一此刻進來的不是自己而是別的壞人呢?晏景究竟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褚薛然真的想問問晏景有沒有把他自己的命當做一回事!
“喂,大叔,你不進屋的話能不能別擋路啊?”一個聲音在褚薛然的身後響起,“你站在門口老子要怎麽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