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個人的過山車
夏晴在知道她的計劃之後並沒有反對,因為她希望許千汐同時能夠離間夏煜昭和陌瀚白的感情,從而讓兩家的項目能順利落在她的手上,不管是夏煜昭受損,還是陌瀚白受損,夏晴都是坐收漁翁之利,自然對許千汐有求必應。
“我不常來這裏,我經常去體育館的,對這裏的項目都不是太熟悉,你說玩什麽我們就玩什麽吧。”夏煜昭說。
許千汐抬眼看著遠處那正載著一群人呼嘯而去的過山車說道:“你恐不恐高?”
夏煜昭抬眼看著那裏,咽了口水,有些怯懦地點點頭說道:“一點點。”
“那你在下麵等我好了。”許千汐對他笑了笑,把棉花糖遞給他,自己直接去了過山車那裏。
大晚上做過山車的人並不是太多,畢竟白天才是旺季,不過夜晚的高空夜景還是很好看,燈火通明,快速滑過的時候燈光連成一片,就像身陷星海一樣美麗。
坐在上麵的時候,她不由想起自己跟陌瀚白兩個人坐過山車的時候。
那時她隻為了吃這裏麵的點心買票進遊樂園,撞見打著設計規劃名義的他,她好奇隨著他一道檢查,跟他一起坐過山車進鬼屋,玩各種各樣驚險刺激的遊戲,那是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也是最浪漫幸福的約會,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快樂,跟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在一起瘋狂玩一整天,不去想以後。
也許感情在那個時候終止才是最正確的,這樣,美好就永遠隻是美好。
“好刺激啊,我還從來沒有在夜間玩過過山車。”身後上來一對年輕的學生情侶,女孩緊緊握著男孩的手興奮地說道。
男孩哈哈大笑,“你的膽子太小,其實夜間過山車玩起來最爽,因為周圍都是黑的,你什麽都看不清,那感覺就像是在宇宙中失重一樣。”
女孩子嬌嗔道:“聽你說的好刺激, 不過我有點害怕。”
“你要是害怕就抓住我的手,我在你身邊保護你。”男孩霸氣說道。
聽著身後他們這甜蜜的對話,許千汐勾唇一笑,等著工作人員扣好他們每個人的安全帶。夏煜昭站在下麵燈光最明亮的地方,手裏拿著她的棉花糖對她招了招手。
燈光下他的五官看起來很秀氣灑脫。
許千汐看著他,目光有幾分憂傷。夏煜昭是個很單純的大男孩,雖然她還不清楚他對她到底是抱著一種怎麽樣的感情,但她想那一定是一種純淨單純的情愫,可是他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對很多事情都還不清楚,對感情、人事都完全不知道,麵對他,許千汐心底生不出來任何的清高孤傲,在他麵前,她就像返老還童一樣,回歸最本質的模樣。
可是,如今她隻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加速結束她和陌瀚白之間的感情,自己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感情,也絕對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她對他有感覺,利用完他之後,她會毫不猶豫甩開他,這樣是在傷害他,此時一切還沒開始,許千汐看著夏煜昭,內心覺得有負罪感,他對一切的感知還是那麽單純,她卻利用他的單純,並且最終會毀掉他這份單純。
過山車緩緩開始往前推進,所有人都做好準備,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天旋地轉。
許千汐坐在第一排,第一排的衝擊感會更強,除了她沒有人敢坐在第一排。
她也不是故意坐在這裏,隻是想起以前跟陌瀚白一起的時候就坐在第一排,那個時候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牢牢抓在手心裏。
許千汐的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滑落,回憶糾纏,總讓她產生一種他還在她身邊的錯覺。
陌非霖站在陌瀚白的身邊,看著玻璃窗外充滿了歡樂的遊樂園,再看看監控裏麵過山車第一排坐著的許千汐,都不種地該說什麽,大哥看起來什麽都不在意,可在這個監控室停留了許久。
過山車開動,離開了監控區域,陌瀚白轉身離開,走出了監控室。
“阿昭,能在這裏看見你真是太巧了。”走出來之後,陌非霖見陌瀚白往過山車那裏走,他剛好撞上了在那裏等許千汐的夏煜昭,陌非霖隻好搶先一步上來打招呼。
夏煜昭看見陌非霖,眼眸發冷,他可不會忘記陌非霖之前在車上怎麽跟他貶損許千汐,隻礙於麵子淡淡道:“真巧,你也在這裏。”
感受到夏煜昭的冷淡,陌非霖苦笑自己真的是內外不是人,完全瞎操心。
夏煜昭抬眼看見了陌瀚白,立刻站直了身子尊敬地喊道:“陌大哥,你也在啊。”
“嗯。”陌瀚白應了一聲,停住步子抬眼看著那已經遠去的過山車淡淡道,“你怎麽在這裏站著不去玩?”
“我有些恐高,所以就在這裏站著了。”夏煜昭看了看那懸在上麵的過山車,心頭尚且有些發虛,其實他很想做什麽事都跟許千汐一起,可偏偏他有這個毛病,隻能在這裏等著許千汐。
聽他說恐高,陌非霖很不厚道地笑了,想要陪美人浪漫,卻隻能站在這裏讓許千汐一個人坐過山車,估計此時夏煜昭內心也是十分陰鬱的吧。
過山車在慢慢升高,升到最高的地方停住,許千汐抬眼就是漫天的星星,她很喜歡看星星,沒想到此刻坐在那麽高的地方,周圍什麽都沒有,漫天的星星包圍著她,讓她有一種失重的感覺。
身後的女孩子擔憂地說道:“怎麽停住了?”
她話音沒落,過山車的頭往下一歪,帶著呼嘯的風聲開始在軌道上滑行,而過山車上的人隨著過山車上下顛簸,內側彎後又倒彎,耳邊風聲嘶鳴,胸口心跳如擂,抬眼看過去不知道哪裏是地哪裏是天。
身後全是尖叫,許千汐微微眯著眼,隻看見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夜空,風聲那麽烈,周圍人都在忍不住尖叫,許千汐也同樣尖叫,叫喊著的同時眼淚滾滾落下又被風迅速地吹幹,她胸口脹痛,跟著眾人一起呼喊,甚至比他們喊得都要大,好像隻要大聲喊出來,心就不會那麽痛了,所有的悲鳴哽咽,都盡數化為了呐喊聲。
就在這時,突然耳邊風聲停住了,過山車停在了最高的地方,正要向下俯衝,卻詭異地停止了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