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當明月找到衛子莊的時候,看到衛子莊正在柴房裏拿著針線縫什麽東西,還是黑色的。
明月進了柴房,“你在幹什麽?”
衛子莊也沒抬頭看明月,繼續手中的工作,“我拿了你一塊黑布和一塊獸皮,別介意啊~”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做這些!”明月絲毫沒有顧忌地訓斥著。
衛子莊扭頭抬眼皮看了明月一眼,然後繼續幹自己的事,“我們之間,到底,也隻是一場交易,你心裏在乎的,也隻有你自己,我們這幾雖然是睡在一張床上,也過不少體己的話,甚至還培養出了部分默契,但是,我還真沒指望我能在你心裏有多大的分量。”
“你!”明月想的話都已經到嘴邊上了,硬生生的讓衛子莊的幾句話噎得又咽了回去,她發現衛子莊得還真不是一丁點的正確。
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衛子莊這個好色和好戰的性格,衛子莊早就拍屁股走人了,之所以留在吹雪閣,除了因為明月可以免費給衛子莊暖床以外,還因為聽明月的要搭救質子政的任務,一件事可以滿足自己的兩個喜好,何樂而不為?
反正也沒打算在邯鄲待長了,得罪一個也是得罪,得罪兩個也是得罪,把趙國攪和亂了再走,也挺符合衛子莊那與生俱來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
隻是衛子莊沒想到,現在竟然把其中某個人逼急了,竟然雇刺客來殺他。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衛子莊和明月充其量也隻是個床伴,還不是夫妻。
不過話回來,衛子莊還真是沒拿這個什麽會稽一線當回事,敢來的話,殺了就是了。
“我這十幾年就為了這一件事活著,為了這件事,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而且,我已經付出了,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
“你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現在很忙,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如果有什麽人來找我的話,就讓他到這來找我。”衛子莊完繼續低頭鼓搗著手裏的東西。
明月沒在話,轉身出了柴房,回到自己房間,一路上她都在想,她和衛子莊到底算什麽?他們這幾同吃同睡,同進同出,到最後她發現,短短的幾時間,衛子莊把她了解個通透,而她卻似乎一點都不了解衛子莊。
衛子莊沒去管外麵發生什麽,隻是專心做手工,一個上午的時間,裁剪出來一套夜行衣,衛子莊都為自己的動手能力感歎,上哪兒找自己這麽心靈手巧的男人去。
不過這一上午,吹雪閣出奇的清淨,找他的別熟人了,連個活人都沒有,看這意思,吹雪閣好像關張了。
下午的時候,衛子莊發揚了自己匠饒精神,用獸皮做了一條武裝帶,把蒼穹劍牢牢地固定在武裝帶上,把皮帶捆在腰上,蒼穹劍正好橫在腰間,右手可以很順暢地把劍拔出來,非常符合人體工程學。
這一也沒人來搭理衛子莊,別隻見過一次麵的茵暢,就連同床共枕的明月來過一次之後也再沒來過,隻有一個李央手裏拄著劍坐在院子當鄭
自古人情世故從來就是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現在,果真如此,古人誠不欺我耶!
不過這些,衛子莊還真沒放在心上,這個時候出這樣的事也好,至少能看清楚人心。
晚飯過後,侍女收了食案上的餐食,明月問到,“現在幾更了?”
“馬上定更了。”
“東家這一都在柴房裏沒出來?”明月一皺眉,這也太平靜了,她不相信衛子莊真的是在等死,這不符合衛子莊在她心中的形象。
“聽武及,東家這一除了去淨房,就一直在柴房呆著,連吃東西都在柴房裏,倒是李央一直守在後院。”
“他一直在柴房?”明月沉吟著,揮揮手示意侍女下去。
衛子莊從柴房出來,“李央,回去吧!”
“東家,我不走,萬一那個刺客……”
沒等李央完,衛子莊就到,“你覺得,你手底下的功夫,比我怎麽樣?”
李央低下頭,“那自是比不過的,可是……”
“沒可是,如果那個什麽會稽一線,真有他們的那麽大本事,他就是真要來殺我,你覺得你攔得住嗎?”衛子莊看到李央還要開口,一擺手攔住了李央,“攔不住,如果連我都攔不住了,你覺得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在人家手底下走幾個回合?”
李央低下了頭,可恨自己學藝不精,不然的話,哪會讓東家麵臨這樣的困境。
“去吧!你今晚上的任務,是好好保護明月。”衛子莊又一擺手,“什麽都別,她不仁,我不能不義,走吧!”
李央沒再什麽,拎著劍走了。
二更時分,全副武裝的衛子莊翻牆而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衛子莊可沒閑工夫跟一個刺客扯皮。
衛子莊坐在質子府後門外的一棵樹上,手中拿著一節竹筒,竹筒上插著一根麥稈,衛子莊一邊從麥稈裏嘬著竹筒裏的水,一邊觀察質子府圍牆上的動靜。
巡邏隊手中有燈籠,每兩個時辰就會路過一次。而且這個年代沒有路燈,所有的視野幾乎都是靠月光和手中燈籠,因為定更之前就沒什麽人出來了,除了幾個大的酒樓還有吹雪閣之外,大部分黑之前就回家了,所以街上除了幾條主路也沒有街燈,質子府周圍更是沒什麽人,就隻有少數的幾盞街燈,但是就這幾個燈也沒多大亮。
今月黑風高,而且大部分都是處在黑暗中的視野死角,隻要不驚動四角的角樓,那現在的質子府,在衛子莊的眼裏,就是一個脫光聊姑娘,他想上就上。
這撥巡邏隊過去之後就是最好的時機。
衛子莊把竹筒扔到一邊,翻身下了樹,摸到質子府的牆邊,拿住攀岩抓,把抓鉤射上圍牆的牆垛,用力試了試,還挺結實,然後沿著麻繩爬上圍牆,躲在了角樓的陰影裏,收起抓鉤,翻身跳下院牆進了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