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茵暢麵向衛子莊的表情，不用出聲都知道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你猜我信不信？
衛子莊淡了一口氣，“昨早晨你也在，你以為明月罵我那些話都是假的？”
“我當然不認為是假的。”茵暢傲嬌地仰頭看著衛子莊，“明月姐姐得沒錯啊！你現在就是吃著她的，花著她的，還睡著她的。”
……衛子莊竟然無言以對，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不是，既然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啊！你可以當明月姐姐的家，所以，這吹雪閣，實際上就是你再主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外人麵前能裝，但是在我麵前裝不了，就看明月姐姐知道你回來之後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明月姐姐離不開你。”
“你這麽精，你爸爸知道嗎？”衛子莊再次體驗了一把什麽叫人鬼大，這丫頭和毛實一樣，也才十四歲啊！這腦子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不知道啊！”茵暢不知道因為什麽，隻要看到衛子莊拿自己沒辦法就很開心。
“姑娘，你看上我哪兒了？我改還不行嗎？”衛子莊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這個茵暢怕得不行，對明月，對幸靈，甚至對那個敢切敢剌的毛實都沒有這種感覺。
茵暢的精明，再次讓衛子莊頭皮發麻，“我知道你怕什麽，我不就是比你聰明那麽一點點嗎？放心吧！我認定的人，我是不會害你的。”
“那行，考考你，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茵暢壞壞地笑了笑，“其實很簡單，你知道公子偃嗎？”
衛子莊想了一下，公子偃，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啊！好像趙悼襄王叫偃，是孝成王趙丹的兒子。
“大王的兒子？”
“對，你還不算笨，至少知道趙國的王宮貴胄都有誰。”茵暢很欣慰地點點頭，然後又問到，“你知道為什麽我提這個人嗎？”
衛子莊一皺眉，這個人和衛子莊目前的處境唯一有聯係的就是，公子偃即位趙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廉頗的兵權，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一些史書裏沒記載的事嗎？
“難不成，這廉頗還和這個公子偃不和嗎？”
“孺子可教。”茵暢就像老師教學生一樣滿意的點點頭，“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兩年前，廉頗、樂乘率軍圍攻燕王都，燕國被迫割五城求和，還把燕王唯一的兒子丹送到邯鄲做質子，廉頗得勝乃還，還被賜封信平君，廉頗這個人你可能不知道，仗著戰功有點飄了，在大王犒賞大軍的酒宴上，斥責當時還是太子的公子偃身邊的近臣郭開，可郭開是郭縱的侄子，郭縱沒見給趙國提供大量的軍械，是趙國重臣，兒子有很多，郭開就一個，所以大王不敢訓斥郭開，就革了公子偃太子的封號。”
衛子莊點點頭，史記裏確實有這麽件事，“看來，公子偃和廉頗積怨甚深啊！”
“所以啊！郭開現在官居下士，你通過郭開，可以聯係上郭縱，我聽郭縱前還來過，正是個好機會啊！”
衛子莊真是對這丫頭的佩服至極了，得虧這丫頭不是敵人啊！否則的話，衛子莊自問就算是自己大都算到了，也未必能在這丫頭手裏占多少便宜。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還是很有用處的？”茵暢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娶我你不吃虧，還占便宜，多好？”
還沒等衛子莊回話了，就看大堂裏進來一夥人，六個護衛腰間佩劍站立兩旁，跟著進來一男一女，就是前晚上見過的那個男的和趙致。
茵暢趴在欄杆上，“還真是誰來誰啊！”
隻見那個男的喊了一嗓子，“夥計。”
武及走過去，“大人有什麽吩咐？”
“包場。”男的著從袍袖裏拎出一袋銅幣，然後環顧了一下無饒大堂，“就這半邊吧！我家主人不喜喧鬧，還有，讓你們衛君來一趟，我家主人有事相商。”
武及連連應了幾聲就下去吩咐酒菜了。
剛打發走樂乘，這又來個郭縱，這麽一撥一撥打發，衛子莊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再好的腦子也架不住這麽長時間的見人人話，見鬼鬼話吧？萬一哪個地方差了，整個就全穿幫了。
茵暢扭頭看了一眼衛子莊，“他找你呢！不去啊？”
武及噔噔蹬蹬走到衛子莊的跟前，“東家，中卿郭縱來訪，點名要見你。”
“我看見了。”衛子莊一驚看到被武及的腳步聲吸引過來的目光，郭縱等人正仰頭看向自己，“對他，我正和寵妾兒女情長呢！稍後再去見他。”
武及聽完衛子莊的話之後愣住了，“啊？”這什麽意思？人家中卿大人上門來見你，你還給人家晾在那，這步驟不對吧？不是應該趕緊下去相陪嗎？
“就這麽回他。”
武及看衛子莊的樣子就知道不是開玩笑，隻能就按照衛子莊交代下來的話去回。
樓下郭縱看向衛子莊，他知道武及肯定對衛子莊了自己的話，而且也肯定剛才進門的時候，衛子莊也一定看見自己了，隻是看到衛子莊隻是和武及了兩句話，並沒有要下樓的意思，而是武及自己下樓來，一皺眉。
等到武及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把衛子莊的話轉達之後，郭縱瞪大了眼睛，仰頭看向還在欄杆後麵站著的衛子莊，這是什麽意思？
衛子莊在樓上，看著樓下的發生的一切，他從郭縱的眼神裏，解讀出了憤怒，不解，還迎…威脅。
衛子莊相信郭縱一定看到身邊趴在欄杆上的茵暢，此舉，就是為了讓郭縱知道他和烏戎的關係，現在他有和郭縱合作的資本，想和自己合作，就得仰視自己，兩個地位不對等的人是達不成合作的。
而郭縱現在的心裏肯定還是抱著上位者的心態來的，他來這就算是施舍衛子莊了，他想要找衛子莊合作，那已經是給了衛子莊大的麵子。
可現在的情況是，衛子莊完全不鳥他，還把他晾在了下麵，關鍵是，衛子莊還有恃無恐地看見自己揭穿了他的謊言之後，還示威似的和他對視著。
茵暢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象征性的提醒了衛子莊一句，“他看見你了。”
“我看見了。”
茵暢好奇地看向衛子莊，“那你還不下去？”
衛子莊笑到，“我在等。”
“等什麽？”
“你爸為了和我合作，不惜把你嫁給我，我想看看他為了和我合作會拿出什麽？”
茵暢白了衛子莊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那點勾當，哼～本姑娘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沒看上就是沒看上。”
衛子莊累心地歎了一口氣，“你以後少給我惹點麻煩我就念佛了，我的姑奶奶。”
“佛是什麽？”
“你當我沒過。”
站著郭縱身後的男去膝跪倒郭縱身邊，聲到，“義父，這衛子莊欺人太甚了，我們上門來找他，他竟然如川大，竟然敢拖延不見。”
郭縱一擺手，示意男人不要繼續下去，“冉淵，自古有才學的人，都自恃才高，我相信，當我和他，我要他辦的事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現在的做法究竟有多錯誤了。”
武及躲在後廚看著大堂裏的氣氛，越看越肝顫，這要是讓郭縱等急了回來拆了吹雪閣……想想都覺得後脖頸子發涼。想到這，武及趕緊上樓來到明月的房門外，“姑娘，有事。”
明月打開房門，“怎麽了？不是有東家嗎？”
武及都快急哭了，“姑娘，就是和東家有關，郭縱郭大人來了，點名要見東家，可是東家……東家竟然晾著人家，還讓人家明看著？”
“就這事？”明月很是淡定。
武及一愣，姑娘這反應不對勁啊！“就是這事，姑娘您趕緊找東家去吧！”
“他不想見就不見，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吹雪閣又不是為他郭縱一個人開的，他想見誰就一定要見？”
額？這故事走向不對啊！武及一聽明月給出的答案，頓時傻了一半，現在不是吹雪閣拆不拆的事，關鍵是，人家要是怒了，首當其衝就是自己先倒黴啊！這倆人將來都不是疼兒女的人啊！武及別的倒是不怕，主要是上哪兒找吹雪閣這麽好的地方做工啊！***的活不多，掙得還不少，還管吃管住的。
“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了，一會兒把吃食送來，我今要和幾位妹妹共進晚餐。”明月淡淡的完，關上了房門。
衛子莊看著武及懵懵的樣子，忍著笑，對著武及招招手。
武及垂頭喪氣地低著頭準備下樓，正好抬頭看到衛子莊朝自己招手，武及眼睛一亮，仿佛看見了救星似的，又跑向衛子莊的身邊。
衛子莊對武及道，“你去後廚，要一壺烏大姐帶來的桃花釀，然後拿給郭縱那桌，就我即刻就下去相陪。”
武及就跟得了救命稻草似的，連連應著跑下樓去。
看著武及的背影，衛子莊惡趣味地笑著，踏漿的工藝是不錯，茵暢的體香也確實好聞，聞得衛子莊都蠢蠢欲動，但是，這酒有沒有腳氣，可就不一定了，至少得等衛子莊親自給茵暢驗了身之後再～
郭縱看到武及端過來那一壺的酒，皺著眉看向武及，這一壺，也就裝二兩酒吧？連一盞爵杯都倒不滿，關鍵是，還給了兩個這麽口盅，也就能裝五錢，連一口都不到啊！
“郭大人見諒，我跟您一下，這壺酒是烏家堡大姐親手釀的酒，一年也就這麽多，東家不舍得這麽一尊一尊的賣，這才裝到酒壺裏，這酒您先嚐嚐，保證郭大人喜歡。”武及著，打開酒封，給郭縱把酒滿上了。
酒封一開，酒香瞬間四溢開來，隨著武及倒酒，沒多大功夫，整個大堂都能聞到淡淡的桃花香，郭縱跟前的酒香更濃，而且酒香之中還帶有別的香味。
郭縱聞著這酒香，再看看周圍和自己一樣吃驚的護衛，“這？！”
這酒太香了，甚至比王宮裏的貢酒都香。
郭縱端起酒盅，泯了一口，酒入口的瞬間，就感覺這酒瞬間溶化了，而且，那股淡淡的香氣，不用問，絕對是少女的體香。這是烏家大姐親手釀的酒？也就是，這股體香是烏家大姐身上的體香。
茵暢害羞地白了身邊衛子莊一眼，這麽私密的事，就這麽拿出來了，而且這酒是茵暢專門為情郎釀的酒，現在竟然被衛子莊拿出來送人情。
衛子莊看著樓下神秘地笑了笑，“這酒起作用了，你還真是我的福星。”
完，衛子莊閑庭漫步一般走下樓去。
衛子莊沒等郭縱話，直接坐到了郭縱的對麵，“郭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人什麽都好，就是貪戀美色，讓郭大人久等了。”
郭縱看到衛子莊招呼都沒打就坐在自己對麵的時候，有些錯愕。
在這個時代，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是不會相對而坐的，這是禮節，招待客人都是在兩側設食案，客人坐到食案後麵。
可是這個規矩在吹雪閣沒有，這是什麽地方？女閭，吹雪閣的姑娘們都是沒身份地位的，按照禮節去扣也不現實，而且來到吹雪閣的王宮貴胄們都是比較放浪形骸的，也沒人在乎這個，真要是講究禮節的，直接就偏廳去接待了，偏廳裏麵都是知禮知節的擺設。
郭縱是從來不去女閭的，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有個衛子莊，郭縱打死都不會進這麽低俗的地方，連前那次算上也不過才來第二次，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女閭裏麵和外麵的規矩不大一樣。
衛子莊也看出來郭縱不知道女閭的規矩，“郭大人見諒，我們這地方就是粗街俗巷，沒有外麵那麽多禮節，所以有些不周的地方，還望您多適應一下，反正也不常來，是吧？”
沒等郭縱話，衛子莊繼續道，“不知郭大人突然造訪，是有什麽好事要照顧草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