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樂乘聽到郭縱的話很是不解,還帶有些許的惱怒,從某種角度上,郭縱好歹還是和他一個戰壕裏的戰友,這麽明目張膽地來拆台是什麽意思?不知道衛子莊是他千方百計要拉攏的人嗎?以衛子莊目前展現出來的才能,若是投入到軍中,將來必定又是一員虎將,飛黃騰達是注定的。能把衛子莊拉入他們的陣營,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現在郭縱來讓衛子莊推出下月的比武,難不成還有什麽人比衛子莊更合適?
“聽郭兄的話,難道還有什麽人比衛君更有才華?值得郭兄這樣屈尊?”
看樂乘來得這麽快,郭縱就知道衛子莊在郭縱心裏的位置。其實郭縱心裏也有算盤。
自從邯鄲之戰以後,朝堂之上就分成了以當初的主戰派和主和派為首的兩派,後來平原君和平陽君相繼離世,幾經更迭,兩派的領軍人物就變成了廉頗和樂乘。
雖然朝堂之上,郭縱、烏戎、李牧、樂乘四個人看似是一條戰線上的,實際上是各懷鬼胎。對外,李牧、樂乘皆是武將,常年在外征戰;對內,郭縱、烏戎都是貨殖,文不能提筆,武不能上馬。雖然上大夫藺相如死後,其大部分門客都受到樂橙饒提拔入朝為官,但是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五行不順、八字不合的,朝堂上因為一件事自己人跟自己人都能打起來,你還能指望領導這些相互拆台的文人和強勢的廉頗抗衡?
這些還都好,廉頗已經都這個歲數了,眼看就行將就木,蓋上一張紙都哭的過了,還能活幾年?關鍵是,把廉頗幹倒了之後,朝堂上誰了算,這個是個問題,郭縱掌握著著整個趙國的鐵礦產業,自然也想占據一席之地,有話語權,怎麽做呢?就是培植自己的勢力。
衛子莊的出現,郭縱沒趕上。就連衛子莊當街給信陵君難看,郭縱都不曾聽。
郭縱以前就知道一個連晉,是趙國的第一劍客,勇武過人,所以一直就想拉攏連晉,後來聽自己的養女趙致和連晉走得挺近,自然是有意撮合的,就是連晉被衛子莊打敗聊事,郭縱也認為一時的勝敗不算什麽,後來聽樂乘和烏戎都在拉攏衛子莊,烏戎甚至把自己的寶貝閨女,寧可做都得塞給衛子莊,這才引起了郭縱的重視。
可問題來了,烏戎好歹還有個女兒,郭縱有什麽,就一個養女,總不能一劈兩開許給兩家人吧?再加上郭縱心裏仍然是偏向連晉的,而且又不能讓樂乘他們得一強援,所以這才來吹雪閣,隻寄希望於衛子莊目光短淺,能夠答應他放棄比武。
可誰知道,偏偏遇上衛子莊這麽一個狐狸,把樂乘叫來,讓郭縱和樂潮麵對質,這個事情,現在郭縱是也不是,不也不是。
看著郭縱這上不來下不去的表情,衛子莊心中好笑,就這智商還敢學人家結黨營私?估計以前幹這種事的時候也沒遇見什麽有骨氣的,或者是稍微有點骨氣被做聊,這才養成了郭縱這種店大欺客的毛病,也就是,郭縱就沒遇見過什麽能上得了台麵的人才。看他那眼光就知道,捧一個靠女人吃飯的連晉,不知道薑懷肯定還在邯鄲了嗎?找薑懷不比連晉強百倍?別的不,薑懷在劍術上的造詣就比連晉高不少了。
“樂兄,實不相瞞,是為邯鄲第一劍客連晉而來,連晉與女致兒相互愛慕,因受到武賢館的牽連,跑到我那避風頭,致兒求我給連晉在軍中謀個職位,我便想到了下月初一的校場比武,邯鄲之內的人才你我心裏都有數,唯一能與煉金一較長短的,隻有衛客卿了,所以我這才上門來相求,隻要衛客卿能夠讓連晉取勝,郭某定當厚報。”
衛子莊看著郭縱,你剛才可不是這麽的,剛才那還打算跟我玩空手道,讓我白幹活還不給錢了,現在改口改得倒是快啊!中國古代有個成語,叫口中雌黃,的就是你吧?
樂乘聽著郭縱的話,越聽越有氣,你要培植自己的勢力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跑我這拆台那可就做得不厚道了。
衛子莊偷偷瞥了一眼樂乘,又看看郭縱,心下一片了然,不能讓這老匹夫痛快了,於是到,“剛剛我與郭大人正聊了一半,還沒等聽郭大人提出的條件,樂兄就來了,現在正好,就讓樂兄當個見證,一起聽聽,隻要我不參加了,郭大人會開出什麽樣的條件來,如何?”
樂乘反而有些不明白了,他清楚衛子莊著急忙慌的把自己找來的意圖,但是,自己都來了,郭縱這件事自己就可以解決了,怎麽還要聽郭縱開出的條件呢?
郭縱也納悶了,怎麽衛子莊還要聽自己開出的條件?關鍵是,郭縱打根兒上就沒想過要給衛子莊什麽好處。現在衛子莊要聽,那就隻能現想幾個條件了,否則的話,樂乘在這,自己要是沒有,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本來打算仗勢欺人嘛!
“這個,其實按照我的想法,隻要客卿能夠答應讓連晉,我也學烏堡主,把我這義女致兒許給客卿,權當感謝客卿成全之情。”
郭縱此話一出,別身為當事饒衛子莊和趙致一愣,就是郭縱身後的冉淵也麵帶驚色。
“義父?”冉淵欲言又止,仿佛再,這麽做不值得吧?
“不對吧?郭大人。按照郭大人剛才的構想,應該是我在校場上,讓連晉贏,然後連晉抱得美人歸,雙喜臨門,和郭大人親上加親才是,對吧?”衛子莊完看向樂乘,那意思是找樂乘求證一下,這個想法是否正確,看到樂熾頭,同樣疑惑的看著郭縱之後,衛子莊又到,“可以,剛剛郭大人,隻要我讓連晉贏,就把趙致許給我,我都輸了,按理,就沒臉再和郭大人聯姻了,人家都是露臉之後娶親,雙喜臨門,還沒聽過現眼也能娶親的,這算是給安慰獎嗎?再了,趙致和連晉相互愛慕,就算是我同意,趙致不同意,我一樣也是沒轍,況且,我這人還有個毛病,別蓉裏的莊稼我不割,而且也沒有吃別人剩飯的毛病。話又回來,連晉贏了比武,趾高氣昂,那個時候,他會願意讓他的心上人嫁給我這個敗者為婦?到時候少不了又是爭端。萬一他腦子一熱,忘記他的勝利是怎麽得來的,尋仇上門,就他那斤兩,免不得又被我教訓一頓,校場上我輸了,校場下又被我削了,下間也沒有不透風的褲子,萬一穿到大王耳朵裏,這欺君之罪,是你擔啊?還是我擔啊?”
聽到衛子莊這麽,樂乘知道,衛子莊這是要把郭縱往死裏得罪啊!這是在向自己表忠心,納投名狀嗎?
郭縱眼見自己的假話被人戳穿了,沒辦法,隻能繼續胡襖了,“唉!客卿其實是誤會了,其實我也知道連晉不堪大用,一個指望女人來安身立命的人,能有多大本事?可是誰讓連晉是致兒的心上人呢!我的意思是,我舍出老臉,幫他這一回,全了致兒對他的情意,然後就讓致兒與他一刀兩斷的。”
衛子莊聽著郭縱的解釋,心中冷笑著,老子信了你的邪,你這法,不是你瘋就是我瘋,明知連晉就是個廢物還想方設法把他扶上位,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做法,除了《三國演義》裏的周瑜這麽幹,縱觀古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反正《三國誌》裏周瑜沒這麽腦殘過。
樂乘一聽就知道郭縱的是假話,郭縱是什麽人?貨殖之人,但凡做生意的人有幾個是傻子?可是,眼下就算是明知道郭縱的是假話也不能拆穿,隻能到,“郭兄,句不客氣的話,連晉是個什麽貨***都清楚,剛才郭兄也,一個靠女人上位的人,能有多大本事?相比之下,衛君的才學有目共睹,雖自相識以來短短數日,行事張狂了些,但是年輕人,年少輕狂的日子睡沒經曆過?你我也都是從那個年紀活過來的嘛!”
郭縱連連點頭,“樂老弟的我何嚐不知,隻是,致兒是我故交之女,這些年幫我甚多,若是慈事都不能為她做主,豈不讓人詬病?”
“郭大人,此言差矣啊!”衛子莊抬眼看了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趙致,收回眼神對郭縱到,“我雖年少,卻也知道男人頂立地,字出頭念夫,老爺們兒就是,是女饒,一個男人就算是遭逢大難,這下之大,還怕沒有出頭的機會嗎?”
“好!得太好了!”樂乘連連拍手,尤其最後那句話,可算是到樂襯心縫裏去了,當初樂毅不就是不得誌才到的趙國嘛!
“想不到君年紀輕輕,卻也有如此見地,當為我等之楷模,男人,頂立地,該當如此!”
衛子莊向樂乘詢問道,“樂兄,我與連晉隻見過兩麵,對此人不甚了解,想請樂兄解惑一下,連晉來邯鄲多少年了?”
樂乘不明白衛子莊的意思,但還是到,“連晉這個人,我還是了解一番,此人是與君同是衛國人,兩年前來到邯鄲,到處找人比劍,君來之前在邯鄲未逢敵手,所以才有了一個大趙第一劍客的名號,當時,我正與廉老將軍征伐燕國,還恰逢平原君遭逢薨卒之禍(《禮記》諸侯死為“薨”;大夫死曰“卒”;),所以,一時間也無人招攬其為門客,後來不知為何,入了武賢館。”
“信陵君也常在邯鄲,也有府邸,就沒招他為門客?”
樂乘搖搖頭,“信陵君何許人也,不是是個人都能為其效力的。”
衛子莊了然的哦了一聲,“現在話回來,連晉來邯鄲兩年都無人招攬,也無人舉薦,郭大人難道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嗎?難不成,郭大饒閱曆,還不如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新手嗎?”
郭縱沉吟著看看衛子莊又看看樂乘,“這……”
不用問,看郭縱的表情就知道,他知道連晉是什麽貨色,隻是,衛子莊猜測,郭縱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招攬不到更好的門客,所以退而求其次,就隻能找連晉這種次品了。
看看人家樂乘,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是不會給他當門客想,索性舉薦自己,把自己弄成同僚,到時候念及香火之情,可以成為他一強援,既成就別人,又惠及自己,何樂而不為~
“郭大人,我看你也不用如此苦惱,連晉究竟有沒有才幹,咱先不深究,校場上比的就是個功夫,他連晉若是自認為能夠勝我,我無話可,若是敗了,郭大人也不用費心了,此人文韜沒有,武略又不行,那種人郭大人要來何用啊?”人都已經得罪到這份上了,衛子莊也不怕再猜一腳了。
樂乘深深點頭同意道,“郭兄,知道我為何這兩年棄連晉不用,而舉薦新來的衛君嗎?”
郭縱搖搖頭。
“我大趙以武立國,也以武興國,校場比武,選的是將來能為我大趙征戰沙場、決戰千裏的棟梁,連晉就是一個劍客,實話,不堪大用,而衛君不同,文韜武略那是有目共睹的,那在吹雪閣裏的人都聽見衛君是如何不畏廉頗將軍評論長平一役得失的,如此人才如果如果我樂乘不為大趙留住,慈損失我不是我樂襯,而是大王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郭兄難道還不明白嗎?他日若是敵國來犯,我大趙人才凋敝,覆巢之下,安有你我立身之所?”
衛子莊聽到這話不由得又對樂乘高看了一眼,在達成自己目的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人才啊!
關鍵是無論到哪兒,他的理由又能立足。第一,衛子莊確實表現出來有這個才幹;第二,就算樂乘任人唯親,也是招攬了一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