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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趙蔥完全沒有因為樂襯話而害怕,反而冷笑了一聲,“怠慢?我這是禁衛府,不是你城防所,我們禁衛府保衛王宮,護衛的是大王的安全,我這宮門也不比你的城門,誰都讓進。來禁衛府當差的人哪個不是經過層層篩選的?想在我禁衛府當差,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衛子莊一愣,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貌似前幾兩有人過的吧?


  “你!”樂乘剛要發作,行為一頓,然後扭頭瞥了一眼衛子莊,這話不是你前打孟凱時過嘛?


  嘶!衛子莊頓時自行領會了樂襯意思,吸了一口氣,“這話得威風啊!有這威風你對那幫子外國人耍去啊!對自己人耍什麽?吃烙餅卷炸丸子,架炮往裏打?”


  幾個人同時扭頭看向衛子莊,烙餅?炸丸子?炮?這都什麽東西?沒聽過啊!


  “你!”這次輪到趙蔥氣結了,伸手指了指衛子莊。


  衛子莊滿不在乎地一笑,“怎麽著?不服,下場走兩招?”


  趙蔥手懸在半空,好半愣是沒出一句話來,臉上汗都下來了,他是沒見過衛子莊怎麽在擂台上和龍陽君鬥劍,但是他聽過不少人見過,一個人的可能是杜撰,兩個人的可能是胡扯,但是這麽多人都看見了,而且其中還有不止一次見過衛子莊出手的,這就讓趙蔥有些心虛了,這衛子莊到底有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厲害?如果沒有那還好,如果真如傳聞中的那樣,那不是自取其辱嘛!

  最後,趙蔥經過了一係列的思想鬥爭,還是認慫吧!冷哼一聲,一甩手,負手而去。


  趙錄看著趙蔥的背影,嗤笑了一聲,“沒想到,他還挺自知的。”


  衛子莊弱弱地朝自己左右兩邊站著的長安君和樂乘瞟了兩眼,然後有些心虛地問到,“他不會找咱們麻煩吧?”


  樂乘輕輕哼了一聲,“趙蔥仗著自己是公親,霸道慣了,再加上大王寵信,不把我們這些老臣放在眼中已不是一兩日了,弟滅滅他的銳氣也是好事。”


  “公親?”衛子莊好奇,趙蔥要是公親的話,按理得有個王公貴胄的好爹,他爹能是誰呢?

  趙錄冷哼一聲,“若他父親不是平陽君,焉能得大王賞識?”


  “他爸,平陽君?!還獨子?”衛子莊反手大拇指一指趙蔥離去的方向,“平陽君那個年紀,他這個歲數,比我也大不了幾歲,竟然能和大王是兄弟?”


  長安君歎了一口氣,略帶惋惜地道,“趙蔥是平陽君的老來子,其母是平陽君府中的一個侍妾,平陽君一生為大趙操勞,四子於長平和邯鄲兩役先後戰死,當時他還年幼,不能上戰場,又長在平陽君府裏,這才活了下來。”


  敢情是這樣,千頃地就剩下這一根苗,老爺廟的旗杆就立這麽一根,難怪這麽盛氣淩人。


  衛子莊唏噓不已,本來還以為平陽君是個正派的人物,沒想到,這麽大歲數了還這麽勤奮,竟然還能和侍妾努力出一個孩子來,看來男人無論多大都是閑不住的,唉!

  樂乘朝趙蔥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若不是去年的比武他拿了頭籌,今日焉能如此風光!”


  比武拔頭籌?看意思還是有兩下子的。這讓衛子莊頓時對這個***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長安君還是淡淡一笑,擺了擺手,“無妨,都習慣了,隻要他不太過分就好。錄,衛君,請!”


  衛子莊趕緊客氣一句,“君上請!”


  幾個人來回讓了幾讓,然後長安君和樂乘帶頭進了禁衛府的大門。


  來到禁衛府的大院裏……禁衛府的規模堪比校場了,一隊一隊的禁衛在操場上操練著,唯一的不和諧,就是十幾個禁衛追著抓一個孩子,因為禁衛全都身穿甲胄,行動不便,所以被孩子靈活的身形一次次躲過,這個孩子正是趙蔥指給衛子莊看的趙正。


  趙正看到衛子莊進來,幾步跑到衛子莊的跟前站定。


  衛子莊上下打量了趙正幾眼,穿得還挺精神,比前些日子那種落魄公子的形象強太多了,“來這麽早?”


  趙正沒有回話,而是撲通一下給衛子莊跪下,然後砰地一聲一個頭磕到地上,直起身來,額頭上滿是土,還有些滲血,但是趙正沒在意,跪在地上正色道,“母親告誡正兒,先生驚為人,要正兒必待先生如師如父!他日若功成名就,必不忘師父今日教授之恩!”


  幾個人都被這一幕弄的一愣,沒想到鴇夫人對衛子莊這麽看中,聽趙正的口風,還是鴇夫人上趕著求著衛子莊收趙正為徒,難不成真如昨日傳言的那樣,鴇夫人和衛子莊有一腿?

  追著趙正的那群人看到趙正正給一個人跪下磕頭,都紛紛站住,竊竊私語。有認識衛子莊的,心裏都敲鼓,以前趙正在邯鄲那基本上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誰讓他爹是趙括呢!誰能想到,趙正竟然找了衛子莊這麽個靠山,好幾個人都在擂台下見過衛子莊的本事,所以衛子莊在眾人心中已經是一尊煞神的存在了,一言不合就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怪不得連信陵君對上衛子莊都得先忍忍呢!

  衛子莊看到趙正二話不,納頭就拜的行為,一陣無奈,他本來以為和鴇夫人商定的趙正拜師的事怎麽也得等幾,誰成想鴇夫人竟然還是個急脾氣,看這意思,指定是怕衛子莊後悔,所以才選了這麽一個人多的地方讓趙正行拜師禮,估計一來是怕自己反悔省得夜長夢多,二來是大庭廣眾之下自己是斷不好拒絕的,真是好算計啊!

  “你這事辦得我……措手不及。”衛子莊伸手摸摸自己身上,身無常物,人家行拜師禮,自己連個入門禮都拿不出來,多少太寒磣零,關鍵是人家都看著呢!這要是不給孩子點什麽,也顯得自己這個師父太不上台麵了,但是也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可眼下,真的就隻能拿嘴對付了。

  衛子莊長處一口氣,“磕過頭了,你是我的學生,為師現在也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贈你,這個我記下了,待我尋到合適的東西,再贈予你,以全你我的師生情分。”


  趙正再次拜倒,起身正色到,“先生教授若能助我償心中所願,便是先生最好的饋贈。”


  “也罷,此事先記下,你先起來。”衛子莊也不好矯情,畢竟身後長安君什麽的都還看著呢……這要是再在這個事上糾纏,指不定還出什麽幺蛾子了。


  趙正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土,站得筆直。


  長安君站在後麵,上下打量了趙正幾眼,無意中正好看到趙正也在看他,然後長安君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了解過這個孩子,不光是自己,可能邯鄲上下,從來沒有一個人了解過這個孩子,隻覺得此子不凡,這些年若是得到教導,以他現在這個年紀,必然又是趙國一大支柱式的人物,搞不好將來對趙國的貢獻還在平原君之上,隻是這些年,趙正一直因為趙括的緣故在邯鄲飽受欺淩,若是他心中無恨倒還好,若是他心中有恨,對趙國是禍不是福。


  現在鴇夫人把趙正交到了衛子莊的手裏,若是衛子莊真的把趙正**成才,將來若是他得勢,往日欺淩過他的人還能有好果子吃?


  這些人都年長於趙正,尤其是公子嘉,將來是要即大王位的,待到趙正成長起來時,這些人也必位及趙國的股肱之臣,若是趙正懷恨報複這些年來所受的欺淩,對趙國的發展絕對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而且,長安君越來越篤定自己心中的判斷,因為他與趙正對視的短暫時間裏,從趙正那平實無奇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讓人畏懼的東西,讓他萌生了一種想要退卻的感覺,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一寸。


  此子必須扼殺,決不能讓他將來成為毀滅趙國的隱患。


  如果衛子莊知道此刻長安君的全部想法,必定要誇讚一句,估計這個世界上沒有饒預見性比得上此時的長安君。


  一瞬間,長安君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隻是,情況並不像長安君想得那樣簡單。


  首先,長安君本就不受大王待見,又沒實權,就算是把這件事上奏大王,也未必會有人響應,反而被人詬病他長安君無故生事。


  其次,趙正還是個孩子,而且這些年在邯鄲被欺淩,人盡皆知,無罪而誅殺,焉有此理。


  再次,這中間牽扯了一個衛子莊,若是趙正有個什麽閃失,以衛子莊和鴇夫饒關係,和他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堪設想。


  長安君簡單想了一下,此事不可硬來,要回頭找人商議一下,從長計議,於是,上前問道,“素聞君博學,不知君打算教正兒些什麽?我家那個子也想請一個先生,不如就請君多費費神?”


  衛子莊好奇,看向長安君,“君上家的公子也有興趣入鬼穀門下?”

  長安君頓時眼睛一亮,本來他就是想在把兒子安排到趙正身邊,做一手提防趙正的準備,但是聽到衛子莊竟然鬆口讓兒子入鬼穀門下,那還能不興奮?賺大發了!

  蘇秦、張儀、陳軫、樓緩、郭隗、虞卿、甘茂,哪一個不是改變下格局之輩?尤其秦國,自從兩百多年前至今,各諸侯國的主要日常生活就是聯合起來對付秦國,秦國這麽多年能屹立不倒,就因為秦國自商鞅變法之後,先後重用了出身縱橫家的公孫衍、張儀和範雎。


  什麽趙正將來會不會毀滅趙國,全都拋之腦後,畢竟如果兒子學而有成,趙正也未必是對手,想到這,長安君忙不迭的答應到,“鬼穀門下隨隨便便出來一個,都是能攪動一方局勢的風雲人物,若是犬子有幸入先生門下,將來成就一番功名,那也是他的福分。”


  在所有學術學派紛紛領著弟子下山求誓時候,隻有一個人,一直坐在鬼穀清溪邊上釣魚,他每都生活就是看書、打坐、冥想,他隱居深山不與世人來往,他一生之下過一次山,沒人知道他本人究竟本事幾何,但是他的門徒卻呼風喚雨,生生改變了下的格局,留名於世,他,就是鬼穀禪師,王禪。


  可是縱觀曆史,自從進入戰國時期以來,所有的縱橫家最後都不得善終,就是因為他們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他們都站得不夠高,看的不夠遠,揣摩不到人心。


  真正的縱橫家,當以地為棋盤,下之人為棋子,玩弄其於股掌之間,是為縱橫,並不是後世所認為的南北為縱,東西為橫,合縱連橫,周旋於亂世。所以,在知道趙正也是秦王子楚的兒子以後,衛子莊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把趙正培養成一個縱橫家,隻有當你站在足夠的高度上,才有資格看到這盤棋的全局,才有資格來下這盤棋。


  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誰能把久分的下重新合起來,誰才能真正意義上被稱為縱橫下。


  子曰,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現在,既然長安君有這個要求,那衛子莊斷然不會拒絕,畢竟,趙正也需要一個對手,雖然衛子莊相信,未來的趙正不缺對手,也相信長安君這個兒子從自己這其實學不到什麽東西,“若是君上不棄簡陋,我倒是沒什麽意見。”


  長安君大喜,對著衛子莊一拱手,“那就多謝先生了!”


  “哎呀!你們就別跟這客氣了,這都快晌午了,趕緊把符節領了,找地方吃飯去。”一旁的公子錄看著兩個大男人相互捧,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衛子莊有些尷尬,就因為他和趙正這點是,讓三個人陪自己等著,確實有些不好意思,“那什麽,多擔待,多擔待。”


  一行冉了府衙,除了樂乘,所有人看著主座上的人都有些愣。


  衛子莊一見倒樂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公主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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