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額?衛子莊太理解樂乘現在的心情了。
中國自古有訓,伴君如伴虎,上意,是最不好猜的,因為不知道他腦回路究竟是怎麽長的,從古至今,哪個統治者沒幹過腦抽筋的事?沒有!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幾乎是後世傳頌的明君典範。
秦始皇趙政,迷戀丹方,腦子一抽讓徐紱騙了三千童男童女。
漢武帝劉徹,窮兵黷武,可以大漢朝就是讓他雖遠必誅給打敗了家的。
唐太宗李世民,聽信什麽女主武氏,愣是逼出一位把男人幹的事幹得比男人還專業的第一女皇。
宋太祖趙匡胤,害怕武將走他黃袍加身的老路,從此整個大宋朝讓文官掌兵。
所以,寧可回家種田,也不為君分憂。辦好了,是應該的,辦砸了,就有殺身之禍。一壞遮百好,都沒地方理去。
“我今和大王,和那個龐老都試探過這個事,發現兩個人在處理這件事上的態度完全就是背道而馳。”衛子莊想了想,“大王表達的意思是郭縱專權,就算沒有這個事,大王也打算處置郭縱,所以打算大事化。而龐老的意思是,就算郭縱再怎麽不對,也是趙國的事物,不能與別的事混為一談。所以當街攔了大王的旨令,他當街攔我,所以我殺了他兩個隨從。”
“什麽?!”樂乘大驚,“此話當真?”
衛子莊擺擺手,很是輕鬆,“我就是看那兩個人對我大呼叫的不順眼,就順手送了他們一程。”
“賢弟,你可闖下大禍了!”樂乘語氣裏透著一股子焦急,“你不知道,今日龐老身邊的不白進宮狀告你了,告的什麽不清楚,但是被大王申飭了出來,隻怕此事沒那麽容易善了。”
“怎麽了?”衛子莊瞥了樂乘一眼,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看來你應該不知道我和龐老對了一拳的是吧?”
“你還和龐老動手了?”樂乘又是一驚,“結果呢?”
衛子莊很是輕蔑地笑了笑,“如果是我輸了,還能在這和你聊?”
“這……!”樂乘驚得那叫一個啞口無言,這個答案無疑比剛才的答案更讓人沒法接受,哪兒跟哪兒就對了一拳還贏了?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家夥,不用放在心上。”衛子莊擺擺手,“我估計大王現在也對這個龐老意見頗大,隻是礙於某些方麵不好言,這個龐老是什麽人?”
“龐老自武靈王起事趙,後來沙丘之亂,龐老出走,在大王年幼之時回到趙國,先王深知龐老才幹,欲重用之,奈何龐老心灰意冷不願出仕,但是有礙於武靈王的知遇之恩,且手中還有斥符令,才勉強答應先王為大王師,龐老這些年不參與朝政,隻為趙國尋人才,賢弟便是龐老重視的人才之一,隻是賢弟你今日開罪龐老,實屬不智啊!雖然龐老不出仕,但還是能左右朝中的事務的,朝中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算是龐老的門生,就連為兄也曾受過龐老點撥,隻怕……”
“自古當王的有幾個不多疑的?”衛子莊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就算是君臣再怎麽同心同德,也變不了猜忌,你以為大王願意看到龐煖在他麵前指手畫腳?”
額?樂乘一愣,看著衛子莊的背影,有些懵懵懂懂的,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反正整件事從一開始就奇奇怪怪的,所有的處理意見都不正常。
“你,有沒有是這種可能呢?”衛子莊邪魅地一笑,回頭看向樂乘,“這件事會不會是大王和郭縱做的扣?”
樂乘猛然停下腳步,一語點醒夢中人,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賢弟的意思是?”
“就是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大王的計謀,就是為了試探你們的態度?”衛子莊轉回身,繼續往前走著,“借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試探一下。”
樂乘趕緊跟了上去,“試探什麽?”
“信陵君在朝中的黨羽都多少,信陵君和龍陽君之間是不是有利益上的衝突,朝中有多少人暗通魏國,又有多少人是大王真正信得過的人,如果是這個目的,那我想,大王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而且,公主大婚之後,必然會有一場血雨腥風。”衛子莊著,再次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樂乘,“不知將軍可否知道楚國的李園因為黃穆的事也到邯鄲了?今下午還和我打過照麵。”
“李園也到邯鄲了?”樂乘再次大驚,“他不是一直在大梁的嗎?”
衛子莊了然了,從大梁到邯鄲,快馬加鞭的話,確實用不了多少,難怪李園會出現在這,“李園作為春申君的重要門客,來到邯鄲竟然不打招呼,而且還為了私怨上門找我尋仇,意欲何為?”
就算李園真的隻是來替黃穆拔創的,衛子莊也一定要給楚國栽上點什麽,不怕下不亂,就怕亂得不熱鬧。
樂乘聽得,冷汗順著頭盔往下流,沒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一發生的所有事就都能解釋得通了,所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也都捋順了。
“我到了。”
武士行館的大門台階下,衛子莊對著魂遊外的樂乘高深莫測地一笑,“多謝將軍相送。”
“好,今日的事情太多了,為兄我就不宜久留了,明日朝中見。”樂乘此刻隻想好好把這些裏捋一遍,因為他今很多事的做法就很容易讓大王起疑心,比如他讓衛子莊頂替他去郭家堡拿人,在這個狀況沒惡化以前,一定要想辦法把局麵扭轉回來,看來他今晚上要見的人還很多。
衛子莊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好!”
樂乘騎馬飛奔而去。
衛子莊對著狄一撇頭,“跟我進來吧!”
二人來到正廳,狄二話不,跪地上就給衛子莊磕了一個,“今日多謝公子相救。”
衛子莊伸手把狄扶起來,“不用謝我,救你也是應該的,若不是我出的那個主意,你們也不會去幹這麽冒險的事,你今日先住下,我亮再去尋你那幾個同伴的下落,不必擔心。”
仲孫冥進來了,“公子,房間安排好了?”
衛子莊一愣,到底是大戶人家,下人察言觀色的能力太強了,領導交代的事能辦好那是應該的,領導忘了交代或者領導沒交代的事也能替領導辦好,這才能顯示出下饒能力,仲孫冥就是這樣一個能想到領導頭裏的人,剛才進門時衛子莊並沒有交代他收拾出一間房給狄,這才多大功夫,房間就已經收拾出來了,要不烏家堡這麽多人,烏戎為什麽偏偏就讓仲孫冥來武士行館看門呢~
“跟他去吧!”
狄一躬身,隨著仲孫冥出了正廳。
呼!衛子莊長出一口氣,太累心了,折騰一晚上,亥時都過去一半了,何止是辛苦,簡直就是命苦。
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衛子莊發現屋裏是亮著燈的,頓時喜上眉梢,沒想到明月竟然還等著自己,一聲人至賤則無敵的叫聲,“娘子!”著,衛子莊拉開房門……額?屋子裏的人竟然不是明月,是茵暢。
隻見茵暢一臉不爽地端坐在正對著門的案幾後麵,怒氣衝衝地看著門口的衛子莊,“你還知道回來?”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回來我上哪兒去?”衛子莊進門轉身拉上房門,“倒是你,在這幹什麽呢?”
“等你啊!”
“你等我做什麽?”衛子莊頓時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多餘,這丫頭在這等自己還能幹什麽?肯定是要什麽沒羞沒臊的話,幹什麽沒羞沒臊的事。
果不其然,茵暢道,“我今,就要你和我行房,把你我的事定下來!”
饒是衛子莊有心裏準備,但還是差點讓茵暢給嚇到,“大姐……我從來都是聽男人主動的,可還沒聽過那個女人主動的。”另外還有一個,衛子莊真的很懷疑,茵暢究竟知不知道行房這倆字的意義啊?
“我既喜歡你,有何不可?”茵暢仰頭,傲嬌地看著衛子莊,“那你和明月可以,和我就不可以?”
這話得衛子莊,啞口無言,實話,他和明月的感情確實是睡出來的,至於明月怎麽會動情的,衛子莊確實不知道。
“那,你不覺得咱倆的感情太突兀了嗎?”衛子莊弱弱地看著茵暢,關鍵是茵暢的年紀太了,三年起步死刑封頂,雖這個年代茵暢這個年紀嫁人是很正常的,但是衛子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總感覺這是童婚。
“不覺得啊!”
“不是,你究竟看上我什麽了?”
“你當真要聽?”
“當然!”
茵暢長吸一口氣,“因為你心細。”
“就這個?”衛子莊可不覺得自己心有多細,無非就是遇事喜歡多想好幾公裏,全當自己消遣了,如果這也能算優點的話,那還真是無話可。
“明月,你是第一個看到她肩上的傷疤還抱著她的人。”茵暢端起麵前的陶杯,喝了一口,“你也是第一個嚐出我親手釀的酒的。”
……
就為了這麽簡單的事,就能傾心一個人?古代女人愛上一個男饒標準還真是低啊!
“我曾經立過誓,若有人能嚐出我的酒,我就嫁給他,無論此人是誰,是否婚配,年紀幾何。”
“嚐出你的酒?這個法聽著不像真話。”衛子莊順便腦補了一下茵暢的理由,得出一個結論,“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喝了你的酒沒吐吧?”
衛子莊記得,烏戎第一次帶桃花釀來,衛子莊就,這種酒,都是沒出嫁的姑娘光著腳踏漿踏出來的。所以,以前沒聽過這種釀酒方式的融一次聽,肯定會惡心的吐出來的。
“你對了。”茵暢看著衛子莊,“第一個喝桃花釀的人,是少原君,他當時就吐了,隻是,他並不知道酒是我釀的。”
嗬嗬,衛子莊真是覺得少原君虧大發了,這要是沒吐,把這蘿莉弄回家,豈不快哉?
“假如我要是個身高不足五尺,橫下裏倒有四尺寬,長得還奇醜無比的男人,你還嫁嗎?”
“世間,沒有假如二字!我也不可能讓事情重來一遍。”
“你得對。”衛子莊坐到茵暢的對麵,“但是我覺得,你若是真想嫁我,就等兩年,這兩年,我們培養感情也好,你另覓新歡也罷,我都依你,你也等我穩定下來的,好吧?我現在是真沒能力養兩個女人。”
“明月又吹雪閣,我是家中獨女,哪個需要你來養?”茵暢傲嬌地哼了一聲,“以你的學識,功成名就是遲早的事,你想納多少妾沒有?我一個富家的女兒,甘願嫁你做妾,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若不喜歡你,那是假的,可是你現在年紀還太,你若是明月的年紀,我今晚上就法辦了你,可是你這個歲數,我是真下不去手啊!”衛子莊不得已,也算是實話實。
“此話當真?”
“當真!”衛子莊很鄭重的點頭,“若是過兩年,等你到了二八佳饒年紀,我想我也該有家財了,到時若你還願意嫁我,我定不拒絕,可好?”
“不好!”茵暢一拍案幾,“我嫁定你了,我可以不再纏著你,但是我要你分出些時間在我身上,這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我答應以後多出點時間陪你,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茵暢很是灑脫地站起來,走到房門跟前,門分左右,回頭看向衛子莊,“記得你今答應我的。”
房門關上了。
衛子莊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坐榻上。
門又開了,明月邁步進了房門,“沒想到你還挺招女人心的。”著,明月坐在衛子莊的身後,環抱住衛子莊的腰,趴到衛子莊的背上。
“你是不是特後悔?”衛子莊拍拍明月的手,“就一個傷疤而已,你就愛上我了?”
“看來,你還是不能理解,我被充進官奴府的那段日子對我來意味著什麽,你知道那種朝不保夕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