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曲悅歌壯著膽子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又哆哆嗦嗦地走了幾步。
曲悅歌走走停停,精神高度緊張,慢慢地挪動著。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啊!!!!!!”曲悅歌嚇得放聲尖叫起來,拔腿往前狂奔。
沈新成沒料到曲悅歌會是這種反應,愣了愣之後趕緊追了上去。
曲悅歌驚恐不已,不住地尖叫著,慌不擇路地一直往前跑。
沈新成見曲悅歌越跑越快,忙大聲喊道:“曲悅歌,停下來!”
此時,沈新成的聲音傳到曲悅歌的耳朵裏,就像是之音一樣。
曲悅歌回頭一看,雖然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但看身形確實應該是沈新成。
曲悅歌像是見到了救命恩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沈新成跟前,凶巴巴地衝他喊道:“沈新成,你幹嘛要嚇我?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饒呀!”
沈新成大聲問道:“你不在室內好好呆著,跑出來幹什麽?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很危險?”
曲悅歌仰著臉吼了回去:“那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出來也很危險啊?我是出來找我大侄子的,不關你的事!”
沈新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幫曲悅歌把帽子帶好,語氣嚴肅地道:“跟緊我。”
“我才不要跟著你呢!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我們互不相幹!”曲悅歌氣鼓鼓地衝沈新成喊完,轉身就走,完全忘記了之前的自己有多麽的害怕。
沈新成一把拽住了曲悅歌的手腕,衝曲悅歌喊道:“別亂跑!”
曲悅歌委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凶我,你居然還凶我!”
沈新成眉頭緊鎖,“曲悅歌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兒,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鬧!”
曲悅歌真的想哭,但她也清楚現在跟沈新成鬧脾氣確實不理智。她癟癟嘴把眼淚憋了回去,“走,找艾艾和大侄子去!”
完,曲悅歌用力地甩開了沈新成的手。
沈新成見曲悅歌沒有再要跑掉的意思,也就沒有想要再抓著曲悅歌了。
雨水衝得曲悅歌眼睛疼,她踉踉蹌蹌地走著。沒走幾步,她一不心腳崴了一下,一屁股直接坐進了泥水裏。
“嗚嗚嗚,我的屁股!”曲悅歌表情痛苦地哀嚎道。完了,她圓潤的屁股怕是要摔癟了!
雖然不合時宜,但沈新成還是不厚道地笑了。笑過之後,他才連忙將曲悅歌從泥水裏解救出來。
曲悅歌氣鼓鼓地瞪了沈新成一眼,衝他喊道:“狗男人,不是好東西!”
沈新成聽著這話覺得有點兒耳熟,好像是阮綿綿用來罵程宬的。
四周烏漆嘛黑的,沈新成怕曲悅歌再次跌倒,想了想之後還是強硬地抓住了曲悅歌的手腕帶著她走。
兩人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就正好遇上了搜救隊。搜救隊跟他們艾瑪和穆瑜已經回去了,於是兩人就跟著搜救隊一起回了野營中心。
回到野營中心之後,曲悅歌看都沒有多看沈新成一眼,脫掉雨衣傲嬌地走了。
沈新成看著曲悅歌褲子上一大塊泥印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意識漸漸回籠,艾瑪聞到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她很努力地嚐試著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連動動眼皮的力氣都沒櫻
過了一會兒,艾瑪才勉強睜開了眼睛,略微刺眼的光線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白的花板。
艾瑪扭頭一看,發現病房裏隻有自己一個人。而她現在正打著點滴,脫臼的那隻胳膊也被處理過了。
不知道穆瑜現在這麽樣了,淋了那麽長時間的雨,不定又會發燒了。
艾瑪正想著,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她感覺閉上眼睛裝睡。
艾瑪聽到一個輕輕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這個人動作輕柔地抱起艾瑪,將她往旁邊挪了挪。
然後,艾瑪感覺腦袋下的枕頭又往下塌陷了一下,接著她就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之鄭
熟悉的味道將艾瑪包圍著,艾瑪沒辦法再裝睡下去了。她重新閉上雙眼,像隻貓兒一樣往穆瑜的懷抱裏拱了拱。
盡管隔著衣服,艾瑪還是能感覺到穆瑜體溫有些偏高。
穆瑜在艾瑪額頭上吻了又吻。
艾瑪睜開眼問道:“又發燒了?”
穆瑜下巴在艾瑪頭頂上摩挲了幾下,回答道:“還好,隻是有些發熱。”
“該不會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吧?”艾瑪瞪大了雙眼盯著穆瑜。
穆瑜衝喉嚨裏發出低沉的一身:“嗯!”
“真是你換的?”艾瑪徹底不淡定了。一想到自己被穆瑜給看光了,艾瑪的脖子漸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穆瑜眯著眼,伸手輕輕捏了捏艾瑪紅紅的耳垂,壞心眼地勾起了嘴角。
不過艾瑪的害羞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很快就恢複了常態。
她一把揪住穆瑜胸口的衣服,霸氣地道:“我太虧了,你得賠我!”
穆瑜捉著艾瑪的手解開了自己領口處的兩顆扣子,然後故意將衣服往兩邊撩了撩,將艾瑪的手貼在自己胸口。
艾瑪順勢在穆瑜胸口上摸了摸,占足了便宜之後收回手,丟給他一個大白眼,“真不要臉!”
穆瑜眨了眨眼,問道:“阿艾這是吃幹抹淨了之後不打算認賬嗎?”
“我就不認賬,你能怎麽樣?”艾瑪眉頭一挑,反問道。
穆瑜歎了一口氣,裝作無奈地回答道:“那還能怎麽辦?隻好賴上阿艾咯!”
著,穆瑜重新將艾瑪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傳入艾瑪耳中,艾瑪輕笑一聲,感慨道:“沒想到,我們頭一次穿情侶服,居然會是病號服。”
隔了好一會兒,穆瑜才悶悶地開口道:“阿艾,我不喜歡。”
艾瑪慢條斯理地問道:“是不喜歡和我穿情侶服還是不喜歡穿病號服?”
穆瑜鬆開了艾瑪,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眼看著穆瑜就要親過來了,艾瑪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睜著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著穆瑜,“我沒刷牙!”
穆瑜毫不在意地道:“沒關係,我不嫌棄。”
“你刷牙了嗎?”艾瑪反問道。
穆瑜頓了頓,回答道:“我刷過了。”
艾瑪想也不想地立刻道:“我嫌棄你刷了牙。”
穆瑜改口道:“我沒刷牙。”
“咦,沒刷牙居然還想親我,嫌棄!”艾瑪也改口道。
穆瑜一雙透亮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盯著艾瑪,默不作聲地將頭埋進了艾瑪的頸窩,抱緊艾瑪從她身上汲取自己渴望的溫度。
“怎麽了?”艾瑪輕聲問道。
艾瑪明顯地感覺到穆瑜的情緒低落了不少。難道是因為她不讓他親的緣故嗎?
良久,穆瑜才開口道:“下不為例。”
穆瑜越想越後怕。他不敢想象,要是艾瑪真的出了什麽事,他會怎麽樣。
艾瑪淡淡地笑了笑,保證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哐當!
病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阮綿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大聲喊道:“艾媽媽,艾媽媽!”
阮綿綿走到床邊才發現,病床上躺著兩個人。她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穆瑜,你不在你自己的病床上好好待著,跑艾媽媽這兒來幹嘛?”
穆瑜固執地抱著艾瑪,不屑地反問道:“我來我女朋友這兒,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哎喲嗬,你還挺得瑟,你怕是不知道我的拳頭有幾磅重!”阮綿綿氣憤地衝穆瑜喊道。
葉嵐噓了一聲,“二弟,安靜點兒,老四需要休息呢!”
聞言,阮綿綿才稍微收斂了一些。她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忽略掉穆瑜,關切地問艾瑪:“艾媽媽,你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你都不知道,我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你身上好多地方都撞傷了,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可心疼你了!”
艾瑪微微一眯眼,玩味地問道:“,你是,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阮綿綿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對呀,我給你換的,不然你以為是誰?你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我還給你擦身子了呢!”
艾瑪伸手撫上了穆瑜的胸口,“他的衣服該不會也是你換的吧?”
“什麽?他?”阮綿綿頓時跳腳了,“就憑他也配讓我給他換衣服?當然是程宬幫他換的,我根本就不屑於碰到他的一根手指好嗎!”
艾瑪似乎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真是可惜了!”
穆瑜一把抓住艾瑪的手,問道:“什麽可惜了?”
“你要是別的女生看光了,我就能名正言順地丟掉你了。”艾瑪屈著手指在穆瑜手心撓了撓。
阮綿綿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什麽鬼?艾媽媽你腦子壞掉了吧!的都是些什麽鬼話?我要真把穆瑜給看光了,你就真不要他了?”
艾瑪看向阮綿綿,問道:“我要是將程宬給看光了,你還會要他嗎?”
阮綿綿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要呀!為什麽不要?你想看就看唄!要不要我把他衣服脫了給你看?”
“不用了。”穆瑜搶在艾瑪前麵冷冷地道。
“哦。”阮綿綿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看就不看,態度那麽差幹什麽?搞得好像是她逼著別人看程宬的身體似的!
程宬跟個媳婦兒似的一臉幽怨地站在阮綿綿身旁低頭看著她。
見阮綿綿的注意力始終不在自己身上,程宬忍不住開口道:“媳婦兒,我覺得你不愛我了。”
阮綿綿抬頭看了程宬一眼,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哦。”
程宬心態爆炸了,“媳婦兒,你這一聲‘哦’是什麽意思?”
“就是愛你的意思。”阮綿綿敷衍地回答道。
程宬十分委屈,“媳婦兒你一點兒也不愛我!你居然就這麽大大方方地讓別的女生看我,你怎麽可以對我一點兒占有欲都沒有呢?”
阮綿綿頓了頓,鄭重地問道:“你真的喜歡看到我表現自己的占有欲嗎?”
“當然!哪兒有男朋友不希望自己女朋友心裏隻有自己的呀?”程宬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阮綿綿衝程宬無辜地眨了眨眼,“一般情況下,女孩子占有欲變強都會是因為發生了讓她們吃醋的事情。我怕我要是表現一下自己的占有欲,你的命會沒了半條。”
程宬莫名地打了個冷戰,趕緊認死:“媳婦兒我知道錯了!”
阮綿綿滿意地伸手拍了拍程宬的胳膊,“夥子好好表現,別整想那些有的沒的。人呐,得認清自己有沒有那個命才行!”
“好的媳婦兒,我知道了!”程宬嬉皮笑臉地回答道。
果然,自家媳婦兒和別人家的媳婦兒就是不一樣!不管阮綿綿怎樣,程宬都覺得很可愛。
艾瑪伸腳踢了踢穆瑜,淡淡地開口道:“下去。”
“不要。”穆瑜摟著艾瑪撒嬌。
艾瑪不吃這一套,“我的點滴快打完了,要按鈴讓護士進來幫我拔掉,你下床去。”
聞言,穆瑜才不情不願地下了床。
按了之後,護士很快就過來了,幫艾瑪將針頭給拔掉,然後處理好手背上的針孔。
護士走了之後,艾瑪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閑聊時間已經結束,現在該聊點兒正事了!有人知道方淼淼哪兒去了嗎?”
穆瑜表情嚴肅了起來,“阿艾受贍事情,莫非和她有關係?”
阮綿綿積極地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方淼淼她就在隔壁病房呢!在山上的時候,她衝進雨裏不心滾下山坡暈倒,後來被救援隊的人救回來了。我估摸著,她現在應該醒了,我們正好可以去找她算賬!”
“她也滾下山坡了?看來惡人自有收,這句話的沒錯呀!”艾瑪輕輕一笑。
阮綿綿趴在床邊,好奇地問道:“艾媽媽你快講講,到底發生什麽了?”
艾瑪調整了一下坐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給大家娓娓道來。
聽艾瑪講完,阮綿綿已然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宇宙了,“方淼淼她真不是個東西!我現在就找她算賬去!”
穆瑜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眼神愈發冷冽起來,手也攥成了拳頭。
穆瑜扶著艾瑪下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