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黒鏡羽

  我們就這樣互相注視著對方，我有些恍惚，似乎這樣的眼神在哪裏見過，一眨眼似乎千年已過。我不出聲，表情帶著不馴，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做出想要傷害我的企圖，也不明白為什麽又要突然地停止。 周圍的將領們已經開始對不聽軍令的士兵們做訓誡。我聽到一個隨著他而來的將領說：“軍隊的紀律是要你們這樣子違反的麽？這真是太不象話了！回去凡是影響了行軍隊伍的士兵各領20軍棍作為懲罰！”如果是平時，他們接受懲罰都會有些許埋怨。但是現在，我在他們的臉上沒有看到什麽後悔的表情，似乎為了見王子妃，付出這點代價都是小事。 我離開與馬上的人的眼神接觸，心裏為這些士兵的做法感到愕然，也十分的觸動。於是，我說：“他們沒有錯！錯的是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很明顯的是對著麵前騎在馬上的人說的。我知道他有最大的權利。因為我的眼睛正好對著陽光，抬起頭也看不清他的臉，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我這話是對著他說的，隻是他的表情卻沒有變化，仍然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些氣惱。 這時他身邊的將領說：“在軍隊裏，命令就是一切。隻有服從才是最正確的。這些士兵犯了錯，自然隻有接受懲罰。而你一個普通的平民，在軍隊行軍的時候，做出迷惑士兵的行為，已經阻礙了行軍的速度。我們沒有對你做出什麽懲罰，不代表你可以這樣放肆。” 我冷冷地說：“情大於法。況且勝利正是由這些士兵們拚死奪回來的。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換回勝利，卻還未接受榮耀就要受到懲罰。原來你們這樣的將士就是這樣犒賞為你們的升官發財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我王不止一次說過，軍民一心，軍人和群眾是一家人！而我這個平民被人群推到了行軍的路上，卻要給我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這樣說一套做一套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呢！” 我知道我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但是我不能允許他們這樣侮辱我的士兵們。 我的話讓那些將領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幾乎不知道怎麽接下去。這些整天在戰場上撕殺的大漢們，對於牙尖嘴利的場合肯定是不擅長的。我心裏得意一下，卻為那道銳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這樣凜冽又冰冷的目光，讓我不禁有些退縮。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他是在笑，還是在怒。他從一開始就不說話，對於我替士兵們說話和他身邊的將領爭吵也不做任何表示，但是這樣卻讓我感到很大的威脅感，總覺得他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 我於是接著說：“沒有話說了，對不對？如果你們繼續沉默，那就是同意我的觀點，不讓士兵們受罰。” 這時，那個將領說話了。他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冰冷。我總是有那麽一陣地不自在，似乎輕易地被他帶著情緒。他說：“平民沒有身份說這樣的話，也沒有權利替士兵們求情。” 我被激怒了，說：“平民不是人麽？你以為你自己很高貴麽？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你吃的食物，你獲得的榮耀哪一項不是平民給的？說我沒有權利說這樣的話，我才覺得你沒有權利站在這裏接受眾人給你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