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四 兩個人的童話
蕭然問我：“你跟王子怎麽樣了？為什麽你的臉變成這樣了？你有沒有試著去相信愛情？”
我沒有回答蕭然，隻是問她：“蕭然，你知道麽？我總是在做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麵有一個跟我長相相似的女人。她臉色慘白地躺在浴室裏，整個浴室都是一大片的紅色黏稠的血。而我就蹲在浴室的角落，爭著驚恐地眼睛，什麽也做不了。你知道這個人是誰麽？似乎我很沉迷這幅畫麵似的，總是想不清楚什麽時候什麽地點見過這個場麵。”
蕭然盯著我，那種眼神似乎一下子把我看透了：“非非，你是不是被愛情傷害了？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創傷才會看見這個情景。你告訴我，你究竟是遇見什麽傷心事？你到底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我愣了一下說：“對不起，蕭然。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起。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隻是不幸地被上帝欺騙了一次而已。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我發誓。”
蕭然冷冷地說：“所有傷害了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什麽人可以傷害到你，我還是會在你身邊一直照顧著你、保護你。”
我點點頭，心裏充滿了對蕭然的感激，我不再去問那個浴池裏躺著的女人了，因為我感覺到蕭然在有意地扯開這個話題，既然她不要我知道，我就何必非要執著地去尋找答案？我知道蕭然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我的。她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在全世界會遺棄我的時候，我也知道她絕對不會。我們已經密不可分，這是我們雙方堅定的友誼。
蕭然說：“無論怎麽看，我都不喜歡你身邊跟著那個小女孩，她的眼神太複雜了。我害怕有一天你會因為她而受到更大的傷害。相信我的直覺好麽？不要再讓她跟著你了。”
我看著蕭然，眼睛裏帶著一點的悲哀。我說：“對不起，蕭然，我做不到了。現在如果拋棄她，我的罪惡感會把我心裏僅有的一點溫度掩埋。我會墜進更深更深的黑暗裏，我不想那麽做。你別逼我，不要強迫我好麽？”
蕭然歎了口氣：“你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啊。盡管樣子改變了，性格似乎是懦弱了，隻是還是那樣的倔強和自我。我也知道你這個人下定決心要做什麽事，一定會想盡辦法地去努力，我根本就是阻止不了你的決定的。但願到最後，你不會摔得頭破血流。”
我抱緊蕭然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遷就著我的，隻有在你的麵前，我不用想那麽多的是是非非。隻有在你的麵前，我才能這麽放心地拋開心裏所有的大石頭，拋開我自己所背負的一切。”
蕭然什麽也沒說，隻是回抱著我，用手摸著我的頭發。
我的心裏莫名的好像要放開很多事情了，我不用再想那些即將傷害我的，那些正在傷害我的事了。在蕭然的身邊，我知道任何困難，我們都會彼此分擔的。這樣可以放開所有的重擔的感覺真好，我的全身心都可以放鬆下來。
之後的好一段時間裏，我都住在這個王宮裏。以前的我對這種封閉起來的環境很不習慣的，因為這樣的話，會讓我感覺很不開心。似乎會失去我所有的自由，那種好像折掉雙翼的感覺會令我很惶恐。我怕自己再也沒有飛翔的能力，而變成一隻被囚禁的金絲雀。
可是在這裏，我沒有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在蕭然身邊吧，我並沒有感到很冷漠、很孤寂的感覺。每天都能跟蕭然一起尋找到不同的樂趣。
我總相信所有的愛和恨都是這樣的，其實都是自己心裏的感覺造成的。因為我對王子不滿，連帶著對王子的王宮也不滿。因為我對蕭然喜歡，連帶著我就接受了這裏所有的一切。就算是蕭然要我失去我的自由，我相信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這就是人心，隨時可以改變，隨時可以承受不同的感覺。
我在這裏居住，蕭然同樣地給造了一個很美麗的秋千。我依舊喜歡在上麵蕩來蕩去，似乎毫無目標的生活，我卻是極其愉快。我每天坐在這個秋千上，看著月月對身邊的侍衛們指手畫腳、呼來喝去，其實是一種很圓滿的享受。
隻是我總是覺得如果優優沒有死的話，我看到的就不是月月，而是優優了。我就不用這樣地無力，盡管處處都是溫暖，我的內心卻依舊背負沉重的陰暗。這是我永遠無法償還的孽債，我活該受到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心靈折磨。
我依然相信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總有一天我會放過我自己的，總有一天我會脫離陰暗，投奔向光明。我的麵紗什麽時候可以摘掉了，也許我的光明就真的來臨了。
我總覺得蕭然近來的表情不太對勁，那是一種被懷疑和猜測充斥起來的麵容。我覺得我必須找個時間問問她，她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應該是令她很痛苦的事吧，不然我不會和她有同樣心痛的感覺。
隻是每次我一走近蕭然，她都是用強顏的歡笑逼迫我離開。我知道時候還未到，她還不想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盡管我很焦急，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能讓蕭然這麽痛苦。可是我卻明白，就像蕭然對待我的一樣，我隻能等待她親自告訴我。
我以為真的會要很長的時間，可是沒過幾天，蕭然就來找我了。她從外麵走進我的屋子裏時，眼睛裏失去了平日的光芒。灰暗無神的色澤，流露出很濃鬱的頹靡味道。我看見蕭然這樣的表情，一瞬間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我從來沒有見過蕭然這樣的表情，她一直都是守護在我身邊的天使，我的摯愛，我們不分彼此，從來都是極其堅強地麵對一切，可是蕭然現在的表情……那麽濃重的失望，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傷害。
我想要蕭然向我發泄，可是她走進來隻是抱著我哭。我開始不知所措起來，她究竟是碰到了什麽樣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