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九 通往幸福的捷徑

  黑鏡羽看了看我，又轉回到鐵劍的身上，良久，才說：“我根本沒有怪罪你們兩個的意思。剛才不過是做做樣子。鐵劍，你不管怎麽來說都要把持好你的心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會換個人來照顧花非花。”


  鐵劍感激地說：“謝謝黑將軍，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今天本來就是早點結束的，她一定要淋場雨才覺得痛快，我們才會回來的遲了些。”


  黑鏡羽看著我說：“你跑去淋雨了？”


  看著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我回答：“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淋過雨了，這樣淋一場很暢快，也很開心。”


  黑鏡羽低下頭，聲音沒有剛才的嚴厲，我感覺到有了那麽一點的脆弱。他說：“受傷的人、孤獨的人、被別人禁錮的人，才會喜歡淋雨的感覺。我這樣留著你，是不是傷害你了？沒有朋友在身邊，你是不是感覺到孤獨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了，還好。很多事情都過去了，至少鐵劍能陪著我。”


  我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麽要提到鐵劍的名字，為什麽要把我們兩個安在一起。但是我這樣做了，而且心裏居然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好像能讓我開心似的。可是說了這個我的心裏又有了一點點的酸澀，真是搞不懂了，為什麽我會這樣子。


  黑鏡羽的表情變得更冷，他說：“這麽晚了，總會出現什麽意外的。以後不要這樣隨便出去，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計較，不代表以後我也不會計較。”


  一大群人黑壓壓地來，現在又黑壓壓地去。走光了，這裏隻剩下我和鐵劍兩個人。站了時間長了，我忽然之間感到頭有點熱，可能要感冒了吧。


  我對鐵劍說：“你走吧，我要早點休息了。”我把不舒服收拾起來，不想讓鐵劍知道我感冒的事。或者說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關心，而我並不想欠別人什麽東西。


  鐵劍看了看我，就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點孤寂，有點憂傷，跟黑鏡羽剛才的表情一個樣。但是我沒有叫住他，也沒有想過會用一個曖昧來換取他的快樂。有的時候，感情是不能拿來施舍的，更不能用來做安慰的借口。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明天黑鏡羽還會來的，因為今天他的事情還沒有問到正點上。頭又開始一陣一陣地發熱了，不過我不擔心，至少我是幸運的，我知道一會兒會有人來找我的。這是一種直覺，也是莫名的相信。


  我看著門口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走的近了，看清楚了，是蕭然。好像有種感覺，她一定會來的，一定會在這樣的大雨的夜晚跑來找我的。或許，以前是因為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我沒有想過會在一個很自然的日子裏，她過來找我。


  現在看來，我的感覺是對的。


  蕭然走過來，看見我滿臉通紅的站著，她問我說：“你，在等我麽？”


  我點點頭。


  蕭然的眼睛中閃過驚喜：“你知道我會來？下這麽大的雨。”


  我看著蕭然說：“因為我是非非，不管是花非花還是炎非，我們之間是有聯係的。我相信你會來的，在這樣的雨夜。”


  蕭然看看我說：“我一定會來的，從小到大，這樣的大雨夜我們是最孤單的，所以總是會互相依靠在一起，互相給予勇氣。”


  我的眼睛好像濕潤了，或許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或許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是真正存在的，可是蕭然告訴我了，我們的友誼永遠不會改變的，會在最美的時候凍結這個瞬間。


  蕭然走上前，看到我渾身濕漉漉的樣子，並沒有什麽疑惑的表情。她隻是說：“非非，你出去淋雨，不該這樣孤單自己一個人，至少要叫上我。因為隻有我能懂你。”


  我點點頭，眼淚竟然大把大把地開始掉落。我說：“蕭然，我現在相信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句話了。即使我失去所有的記憶，我的感覺也不會改變。以前，我會以為我自己是我，不是別人，不是炎非。現在，我卻覺得我是炎非了。因為從來都沒有變過，這個思想、這個身體、這個人都是我自己。”


  蕭然笑笑說：“是啊，你從來都隻是你自己而已。很多人不懂自己究竟是誰，不懂為什麽而存在。總是在研究一些很讓人覺得無辜的事情。其實，都不過是自己而已。”


  我看著蕭然，她的笑容很燦爛，我卻哭地更凶了。因為她在告訴我一個想法，關於這個世界以外的世界。我突然之間問她：“如果我消失了，你會不會想我？假如有一天花非花死了，炎非又變回炎非，我的很多個性都被掩埋掉的話，你還會不會記得我？會不會提起我？”


  這個想法很奇怪，我卻非要問個清楚，似乎這個答案很重要。


  蕭然看著我，點點頭說：“會的，我永遠都會記得穿著王子妃服飾的炎非，永遠都會記得跟炎非性格不太一樣卻懂得認真去弄懂愛情的花非花。”


  我問她：“那個炎非，她不相信愛情麽？也不相信更多的感情？”


  蕭然定定地看著我說：“我們在愛情中總是失落的，可是不會是無奈的。炎非，她不像你，她經曆的痛太多了。雖然你也很痛，可是你畢竟是永遠有人在愛你的。可是炎非的身邊，一直都隻是我一個人在懂她而已。在王宮裏，你痛了，王子知道愛你。在你出宮了，又墨離和紫若懂得照顧你。還有現在的鐵劍，支持你。所以她不會自己去嚐試去愛一個人的，不像你一邊付出，一邊收獲。”


  我有點懂了，擦了擦淚水：“蕭然，我好像明白了。因為我，她會感覺到什麽是被愛的。我相信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她的幸福，為了你們所有的人的幸福。”


  蕭然點點頭說：“謝謝你明白，我很高興，也一直都很慶幸，炎非能以這樣一個身份進入遊戲。”


  我笑笑說：“是的，這是另外一種新生的感覺。不過我現在感覺到頭開始昏了，有點想暈倒了。”


  蕭然跑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她笑著罵我說：“你真是個傻子，淋雨是享受不是遇難。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還不知道告訴我，你真是不可救藥了。”


  她扶著我走回屋子，將我的濕衣服都換了一遍，讓我蓋著被子睡覺。我看著蕭然忙碌的身影，心裏湧起的溫暖，讓我昏然欲睡。這種感覺很幸福、很幸福。


  下雨是孤獨的，可是有人陪著卻是最最幸福的。忽然之間，我似乎找到一個通往幸福的捷徑了，我偷偷地笑，隻在心裏，隻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