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耗
這個山洞也就漸漸的成為了這個村子裏所有孩子的秘密，鐵牛特地吩咐過這個秘密誰都不許給大人們聽。
“為什麽啊？”
有的孩子問。
“大人們不也經常有秘密不告訴我們嗎？”
這就是鐵牛的理由。
因為鐵牛在這些孩子裏的地位比較高的原因，所以當鐵牛不許告訴大人時自然也就沒有一個孩子敢違抗他。倒不是他們害怕鐵牛找他們麻煩，他們隻是害怕鐵牛他們會永遠不和自己一起玩。
這傍晚落塵和鐵牛他們將山洞好好清理一番後就回到村子去了，然後在村外看到了往年都會看到的一幕。
約幾十號人的山匪隊伍騎著馬從村子裏取走了為數不多的糧食，沒有人是不恨他們的，可以他們的實力的確是很難跟那百餘號的山匪們作對，更何況整個村子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也還沒有一百人的數量。
“又是那群惹人討厭的家夥。”
鐵牛他們遠遠的看著那群遠離的山匪，恨的牙癢癢。他們今年已經聽村子裏的收成不景氣了，想來今年的這些家夥也該拿他們沒轍了。
孩子們的想法總是單純的，他們隻想到那些山匪很壞，每年最多就是收走一些糧食。可他們完全沒想到的是這些山匪竟然這麽壞，因為今年收成不景氣的原因，那些山匪為了給村民們一個教訓所以直接殺了鐵牛的父親給於警告。
臨走前還放言，如果明年還交不夠糧食的話殺的可就不是一個人了。
往年從沒有過收成不好的現象，所以村民們也從沒想過那些山匪會因為上繳的糧食不夠而殺人，所以當今鐵牛的父親就這樣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倒下時，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而鐵牛的母親也直接昏厥了過去。
等鐵牛他們從山洞裏趕回家的時候便看到全村的人都圍在了鐵牛家的門口，而屋裏的床鋪上鐵牛的父親已經安靜的躺在床上了。
“怎…怎麽了？”
鐵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當他逐個問的時候每個人也都是一副欲要又止的模樣。的確，這樣的事情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給一個孩子講。
身材佝僂發須花白的村長看著那走過來的鐵牛也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一聲歎息後無奈的背過了身子。
“你們都怎麽了？”
鐵牛扯了扯嘴角，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你們這都是什麽表情啊？”
他的心因為村民的表情而緊緊的提了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自己父親去世了，想來最多可能就是因為糧食不夠的原因自己的父親被那群山匪打了一頓。
鐵牛那原本就揪起來的心在聽到屋子裏母親的嚎啕哭聲後又被猛的鑽了一把，緊接著就在他還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眼眶就不自覺的濕潤了。
“媽…”
他走進屋子裏，腳有些發軟，朦朧的淚眼第一個看到的是那坐在床畔嚎啕大哭的母親，緊接著他又看到了那同樣眼含淚光的爺爺奶奶和麵色沉重的叔叔嬸嬸。
“怎麽了？”
他沒有馬上走過去，而是看著那坐在門口的叔叔嬸嬸哆嗦著唇角問道：“我…我父親他…他怎麽了？”
這邊的叔叔嬸嬸還未開口，鐵牛便緩緩的向床邊邁步走去了。
床上的父親蒼白著臉色，胸口已經毫無起伏了，隻是安靜的躺在那裏。無論床邊的他母親如何聲嘶力竭的呼喚他都不曾給一絲反應，似乎一時間內他的母親還沒能接受昨那個還和自己頂嘴的丈夫已經逝世的消息。
剛走進屋裏的鐵牛從屋後拿起鋤地的鋤頭便氣衝衝的跑出了屋去，最後是幾個大人的合力攔住了他。
因為鐵牛已經喪失理性的原因，所以還不心弄傷了一個阻止自己的大人。
和鐵牛一同玩的孩子們從未見過鐵牛如此狼狽，他們沒有想過自己的親人如果離世後自己會是什麽樣子，他們隻是覺得現在的鐵牛很可憐。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鐵牛一邊哭一邊在大人的勸阻下掙紮，“讓我替我父親報仇…我要報仇…”
累了，他便軟癱在了地上，隻是淚水還沒有止住。
……
第二鐵牛父親的葬禮上全村的人都到齊了，墳墓前鐵牛的母親和鐵牛像丟了魂一樣靜靜的跪在墳墓前，雖然沒了昨日的哭聲，但淚水卻一直都在流淌。
“我們不能在一直這樣下去了。”
葬禮回去的路上有人提議了，“如果我們一直這樣下去，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是最後一起。”
可是誰又有辦法呢？這裏距離城鎮較遠，報了官有沒有用是一回事，如果被發現的話那就有可能全村的人都會跟著遭殃。可如果不報官的話，誰又能和那一百多號的山匪對抗呢？
憑這些村民嗎？誰又敢帶頭呢？即使有人帶頭又有什麽用呢？畢竟全村的壯丁加一起還不到三十人啊，他們又拿什麽和那群山匪鬥？
所以最後的討論結果就是要麽離開這個村子，要麽就是每年按照約定交齊糧食。
對他們這些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的人而言，離開這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們也就隻剩下最後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忍氣吞聲，盡量讓每年的糧食達到那些山匪要求的數量。
“鐵牛他為什麽會哭啊？”
回去的路上那不諳世事的落塵好像不太能理解那種生離死別的悲傷，也完全感受不到鐵牛和他母親的痛苦。
“因為他父親死了啊。”
落霞回答道。
“人為什麽會死啊？”落塵看著她繼續問：“死之後又是什麽感覺啊？也會感覺到悲傷嗎？”
這樣的問題對於落霞來同樣是個未知數，所以在麵臨落塵的提問時她也隻能無奈的搖頭。
“不過我聽娘親除了上的神仙外每個人都是會死的。”
“什麽是神仙啊？”
“神仙啊…神仙就是活在上的人。”
落塵是個喜歡問問題的人，而落霞每也都會樂此不疲的替他解答，先不管自己的對不對，但她總會在落塵麵前擺出一副大人的姿態。
……
“落塵你不是學會了山洞裏的法術了嗎？”
這晚上鐵牛在猶豫了很久後還是悄悄的把落塵從屋子裏叫了出來。
落塵還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所以隻是這樣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二人先是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片刻的沉默後鐵牛直接跪在了落塵的麵前。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我還請你一定要替我父親報仇啊？現在也就隻有你能替我父親報仇了？”
“我？”
“嗯，現在就隻有你可以了。”鐵牛拉著他的手祈求道：“你畢竟也是這個村子裏的，你也不想看到大家都處在這水深火熱之中吧？今年遭難的是我父親，誰知道明年又會是誰呢？”。
“你是讓我殺了他們嗎？”
“這個…”鐵牛突然頓了一下，隨後起身義正言辭的道：“這個怎麽能算是殺人呢？你這叫懲惡揚善，如果你除掉他們的話村子裏的人都會把你當做大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