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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三回 拔出蘿卜帶出泥

  宇文信羞愧得無以複加,悔痛得無以複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深深叩下了頭去,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做母妃的幫凶,他一定會阻止母妃,不叫事情發展到如今這般無可挽回的局麵,隻可惜,時光是永遠不可能倒流的……


  ??倒是睿郡王妃,聽完睿郡王的話,忍不住白著臉替兒子辯白起來:“王爺是待信兒極好極疼愛,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與義務,可王爺待我是什麽樣子的,您自己不知道嗎?不給予我一個丈夫應當給予自己妻子應有的尊重,幾次三番公然下我的臉,我動輒得咎也就罷了,還縱容您的寶貝長女和寶貝長子那樣欺淩我,羞辱我,十數年如一日,我縱再不好,那也是他們的繼母他們的長輩,他們私下裏對我不敬也就罷了,在人前也不給我留絲毫的臉麵,而這,都是王爺您縱容出來的,您何曾想過,他們這樣欺淩羞辱我,也是在下您的臉麵,挑戰您的權威,根本就沒將您這個父王看在眼裏?他們便不看僧麵,難道也不看佛麵嗎!”


  ??越說越氣憤,越說聲音越大:“如今是王爺您還在,他們已經這般肆無忌憚了,等明兒您不在了,宇文修做了王爺,他本就位高權重,聖眷隆重,宇文倩也是縣主伯夫人雙誥命加身,他們哪裏還容得下我們母子,不將我們生吞活剝了就是好的了!既然早晚都是個死字,我為什麽不拚死搏一把,若博輸了,反正要死的,也沒什麽可怕,可若博贏了,就一切都不一樣了!不過信兒真隻知道一點點,就這一點點,也是被我逼的,王爺隻知道您是他的親生父親,難道就忘了我是他的親生母親嗎?親生母親以死相逼,他除了順從,還能怎麽樣,所以王爺要殺要剮,都隻衝著我一個人來即可,信兒他卻是情有可原,求王爺能饒了他這一次。”


  ??睿郡王妃說話間,一直都仇恨的看著宇文修和宇文倩,眼睛裏的怨毒與陰冷,昭示著她從來沒有半分對他們姐弟,尤其是對宇文修的愧疚與後悔,就像她淩辱幼時的他是天經地義的事一般,她根本不需要為此羞愧。


  ??看得簡潯怒極反笑起來,不待睿郡王說話,已先冷笑道:“看來王妃沒聽說過一句話,‘種什麽因,得什麽果’,若不是你當年先那樣淩虐了我師兄,害他一度活不下去,當初若不是他機緣巧合遇到我,被我父親帶回了盛京來,如今隻怕他墳頭的草,都比他人還高了。王妃竟還有臉說什麽他和倩姐姐欺淩羞辱你,十數年如一日,你怎麽不先反省一下自己,到底配是不配他們尊重你敬愛你,連親生的父母,尚且是父慈子孝,母慈子孝,將雙親的慈排在了前麵的,何況你隻是繼母!甚至到了現在,你都還在想著陷害算計他們姐弟,竟還有臉惡人先告狀,你還是別為自己的貪欲找借口了,找再多的借口,都掩蓋不了,你謀殺親夫的事實!”


  ??話音剛落,宇文倩已叫道:“潯妹妹說得太對了,你休想為你因為貪欲便謀殺親夫的事實找借口,這是無論多少借口都掩蓋不了的!”


  ??她本來正想反駁那個毒婦的話,沒想到潯妹妹就先開口了,還說得這般犀利全麵,真是太痛快了!


  ??睿郡王妃被簡潯罵得臉白一陣青一陣的,還待再說,睿郡王已先冷冷開了口:“簡氏說得對,‘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你當年既連麵子活兒都懶得做,甚至還淩虐修兒,那就別怪他們姐弟之後一直對你連最基本的敬意都沒有!你也別再為你們母子的貪欲和狠毒找借口了,事實擺在眼前,找再多借口都是沒用的!本王隻後悔,當初為什麽娶了你這個毒婦進門,弄得這麽多年下來,家不家,父不父,子不子的,本王著實後悔,你根本連給唐氏提鞋都不配!”


  ??睿郡王妃被睿郡王說得臉色越發的青白,最可恨的是,他又拿她跟唐氏那個死鬼比,還說她給唐氏提鞋都不配,明明唐氏就隻相伴了他三年多,她卻陪了他快二十年啊!

  ??被氣昏了頭之下,她想也不想便尖聲叫道:“我給那個賤人提鞋都不配!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能偏到這個地步!不,你根本就沒有心,不然怎麽會我陪伴了你快二十年,在你心裏,卻始終不能取代那個賤人的位子,始終都是被你厭棄的那一個!我告訴你,當年我為什麽要虐待宇文修這個鬼之子,就因為他是唐氏那個賤人生的,就因為你與我新婚時,也對那個賤人念念不忘,我妒忌得發狂,卻奈何你不得,那就隻能虐待她拚死生下的兒子了,所以,都是你害你兒子被虐待的,與我何幹!我再告訴你,唐氏那個賤人都是死在我手上的,我能殺了她,自然也能殺了她的兒女,隻可惜,老天爺不開眼……啊……”


  ??話沒說完,已被怒不可遏的睿郡王踹了個窩心腳,直挺挺的就往後栽去,隨即目眥盡裂的怒罵道:“賤人,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思悔改,本王今兒不殺了你,難消本王心頭之恨!崔貴祥,取本王的劍來,本王今兒就親自動手,清理門戶!”


  ??崔公公當然知道睿郡王就算再生氣再惱怒,也不宜親自對睿郡王妃動手,要她的命,可在睿郡王的盛怒之下,他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隻是躬身恭敬的應了“是”,舉步往外取劍去了。


  ??“慢!”急得正伸手去扶睿郡王妃的宇文信忙忙喝住了他,看向睿郡王哀求道:“父王,母妃她糊塗了,連自己說了什麽都不知道,求父王好歹饒她一條性命,要殺要剮,都衝我來,她都是為了我,為了我能當王爺,為了將來我的兒孫不必像那些閑散宗室們似的,隻能靠打秋風過日子,所以才會一時糊塗鋌而走險的。偏我知情後,不但沒有勸阻她,還跟著助紂為虐……這後麵的事情,想必父王都知道了,母妃一直病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怎麽做得到?所以,都是我在做,錯得更多的也是我,求父王要殺要剮,都衝我一個人來,好歹饒母妃一條性命,她做這麽多錯事,都是因為太愛您,以致一步錯,步步錯啊!”


  ??一席話,說得睿郡王怒極反笑起來。


  ??上下打量了一番宇文信,方諷笑道:“為了將來你的兒孫不必像那些閑散宗室們似的,隻能靠打秋風過日子?合著本王這個做老子的,不但要管你的前程未來,連你兒孫的都要管?那你是幹什麽吃的,老子當年若也跟你一樣想,你祖父豈不得累死了?還是你以為,你這輩子隻需要投個好胎,便可以一勞永逸,旁人什麽都該為你做好了?本王果然生了個好兒子!”


  ??宇文信被罵得隻差無地自容了,可短暫的羞愧過後,他還是艱難的又為睿郡王妃求起情來:“父王,我自己從來沒有那樣的想法,便是母妃,也隻是一時糊塗,父王必定聽說過一句話‘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因為我是母妃的親生骨肉,母妃控製不住的想將最好的一切都給我,可她終究隻是一個內宅婦人,見識狹隘目光短淺,哪裏知道什麽才是真的好,又哪裏知道哪些事做得,哪像事做不得呢?求父王就恩準我一命抵一命,好歹饒母妃這一次罷,她本就已上了年紀,又病病歪歪的,隻怕也活不了幾年了……”


  ??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除非他先死了,什麽都管不著了,那又另當別論。


  ??“見識狹隘目光短淺?哈!”宇文倩不待他把話說完,已嗤笑起來,“楊氏知道謀奪世子之位,計劃這般周密,連那樣的密藥都能弄來,還連子孫後代的前程都考慮到了,可與見識狹隘目光短淺一點兒邊不沾!所謂的不知道哪些事做得,哪些事做不得,就更可笑了,除非是傻子白癡,否則誰不知道謀殺親夫,謀殺親父是十惡不赦的死罪,你們母子是傻子嗎?若你們母子都是傻子了,這世上也沒有聰、明、人了!”


  ??後麵的‘聰明人’三個字,一字一頓,一聽就知道她不是真的在誇獎睿郡王妃與宇文信母子,而是在反諷他們聰明反被聰明誤。


  ??宇文信無言以對,卻知道無論宇文倩宇文修甚至簡潯說得再多,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睿郡王手上,隻要睿郡王心軟了,一切就好辦了。


  ??遂看也不看宇文倩,更沒有反駁她的話,雖然他實在很想撲上去撕爛她的嘴,隻繼續哀求睿郡王:“父王,母妃她千錯萬錯,這些年她待您的心,卻是誰也比不過的,若不是她眼裏心裏隻有您,她絕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何況她這些年主持府裏的中饋,讓您沒有後顧之憂,沒有功勞尚有苦勞,求您就饒了她這一次,讓我一命抵一命罷,一時糊塗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來,我本來也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求您就讓我最後以自己的命,還了母妃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罷!”


  ??宇文倩見睿郡王的神色陰晴不定,想起他早年對宇文信的疼愛,實在忍不住擔心他被哀求得心軟了,忙道:“父王,一命抵一命至少也得建立在自願抵罪的人,本身無罪的前提下,如今那個口口聲聲‘願意’一命抵一命的人,可本身就其罪當誅,您萬萬不能心軟啊,不然這次他們連您也敢謀害,下次就該弑君謀逆了!”


  ??“你閉嘴!”宇文信終於忍不住怒氣,吼向了宇文倩,若不是他們姐弟咄咄逼人,那樣的欺淩母妃,母妃又何至於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


  ??“你才閉嘴!”一直沒開口的宇文修見他竟敢吼宇文倩,立刻也冷冷開了口,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此時滿是肅殺之氣,“父王,若能替死,曆朝嚴禁人鴨,又所為何來?何況宇文信本身也該死,到底如何決斷,父王自己拿主意罷,畢竟是您的家務事您的妻兒,我們這些外人本就不該置噱!”


  ??頓了頓,繼續冷冷道:“我隻關心一件事,方才楊氏說我母親是死在她手上的,她能殺了我母親,自然也能殺了我們姐弟,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母親到底是不是因她而死?父王若願意追查到底,當然就最好,父王若不願意,那我就隻好自己來了!”


  ??這話一出,宇文倩方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一直顧著生氣與著急,竟把這麽重要的一句話都給聽漏了,忙跟著道:“是啊父王,楊氏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樣的話,那母親的死,就必定有隱情,請父王一定追查到底,當年楊氏淩虐弟弟,明明就是明擺著的事實了,父王卻沒有懲罰她也就罷了,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父王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大不了,以後再不登娘家的門便是!”


  ??說到底,當年的事宇文倩對睿郡王還是有怨氣的,隻不過睿郡王向來疼愛她,她實在恨不起自己的父親來,便隻能將賬都算到了睿郡王妃頭上,可如今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睿郡王卻看似對睿郡王妃母子猶念舊情,也就怨不得她齒冷心寒了。


  ??睿郡王心亂如麻怒不可遏,哪怕在他剛清醒之初,知道了睿郡王妃與宇文信的所作所為時,已憤怒心寒過一次了,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憤怒與心寒,所以才會這麽久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這會兒不但不想再說話,而且隻想暈過去,什麽都不用管,那樣自然也就不會再憤怒與心痛了,他們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和枕邊人啊,卻那樣背叛毒害他,這世上他還能信誰,還敢信誰?他的冷靜,隻能持續到這會兒,再持續不下去了。


  ??可聽了長子長女的話,睿郡王知道他縱再不想說話,隻想一個人先靜靜,舔一舔血淋淋的傷口,也不能夠了,隻得喘著氣,緩緩開了口:“楊氏罪不可恕,本王這次絕不會再饒她。至於你宇文信,你雖連烏鴉尚且不如,本王卻做不到虎毒不食子,所以本王不會要你的命,但死罪可免獲罪難饒,你也別再想繼續當你風風光光的王府二公子了,本王會盡快將你送去漠北,不但你此生休想再踏進關內一步,連你的子孫後代也休想再踏進關內一步!”


  ??見宇文倩滿臉的忿然,明顯有話說,抬手止住了她的話,看向睿郡王妃,聲冷如冰的道:“楊氏,冰月的死,是不是真與你有關?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部從實招來,本王還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全屍!”


  ??若原配妻子的死也與賤人有關,他就更是可笑與可悲了,賤人從近二十年前就那般歹毒狠絕了,他卻一直不知道,一直沒看清楚過她的真麵目,無形的縱容她至今,累得長子與他疏離不似父子,長女原來也一直惱著他,那他被雙重背叛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睿郡王妃稍稍冷靜下來,便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怎麽能一時頭腦發昏之下,就把當年的事嚷嚷了出來呢?若方才他們母子還能有一線生機,這件事一旦查證了,他們母子就真是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王爺對唐氏那個死鬼有多看重懷念,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麽,若不知道,也就不用這般深惡痛絕了。


  ??所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上麵,倒是讓她僥幸蒙混過關了……睿郡王妃暗暗慶幸著,並不知道簡潯心細如發,早注意到了她這句話,正要提醒宇文修,宇文修卻也因為旁觀者清,早注意到了,這下她是想蒙混過去,也不可能了。


  ??卻也不會傻到就此承認,承認了她可就真是死定了,便隻是冷笑道:“一時氣到了極點之下的口不擇言,王爺也相信?那我還說滿盛京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做的,那些枉死的人都是我殺的呢,王爺信麽,那王爺也真是太好騙了!”


  ??宇文信忙也道:“是啊,父王,母妃她隻是話趕話的才會說了那樣的氣話兒,前頭母妃去世時,母妃連認都不認識她,又何談害她?父王,您說要將我送去漠北,連我的兒孫都不許再踏進盛京城半步,我不敢求饒,因為都是我罪有應得,可漠北那般苦寒,於母妃來說,也算是懲罰了,我們都知道,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求您就饒母妃一條性命,讓我帶了她去漠北罷,若這樣您還不能解氣,您就當她……死了,不就可以一消心頭之恨了嗎?父王,求您就行行好罷,我給您磕頭了。”


  ??說完,搗蒜般給睿郡王磕起頭來,心裏卻是捏了一把汗,難道,前頭王妃的死,真與母妃有關麽?母妃到底還瞞了他多少事!


  ??睿郡王卻沒有被輕易糊弄過去,當沒聽見宇文信的話一般,隻直直盯著睿郡王妃,冷冷道:“本王再問你一遍,冰月的死,是不是真與你有關!方才你可不止說了一句話,而是說了很多句,所以休想將本王再當傻子一般糊弄!”


  ??冷哼一聲,“你別想著隻要你死不承認,那麽多年前的事了,冰月又早已不在了,死無對證,本王就查不出事情的真相來,奈何不得你了,這世上,紙從來都是包不住火的,何況你嘴巴硬,你的陪房,你的娘家人,嘴巴可就未必有你硬了!”


  ??若原配妻子一直在,那他們這個家,又怎麽會成如今這個樣子,他又怎麽會遭到這樣痛徹心扉的背叛,而這一切都是楊氏這個賤人害的,他今日若饒了她,他也不必活了,他更沒臉再見長子長女,也沒臉見亡妻於九泉之下了。


  ??睿郡王妃聞言,眼裏就飛快的閃過了一抹慌亂之色,當年的事,除了她自己,如今便是在王府裏,尚有高嬤嬤與唐嬤嬤知道,就更不必說她娘家那邊兒還有其他知情者了,若王爺鐵了心要查,又怎麽可能查不到?

  ??念頭閃過,她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衝動,直接把當年她是怎麽謀害唐氏的全部說出來,那可是她畢生最大的成就,她不說出來,不親眼看到睿郡王是如何痛苦,宇文倩與宇文修又是如何憤怒的,簡直難消她心頭之恨!


  ??可想到宇文信,她到底還是強忍住了,她自己死不足惜,卻不能毀了兒子的一生,兒子已被她連累得夠慘了,她怎麽能再連累他?

  ??遂咬牙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都要死了,還有什麽欺瞞王爺的必要,所以我說自己沒做過,就是真沒做過,王爺願意相信,當然就最好,若王爺不願意,那我也沒有辦法。”


  ??睿郡王喘了一口氣,正要再說,宇文修忽然揚聲向外叫道:“來人!去拿了楊氏屋裏的高嬤嬤和唐嬤嬤,給我狠狠的審,務必讓她們把該吐出來的,都吐出來,死了殘了都自有我頂著!”


  ??周四平就應聲進來了:“是,爺,我這就去辦!”行禮退了出去。


  ??周四平先是隨著宇文修四處征戰,後又跟他一塊兒進了金吾衛,現已是金吾衛的一名千戶了,堂堂正五品的武將,還是手握實權的那種,如今卻在王府隨叫隨到,可見早已藏身於王府非一日兩日了,也就不怪他們母子會一敗塗地……宇文信苦笑著,到了這個地步,縱再不想承受宇文修實在比他強出太多,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了。


  ??眼見周四平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睿郡王妃眼裏的慌亂之色更甚,猶自強撐著道:“王爺看見了罷,當著您的麵兒,尚且敢這樣對待我,將我的心腹陪房說打殺就打殺,我不奮起一搏,難道白白等死嗎?所以我都是被逼的,都是您的好兒子好女兒逼我的!可信兒卻著實無辜,他們逼我,我隻能逼他,求王爺千萬從輕發落,別將他送去漠北那樣的苦寒之地,改換旁的法子懲罰他,若王爺願意,我可以立時自己死在您麵前,不必髒您的手。”


  ??宇文倩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怒火中燒,合著她做了這麽多壞事,到頭來倒情有可原,都成他們姐弟的錯了?她還好意思說什麽都是父王縱容得他們敢那般對她的,父王這些年縱容的,分明一直都是她好嗎,連帶對睿郡王也越發不滿了。


  ??她正要說話,簡潯已拉了她一把,衝她輕輕搖了一下頭,示意她不必再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反正無論他們母子說得再多,今日的結局都不會改變,之前受害的反正不是睿郡王,他事不關己,可以裝糊塗囫圇過去,如今攸關他自己的性命,他一定不會輕易鬆口的。


  ??又暗暗幸災樂禍,睿郡王如今總算知道後悔,當年知道睿郡王妃淩虐宇文修之事後,自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態度和行徑了罷?

  ??宇文倩隻能把已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氣鼓鼓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雖看見睿郡王臉色青白得不正常,額頭也有汗珠滲出了,也懶得再上前去關心他。


  ??她不說話,宇文修與簡潯自然更不會說話,都坐回了原位上,等著周四平過來稟報最後的結果。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周四平回來了,行禮後稟道:“高嬤嬤一直咬緊牙關不肯鬆口,唐嬤嬤卻撐不住,說自己什麽都願意招,所以屬下將她帶過來了,如今就侯在外麵,爺看是現在帶她進來,還是?”


  ??宇文修看也不看睿郡王,隻冷冷道:“就現在帶進來。”


  ??睿郡王麵沉如水,看不出什麽情緒來,事實上,他心裏已有了判定,反觀睿郡王妃與宇文信,卻是滿臉的慌亂與憤怒差點兒就要遮掩不住,對高嬤嬤,他們自是放心的,可唐嬤嬤,就實在不敢放心了,果然問題就出在唐嬤嬤身上,早知道,就該一早結果了她,一勞永逸的!


  ??高嬤嬤自送走睿郡王妃與宇文信後,眼皮便一直跳個不停,心裏也慌慌的,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


  ??她隻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她心裏太緊張了,時時都想著“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才會這樣的,所謂“疑心生暗鬼”,她隻要不緊張,自然也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這世上還少了自己被自己嚇死的人嗎?


  ??卻沒想到,怕什麽來什麽,她正在睿郡王妃屋裏來回的走來走去,周四平就帶著人過來了,不由分說便反剪了她的手,堵了她的嘴,將她給押到了後麵的柴房去。


  ??------題外話------


  ??總算更新上了,呼,好累,感謝8月11日lisa67親的1顆鑽石,胡瑜晨親的1顆鑽石,8月11日凡雲玲親的10朵鮮花,8月12日羽兒雪雪親的5朵鮮花,8月13日城燁公子親的9朵鮮花,麽麽噠,非常愛你們,O(∩_∩)O~

  ??這幾天熱成狗了,親們都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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