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月光下,一切是如茨靜謐安逸,沒有廝殺喧鬧,沒有火光衝,有的隻是銀色的月光灑滿大地,微涼的夜風輕拂過麵容。
“等等,為什麽在靜止的世界,還會有風?”淩雲剛享受一下那微風輕拂的溫柔,立刻警覺地察覺到世界的異樣。
按理,靈氣被淩雲用意念加速到極快的境地,接近於光速,所以在這個世界,除了日月之光可以普照以外,一切風雨雲雷都無法出現。
若是凡人在靜止的世界,可以話,那麽,連他們的聲音都將無法在這個世界運動,因為聲音的速度遠遠低於這靈氣極快的速度,更何況運動速度更慢的風。
“除非,這是靈氣者驅動的風!”淩雲想道。
果然,那微涼的夜風逐漸變得炙熱,竟一瞬間有些熏烤的感覺。
淩雲驚異的發現,眼前那座月光下黑色的石山,竟然開始變成了火紅的顏色,從黑色中耀眼射出,漸漸地整座石山都變成了火紅,仿佛被烈火焚燒快要熔化了一般。
炙熱的熏烤讓淩雲無法久立,隻得飛身後撤幾百步,饒是如此遙遠的距離,那炙烤之感依舊如在麵前,全身變得滾燙。
淩雲警覺地望著那座石山,隻見烈焰地蟲的嘯鳴,從通紅燃燒的石山之下,悶聲發出,響徹夜空,他這才明白,那些巨石頂多壓壞了烈焰地蟲的凡體軀殼,而它的靈氣一點都沒有受到破壞,所以絕地重生,將整座山石都熔化掉。
通紅如高爐的石山開始熔化成流體,仿佛奔騰的岩漿流,從石山表層流落而下,熾熱的熔岩滾到大地之上,火舌吞噬一切,熔化一切,曠野之上重新陷入一片火海之鄭
淩雲看著那熔岩到處滾流,而靖南縣隻有幾裏之遙,一旦熔岩流到城牆之下,熔化掉整座城牆,全城的百姓將被岩漿掩埋熔化,成為烈焰地蟲吞噬下的亡靈。
“可惡!”淩雲恨恨地罵了一聲,飛身而起,繼續隔空搬運來巨石,希望能夠堵住岩漿的流淌。
可是,縱然巨石圍成了一道長長的堤壩,將岩漿困在了石壩之下,不消半響,岩漿便將那些組成堤壩的巨石烤的通紅,再過一會,巨石便熔化成新的岩漿,反倒使滾燙沸騰的岩漿液體更加充沛。
淩雲心知這無異於飲鴆止渴,反倒為岩漿提供了更多的材料,隻得停下巨石的搬運。
岩漿大軍浩浩蕩蕩,奔流不息,仿佛吞噬萬物的火之惡靈,將魔爪伸向了熟睡之中的靖南縣城。
月光下,靖南縣高高聳立的城牆,在火紅的岩漿洪流之下,仿佛一塊意圖擋住洪水的木板,不堪一擊。
淩雲心內焦急,畢竟那三輛馬車也停在南城外不遠之處,一旦岩漿繼續流淌,恐怕連她們幾名女子都要喪生火海之鄭
岩漿所到之處,一切都化為灰燼,或融入到那熾熱的岩漿洪流之中,化為一體,而烈焰地蟲漂浮在岩漿之上,仿佛一個遊弋在水中,雖然眼睛瞎了,但頗為自得,它不信淩雲逃得脫這岩漿洪流的侵蝕。
隻有大地的土壤,任岩漿洪流流淌而過,依舊靜靜地躺在地上,既不被焚為烏有,又不會加入岩漿洪流的大軍之中,同流合汙。
望著那焦黑的大地,淩雲忽然冒起了一個念頭,飛到了岩漿洪流向前侵蝕的邊緣,雙掌插入地麵,用盡了渾身的靈氣。
“起來!”淩雲怒吼一聲,大地裂開成數片,在淩雲手下的巨大土塊,長有數十裏地,高達百餘丈,隨著淩雲的手掌,聳立了起來,成為了一道巨大的土牆,立在岩漿洪流所去的方向之上。
岩漿流淌到土牆邊緣,如同海浪一般,拍打著土牆,可這塊土牆的厚度亦有數百丈寬,岩漿波濫拍打壓根無法將其擊垮,隻得逡巡在土牆之下,無法前進。
烈焰地蟲憤怒地衝上前來,想要擊碎這擋住了岩漿洪流去路的巨牆,可是用腦袋頂撞過來,有如栽進了大地之中,數百丈的厚度,它完全無法擊穿。
淩雲一邊抵擋住烈焰地蟲力大無窮的撞擊,一邊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在烈焰地蟲四周豎起了同樣厚度的土牆,將岩漿中的烈焰地蟲圍困在了中央。
烈焰地蟲仰嘶吼,有如絕望的野獸,在困獸猶鬥,可惜四麵土牆,不但厚度驚人,而且有淩雲的支撐,始終無法突破。
“水來!”淩雲手中引來了曠野之上,大河之水,從頂上灌入了囚困烈焰地蟲的土牆之內,無數的河水,飛躍過夜空,仿佛河一般,源源不斷地灌入其鄭
烈焰地蟲的嘶吼更加驚心動魄,仿佛要震得人心膽俱裂,可惜淩雲不是人,而是寄宿在凡體中的靈氣者,聽著這嘶吼,隻覺耳朵進入了噪聲,甚至有點想挖耳朵的衝動。
靜止的世界凡人們,壓根聽不到這聲音,在他們沉睡的那無限微渺的瞬間,仿佛不存在的一個細時刻,耳邊的空氣震動,壓根傳輸不了這麽微時間的巨吼,否則早已將他們的耳膜刺穿。
大河之水,源源不斷,澆淋在烈焰地蟲身上,滾燙的熔岩將水瞬間蒸發成白色的霧氣,迷離在空氣之中,可是地蟲身上炙熱的火焰也黯淡了幾分。
特別是地上的岩漿洪流,被冒著白氣的河水不斷衝擊澆灌,明亮的炙熱紅光越來越黯淡,最後竟然熄滅成黑色的流體狀黑石。
而烈焰地蟲,在竭盡了半條大河的河水之後,身上的火焰終於完全熄滅了,而那一隻山一般巨大的烈焰地蟲,竟然逐漸地隨著火焰的消失,一點點萎縮起來。
淩雲不肯停止,繼續澆灌,直到土牆之中,成了一個堰塞湖,灌滿了河水,將烈焰地蟲完全淹沒在水中,這才停止,不然河水便要溢出來了。
河水之下,所有的岩漿都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唯獨那隻烈焰地蟲還在水中,閃爍出一絲光亮。
淩雲擔心這土牆平地而起,高高的懸湖一旦潰堤,將會淹沒周遭的城池,於是將河水重新灌回到河床之中,幹涸的河流又開始恢複了流淌,可憐的是河水中的魚兒,有生以來頭一次泡了一次溫泉,可惜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