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晚飯做的很輕鬆，說是我做給威廉吃，可事實上他卻是主廚，就連他所謂的那道需要我教他的水煮肉片，說起來也讓我不由得汗顏，因為我最終做的，隻是給他打了打下手，遞了遞盤子。


  不明白，非常不明白，分明是我的家，我的廚房，可他對調味品和餐具什麽的具體位置卻是比我還要熟悉，更是讓我“臊”的滿頭黑線。


  我開始覺得那句“別叫外賣了，我想吃你做的”是威廉“蓄謀已久”，他在醞釀著什麽，而這飯也在瞬間被染上了鴻門宴的色彩。


  色香味俱全的三道菜擺上桌子額時候，我隻是呆愣的看著，險些驚掉了下巴。


  燭台上慢慢燃燒著三根紅燭，一股紫色的煙霧漸漸騰起，帶著股薔薇花的惑人香味。威廉滿意的笑著，拽過早已失神的我，拉開凳子，將我按了下去。


  他摸出一瓶酒，也不知先前是藏在哪的。他走到我身側，慢慢的將紅色的液體倒入高腳杯。燭光打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夢幻的讓我覺得似乎是進了童話的世界，一切圓滿的，或者說是幸福的有些不真實。


  於是，就在我渾渾噩噩的時候，微妙的因子慢慢彌漫，直到我發現的時候卻才發現一切早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看起來還不錯吧？”威廉落座後舉起紅酒杯問我。


  他的表情正經而純情，也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認真，甚至還專門換了件衣服，隻是這樣的小動作，卻讓我心裏發毛，越發的忐忑不安起來。


  “你指的是現在這樣的中西合璧？還是這瓶至少五年以上的拉格諾西拉品樂塔奇？”我端起高腳杯，晃著酒杯。看著葡萄酒在杯子裏打轉，我輕輕道，“都不錯！”


  威廉笑著抿了一口酒，“酒倒是沒猜錯，年份也沒什麽太大的出入！阿瞞，你品酒的功力漸長，隻是我沒想到打太極這門功夫，這麽多年了竟也一點沒有荒廢或者生疏！”


  “太極和京劇可都是中國的國粹！”我笑，隻是視線完全不敢離開手下依舊把玩著的高腳杯。


  看起來還不錯吧？這句話哪裏隻是字麵上的意思？威廉強調的是這種氛圍，我和他在一起，這種和諧的氛圍。


  話，我並非沒有聽懂，隻是他要的回應，我卻不能給。


  “阿瞞，我希望今後的日子，每天都能跟你這樣和樂融融的吃飯，每天晚上都能聽你跟我說晚安，每天醒來第一個就看到你……我的心意，你真的不能接受嗎？”在我的手將要離開高腳杯的那一瞬間被威廉牢牢拽住，他真摯的看著我的眼睛問，那眸子裏燃燒的，分明是他的堅持與決心。


  我不是木頭，威廉對我的真心我也並非沒有感覺。他堅持，可是曾經有一個人跟他一樣堅持，而那個人至今仍在抗爭。現在我若是接受了威廉，又拿什麽理由拒絕那個人？


  “你還是忘不了蘇墨琛麽？”威廉的眼裏劃過一抹受傷，緊緊握著右手。


  “威廉……”我猶豫著，組織著語言想跟他解釋。畢竟很多事情，即使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相信，譬如我和王洋。


  怎麽會扯到他？我們早就沒了可能，我也不會原諒他。


  “若是我在你心裏能有你弟弟一半的分量我就是睡死在夢裏，大概也是心甘情願，臉上帶笑的！”威廉慢慢鬆開搭在桌子上的右手，左手極不自然的垂了下去。


  他臉上掛著的傷痛勾起了我心裏的負罪感，不就是真相嗎？如果最終他要怨我，那現在告訴他，是不是可以讓他不那麽難受？


  “我……威廉……”


  “算了，還是不要說了！”見我開口，威廉一急竟然站了起來，沒了左手的掩蓋，我清楚地看見他左邊褲兜鼓鼓的，隱約是一個心形的輪廓……


  心形的輪廓……


  喉頭一緊，我先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崩盤……


  隻是威廉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他依舊笑著，隻是那笑容並不開心，更讓我覺得心疼。


  他似乎是怕我再開口說些什麽，而他並不想聽到那些話。於是，就連他捏著筷子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我悶著頭，隻是沒多久，就看見麵前的盤子上多了一塊牛肉，“趁熱嚐嚐我改良的番茄牛腩吧！隻此一家，別無分店，錯過了，可就錯過一輩子了！”


  ………………


  一輩子？


  是啊，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多事，錯過了，可不就是一輩子麽？隻是可惜，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參透了這句話，可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我怕是一輩子都沒有真正地理解過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