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鳩占鵲巢?
看店麵的事情沒必要操~之過急,王洋剛回來,我剛剛辭職,時間還很多,我們可以慢慢來。回到主任辦公室收拾了我的東西,我計劃立刻就回家,也讓王洋好好養養精神。
可王洋對素未謀麵的劉芳興趣大的不得了,非要等著見劉芳一麵,我看他精神不錯,也就陪著他一起等。可劉芳這丫的也不知溜哪去了,等了好一會沒等到她的人,電話又沒人接。半個小時之後,王洋終於泄了氣,這才抱著東西跟我回家。
回家路上,王洋的心情一直很好,扒著車窗,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窗外的景色,指指這個,又問問那個,似乎是想把這闊別了三年X市裏所有錯失的顏色統統彌補回來。
看他高興,我心裏也跟著開心,隨意打開廣播,裏麵竟然播放的是趙詠華的《最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
這感覺怪怪的,我臉上一紅就想要關掉廣播,王洋卻伸手拉住了我,“不是挺好聽的麽?”話音落,他隨即也跟著唱了起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也去不了,我還依然把你當成手心裏的寶……”
像是早有預謀,王洋改了歌詞,雖然隻是兩個字的事情,可是他含情脈脈注視我的眸子,卻讓我的心揪了起來,車裏的溫度徒然升高,曖昧彌漫……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也去不了,我還依然把你當成手心裏的寶……簡單的願望,不算奢侈的祈望,我想,我真的很想,能跟我身邊這男人幸福的過一輩子。
十多分鍾後,車子開進了我住的小區單元房,王洋仰頭看了看,“我走之後的這幾年你就住在這?”
換過好幾份工作,也搬過幾次家,可我並不想將這些告訴王洋,微點了頭,應了聲,“嗯!”
“這才像個家的樣子麽!”他說,抱出我從辦公室裏整理出的那些東西,又打開後備箱裏取自己的東西。
他剛剛從日本回來,行李卻隻一個大箱子。
他又是拎又是抱的,我自然的想要去跟他分擔,可他身子一轉,用胳膊肘子攔住我,“男人幹的體力活,你一個女人瞎起什麽哄?想證明自己是女漢子讓我望而生畏麽?休想!”
說話間,他忽地壓下腦袋,偷襲一樣的吻了我的嘴角,也不理會我什麽反應,率先朝前走去,腳步輕快的幾乎飄起來,“幾樓?”
我的腦子一滯,“四……四樓!”
走在前麵的王洋,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他絲毫不避諱的笑聲笑傳過來,卻的像極了偷腥成功的貓,“那就前麵帶路啊,愣著幹嘛?”
心頭一顫,我的後脊梁骨忽地就是一寒,因為那麽一刹那間,我竟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湯姆森·威廉……
爬上四樓,掏鑰匙擰開房間的鎖,我回身便去接王洋懷裏抱著的東西,“進來吧,東西給我!”
王洋依舊不同意,從我身邊滑了過去,“這不有桌子椅子麽?先隨便放著,挺沉的,晚些時候我幫你規整,你……”
“嗚~汪!”
王洋正彎著腰打算將懷裏抱著的東西,刺兒頭忽地這麽一聲,猛地朝王洋撲了過去。突然竄出個東西,王洋也被嚇了一跳。他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間,手裏的東西也“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刺兒頭前幾次在蘇墨琛那吃了些苦頭,如今已經懂得以退為進的道理。它就停在離王洋幾步開外的地方,豎起渾身的毛,以犬吠恫嚇“敵人”。你還別說,這氣勢,嘖嘖……絕對不辜負“凶猛異常”這四個字。
看到王洋似乎對自己有些忌憚,刺兒頭得意,越發的肆無忌憚,“嗚~汪!汪汪汪!”
怎麽還把這個祖宗忘了?我歎口氣,關了門,衝著刺兒頭喊了聲,“刺兒頭,回去!”
不過是一隻小小個哈士奇,牙都沒長好,王洋又怎麽會害怕?這會看清撲過來的是個什麽東西後,王洋也樂了,“這隻小哈士奇蠻……特別的啊!”
特別?是啊,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彪悍物種,別人家的哈士奇都是溫順可愛,有點二的模樣,可我這隻,真不知道是基因變異,還是它的父母就如此的……標新立異,特立獨行。
入鄉隨俗,客隨主便。刺兒頭好歹在這家裏住了這麽久,在它看來,王洋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入侵者;而對於王洋,初來乍到,即便是個強龍。也總的給‘地頭蛇’一點麵子吧!
也許是想要安撫刺兒頭的敵意,王洋甚至還想伸手摸刺兒頭一下,表示友好。
可是他這一招明顯錯了,依著刺兒頭的性格,它可一慣不是個輕易能給誰麵子,肯輕易埋單的主。
老虎的屁股,王洋還真敢摸!
果真,就在王洋朝它伸手的同時,刺兒頭發了彪,身體往後一縮,立刻就打算用自己的小尖牙朝王洋手上招呼。
情急之下,我拔高了聲音喊了一聲,“刺兒頭!”
我這一聲嗬斥,警告的意味頗重,刺兒頭衝上去的時候有所忌憚,王洋聞聲,也下意識的縮了手,這一下便也沒咬住。
“哎!你還挺厲害!”王洋笑,瞅著腳底下的小東西。
刺耳球吃癟,呲牙瞅著王洋,喉嚨裏發出低低的憤怒的聲音……
艾瑪,這兩個是杠上了。
我急忙衝了過去,將刺兒頭抱進懷裏。它倒是不會咬我,可是掙紮著,整的我焦頭爛額,滿頭的大汗。
好吧,實在沒招了,我隻能出此下策,也學著蘇墨琛的樣子將它關進了衛生間。
“唉!你說它是不是覺得我涉嫌鳩占鵲巢?”身後環上一對胳膊,王洋將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戲謔的說。
還真是會開玩笑,鳩占鵲巢?可刺兒頭不是鵲,王洋也不是鳩。
“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我靠在王洋懷裏,問。
“從頭發稍到腳趾甲,所有的細胞都熱血沸騰,怎麽累啊?”王洋搭在我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指著旁邊一扇門,“這是你的臥室?”
我來不及阻攔,他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威廉的房間,我偶爾進來收拾,可什麽都沒有改變,一直都維持著他走之前的狀態。雖知道他人在法國,可我總覺得,或許就在我低頭撿起地上的某樣東西的那麽一瞬間,再抬頭之後,他就會站在我麵前笑著跟我說:我今晚做了你喜歡吃的香辣小龍蝦。
“倒是蠻幹淨的,可怎麽這麽簡單?就像是才搬進來不久,什麽都沒有的樣子”王洋有些奇怪的問。
能不簡單嗎?原本就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倉庫”,可威廉放著五星級酒店不去住非要擠到這裏,我有什麽辦法?
當初威廉搬進來的時候我們也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確切的說應該是他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收拾了這個小房間,我因為腳受傷,完全就是坐在一邊觀摩他忙碌。
因為房間實在太小了,他也不是長住,我退掉了家具公司送來的他相中的那套新家具,隻留下了一張床和一個櫃子。
“那套家具可是整體用上好楠木雕刻的歐洲工藝……”威廉有些遺憾。
“可這是我家!”眉毛一橫我說。
威廉笑了起來,“老婆,你可真會替我省!”
“誰是你老婆?”我抄起身後的靠墊,砸了過去。
威廉抓住靠墊,狡辯,“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剛才那個……”
“還說?”我氣急敗壞。
運家具那師傅,錯把我和威廉當成了兩口子,後來聽我要退了其他東西隻留下床和櫃子就急了,說什麽這套家具這也好那也好的,先生太太張口閉口。威廉樂的沒了眼睛,勾肩搭背的拉著那師傅出了門,後來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反正最後順了我的意思隻留下了床和櫃子。
“以前不是特別喜歡毛絨玩具麽?如今連這喜好都不要了?”王洋轉身皺了眉毛問我,抬手刮了下我的鼻梁,“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了?”
“哪有?”我撅嘴,一翻眼睛就想要反駁,直接告訴他這是威廉住過的房間,告訴他這是倉促之間搭起的臨時窩棚。我的房間怎麽可能這麽簡單?我嗬嗬嗬……雖說這些年收斂了一些,可有些習慣,根深蒂固,這輩子不想改,不能改,更不願改。
我不知道王洋想到了什麽,或是被什麽觸動,可他突然就抱住了我,緊緊的抱住了我,“阿瞞,我回來了,今後,你再不用逼自己成長了,你就是你,這樣就挺好!”
溫暖的懷抱,寬厚的肩膀,是我一直期待的,我盡我最大的力量回抱住了王洋,嗅著他身上跟記憶裏並無二致的味道。
溫暖,懷抱,嗬護,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我以為,空曠的心會被填滿,可我忽然發現,角落裏,一個黑洞正在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