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屁股坐靈尊家裏去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那個惹禍的矮胖子拎起桌子上的烤全羊跳了起來,隨手就丟進了怪物的口中。
怪物吃了烤全羊,砸吧砸吧嘴似乎依舊意猶未盡,瞪著燈籠大的眼睛看著玉笙三人。
矮胖子慌忙從袖子裏一摸居然摸出一扇油滋滋的烤全豬,然後又摸出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等等各種吃食,悉數丟進怪物口中,嘴裏不停的說著:“不好意思,回來忘了喂靈尊了,小師弟你受驚了,罪過罪過。”
當然這等動靜直接將那些東倒西歪,意識不清的醉鬼們給震醒了,一個個瞠目結舌的醒了酒,頓時心驚肉跳,亂成一團:“靈尊發怒了……”
“都散了吧,莫再擾了靈尊。”道墟真人一揮手,清風殿外形成一道結界,將眾弟子隔絕開來,眾弟子恢複理智,慌忙行禮,有條不紊的四散而去。
玉笙三人從驚嚇到驚愕,再到茫然不知所措,這個矮胖子是誰啊?
沒過多久,怪物對著矮胖子手中的東西理都不理,大概是吃飽了,但還是斜著眼看玉笙三人,看的玉笙心裏發毛,那意思還是把他們三人當盤菜?
忽然,‘吼’的一聲龍吟,直震得人東倒西歪,魂飛魄散,那怪物不知為什麽又開始發威,魚尾在池中豎起,龍頭伸了出來,居高臨下,惡狠狠的審視著眾人,天地瞬間變色,狂風乍起,陰雲聚攏,遮天蔽日,那彎池水隨風而起,形成一道晶瑩剔透的水柱,須臾便被怪物吞進了肚子,怪物瞬間又變大了數倍,張牙舞爪的又想撲過來。
“靈尊息怒!”關鍵時刻,慕雲澈飛到半空中,手指如同蓮花綻放,掐了個要訣,怪物身前立刻形成一道結界。
結界之中,隻見慕雲澈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和怪物溝通,怪物圓瞪的眼睛往回縮,縮成一條線,好像眯著眼看向玉笙三人,然後漸漸的變小,慕雲澈打開結界,問玉笙道:“你身上有什麽?”
“有糖。”玉笙恍然想起她今天下山的時候嘴饞,周自橫給她買了幾塊糖,他們一人吃了一塊,分給墨殘和別驚雨一塊,還剩兩塊在懷裏揣著。
“給它吧。”慕雲澈似乎有些無奈。
“哦……”怪物正瞪著眼睛看著她,玉笙戰戰兢兢的掏出糖,戰戰兢兢的放進怪物的嘴裏,戰戰兢兢的一動不敢動。
怪物吃了糖,似乎感覺太少,又憤憤然張開大嘴,隻見一股水柱劈頭蓋臉的潑了下來,別驚雨一揮袍袖,很合時宜的躲了開來,於是他們三個變成了三隻落湯雞。再睜開眼,怪物又變成一尾青魚,如同雕塑一般窩在石蓮花間,一動不動。
感情怪物想吃糖才鬧出這麽大的陣仗?
“小師弟你來了,怎地不進殿和師哥親近親近,咱哥倆有多長時間沒見了,來來來,把衣服披上,可別受了涼。”清風殿下喝酒的人已經四散的無影無蹤,矮胖子世故而笑容可親的給慕雲空披上長袍,關心倍至的說道。
“四……四師兄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師兄你回來了……”渾身濕透的慕雲空語無倫次。
“師父,你差點害死徒弟我啊。”周自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可憐兮兮。
“你個笨徒弟,還好意思說,你一屁股做靈尊家去了,靈尊能不著急嗎?吃了你也是活該。”矮胖子點著周自橫的頭,一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樣子。
這就是四師兄別驚風?玉笙有點懵,想別驚雨一身男兒豪氣,灑脫如青竹,婷立如青竹,長相雖不是那麽溫柔婉約,但怎麽看也是颯颯風姿,瀟灑卓約,而別驚風卻是個笑起來很猥瑣的矮胖子?天差地別,老天沒開玩笑吧?
“師祖……”周自橫噗通跪下,痛不欲生的去拉恨天真人的衣衫大哭。
看吧,這就是皇親國戚和平民百姓的區別。
“哎呀我的小徒孫受驚了,誰讓你太調皮,沒事招惹靈尊做什麽?真是讓人操碎了心。”恨天真人用自己寬大的披風裹住周自橫,像個和藹可親的長輩抹著周自橫的眼淚說道。
沒天理啊,明明是你兒子打的,你倒是挺會移禍江東,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周自橫隻能更加委屈的自認倒黴,自愧不如。
“師父,徒兒見過師父……”慕雲空恭恭敬敬的跪下叩頭,玉笙也隻能跟著跪下。冷風一吹,玉笙俯首不敢言,想打噴嚏更是不敢打,眼淚差點掉下來。看吧,這就是聽牆角的後果,真的不該湊這個熱鬧,沒臉見人了。
“都起來吧。”道墟真人將慕雲空扶起來,玉笙也後知後覺的跟著起來,不敢抬眼。惹了這麽大的麻煩,慕雲澈會不會扣工錢,還是直接掃地出門?
“那是螭吻靈尊,為龍之第九子,以後不要隨意驚動靈尊。”慕雲澈隨手甩出自己的披風,將玉笙兜頭兜臉的蓋住。
“我知道了。”玉笙掙紮了半天才把披風裹在自己身上,就像等著審判的罪犯一般,惴惴不安的回答。是不是剛才她的手指攪動那一潭清水才驚動的怪物,不,是靈尊?
可是誰能想到太上仙宗藏龍臥虎,一條魚都是這麽來曆非凡,竟然是龍之九子螭吻。
“施主……沒事吧?”慈眉善目的無覺大師看著玉笙,眉頭緊縮,頗有些關心的問。
“這是我落月樓的一個丫頭,讓無覺大師見笑了。”慕雲澈把玉笙擋在身後,施禮道。
“看到施主安然無恙,老衲便安心了。”無覺大師展顏一笑道。
“多謝無覺大師關心,無礙,無礙。”玉笙從善如流的行晚輩禮,投桃報李的客氣客氣。但一抬眼就看到慕雲澈那冷冽如冰得眼神,就好像要拿刀活剮了她。
“我馬上回落月樓,我會把衣服洗幹淨……落月樓已經收拾好了……我錯了,我不該亂跑……”玉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攥著披風的衣角,戰戰兢兢的跑了。
“落月樓?”周自橫和慕雲空眼睛瞪的好像方才的螭吻靈尊似的,內心驚駭的問。
“兩個傻子,我怎麽可能需要雜役,不用腦子想想。”別驚雨譏笑得像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