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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對不起,我沒有堅持到最後1

  校花提琴姑娘,看上了我碩士時代的兄弟,當然,前提是很多姑娘都看上過我的兄弟。


  提琴姑娘的小提琴雖然拉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酣暢淋漓,可我兄弟早在初中更多男孩子隻懂在動畫片裏刷存在感的時候鋼琴就過了十級。


  相對於自己所擅長的鋼琴,鋼琴兄弟更欽佩小提琴拉得好的人。因為鋼琴是有鍵盤的,而小提琴卻是“無形的鍵盤”,臥弓、運弓、音準、音級、揉弦,每一步都是一個坎兒。


  在我們這所以學習成績為重的學校裏,提琴姑娘和鋼琴兄弟,理應琴瑟和鳴。


  人,從來都是在無意識中完成了高級配對,而非童話裏寫的王子愛上了灰姑娘。畢竟,那麽憨厚老實的光良都在歌裏唱,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鋼琴兄弟的老爸是經常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市級優秀的企業家代表,而且,鋼琴兄弟完全不像個富二代,除了他從一入學就開了一輛寶馬X5。


  鋼琴兄弟說話的語氣異常溫柔,語速異常緩慢,有點白襯衣禁欲係男神的味道,我一度以為他並不喜歡女生。


  十指修長的鋼琴兄弟,牽著提琴姑娘的手,坐上了自己的寶馬X5。


  站在路旁的我們,手裏捧著一杯5塊錢的劣質奶茶,望著遠去的寶馬車,由衷地讚歎,我們的校花有了一個好歸宿。


  我曾經問鋼琴兄弟,你是怎麽認識提琴姑娘的。


  鋼琴兄弟幽幽地回了一句:“緣,妙不可言。”


  他說有一天收到了一條短信:“我或許是邊走邊在等你,等一些無法預設的美麗。”


  我笑了,那不是一首叫作《在路上》的歌的歌詞嗎?

  鋼琴兄弟說,他本來不想理會這條短信,可是後來鬼使神差地回了一條,到後來,他知道了發來短信的是校花提琴姑娘,撲克牌一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


  我問鋼琴兄弟:“那麽,你愛她嗎?”


  鋼琴兄弟說:“挺愛的吧。”


  有一天,提琴姑娘約我喝咖啡。


  我看到那個咖啡店裏有塔羅牌,便手賤,問了一句:“我給你算一算?”


  結果,抽到了倒立的權杖六。


  我解釋給她聽:


  “倒立的權杖六代表由恐懼或脆弱所產生的虛假的勇氣與樂觀,結果是,所追求的事物很少成功,或成功為時極短。有可能是消息的不確定。由於結局如何的消息遲遲不來,造成內心的惶惑不安,這代表了不確定的延期,時間無限期地延長,拖延的願望無法被實現。”


  她帶著哭腔說:“你看,我就說嘛。”


  我說什麽意思啊你。


  她說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跟鋼琴兄弟之間,隔著些什麽。


  我說:“我靠,你倆都戀愛中的寶貝了,睡覺的時候連衣服都不穿,還能隔著什麽?”


  她說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鋼琴兄弟隻是把她當作備胎。


  我說:“我靠,你倆情人節都一起過了,他給你買了999朵玫瑰花了,你還說自己是備胎?”


  她說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鋼琴兄弟和她沒有什麽未來。


  我說:“我靠,目前整個宇宙他隻愛你一隻雌性動物,你是校花,他是富二代,天造一雙的你們怎麽會沒有未來?”

  其實,我始終沒好意思問提琴姑娘當時鋼琴兄弟收到的那條短信,就是那句“我或許是邊走邊在等你,等一些無法預設的美麗”。


  因為,我清晰地記得,我同寢室的翔子也收到過。翔子是我們專業的第一名,隻是有點呆子氣,他收到這條短信之後,問我:“小新,這句話什麽意思啊?”


  我說:“是一句歌詞啊。”


  翔子說:“哦,誰這麽無聊啊。”


  提琴姑娘被我勸高興了,屁顛屁顛地走了。


  我卻因為喝了一晚上咖啡,興奮了一整個淩晨。


  看著窗外從漆黑一片到灰白相間,再到現出了魚肚白,就像一位老人頭發變白的過程。


  結果,第二天的普通話考試,我考得相當不普通,考了個二級甲等。


  拜托,我已經在電台兼職做主持人了好嗎?


  拜托,我不想做情感導師!我還單身好嗎?


  一年後,提琴姑娘還是離開了鋼琴兄弟。


  理由嘛,跟鋼琴兄弟還真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問題出在鋼琴兄弟的爸爸身上。


  當然,你別多想啊,鋼琴兄弟的爸爸既不是棒打鴛鴦的惡人,也不是要騷擾漂亮兒媳婦的壞人。


  他隻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在生意上賠了個底朝天。


  鋼琴兄弟的X5也賣了出去,給他的爸爸抵債。


  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提琴姑娘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鋼琴兄弟的視野中了。


  鋼琴兄弟給她打了幾個電話,提琴姑娘始終都沒有接。


  後來,提琴姑娘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做了一道選擇題,可是我選錯了。”


  鋼琴兄弟拿著這條信息問我:“小新,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說做了一道選擇題?什麽意思啊?”


  看著鋼琴兄弟那雙不知所措的眼睛,我給他做了一場《傻逼,你以為愛情是你的全部嗎》的主題演講。


  演講的最後,我說:“張震結婚了,新娘不是舒淇;梁朝偉結婚了,新娘不是張曼玉;韓寒結婚了,新娘不是郭敬明。”


  我們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捶胸頓足,也有各種對自己的埋怨。


  如果當時,我再慎重一些,沒有那麽沾沾自喜的話;


  如果當時,我再深情一些,沒有那麽容易厭倦的話;

  如果當時,我再成熟一些,沒有那麽容易放棄的話;


  也許,我們就不會錯過了。


  可是,世間男女,分手的理由遠比我們能想到的還要多:她喜歡李敏鎬,你非說金秀賢更有味道;你是B型血,她也是B型血,她不想跟你生個2B出來;她覺得自己壓根不夠資格喜歡你。當然,最慘的分手是,沒有說一句理由,她轉頭就走了。


  你要做的事情不是留戀紅塵,而是想想她甩了你就覺得蛋疼,這樣形成生理刺激,以後再也不想了。


  你老子已經賠了,你不能賠了你的人生。


  趕緊的,你這學法律的高才生,去幫你老爹重整旗鼓吧。


  碩士畢業後,提琴姑娘去了上海,在一家外企做法律顧問。


  再之後,她去了新西蘭,嫁了個比她大9歲的老公。


  她在微信上發喝著紅酒的照片,大口吃肉的照片,跟金發碧眼的帥哥談笑風生的照片。

  新西蘭那邊還真是天廣地闊牧草豐美,她也成了一頭小奶牛。


  四年間,提琴姑娘和比她大9歲的胖老公有了3個孩子,都是兒子。


  據說她的偶像是貝克漢姆的老婆辣妹維多利亞,她希望自己生下的老四是女兒。


  某一個深夜,提琴姑娘給我的微信留言:“小新,他還好嗎?他快樂嗎?”


  我給她回了一條:“你快樂嗎?”


  她沒有回複。


  我手賤,又給她發了一個問號,這時候才發現,提琴姑娘已經把我拉黑了。


  拉黑了我的提琴姑娘有酒有肉有男人,隻是沒有愛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完全不想告訴她,我的鋼琴兄弟成了商業新秀,他和他的爸爸成了遠近皆知的商業父子檔。


  是的,有些人自從離開了自己曾經深愛的那個人之後,才真正開始了自己的人生。


  隻是,鋼琴兄弟依然單身,他甚至專門設立了一個獎學金,獎勵對象是我們學校藝術學院小提琴專業的學生。


  寫完這個故事,我突然掏出了手機,問鋼琴兄弟:“還沒忘了她吧?”


  鋼琴兄弟說:“怎麽可能,早就忘了。”


  可是,我都沒說“她”是誰啊。


  我寫了好多故事,這些故事大多來源於我的觀察,或者壓根就是朋友告訴過我的他們身上發生的故事,盡管,有人跟我說完他們的故事之後,就離開了。


  鋼琴兄弟和提琴姑娘的故事寫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負罪感,我不希望有人看到他們的故事之後,會指責提琴姑娘。


  我總覺得,其實,她是有苦衷的。


  於是,我想給這個故事編一個小尾巴。


  我在微信裏問獨角獸同學:“有個女孩,後來跟著大款跑了,拋棄了原來跟她在一起的窮小子。她為什麽愛錢,有沒有一個理由使我們可以原諒的?”


  獨角獸同學回我:“愛錢是錯嗎?為什麽需要理由被原諒?有個女孩,後來跟著帥哥跑了,拋棄了原來的醜小子,需要理由嗎?因為那人長得帥,大家就覺得可以接受,因為那人有錢,大家就覺得不能接受,憑什麽啊?你窮我就要陪你窮啊?”


  我一時語塞:“我隻是希望幫她找一個理由。”


  獨角獸同學繼續:“故事就是故事,選擇就是選擇,結果就是結果,沒有對錯。”


  每一個女孩的秘密裏,都住著一個男孩。


  每一張精致的麵孔下,都曾隱藏過淚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結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我們希望從自己的選擇裏,找到一副盔甲,來護住我們的軟肋。


  這副盔甲,可能是金錢、地位,或者是一個可靠的肩膀。


  隻是,愛,從來都是一道判斷題,隻需要判斷愛或者不愛。


  太多的事情都不是我們自己能夠主宰和抉擇的,可偏偏愛,容許我們抉擇,可是你卻跟我扯什麽門當戶對,扯什麽倫理綱常?


  愛,不管有沒有堅持到最後,那就是愛,都會被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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