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劉戩卻金使者

  明代弘治元年，孝宗即位，為了把這個消息通知到周邊的友好鄰邦，需要派許多人去各國頒詔，通報情況。有個江西安福人叫劉戩，他以侍講的身份被朝廷選中，派往安南。可是此時安南與緬甸發生戰爭，安南人攻勢很盛。有朋友對劉戩說：安南已和緬甸打仗，戰火紛飛，你現在出使安南很不安全，而且人家正全力以赴地打仗，去這種地方出使也沒有多大油水可撈。還是找個合適的理由，把這個差事推脫掉為好。 劉戩卻說：國家需要我出使，這不是自家的小事，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不去。再說，出使的任務也不是自己撈油水，能不辱使命，我就心滿意足了。於是，他不顧個人安危，毅然南下。 過去明朝使臣去安南大多走海路，乘著豪華大船，帶著大批隨從，排場很大。而這次劉戩隻帶了兩名小童，走旱路，乘肩輿由南寧直達安南。安南人接待過許多中國使節，習慣了豪華熱鬧的大場麵，這次看見就這麽一個輕裝儉樸的人來，不相信他就是明朝派來的使臣。可是，查驗了劉戩的身份，又不是假的。於是非常驚奇。說：“過去中國派遣的使臣都是航海而來，龐大的船隊，大批的隨從，而且每次到安南，總是要買賣很多的珍貨奇物，出使一次就可以解決小半生的花銷。可是看您今天這個樣子，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您是怎樣來的，既快又不引人注目？”他們把劉戩安置在條件舒適的賓館裏，比過去更加恭敬地接待他。安南國的陪臣們來到賓館，非常虔恭地按禮節都來向劉戩跪拜施禮，劉戩根據《大明集禮》的規定，隻受禮，不與陪臣們交談。到了預定的日期，便立即舉行了頒詔儀式，第二天宴請完畢即刻就要帶著小童返回中國。 對劉戩的做法，安南王和陪臣們都非常吃驚，紛紛議論：“過去中國派來的使臣可不是這麽儉樸謹慎的呀。”“是啊，總是帶了很多東西來，然後又滿載而歸的呀，這位使臣可真不一樣啊。”安南王心想：這位使臣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滿意我們了，可是，想來想去，覺得各方麵照顧的也算是很周到了。安南王希望劉戩回去後多向明朝皇帝說些好話，加強兩國的睦鄰友好。他找機會對劉戩說：“天使您不遠萬裏，來到我們這個偏僻的小國，如果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請千萬原諒。我們對明皇是十分敬重的，請您向明朝轉達我們的敬重之意，我們一國百姓的命運全都仰仗著天使您了。”於是送來幾箱貴重禮品，這些東西比過去明朝使節來時贈送的要豐厚好幾倍，其中金珠、犀角、象牙等珍寶特別多。 看到這一切，微微一笑說：“大王請放心，我這次來貴國，受到貴賓的禮遇招待，可以看出大王您的善意和誠心，我定會轉達這一切。但這些禮品就請收回吧，我已經領受了你們的誠意。”於是，劉戩沒留下一件禮品就啟程回國了。 看到這一切，安南王對劉戩更加敬佩，就讓他的陪臣快馬加鞭，務必把禮品送到劉戩手中。在快到邊境的地方，安南的陪臣又獻上了禮品，劉戩謝絕了。 安南陪臣以天氣炎暑，送給劉戩象扇一柄，劉戩在扇上題道：“帶得南薰下紫宸，舞幹披拂兩階春。直將憑此清炎海，肯使颶風汙後塵。”遂將象扇還與安南人，安南人更是驚悚有加，遂遣大臣入朝致謝，稱劉戩“廷臣清白”，並為劉戩建起一座“卻金亭”於思明道中。 簡評： “咫尺天威誓肅將，寸心端不愧蒼蒼。歸裝若有關南物，一任關神降百殃。”這是劉戩出事安南前的詩作，表明絕不取安南任何財物，否則甘願受神明責罰，劉戩是清廉外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