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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依雙飛人

  由於今天是何然的老媽生日,若成和何然走親戚去了,隻留恬靜看家,山區的環境最好,尤其傍晚和早晨,空氣中裹攜著某種樹葉的清香。


  月亮早在太陽未落時就已掛在天上,隻不過隨著夜色越來越明。月亮現在是一個外線分明的圓盤,在它下半邊輪廓模糊,還是乳白色輕絮盈浮時,恬靜就常對它發呆,記得好象與人有月圓之約。天下真有這般美豐標的一流人物?是不是自己的一個美夢,她想,可是傷口第二天就好了,若非上過藥,斷斷不會一夜就痊愈的。


  恬靜在院內近一米多高的花樹旁仰頭欣賞天上的遊雲戲月,小孩子的玩鬧聲已經響起了,月明夜靜時,離此兩裏的鄰村小孩的嬉戲聲都能遙相呼應。甚至幾十裏內放電影的聲音光影都能聽到看到,那是分辨出位置在那莊,集起幾人就走的速度。


  恬靜癡想了一會,自花影錯落中緩入屋內,她拿起鏡子左右盼顧鏡中人,最自信時,她給自己外貌打七十八分,沒有文靜的雙眼皮大眼睛,也不是安靜含笑的丹鳳眼,還好它不太小,自信來自漆黑微彎的眉,紅白勻開的膚色。現在的農村女子,也有化妝的了,恬靜認為把自己真實相貌掩蓋起來那就不是自己了。


  好歹要看到自己還在,五官中隻要有一官好看,就是自己的特色。大伯就曾說,女子不可太漂亮,太漂亮就是福氣都長外邊了。沒聽過嗎:黑醜馬怪樓上座,絕色女子拾柴火。


  自己無端怎會想到這些?這可不是她平時的作風,恬靜可笑的推了鏡子一下,鏡子一斜,恬靜在裏麵看到另一個人,她怯怯的轉過臉就窘在那裏,沈凡在欣賞她的對鏡自憐,這下丟人丟大了。‘騰’的恬靜感到自己臉上著了火:“你什麽時候來的?”


  “你進屋時我就跟來了。”他居然還開心的笑著說。恬靜恨死了他的實話實說,令人想找老鼠洞鑽。燈光下,她紅暈籠罩的臉透著羞怯。嫵媚。


  “你和我有約。”經過土地突擊惡補沈凡知識大增,天上人間該他知道的都看了一遍。至於少兒不宜的,土地是否讓他看就隻有他們知道了。沈凡是赴月圓之約的,能看到她小兒女態的嬌羞,他也是有所動的。


  “我記得的,不就是看小孩遊戲嗎。”恬靜恨恨的說,忽兒又笑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夜裏帶著一個陌生男人亂跑,除非你能帶我飛到樹上。”恬靜給他出大難題,作為他不慎偷看自己的刁難。


  沈凡也不想別人看到,她意正和他意,隨歡悅道:“這個容易。”


  “你要幹嗎?”恬靜伸手當著靠近自己的偉岸身體。


  “不讓挨你,我怎麽帶?”沈凡不解的問。


  趁她無語,沈凡快速攬腰反身飄出屋外,隱入院外的一棵大桐樹內。恬靜不由偎緊他,沒想到他竟學會了絕世武功,電影也不是盡騙人呀,好神奇的古國武學。恬靜感歎一聲,想起自己的任務,俯在他耳邊悄悄說:“去有小孩嬉鬧的地方。 ”順聲在樹間幾個飛越,他們坐在了下麵有小孩笑聲最集中的大樹的樹冠內。


  天上月亮在夜空遊走,劃過處,翻開片片白雲,清亮的月光透過枝葉,把樹的影子打印在地上,濃墨勾勒,浮影銀光在天地間流動。沈凡緊緊攬著她,大概怕她掉下去,恬靜暗暗吸吸鼻子,他身上沒有農村男人特有的汗味,鼻子觸到了衣服吸入的是滿腔那種雨過山林後的那種清新,令人沉醉。


  他似乎在專心看下麵小孩玩耍,“那兩個小孩相互扣手,抬著人嬉鬧的就是坐轎轎,那幾個拉手站著的小孩在玩貓捉老鼠,裏麵的人從胳膊下鑽出,外麵的裝貓的就可以抓,鑽入圈中就不能抓了。”恬靜在他耳邊小聲解說。她輕細的呼吸拂過他敏感的肌膚,令他有種異樣的感覺。他一轉臉,恬靜的唇輕輕的在他臉上滑過,饒是她躲的快,要不就到他的唇了。


  那該叫吻吧,這還算是意外碰下皮膚而已。恬靜剛要怪他亂動,想想無意挨下,糾纏了反顯的自己矯情,何況兩人的身子都依的很近,真是說不清了,發覺他還在看自己,恬靜用手轉過他的臉故意做嗔道:“看什麽看,都不是故意的。”恬靜為轉移他的視線,繼續解說:“你看他們換遊戲了,一個手巾蒙眼亂摸的,是在玩摸瞎驢。


  “那倆捂眼數數的肯定在玩找箭頭,跑去藏的人跑幾步,就用粉筆在顯眼處畫個箭頭,箭頭上如有圓圈,說明藏的人就藏在附近。”恬靜說的高興:“我小時侯玩找箭頭,躲過大伯家豬圈,大伯以為招賊,掂棍就出來了。”恬靜見沈凡不答話,就悄聲問:“我話太多了? ”


  “我一直在聽,真可恨那人當年把我抓走,錯過這麽多好玩的。”沈凡一半是真話,假如遊戲和現在的成人相比,他要現在和她相配的成長。


  恬靜以為,那人是沈凡指父親。所以聽他這樣說,恬靜反駁:“別不知足,還怨你老爹,不知感恩,我倒想用這十年虛擲換你那身功夫。”


  “我的都願意是你的。”他隨微收了手上的力度說。


  恬靜好象沒明白:“什麽意思? ”


  “假如能,我願意給你。 ”沈凡由衷而言,他對她的那種從內發出的感受不是她能理解的那種。


  這人說話不修飾不經過大腦嗎,恬靜作勢道:“停,我理解力有限。”再說,不定他會說出什麽交淺言深的話來。恬靜轉換話題:“要不要去看那幾個孩子藏哪了? ”


  沈凡搖搖頭,這些遊戲果然不再適合他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她警惕地問:“哪兒? ”


  “樹網那兒。 ”沈凡無限向往的說。


  “現在是晚上哎,去後山,我害怕。”恬靜開始有些掙紮,再說這個沈凡是什麽樣人,不能從一次對自己好就判斷。


  “別怕,有我呢。 ”沈凡按下她的微動,她的害怕顯然和他的理解有誤。


  “去個沒人的地方把我放下,我答應你的都帶你看了。”恬靜稍稍提下音量,暗想:有你才更怕。咱雖然偷偷欣賞你,但並不代表理智缺失。


  沈凡不答,如驚鴻從枝頭掠起,悄無聲息向後山而去,恬靜不敢大聲叫,也沒給她叫的時間,就落在大桑樹上,顯然沈凡先來過,枝條更密的被編製。平整在一起。明顯樹網長成了樹床。


  月光變的幽冷,地麵的灌木從上向下看,顯得奇形怪狀,沈凡把她放下,恬靜現在可是心甘情願,主動把他抱得緊緊的,形勢比人強呀。


  要得就是這個感覺,沈凡閉目享受。


  “噯,把我帶來,不是看你睡覺吧,你這樣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恬靜現在是真害怕。


  “你沒那麽膽小吧,幾歲時不是常常一個人跑來嗎? ”沈凡笑意盈盈。


  “那是白天呀。”看來不能惹他,萬一惹毛了他,一下飛走了,自己非嚇死不可,說說好話,哄哄他算了。


  恬靜柔聲問道:“沈凡,你今晚非要帶我來幹什麽呀?”真笨,暗罵自己一聲,怎麽這樣問,他好好的什麽也沒幹,偏要提醒式的問他幹什麽。


  果然,他一隻胳膊攬過她的肩:“恬靜,我喜歡你這樣抱著我,陪我說說話吧。”沈凡說的動人心弦,好象他們不是成年男女:“閉上眼睛不看就不怕了。 ”


  恬靜無奈隻好閉上眼睛,被他摟著,果然隻感到他的溫暖,開玩笑道:“你住在哪?不會是這棵樹上吧。”


  沈凡猶豫了一下說:“住在這山上。”


  “你是守林員? ”恬靜閑聊著推測。


  “算是吧。”


  “你家什麽樣?”繼續沒話找話,沒營養的話說多了他煩了就會送自己回家。


  “你猜。” 這望月山隨處是他家,能說話的隻有三個,同僚的怪大叔和一個笑麵虎鄰居。但他喜歡和恬靜偎在一起。


  “我猜呀。”恬靜想象一副很美的畫麵,山上的某處,幾間草屋,一圈薔薇為院,兩株美人蕉為門:“我猜會是……陽山三間茅草房,少俯失約伴沈郎。美人未及胭脂妝,扯得青衫掩春光。”( 白居易 戲題新栽薔薇 中有:少府無妻春寂寞,花開將爾當夫人。)

  “你真聰明一猜就中。”沈凡聽她夢寐般吟喃出,決定他就以此為家了。


  “你逗我玩呢,真把我當傻瓜。”恬靜睜開有些迷蒙的睡眼,嗤笑。信他才怪,這不過是自己的美好想象罷了。


  “不信我帶你去看看。”沈凡起身。


  “千萬別,半夜三更,會嚇到你家人的。”恬靜慌忙把他撲倒,是的,她是一急怕他再不等自己說話就飛,真的是撲倒他的。再往山裏走,她真死定了。


  “我家裏沒人。”沈凡心旌搖搖晃晃,不知激蕩什麽。


  “你不和父母住一起?” 恬靜奇怪。


  “我沒父母。”


  恬靜明明聽他說過那人:“你說的那人是誰?”


  “就是一個我原來不認識的怪大叔。”


  “你是說你被父母拋棄了,是一個大叔養大的你? ”恬靜再次發揮超常的想象力。


  “你說是就是吧。”


  怪不的喜歡讓她抱他,原來如此,嚴重的母愛缺失。她不忍再問,有些憐惜的輕輕拍著他的,哼了幾句催眠的兒歌。自己先感到意識發混就問:”沈凡,現在幾點了?”


  “子夜剛過去。”沈凡的聲音似近還遠,恬靜暈暈想到, 深夜一點多了,該是蓋著自己軟和的被子睡著的時候,恬靜模模糊糊的想,被子,她拉一下蓋在自己身上。


  沈凡很想搖醒她再聽她說話,畢竟人是要睡覺的,沈凡戀戀不舍地把她送回家,幫她蓋好被,關好門窗,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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