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簡默撥通白露露電話。
再過一天就周六了，她緊張兮兮地拉著打車而來的白露露去逛街。
“你說，初次見長輩，送什麽禮物好？”簡默心中忐忑，拉著白露露一會兒逛珠寶，一會兒逛保健品。
“哎喲，我說默默，你那麽緊張幹什麽。買個能代表你心意的禮物就好。”白露露揉了揉走得發酸的腿，雙臂圈住簡默，整個人掛在她身上。
她實在太累了！
“你是給點意見啊！”簡默十分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
她請的軍師，貌似是個草包，捂臉。
“送茶葉？字畫？貔貅……”白露露沒說一個，簡默都搖頭。
大家送的差不多，她不就沒新意了麽？
她想給他父母留個好印象。
“你幹脆去廟裏，求兩個平安健康的符。”白露露沒好氣地開始滿嘴跑火車，震驚地看到簡默點頭。
於是，她苦逼地跟著她爬階梯。
累成狗！終於爬到了山頂，簡默扔下已經是一條鹹魚的白露露，去廟裏虔誠地跪下祈福。
“佛祖，希望你保佑墨升雲爸爸媽媽健康平安，無病無痛。”簡默心裏默念，起身添了香油錢。
“阿彌陀佛，女施主慢走。”佛陀地上平安符，雙手合上鞠躬。
嘟嘟嘟-——
簡默放好符，接通了電話。
“想我了嗎？”
電話裏的嗓音，更加磁性低啞，簡默的耳朵騰得一下燒紅了。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墨升雲的聲音染上了笑意，更加好聽。
簡默眼前，不由自覺的浮現出他英俊的臉，不羈的笑。
白露露癱著，看見簡默走過來，一臉壞笑。
準是墨升雲的電話，她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不過真的很替默默開心。
兩人挽著手下階梯，天空中慢慢飄下了雪。
“下雪了，墨先生。”簡默伸手接下雪，一觸即化。
“在哪？我來接你。”墨升雲翹班了。
簡默報了地點，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就沒說話。但奇怪的是，電話並沒有掛斷。
簡默等默升雲先掛，墨升雲等簡默掛。
所以，簡默把手機揣進兜裏，和白露露開始了以下的對話。“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上墨升雲了？”白露露奸笑，表情猙獰，仿佛簡默要是不說實話，她下一刻按住她好好收拾一頓。
“算是吧。”簡默小聲地說，手推了白露露。
她眼神示意：能不要那麽八卦麽？
白露露眨巴眼：我就要，你耐我何？還不快快交代！
簡默無奈，隻能點點頭。
“他知道麽？”白露露兩眼發光。
“大概吧。”簡默視線飄忽，態度明顯敷衍。
“默默！”白露露突然停下腳步，雙手捧著簡默的臉，表情嚴肅：“你應該立刻、馬上跟他表白心意。”
白露露知道簡默心裏在怕什麽，所以她要鼓舞簡默的士氣。
簡默咧嘴尷尬地笑笑，岔開了話題。
墨升雲開著車，眉頭皺成川字。
簡默是在擔心什麽呢？
山下，小路上薄薄地鋪了一層雪。簡默和白露露身上，發絲上也沾上了雪。
“呼~早知道要下雪，姑奶奶我也帶把傘，好歹也穿厚點。”白露露搓著手，哈出的氣流成了一串水霧。
“我們找個地方避避，墨升雲應該快到了。”簡默看了眼手機，沒信號。
寺廟建在郊外，她們來時是打的車。
“咦，看，哪裏有戶人家！”白露露高興地跳起來，跑了出去。
“默默，你快點啊！”白露露轉身，臉色突然慘白。
“默默，快閃開！”墨升雲大吼，簡默疑惑地望過去，就見一輛大卡車正向自己飛馳而來。
來不及了！
可是，不想看到墨升雲傷心。
簡默！你一定要試試，拚了！
簡默咬牙一跳，著地就滾圈。
車輪胎偏轉了方向，從腿邊擦過。簡默直接攤在了地上，口張大呼吸著。
“默……默，”白露露的聲音顫抖而哽咽，腳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剛剛嚇死她了，她那一瞬間後悔的要死，為什麽不拉著默默一起跑？
要是她殘了，死了，她餘生的一輩子都會活在後悔中。
白露露攥緊衣服，剛恢複血色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簡默見狀，翻身從地上爬起，又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口的雪和土。她毫不在意，站起來就跑。
“墨升雲，你醒醒！”簡默拉開車門，手慌腳亂地鬆開了安全帶。
車前頭已經撞毀，玻璃碎了，安全氣囊彈開。簡默在白露露的幫助下，花了些力氣，才把已經昏迷墨升雲移了出來。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血，一條血痕劃過右眼和高挺的鼻梁，穿到左臉的半邊。
“墨升雲……”眼淚不停地掉，簡默視線模糊。
白露露顧不得喘氣，咽了咽口水：“你別著急，我馬上跑去那戶人家求救，墨升雲肯定會沒事的。”
白露露說完了就跑，簡默根本沒聽清楚她說什麽，她手顫抖地擦著血跡，血卻散開的滿臉都是。
“墨升雲，你要是……要……是死了，我決不獨活！”簡默低頭，紫紅的嘴唇吻著他臉上的血。
“我愛你，墨升雲。”
“我想要和你過一輩子。”
“你說好不好？”
簡默又哭又笑，自言自語，眼神空洞而無神。
淚水滴答滴答，全都落在了墨升雲的臉上，他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終究歸於平靜。
“默默！沒事的！”白露露回來就見到了紙片似的簡默，頓時覺得不對。她大喊，卻無人回應。
那戶人家開了車來，迅速把人送去了醫院。
搶救室，紅燈鮮豔明媚地亮著。
“默默，沒事的。”白露露抱著呆呆站在手術室門口的簡默，不停地說。
她怕，怕什麽也說不清楚。
她累得渾身都是軟的，卻掐著自己的腿保持清醒。
“露、露……墨、升雲他……”
“他沒事！”白露露額頭抵上簡默，眼睛直直看入她的眼裏，仿佛想把這種意念植入簡默的潛意識。
簡默點點頭，站著一直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簡默覺得仿佛過了一輩子。
叮-——
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簡默突然哽咽，嗓子仿佛落了灰塵，說不出完整的話。
“病人搶救成功，腦部的血塊完全取出。”醫生摘下口罩，清楚地說。
簡默腿一軟，跌倒在白露露的懷裏。
白露露扶住人，鬆了口氣問道:“醫生，之後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有輕微的腦震蕩，影響不大。隻是臉……要去美容院護理。”
簡默聽完，心裏的石頭落下，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白露露招來護士幫忙，醫生已經把墨升雲轉入ICU。
“升雲！”簡默驚醒，一個翻身下床。
“墨升雲就在你旁邊，默默。”白露露心疼，抱著簡默向後轉身。
墨升雲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他所在的病床和簡默的拚接在一起。
男人沉睡著，臉上頭上纏滿了紗布，隻露出了左眼和蒼白的薄唇。
簡默爬山床，手指插入墨升雲的，十指相扣。
房間陷入靜謐，
白露露知道簡默現在情緒穩定，就講了車禍發生的事。
車子衝過來的時候，墨升雲從側邊狠狠撞上，才改變了車的方向，同時自身車也壞掉，撞向樹。
“顧堔打過你電話，我接的。他知道事情後，趕過來看你們。覺得蹊蹺就去調查了。酒駕的司機，被抓了警察局審問，有謀殺的嫌疑，但目前沒有證據。”
白露露同時交代，她已經對那戶人家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露露。”簡默輕輕笑了，眉眼彎彎:“我會親自去感謝那戶人家。你通知墨家父母沒有?”
“怕他們擔心，你親自和他們說吧。”白露露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去買東西。
簡默昏迷了一天，就靠著輸入營養液。
遠光大廈總裁辦公室。
“阿堔，你叫我來，有什麽事喲啊說嗎？”季苼嫵媚地眨眼，手指羞澀地捏著衣角。
“季苼，別再做蠢事了。”顧堔冷冷地說，不是勸告，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