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卻說阿蘿匆忙從母親房中溜出來,見父親那般凶神惡煞,母親經此一事,精神頭看著也不好,自然是擔心父親欺淩了母親。本來她又擔心著老祖宗想過去看看,如今想想,終究沒敢去,而是躲在自己房中,讓魯嬤嬤先下去,自己躺在榻上,平心靜氣,開始細聽母親房中的動靜。


  ??開始的時候,根本什麽都沒聽到,隻隱約感到這對夫妻的呼吸聲,父親的粗重,母親的細弱,兩個人的呼吸聽著約莫有一臂之遠,且一高一低。


  ??阿蘿約莫猜著,這應該是父親走進去,站在榻旁,俯首凝視著母親,母親便低頭不語,這兩個人正在凝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得母親道:“你在外人麵前替我說話,我自然是感激不盡,隻是你心裏,若有什麽想法,或者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來就是,左右沒外人,隻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據實以告,絕無半點隱瞞。”


  ??她這話一說出,阿蘿不免舒了口氣。


  ??其實她看出來了,娘對爹不是無情,爹對娘也不是無愛,就怕兩個人擰著。如今如果能借著這個風波,幹脆兩個人把話都說開了,那或許對他們更好。


  ??總比兩個人都稀裏糊塗地強。


  ??而葉長勳呢,也不曾想到,妻子竟然說出這麽一番話。


  ??他低首,凝視著軟軟地倚靠在榻上的妻子。


  ??她是個美人兒,自打他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自己見過的最動人的美人兒。


  ??盡管她如今懷著身子,卻依然是粉嬌玉潤,堪比花豔。纖細的身段斜斜靠在榻上,烏黑的青絲柔順地自窄細的肩頭滑落,蔓延經過下麵的飽滿和腰間的窄細。精致的眉眼細膩柔和,玉白的臉龐透著秀靨,楚楚可憐卻又嫵媚橫生,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裏一輩子護著寵著。


  ??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這樣的一個女人眸帶哀求地仰視著,都會忍不住上前,狠狠地將她抱緊了,壓在那裏為所欲為地欺淩。


  ??她就是太惹人了,以至於葉長勳知道,喜歡她的男人,幾把手都數不過來,這其中自然有許多男子都比他葉長勳要更出眾。


  ??家世比他好的,樣貌比他俊的,才氣比他高的,甚至說話比他甜的,比比皆是。


  ??十六歲時初見她時,隻看著她是天上月水中花,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這讓他可望不可及的明月嬌花,會落在他的懷裏。


  ??他知道她在自己之前嫁過人,不過沒關係,他怎麽會在乎這個?若不是她嫁過人,也輪不到他來娶她。


  ??他也知道她心裏可能沒自己,不過這也沒關係,他可以慢慢守著她,用一輩子的日落晨昏讓她知道,他是真心想護她一生一世的。


  ??他知道她心底藏著一個人,埋著一段情,有過一處傷,這當然也沒關係,他不在乎,他也不想去問。


  ??陳年舊疤,總有好的那一日,若是一輩子不好,那他就一輩子摟著她,替她捂著傷口。


  ??他把一切都設想得那麽美好,可是唯獨不曾想到,也許她根本不要自己陪,也許自己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不安。


  ??所以他才遠遠地避開她,以血肉之軀抵抗著南疆的潮冷。


  ??他會站在南疆最高的一座山頭上,遙遙北望,想著那個臥在暖閣裏柔媚橫生的女人。


  ??“你其實不必如此。”沉默了好半響後,葉長勳終於咬牙,別過了眼:“你不想說的,我從來不會去問,你也不必勉強自己。”


  ??稍一停頓,他又補充道:“我娶你,不是為了你能過舒心日子,不是為了逼著你和我交待什麽!”


  ??寧氏聽聞,猛地抬首,細白的牙顫抖地咬上嬌豔的唇,晶瑩的淚珠兒慢慢地自眼眸溢出。


  ??“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難道出了這等事,你不該問問我嗎?難道你身為個男人,就沒半點難受?還是說,還是說——”


  ??她一下子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不把我當你的妻子,你是娶了我供起來嗎?”


  ??她哭得猶如雨後梨花,纖細柔媚的身子都跟著瑟縮。


  ??他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將她攬住,啞聲道:“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別哭啊!”


  ??可是寧氏卻不但沒有停下哭,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竟然伸出粉拳來打他,一下一下地,捶打在他肩膀上胸膛上。


  ??一邊打一邊哭著道:“你哪裏像是我的夫君,你根本不在乎我以前如何,你也不問,別人說我不守婦道,你說你相信我,可是你問過我嗎,你就真不怕我有什麽對不住你?”


  ??她抽抽噎噎一顫一顫的,嬌軟的身子就在他懷裏扭打,淩亂的發絲沾了淚珠兒,黏在細白頸子上,纖細柔軟的臂膀纏繞著他,粉白的拳頭綿軟無力地捶他。


  ??他這般鋼筋鐵骨的男子,滿身都是十幾年塞外操練鍛造的銳氣,哪裏經得起她這般纏綿哭啼,當下真是恨不得將她揉在懷裏,狠狠地疼她。


  ??有力的唇一邊胡亂去吸她臉上的淚珠兒,一邊道:“你別哭了,你想讓我問什麽,我就問什麽,你想說什麽,我就聽什麽,都依你,還不行嗎?”


  ??然而這話聽在寧氏心裏,卻是越發惱恨了。


  ??她哭著用指甲去挖撓他的後背,恨聲道:“你滾,你滾吧,滾回你的南疆,再也別回來了,我不要你回來了……”


  ??若是以往,她讓他滾,他自然就趕緊滾了,誰讓他就是不舍得違背她半分意思。


  ??可是現在,便是葉長勳再不開竅,也明白這不是滾的時候。


  ??再說他也舍不得滾。


  ??“乖乖蘭蘊,不要哭了,別生我氣,我實在不知,你到底要如何,在我心裏,你是千般好萬般好,我哪裏顧得問你其它。”


  ??說著這話時,他貪婪地用唇去吸她頸子上的濕潤,也不知道是鬧騰出來的香汗還是哭出來的淚珠兒,吸在嘴裏略鹹,卻是激得他血脈賁張,帶著厚繭子的大手便牢牢地禁錮住她的腰肢,讓她緊靠在自己身上。


  ??“你這沒心沒肺的……”寧氏的哭聲裏有撒嬌,有氣恨,哽哽咽咽的,好不可憐:“難不成我真和葉長勤有了首尾,你也不在乎,我肚子裏的,若不是你的血脈,你待如何?”


  ??“怎麽可能,胡說什麽!你肚子裏的,自然是我葉長勳的種,我便是不信你,難道還不信我自己,那一晚——”


  ??葉長勳說到這裏,卻是想起那一晚,不免眼眸灼熱,呼吸粗重起來,一雙大手更是忍不住開始胡亂揉捏。


  ??而寧氏,自也是想起那一晚,一想之下,真是心動神搖,渾身無力。


  ??那一日,其實葉長勳是從南疆回來護送南鑼國使者前來遞交南鑼國國書的,因事出匆忙,不過是在家裏留了兩日罷了,這兩日裏,還要會見親朋好友,有時候一場酒,到了深夜子時才算完,第二天天沒亮又要前去朝中辦事。


  ??他哪裏來的時間和她纏綿。


  ??可便是那兩三個時辰的時候,他也不舍得放過,硬是纏著她不放,整夜不睡,翻來覆去地折騰她,倒是弄得她這鎮日在家的人都哭喊不止,隻覺得受不住了。


  ??他這人,不要則已,一要,便是太貪,把人往死裏弄。


  ??過了那兩日,他走了,不說她身邊的丫鬟嬤嬤,便是三太太,都看出不對勁,衝她擠眉弄眼,隻說二伯回來不過兩夜,倒是把二嫂累病了。


  ??她羞得不能自已,可是之後夜晚回味起來那兩日,又覺空虛不已。


  ??當下也是氣恨,也是意亂情迷,兩隻修長臂膀無力地攀附著他厚實的肩膀,牢牢地環住,殷紅的嘴兒卻是道:“那又如何,左右我是不清不白的身子,原配不得你葉二爺,說不得我肚子裏早有了野種,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是扔了我,趕緊舍我而去得好!”


  ??她半閉著眸子,仰著臉兒,卻是一邊說著,一邊拿身子胡亂在葉長勳剛硬的胸膛上蹭。


  ??她這麽說,任憑葉長勳再能忍讓,也是惱了,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抱起來,讓她兩腿夾住了自己勁瘦腰肢,就這麽一起倒在榻上。


  ??“這是瘋了,說得什麽胡話!今日我若不讓你知道你肚子裏是誰的種,我便不姓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班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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